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城血色》Plato

7、远古之物

　　小宛的下落依然不明，情况非常之不乐观，神秘的天狼似乎对她很感兴趣。

　　天狼给我的感觉是：他不是一个人，他是一类人，所以每次他以不同的面貌出现我都不以为怪。在我心目中，他就是那一类人的代表，他们似乎是存在于远古时代的一个种族，是一个我应该熟悉、应该知道的种族。

　　这一感觉已成为了我血液中的一种成分了，天狼，无论你在哪里我都能感知你的存在，甚至于我的生存也正是为了你。

　　——你到底是什么人？

　　洛克学院里平静安宁如故。我这一次来是要联合流星和蝴蝶共商对策，但我试了好几种方法都找不上他们，显然他们已被天狼指派任务了。

　　看来天狼一定在暗中进行着什么计划。我，流星，蝴蝶都只不过是他的棋子，“刺秦”行动本身只是一个阴谋。不过与4Kings对抗于天狼有什么好处呢？

　　我不是个擅长逻辑推理的人，也没空去想这么多，我只能按我自己的方法去寻找真相。

　　当我明确了自己的行动方向后，身心释然，恢复了以往的冷静。

　　不过现在还是白天，不是我喜欢的行动时间，于是我跑上八观山上的小亭子去睡觉，现在没有什么比睡一觉更重要的了。

　　我的确睡了一会好觉，无梦的好觉。

　　然而好事却常常不肯长久地光顾于我。

　　我梦到自己变成了一只被上天和所有人遗弃的小野狗，我到处流浪，受尽耻辱。一个醉汉用酒瓶砸破了我的头，我尖叫着逃开，躲在一个墙角里半天不敢出来，血流了很多，我全身都是鲜血，我没有再出去，只是一遍又一遍地舔食自己的鲜血，潮湿的泥土和阴冷的砖头让我很不舒服，我渐渐地陷入昏迷……

　　一双温暖如母亲的手轻轻地抱起了我，她轻轻地摸了摸我那因沾上鲜血而变硬的毛发。我哭了出来，作为一只小野狗我也有权哭泣！因为我不再是孤单一个人了。

　　但某天我夜里醒来，发现我的母亲和她的全家人都死光了！

　　他们全都被啃得血肉模糊，被抓得稀里哗啦，血流满地。

　　而我这时满嘴鲜血，爪子上还有些肉碎，有很多断肢残臂都散落在我的身旁……

　　我一惊而醒，头痛欲裂。

　　我发现我并不是一个人，秦娟也在旁边，她正呆呆地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只手还轻轻地贴着我的头顶。

　　此时此刻我本应该做的事情是马上离开，头也不回地离开。

　　但自小宛，流星，蝴蝶都不知所踪后，我开始强烈地害怕一个人呆着，尤其是小宛不见后，我一直都感到无所适从。以前，我做什么事都是独来独往，从不感觉孤单，因为我知道只要我回去鬼厅就又能见到小宛。我从来没想过她会不在我身边，更想不到失去她的感觉是如此的难受。

　　我并没有离开，默不作声地躺着。

　　秦娟还是呆呆地看着我，我没有去正视她的目光，我承认这是因为我的胆怯。

　　我现在是既对她感觉依赖又不敢让她知道我有这种感觉。

　　她的手还放在我头顶，我的痛楚减轻了不少，小宛以前做到的，她也做到了，做得更出色，再过片刻我的头就不痛了。

　　她轻轻地说话：“谢谢你。”

　　我知道她指的是梅花K之死的事，我没有告诉她事情真相，继续沉默。

　　她又说：“我……我已决定去做一个平平凡凡的女孩……”

　　我默不作声。

　　“我、我已经有了个男朋友，他人很好，长得也高……”

　　继续不作声。

　　“我感谢你为我……不管为谁，做了那件事，我很感谢、很感谢……”

　　无语。

　　她也停了会，才又说：“我现在只能为你做一件事……”她低下头，在我脸颊上吻了一下，就离开了，没有回头地离开。

　　日渐黄昏，我依然躺着不动，附近一个人也没有，但我还是倔强地强迫自己纹丝不动，似乎已睡了着了很久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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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轮弯弯的新月悄悄地爬上夜空，月光淡淡。

　　我缓缓地坐起来，脸上的感觉还清晰如旧。

　　我低低地说了一句：“一切已命中注定。”

　　所以，秦娟以后就会是个快快乐乐的秦娟，而鬼七，只能是鬼七。

　　所以今晚还有些事是我必须去做的，我必须振作过来。

　　古物店依旧，看不出有丝毫奇怪之处。夜里开店在别的地方是有点奇怪的，但在这个地方这是完全合情合理的。因为这是洛克街，是一个组织盘踞的地方，这里的人各色各样，大多都不是什么好人，夜里开店更适合那些来猎奇的人。

