《G旋上的咏叹调》布丁杀

2、小提琴手粱瑞逸

　　才刚被上了汽车吕蒙就被叶修疯魔一般地催着打电话给演出主办方打听小提琴手的事情。
　　“他是欠了你钱吗？”吕蒙一边不满地抱怨一边还是拨出了电话。
　　叶修知道，以那个小提琴手的水准是小村庄里本地人的可能性很小，唯一的可能就是主办方请来演出的。可是因为演出还没结束，对方忙得焦头烂额，小提琴手应该也不是很有名气的样子，所以一时想不起来，只是答应吕蒙演出结束之后再给他答复。
　　接下来紧凑的一系列行程也让叶修顾不上盯着吕蒙打听。结束了见面会等一系列活动已经是深夜2点多钟。回到酒店妆连都来不及卸的叶修一头栽倒在床上。等到第二天中午醒来的时候吕蒙已经带来了午饭和打听来的消息。那个人叫梁瑞逸，只知道是新签约的演奏家，其他的情况不太清楚。
　　虽然只有名字，不过是签约的演奏家就一定搜寻得到消息。快速解决了吕蒙带来的中饭，叶修就忙不迭地上网搜寻那个叫粱瑞逸的资料。看着颇为反常的叶修，吕蒙好心提醒他：“晚上5点的飞机回北京，你再休息一会儿吧，接下来的几天又是恶战。”叶修不置可否地哼哼了两声，吕蒙知道劝也没用了，就去帮他处理事务去了。
　　很快，叶修就在一家知名唱片公司的中国区古典部的网页上找到了他。梁瑞逸，22岁，5岁学习小提琴演奏，13岁赴法留学，现在是著名巴黎国立音乐学院的学生。因为俊朗的外形和各大音乐比赛中的优异表现，今年已是唱片公司的签约演奏家，即将推出了自己的第一张小提琴演奏专辑。网页上放着他专辑封面的的半身照，就是当天见他时穿的那身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装裤，半垂着眼睛拉着一把金色的提琴，专辑的名字叫做《倾聆之弦》。
　　叶修继续在网络上搜寻着，相关的资料并不多。按照专辑中的曲目去搜，各种版本的都有，大概因为是新签约的演奏家，所以也搜不到粱瑞逸演奏的版本。于是叶修又重新回到介绍粱瑞逸的页面上，看着他的照片发起呆来。
　　13岁赴法留学，那时候他20岁才刚出道，所以他果然不认识自己，应该也是第一次听他的歌了。
　　叶修靠在椅背上，忽然想起曾经合作过的文艺电影导演对他的评价：“聪明，有天赋，但是很遗憾，我没能充分挖掘出来。”那部电影的票房惨淡，因为当时和他合作女主角的也是当时的人气歌手偶像，之后还被当时的电影评论写说：女主角一直觉得自己是在拍MV而非电影，男主角每每觉得他就要进入状态给我们带来惊喜的时候却又缩回了偶像的壳里，两个歌手拍的电影就是一场灾难。然后那场的票房真的就成为了一场灾难，院线上映了两天就无声撤下。在那之后，公司给他接的电影思考都选择情节紧张紧凑或是白马王子样板的。那样的电影得不到奖项的眷顾，票房却一直很好。用那个唯利是图的高凯呈的话说就是，我宁可你不得金马金鸡奥斯卡，也不要你再当一次票房毒药。
　　想到高凯呈的脸叶修就有些烦躁。某种意义上高凯呈对他来说也是个特殊存在的人，因为只有面对他，叶修才会有控制不住情绪的冲动。
　　“叶修。”门口传来吕蒙的声音：“准备准备，我们要出发了。”
　　“好。”叶修叹了口气，再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小提琴手，合上了电脑。
　　因为飞机晚点，到达北京的时候已经是夜里10点多了。还是有不少歌迷在机场等候，看叶修从贵宾通道出来的时候自然又是一片的闪光加尖叫。十分疲惫的叶修强打着精神和他们微笑致意，还签了几个突破重围送进来的本子，接着就被吕蒙毫不客气地塞进了来接机的面包车里。
　　“歌迷是不是都有在练健身啊，一个比一个力气大。”面包车上，吕蒙拎着已经被歌迷拉扯得整个垮下来的领口不满地说着：“这个衣服你给负责报销啊！”
　　叶修笑了笑：“等会儿你和高凯呈说吧。”
　　吕蒙的脸立刻歪掉：“他不从我身上扒层皮就好了。哎我不管，下次我自己去你衣橱里翻！”
　　叶修看着黑黑壮壮的吕蒙笑得更大：“那你也得穿得下才行啊。”

