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波特之时间剪切器》冷川平

7、第 7 章

　　深夜，在伏地魔的房间的门前，哈利脱下隐形衣，用魔杖指着门说道：“阿拉霍洞开！”
　　门开了，里面亮着浅黄色的灯光。“谁？”伏地魔的声音响起。哈利悄悄走进去，一股夹着些许酸腐的刺激性气味扑面而来，哈利看到伏地魔正背对着他倚靠在他所坐的椅子背上。
　　哈利将门稍稍关上了一点，然后用魔杖指着伏地魔，没有说话。伏地魔转过身来面对着哈利。
　　一声尖叫涌上哈利的喉咙，却锁在了嗓子眼里。哈利看到了伏地魔的脸。
　　裂缝。
　　那条先前细微的裂缝已有大约三英寸长，流着黑色的血和黄色的脓，他的脸上并不仅仅有这一条裂缝，还有大小共计五六条，全都流出了浑浊的液体，有一些边上翘起了白色的死皮。伏地魔的脸已经有一点走样了，显出一种溃烂的迹象。
　　甚至，不仅仅是他的脸，他的手上也长出了几个红色斑点。他的一只手里还拿着一瓶液体，是巴波块茎的脓水。显然他刚刚正在把巴波块茎的脓水往脸上的裂缝上涂，涂过的地方裂口有一点收缩，但那并没有使裂缝看上去好转些，反而使他的样子更加扭曲和狰狞。
　　没等哈利开口，伏地魔就讲话了，声音比往常低哑，还夹杂着沉重的喘息声：“莱姆斯还好吗？”
　　哈利呆呆地望着伏地魔的脸，说不出话来。伏地魔的样子比他想像出的还要吓人些。
　　“魂器怎么样了？”哈利停了很多时间才挤出这句话来，“把它给我。”
　　伏地魔迟疑了一下，没有动。
　　“给我，你会把卢平害死的。”哈利又说了一句，同时转过头去，不让自己看伏地魔那张脸。
　　“出去。”伏地魔的话中带了一点颤抖。
　　哈利继续僵持。“出去！”伏地魔喊道，听上去声音很尖利。
　　又有一个人推开门闯了进来。“你在干什么？”那人恼怒地叫道，“这不是你该出现地方！”
　　是斯拉格霍恩，他一把将哈利拉了出去，并重重关上了房门。
　　“这就是你应该干的事吗？半夜跑到这里来？”斯拉格霍恩冲着哈利吼道，“对不起，波特先生，因为你，格兰芬多要被扣掉五十分！”
　　“可是先生，卢平有生命危险！那个魂器——”哈利望着斯拉格霍恩胖脸上鼓起的眼睛，“您还记得那个牢不可破的誓言吧？”
　　斯拉格霍恩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又恢复了原样：“这不是你该管的事，回去睡觉！”
　　哈利沮丧地向通往寝室的方向走去。走了几步，他又悄悄回头看了一眼，正看见斯拉格霍恩走进伏地魔的屋子。

　　第二天格兰芬多的学生看到自己的学院少了五十分，有些奇怪。不久，人们渐渐知道是由于哈利波特在夜里偷偷溜了出去，被逮了个正着。哈利很受不了别人看他的那种责备目光，但幸好，他们都不知道他的具体的行为和此行的动机。
　　罗恩和赫敏一直在责怪他的鲁莽。然而这到上午他们正在上草药课，斯普劳特教授突然把哈利从植物生长的温室里喊了出去。哈利有些紧张，不小心踢到一株曼陀罗。曼陀罗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
　　哈利走出温室，发现麦格教授站在门前。“哈利，我希望你跟我来一下。”麦格教授简短地说。
　　哈利的心跳有一点加快，他跟着麦格教授走过温室，进了城堡，又走上一层又一层大理石楼梯，最后，他们来到了一间屋子前。
　　这是伏地魔的房间。
　　麦格教授用魔杖指着门念了句“阿拉霍洞开。”门开了，他们两人走了进去。
　　伏地魔依旧倚靠在椅子上。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大大小小的瓶子，里面是各色物质，除了昨晚哈利见过的巴波块茎的脓水外，还有莫特拉鼠触角的汁液和其它一些哈利叫不出名字的药物。
　　伏地魔回过头来看着哈利和麦格教授，又对哈利费劲挤出一个笑容，他是在笑（哈利费劲推断出来的），但看上去更吓人了，他的脸上的那些伤口——裂缝非但没有好转，反而更加严重，最初的那道裂缝已经延伸到他的耳后，他手上的红斑开始流脓。
　　伏地魔伸出一只手，手里拿着卢平的魂器。他凄惨地长叹一声，又凝望着哈利。他的目光清亮，尽管红眼睛边上已长出一些浑浊的黄斑。
　　不知怎的，哈利没有去拿那个看上去完好无损的魂器。他盯着伏地魔的脸，伏地魔的身体看上去已经不仅仅是在溃烂，而是在——腐烂。
　　在他还活着时。
　　这时门开了，斯拉格霍恩走了进来。“汤姆里德尔！”（伏地魔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又见面了！”他的话与此时气氛不相称的轻松，“这次没给我带菠萝蜜饯来？”
　　“我很快就会死。”伏地魔干巴巴地说。
　　斯拉格霍恩凝视了他一会儿：“不，你错了，汤姆。”他说，“那根本不是因为什么牢不可破的誓言。”
　　“你中毒了。”斯拉格霍恩说道。

