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匹诺曹之咒》Bunny

3、第 3 章

　　嘉言也不好意思地笑笑，害羞的低下了头。
　　“皮……皮皮……”曹懿行开口了。
　　嘉言突然变得异常紧张，能说世上最流利牛皮的他突然变成了结巴。“呃……什……什么……？”
　　“那……那个……”曹懿行似乎也很不好意思。
　　“嗯？”也许多多说的告白真的会成为现实，皮嘉言的心“噗嗵噗嗵”的跳着……静静等待下一句……
　　“那个……你的袜子……”他终于开口了，但是话语还没有完整。
　　“嗯！”
　　…………
　　“嗯？袜子？！”皮嘉言瞄了自己的脚丫……
　　原来右脚大脚趾不知廉耻地戳破了白色的袜子，露出半个脑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
　　＊——＊——＊——＊——＊——＊——＊——＊——＊——＊——＊——＊——＊——＊——＊

　　曹懿行“咯咯”地笑，多多“哈哈”地笑，似乎这辈子从没遇见过比看到别人穿破袜子更好笑的事！

　　笑吧！笑吧！尽情地笑吧！
　　此刻的皮嘉言完全有理由不用解释为什么装病，也不用解释为什么穿成那样躲在被子里，直接“噔噔”两脚，把那两只狂笑不止的家伙踢出房门，动作麻利，毫不给对方躲闪的机会。

　　当整个世界只剩下安静的时候，后悔与懊恼立刻就会席卷而来。
　　真不敢相信发生这么糗的事情！

　　嘉言靠着门缓缓坐下，委屈地看着自己的袜子，竟然对着自己的脚趾说起话来。
　　“哎……你又戳破了一双袜子，不过，没有关系，我可以买一双新的给你；但是你今天害我丢面子，你要怎么补偿我？”皮皮脱下袜子晃了晃，“我知道你没法补偿，所以相对的，我给你的袜子缝两针就行了……”

　　隔着门板偷听的曹懿行和钱多多听到此番“脚趾的独白”后面面相觑，懿行低头问多多：“你哥哥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
　　多多仰起脑袋，看着懿行认真的思量了一番，把想说的话在肚子里筛选一边之后，最终决定采用无奈的语气：“哎……我和他年龄相差太多，有很多代沟的，我怎么知道你们这种年轻人最近在想什么？！”
　　…………
　　懿行正想和多多讨论儿童年龄与少儿心理的问题的时候，楼下突然响起破门而入的声音，紧接着是多多妈咪焦急的呼唤。
　　“多多！多多！”
　　多多一听，心中大叫坏了！随即立刻冲下楼，扯开嗓子大喊：“哥哥！妈咪回来了！”
　　“多多，你没事吧？”多多妈咪没有领悟到她宝贝儿子喊话中的玄机，激动地抱住多多又亲又搂，一幅大难不死的样子，不晓得是发生了什么祸事。

　　“皮阿姨，怎么了？”懿行也尾随多多冲下了楼，和多多妈咪一见面，两人都愣住了，不用问多多妈咪愣的是什么，大家都知道；而懿行愣住的是“皮阿姨”身后站了两位警察。
　　多多妈咪压根儿没想到曹懿行会在这里，一下子不晓得怎么反应，实话就跌跌撞撞地滚了出来：“哦……那个……那个……隔壁朱太太打电话告诉我……说是看到有小偷从后院翻墙跑进我家里来了……所以我就报了警……”

　　“钱太太，您不是说你儿子一个人在家吗？那这位是……？”瘦警察打量着这位帅小伙，又看了看年轻美貌的钱太太，实在是觉得懿行有“家养小白脸”的嫌疑。
　　多多妈咪注意到儿子的眼皮正以每秒三下的速度眨动着，终于领悟到了什么，继而耗费半秒钟时间调整自己的心情，放开多多，整了整头发，温和的向两位警察叔叔介绍道：“这是我大儿子的朋友。”
　　“大儿子？太太，您有两个儿子？！”胖警察惊讶得瞪大了眼！
　　“是啊，”多多妈咪抱歉地笑笑，“早上我大儿子说要出门，所以我以为家里只有我小儿子一个人在家……没想到……呵呵……这么早就回来了……还有个朋友，那小偷应该不会……”
　　“那我们还是里里外外检查一下为好。”
　　“好、好……麻烦两位了。”

　　两位警察开始分头搜查，多多妈咪舒了一口气，转头与曹懿行疑惑的眼神一接触，顿时有点心虚，还是装模作样的低头问多多为好。
　　“嘉……嘉词，哥哥呢？”
　　“哥哥把自己关在房里生闷气呢！”
　　“为什么？”
　　“因为他的脚趾头捅破了袜子。”

　　皮皮此刻在楼上认真地偷听着楼下的动静，他知道，隔壁那位多事的太太一定是把自己当成了小偷！
　　现在下去和警察解释一下不难，可是，怎么当着曹懿行的面解释呢？
　　1小时前还在家里装病接电话来着，然后不知道什么原因跑了出去，然后再是没带钥匙，在弟弟在家的情况下从自家后院翻墙而入？！
　　这个就算布一个弥天大谎也盖不过去啊！