　　所以当我走进店里的时候，老板很热心地迎上来，向我介绍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我静静地听着，还不时点点头表示同意。

　　我说：“这么说你这里有很多古代遗留下来的神秘东西了？那么可不可以把最神秘的拿来看看？”

　　这只是我随口说说的罢了，他却认真了，看了看我几眼，说：“想不到你的消息还真灵通啊，不过，那样东西不能卖给你，它已经有卖主了。”

　　我有点兴趣了，说：“哦，你以为我出不起高价吗？你开价吧。”我开始还以为他是为了敲我一笔而故意这样说的。

　　他却认认真真地摇摇头，说：“嗯，这不是价的问题，你知道买主是谁吗？”

　　我对他这个神神秘秘的样子感到好笑，说：“管他是什么主，只要出得起价的就是好主，这才是生意经啊老板。”

　　他苦笑了一下，说：“唉，谁敢跟影子猎手抢价啊，就算他一分钱不给我也不能不给他货啊。”

　　我听了大感吃惊：“难道那是黑桃K要的东西？”

　　他见到我的表情，感到很得意，却还故意地叹气默认。他知道在洛克街里没有人听到这个名字不害怕的，他知道我不会再在这件事下纠缠下去了。

　　我吃惊过后，才说：“既然是他要的东西我就更想看看了。”

　　老板瞪眼看着我，似乎在看一个疯子，他看到我还在笑，一时不知所措。

　　我想，是时候办正事了，现在是不会有人来这的了。

　　于是我说：“那件东西是天狼叫我来拿的。”我只是胡口乱说，只想引出天狼这个话题来。

　　老板又吃了一惊，自言自语起来：“怎么他也知道了，这……这可怎么办……唉！”

　　我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了，也许这样问下去可以知道更多的事情，便说：“你干的事天狼都知道了，你不要再隐瞒了。”

　　老板也是一时被我吓乱了方寸，不然的话他一下就会识破我的。既然东西这么重要，天狼为什么不自己来拿呢，反而派一个他从来没见过的人取呢？而且我又没有出示可信的证件。

　　他不断顿脚说：“唉，这对他没好处，对他没好处啊！”

　　似乎他对天狼很恭敬，于是我又说：“天狼的事不用你管，有好处没好处不是你说了算，快把东西拿出来吧！”

　　他不住地摇头，走进了里屋里，一会儿后他拿出了一个盒子来，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是黑黝黝的生铁铸成的。

　　他很不情愿地把东西递过来，我正想伸手接住。但就是在这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你对祭师这么不恭敬而称其外号，难道你不是我们本族的人吗，你到底是谁？”

　　我咧嘴一笑，说：“哦，原来我不是你们族的吗，那你们是什么族的人呢？”

　　他哼了一声说：“看来你真的不是我们长生……”说到这里他住口了。

　　我又说：“哦，那么说天狼就是这个族的人了，他到鬼厅干什么呢，他为什么对付4Kings呢？”打听天狼的事才是我来这里的目的。

　　他再也没有说一句话，手指闪电般地插向我的喉咙。

　　我这时真的不相信他是一个老人，也不相信他的出手竟快到这个程度，不过，他还是不能和天狼那种致命的速度相比。

　　我一个“鬼变”整个人往后急退并消失在外面的夜色中。他也不敢相信世上有这么快的人，愣了一下，随后又集中精神来探听我的方位。

　　不过他是不可能成功的，就在他东张西望的时候我已经来到了他的后背。

　　我说了：“天狼在谋划什么阴谋？”

　　他猛一个转身，但却还是看不到我，我又来到他的后面了。

　　“长生是什么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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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狼要盒子里面的东西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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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就这样转来转去，他当然不能看到我，但我也知道我不能再问出些什么来了。于是我一手握住了他的脖子，沉声说：“你再一声不说等待你的就只有死亡！”

　　我知道他在害怕，他的嘴唇在发抖，但仍一字不说。

　　我盯着他，也一言不发，我知道自己是如何让人害怕的。

　　最后，他受不了了，大声说：“你杀了我吧你这个魔鬼，我死了你什么不会知道什么的了。”

　　在我的世界里没有怜悯，没有要胁，所以他的脖子给我拧断了。想要胁我这是他犯的错误，足以致命。

　　我看了看他的尸体，突然感觉到，他还没死！这个家伙正在装傻。

　　于是我将他的头与身体一分为二了，惊奇地听到他发出一声尖叫。

　　我笑笑说：“果然，不过你现在是死了朋友。”

　　自秦娟事件后我变得小心多了。

　　我把那个黑盒子拿起来，皱了一下眉，什么东西呢？为什么我突然对这个东西有种恐惧感呢？

　　一会，我把箱子打开，里面有个像果子，又像铁胆子的暗红色的东西，表面上还有些杂乱无章的理纹。

　　这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敢肯定，这必定是个可怕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