　　哈利坐在格兰芬多的公共休息室里写着戈塔里教授布置的论文。突然，一个略微有点沙哑的声音喊他的名字。
　　哈利朝四周看去，惊喜地发现卢平的脑袋显现在旁边的炉火中。
　　“我们又见面了，哈利。”卢平对哈利笑了笑，“小天狼星说你担心我有生命危险。”他略微皱了一下眉。
　　哈利点了点头：“是的，我以为那个魂器被毁了。”之后，他将裂缝的事详细地对卢平讲了一遍。
　　“你把我的记忆看完了？”卢平问。
　　哈利又点了点头，他看到说到“裂缝”时，卢平的脸色阴沉了一下。
　　“我敢打赌没有人查得出究竟是谁给他下了毒。”卢平说道，“想干掉他的人太多了。”
　　“那么前两天你到底去了哪里？”哈利不解，“既然你没有死……”
　　卢平微微一笑：“你又犯傻了，哈利，前两天是满月呀。”他又接下去说：“我在——我应该在的地方。”
　　哈利感觉自己好像办了个傻事，但是一点也不可笑。他以为卢平还会问起伏地魔的情况，可事实上没有。卢平又很愉快地跟哈利聊了些其他的事，之后从炉火中离开了。

　　“快点，我们要迟到了！”赫敏催促道，罗恩和哈利赶紧跟上。
　　“下节课又是黑魔法防御术。”赫敏又说，“戈塔里教授特别喜欢给迟到的学生扣分。”
　　“不仅仅是扣分。”哈利闷闷不乐地说了一句。他不禁怀疑这位教黑魔法防御术的老师是不是以乌姆里奇为学习榜样，或者是斯内普。不过即使是这样，哈利还是更愿意看到她而不是伏地魔教他们的黑魔法防御术课。
　　“对不起，戈塔里教授，”哈利气喘吁吁地跑到教室门前，“我们来晚了，请原谅。”
　　“进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道，哈利吓了一跳，再看赫敏和罗恩两人也是同样的反应。
　　伏地魔站在讲桌面前，他差不多已经恢复了原样，还是一样的瘦削、苍白，一双红眼睛盯着哈利、罗恩、赫敏三人。他脸上所有裂缝都已痊愈，并且没有留下任何疤痕。
　　哈利尽可能不发出一点声音地进了教室，在教室后面找了个地方坐下。
　　世界上不会有比这更古怪的事了。哈利竟听到伏地魔用宾斯教授（教魔法史的幽灵）一般催眠的不带感情色彩的腔调谈起了N.E.W.T考试。不过看伏地魔的脸色似乎比任何一个学生都要厌烦。格兰芬多的学生倒是一点也不觉得无聊，他们全惊愕地瞪着眼睛，若不是伏地魔脸上写着无聊和无奈，他们一定会认为他中了夺魂咒。
　　讲到最后，伏地魔揉了一下他的红眼睛，扫了一眼全班同学。“这就是我们将要面对的重要一关，N.E.W.T。”他做了个总结，“关于考试我就不多说了（因为我也不喜欢考试），接下来我们学习大脑封闭术。”他用细长的手指轻轻翻动着课本，若有所思地望着哈利。
　　就在全班一片混乱时（学习这种东西难免会混乱），伏地魔走到了哈利的旁边，他经过的学生纷纷向后缩。
　　“你的伤疤怎么样？”伏地魔将一只手搭在哈利的肩膀上，哈利像被烫着一样缩了一下。
　　“没怎么样。”哈利说，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了，他本不想说任何话的。
　　“莱姆斯还好吧？”果然，哈利听到伏地魔问了这句话，哈利点了点头。
　　突然，赫敏站了起来，“对不起，先生。”她怪腔怪调地说那个词，“您可不可以演示一下守护神咒？”
　　哈利和罗恩全被赫敏大胆的行为吓了一跳，罗恩在下面扯她的袍子，希望她别那么干。哈利也没想到赫敏真的让伏地魔演示一个他不能很顺利掌握的咒语。“她很有可能会把伏地魔激怒的。”他心里不安地想，同时眼前又开始浮现一些场景。“如果伏地魔攻击赫敏的话，我应该除他的武器？”他荒唐地想象着，“要是有老魔杖或许还有一点胜算……”
　　教室里所有学生的目光一齐集中到赫敏和伏地魔这边来。有些人倒吸了一口冷气，虽然他们不见得明白怎么回事。
　　伏地魔红色的大眼睛凝视了赫敏片刻，那两条细长的缝一样的瞳孔微微张大了一点：“你真的要看吗，格兰杰小姐？”
　　赫敏点点头。
　　哈利的心揪紧了，像等待炸弹爆炸一样等待伏地魔发怒。
　　“好吧。”伏地魔说。他举起那根紫杉木魔杖，喊道：
　　“呼神护卫！”
　　一团银色的东西从伏地魔的魔杖尖升起，在教室里跑了一圈，之后消失了。
　　站着的赫敏以及坐在座位上的哈利和罗恩都瞪大了眼睛。教室里所有学生也瞪大了眼睛。 “一个实体守护神！”罗恩小声惊叹道，“他不是怎么也学不会守护神咒吗？”
　　“你看见那个守护神是什么形状了吗？”哈利的声音有了一点变化，“是一只狼。”
　　罗恩先是愣住了，而后恍然大悟似的。伏地魔却已经走回到前边去了。在此之前他还在久久凝视着那个守护神消失的方向。
　　门外，一缕阳光照进来，光线中映出一只飞鸟的白色翅膀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