　　正当皮嘉言缓缓地踱下楼，准备解释一切的时候，胖警察一手揪着一个小混混，一手推着皮皮的自行车从院外进来。
　　“钱太太，这辆自行车是你们家的吗？”
　　多多妈咪连连点头：“是，是！这是我大儿子的自行车！怎么在外面？”
　　“我在后墙外看到这小子正在撬锁，所以就把他逮住了！我看是他入室之后发现有人，所以把停在后院的车弄出去之后撬车而逃。”
　　那小混混原本是一幅自认倒霉相，可是一听什么入室不入室的，立刻叫起来：“你说什么呀？！我只是正好路过那里，看着车挺帅的，顺手牵羊而已！”

　　这时隔壁的朱太太很八卦地闪了进来，一看那毛贼被逮住了，立刻得意地问多多妈咪：“抓住啦？”
　　“是……是啊……真是谢谢你……”
　　胖警察一看目击证人来了，就问：“太太，请问您看到的入室盗贼是不是眼前的这位？”
　　朱太太推了推超厚的近视眼镜，一口咬定：“没错！就是他！我看着他爬进去的！”
　　混混急了，窜起来乱嚷嚷：“死肥婆！你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爬进来过？！”
　　朱太太看他被警察揪得死死的，双手叉腰，指着混混的鼻子大骂：“你嚷什么？你以为你嗓门大我就会怕你啊？！我告诉你，就算你化成灰我也认得你！”
　　“肥婆！我跟你无怨无仇，你干吗陷害我？！”
　　“咱这是伸张正义！”朱太太一幅英雄架势，让俩位警察刮目相看，看来在这冷漠的都市里，正义并没有在市民的心中完全消失。

　　终于，在人赃俱获和一位铁一般的目击证人的指证下，这个可怜的混混被压进了警局。罪行为入室行窃，脏物为价值2万元人民币的自行车一辆。
　　多多妈咪在朱太太和曹懿行的陪同下去警局办理口供，剩下满脸黑线的皮嘉言和钱多多留守在家里……
　　伸张正义的城市英雄……呵呵……

　　皮嘉言脱了脱衣服，把自己跑在宽敞舒适的浴缸里。说实在的，他还真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半个家了。
　　闭上眼，伸展着四肢，皮嘉言考虑这日后这日子该怎么过。现在虽然发现了破解秘籍，但是最大的问题是自己常常无法判断谎话与实话，假假真真，真真假假，假作真时真亦假……哎……有点伤脑筋啊……

　　“想什么呢？”多多拿了一只橡皮鸭鸭，光着屁屁就跳到浴缸里和嘉言共浴。
　　皮嘉言惊讶得瞪着敞开的门，“喂，我有上锁耶！”
　　“喂！这是我家！我有任何一扇门的钥匙！”

　　反正是小孩子，没关系，由他去！
　　皮嘉言又闭上眼睛，享受泡澡的舒适感。

　　“皮老师，你到底怎么啦？我今天有偷偷地问过懿行哥哥，他还没有女朋友呢！你干吗老是苦着一张脸？”
　　“不是这个问题。”
　　“那到底是什么？你说出来我和妈妈才好配合你啊！”
　　“可是……”嘉言睁开眼，呆呆的望着水面，“这个说出来太荒谬了。”
　　“那你就说嘛！扭扭捏捏的，真是个小受！”

　　皮嘉言狠狠地瞪了多多一眼，抢过他的鸭子，一边捏一边向多多说出了这个荒谬的诅咒，最后还带一句：“你信吗？”
　　“信！”多多的回答让嘉言挺意外的，可是转念一想，多多正是处在充满幻想的儿童少年时代，所以才会轻易的相信这个世界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苦笑一下，把鸭子扔回给多多，不要和小孩子浪费时间，还是想一下呆会儿曹懿行回来了该怎么应付他吧……

　　多多摸了摸下巴，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着说了一句不搭界的话：“呵呵……做你的弟弟真可怜。”
　　“哪里可怜了？做你哥哥才可怜咧！”
　　“我不是说我，”多多扬了扬眉毛，盯着嘉言水下的某个部位，“我是说你下面的‘弟弟’，将来一定被人欺负，不是欺负人。哎……惨就一个字。”
　　“臭小子你说什么呢？！”嘉言一下子像是被热水烫了脸，两腮顿时绯红。
　　“哈哈哈……看你这样子就像欺负你！我挑家教老师的时候，一眼就看中了你！哈哈哈……要是把你送给懿行哥哥我还真舍不得呢！”
　　“多多！你到底是不是10岁？！”
　　“一个人的年龄是不可以单看他的外表的……”
　　“…………”