　　走出“申果”的电梯，叶修和吕蒙的脚步都下意识地放慢了。叶修看着现在装修得富丽堂皇的“申果”……从和他签约时还只是租住几间简陋办公室到现在能在北京繁华地区拥有一整幢高档办公楼，还是不得不佩服高凯呈的能力。
　　“欢迎回来，大明星。”
　　佩服归佩服，再见到宽敞办公室里的高凯呈还是没有觉得比以前顺眼一星半点。那永远说着漂亮话却挂着高高在上的微笑的样子，饶是看了9年也没有习惯。
　　意外的是房间里还有一个人，一身嘻哈歌手的打扮，看到叶修进来立刻两眼放光地从沙发上弹射起来，然后对着他不停地搓手，鼻尖上还开始冒汗。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新签的歌手，楼宇维。”高凯呈从椅子上站起来，指了指那个嘻哈青年：“他是你的铁杆歌迷。”
　　又是一个掉进陷阱里的可怜猎物。
　　叶修这么想着，表面上还是维持着良好的风度向楼宇维伸出了手：“你好，欢迎，我是叶修。”
　　“啊，我我……我知道，我一直知道的，你知道，我一直知道，哦，你知道，我的意思，哎好吧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了。”
　　一边的吕蒙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叶修也难得笑得露出了牙齿。“别紧张，楼宇维，对吧？欢迎你加入申果。”
　　慌张的嘻哈青年忙不迭地握上了叶修的手，凉凉的全是汗。叶修用力地回握了他一下，然后就看到楼宇维感动得快哭了的表情。
　　“可以了。”高凯呈懒洋洋地坐回了椅子：“楼宇维，你现在没必要感动成这样，以后你在叶修身边的日子会多得让你想逃的。”
　　又是捆绑宣传吗？叶修看了看楼宇维。还好，不是个讨厌的人。
　　“你先出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和叶修商量。”楼宇维还在激动情绪中完全没听进高凯呈的话，直到吕蒙推了他一把才反应过来，恋恋不舍地边走边看了叶修好一会儿，才讪讪地从高凯呈的办公室里退了出去。
　　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
　　叶修看着楼宇维走出办公室，收回了脸上的笑容，选了沙发离高凯呈最远的位置坐下：“这么晚还找我们来，有什么事？”
　　高凯呈一点也不介意叶修冷淡的态度，笑了笑说：“是有一个好消息迫不及待想告诉你，我帮你接到了杨元彬导演的戏，下个月就开拍。”
　　“啊！！下个月我们有全国巡回的演唱会啊！！”吕蒙首先嚷嚷起来，只是更多的话下一秒就被高凯呈的眼神冰冻在肚子里。
　　“你不是男一号，开始的戏份不多。我帮你排过日程，前面一个月可以两边兼顾没问题。”
　　叶修掐着眉心揉捏着：“不是说好以后都按照排好的日程来做，不会突然再加工作量了吗？而且加一两个活动、广告也就算了。演唱会的日程突然加进一部电影，我做不到。”
　　髙凯呈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听完叶修的话，慢条斯理地开口：“杨导是国际知名的导演，你知道，多少人排着队等着上他的戏。你不是一直不满我帮你接的都是没什么营养的商业样板戏吗？叶修，容貌只会越来越老，声音只会越来越弱，才华只会越来越少。不好好把握这样高质感的电影转型，你觉得你这个音乐偶像还能当多久？”
　　髙凯呈的语调懒散而随意，说的话却狠辣地直戳叶修的心里。一边的吕蒙大气都不敢喘，紧张地偷瞥着叶修，额上渗出的汗滴也不敢擦一下。
　　“这部片的片酬几乎是象征性的。就像你说的，我大可以塞两个广告或者活动给你多抽一些成。我帮你去争取，让你这样的摇钱树腾出时间去拍这样一部片酬不高的戏可完全是为了你好。”
　　“是为了多延长一些我的演艺生命多帮你赚几年钱吧？”叶修冷冷地说。
　　“也可以这么说。”髙凯呈露齿笑着。
　　叶修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转头看着髙凯呈：“可以，不过，我有条件。”
　　髙凯呈有些意外。他和叶修的争执，除非太触叶修底线，一般他赢九成。而只要叶修答应了就会赌气玩命似的做到最好，从来没有任何附加条件。今天，居然会和他提什么条件了。
　　带着好奇，髙凯呈带有些玩味意味地看着叶修：“说说看。”
　　叶修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髙凯呈的办公桌面前：“条件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