　　将近傍晚的时候，曹懿行和多多妈咪带着快餐回来了。
　　正当皮皮喝汤的时候，“妈咪”笑嘻嘻的告诉皮嘉言，曹懿行今天留下来和他同住，害的嘉言把汤全喷了出来！
　　“皮皮，你没呛到吧？”曹懿行关心地问道。
　　“没……没……咳、咳咳……”嘉言低头咳嗽，惊觉鼻子变长，立刻补上“没呛到才怪咧！”
　　曹懿行体贴得给他的皮皮拍着背，温柔的在耳边说：“我知道你最近心情不好，我想留下来陪陪你。相信我，什么事情都会过去的……”
　　嘉言抬头，透过懿行关心的眼神，看到对面多多妈咪的奸笑。
　　嘉言知道，她一定对他说了些什么，只好以不变应万变，对着懿行点点头，埋头继续吃饭。

　　晚上相处的气氛特别的诡异，皮嘉言似乎一下子变成了哑巴，话少得惊人！而且一早就爬上床了，曹懿行也只好在他旁边躺下来。可是他一躺下来，皮嘉言又立刻把灯给熄了。
　　“皮皮，你妈咪……在白天的时候都跟我说了……”
　　“嗯？”
　　“我知道，她不是你亲生的妈咪……多多也不是你亲生的弟弟……”
　　“哦？她告诉你了？”看来还是撑不住了……嘉言悲惨地笑笑，“我不是故意……想要骗你的……”
　　“嗯，我知道。我能理解。你以前的事，阿姨都告诉我了。在单亲家庭长大的小孩，总是会编一些谎言来掩盖自己内心的伤痛……”懿行的话语中充满了善解人意的安慰，听得嘉言鼻子酸酸的。
　　以前总怕别人知道自己的单亲妈妈现在还在夜总会上班而排斥自己，所以总会编这样那样的理由来掩盖，可是现在不用了……懿行都知道了真相还对自己那么体贴，就算只做朋友也值得了！

　　“懿行……我向你坦白……”皮嘉言揉揉鼻子，准备把除了自己喜欢他以外的事情全盘招供，可是曹懿行把说话权抢了去。
　　“我都知道啦！你从小就被爸爸告知妈妈病死了，所以5年前，你爸爸把钱阿姨娶进门的时候你也没怎么反对，一直对阿姨很有礼貌，把阿姨带进来的小孩当成自己的亲弟弟一样，就是嘉词啊，他之前叫钱多多吧？！很可爱的名字哦！我以后也叫他多多吧？”
　　…………
　　…………
　　…………
　　黑暗中，皮嘉言僵住了……
　　而曹懿行还在喋喋不休的继续说着。

　　“你不喜欢人家知道你现在的妈咪是你的后妈，所以每次我来你家，你都要阿姨很好的配合你。可是你最近得知其实你的亲生母亲并没有过世，而是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且，当初是你爸爸抛弃了你的亲生母亲……所以……你就生你爸爸的气，对你的后妈生生了排斥感，最后连同你周围的人也一起不理了……对不对？”

　　嘉言心中原先那份感动一下子消失的无影踪，连骂自己愚蠢，没弄清楚情况就乱感动！
　　还有由衷的崇拜这对母子，在心中自叹不如。
　　儿子能吹，老娘也不赖！

　　皮嘉言现在已经不知道再说什么，只好沉默，让懿行一个人说去。
　　“阿姨说，她一直都很希望能做个好妈妈，她的努力，皮皮，你也有看到吧？你不要这么消沉好不好？”

　　曹懿行见皮皮还是没有反应，可怜兮兮的拉拉皮皮的睡衣，“喂，皮皮，你不要不理我，你不觉得我很可怜吗？”
　　“你哪里可怜了？”嘉言向来觉得自己才是可怜第一人，懿行的这种可怜程度还不及自己的千分之一！
　　“你这样不理我，让我有一种负罪感，总觉得是我让你变得不开心的……”
　　本来罪魁祸首就是你！你！你！

　　“明天我带你去美术馆，我们出去散散心！好不好？”
　　“……”
　　“好不好？”
　　“……”
　　可恶的皮皮！
　　懿行突然很粗鲁地卡住皮皮的脖子：“喂！皮皮！你答不答应？！”
　　“好……好……去就去嘛……”

　　皮嘉言算是勉强答应了，闭上眼强迫自己睡觉，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懿行就在身旁，一直到半夜，他都没有睡着。
　　曹懿行睡相似乎不太好，从这边滚到那边，从那边滚到这边，最后一把抱住了嘉言，觉得这抱枕舒服，就再也不动了。
　　可是，皮皮紧张啊！
　　喜欢的人就这样抱着自己，这晚上还能睡着吗？

　　懿行的手，就在自己的胸口。
　　嘉言考虑了很久，慢慢地挪动自己的手，移到心口，轻轻的握住懿行的手。
　　平日里，那种有意无意的手与手的接触总是让皮嘉言心悸，可是现在的感觉，是静静的，是温暖的，是直接的……

　　嘉言慢慢地转过头，看着懿行的睡颜……
　　心想着也许，这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同床共枕的机会……于是，他壮了壮胆，凑上去，轻轻地吻上懿行的唇……

　　偷吻得逞的感觉让皮嘉言兴奋得更加睡不着，对着窗外的月亮傻笑到天明，直到懿行再度换睡姿，放开了舒适的抱枕后，皮皮才昏昏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