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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再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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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答应我,再也不进夜店了么?”
眼前的男人冲着以歌微微笑着,简单的黑衬衣,刚毅的面庞留着飒爽的平头,左耳上的耳钉闪闪发光。
以歌难以置信的抬起了头,“单……单宁?”
“已经是第三次了,景以歌。怎么每次碰到你,你都在出麻烦。”男人好像想到什么,露出了阳光般的微笑。
“要你管。”以歌咬了嘴唇,闪开单宁伸过来的手,飞快的逃离了现场。
拜伦有首诗曾经说过,如果时隔多年,再度与汝重相逢,如何问候?
以沉默,以眼泪。
景以歌什么也没有做,她选择了,不需要问候。
一路狂奔到家,狂跳的心脏仍然没有安静下来。屋子里黑黑的,想来顾怀信应该是还没有回来。
以歌靠在玄关处,左手抚上胸口,嗵嗵嗵嗵,一下又一下,像是急促的敲鼓声。
“景以歌,你怎么还是这么没出息。”以歌狠狠的拍上门边,仿佛一点痛感都没有。
“上哪去了?”顾怀信突然从书房出来,穿着居家服,端着喝干净的茶壶。“怎么喘得这么厉害?跑步了吗?”
“哦,去酒吧接游佳。有点累。”以歌被吓了一跳,忙俯下身换拖鞋,想要躲避顾怀信的眼神,“你也知道的,游佳她……”
“安全回来就好,热水我放了好久,可能凉了,你加热一下在洗澡。”顾怀信没有多问什么,端着茶又进了书房。
以歌换好鞋,拿了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突然觉得暖黄的灯光有些刺眼,索性关了浴灯。在黑暗中打开冷水的水龙头,扬起脸,让水流顺着头发缓缓留下。
本已经是夏天,凉水冲在身上也算是舒适的温度,可是以歌仍然觉得阵阵寒冷。刺骨锤心的寒冷。
就好像那年的冬天。
“嗌,冬天洗澡简直太刺激了。”一个少女蹦蹦跳跳从浴室出来裹进了被窝,身上还不停发着抖。
“还是冷吗?明明刚才暖好了被窝我才出来的。”站在阳台抽着烟的男人熄灭了烟头,走了进来,宠溺的看着女孩。
“不行明天我把暖气钱交上吧。可不能冻着我的小姑娘。”
“不行不行,那钱要留着吃饭的。这一个月的饭可就靠着这笔钱了。”女孩又裹得紧了一些,坐在床上,看着眼前的男人:“单宁单宁。我们什么时候能换上大房子啊。”
“那,以歌你想要什么样的大房子。”男人坐在床头,拿着毛巾轻轻抚摸着女孩湿润的头发。
“嗯…让我想想。”女孩咬了咬嘴唇,认真想了起来:“这么说吧,我想有座自己的房子,装修成我喜欢的风格。一个大大的冰箱,冰箱里装满吃的。多到可以一个人就这么足不出户的生活好几天。最主要的是,要有很大很大的落地窗对着我的床头。还有还有……一定一定要有暖气和浴霸,这样冬天洗澡也不会冷啦。”
“等我跟宗哥干完最后这一票。我们就不住在这了。我们换大房子,有暖气,有热水,还有一个超级大超级大的落地窗。”男人一把搂过以歌,紧紧的箍在怀里:“只是现在,委屈了我的小姑娘。”
“不,能跟你在一起,再寒冷也是温暖的。”女孩紧紧搂回去,感受男人身上的热度传递过来,是冬日里最温暖的阳光。
是的,跟你在一起,再冷也是温暖的。
可是现在,怎么就越来越冷了。
“怎么洗了那么久。”浴室的门“嘭”的被推开,顾怀信闯了进来,记忆被强行拉回:“怎么用凉水洗?还不开灯?感冒了怎么办?”
顾怀信拎起放在旁边的浴巾给景以歌围上,把以歌带了出来按在床边。拿起准备好的吹风机,细细的吹着。
以歌裹着浴巾,坐在床边看着窗外,落地窗外是闪烁的霓虹灯光。
“以歌,到底怎么了?”是温柔到可以安抚一切的声音,“乖,别生我气了,是我最近冷落了你,总是让你一个人在家。”
顾怀信的手很轻柔,吹风机开到最小裆,像被微风吹过。
“无论有什么事情,只需要相信我,就够了。”
以歌突然转过身抱住顾怀信,把头埋在顾怀信的肩膀。细小的声音传来:“我冷。”
顾怀信放下吹风机,一双修长的手轻轻抬起以歌的头,接着又慢慢低下了头,冰凉的鼻尖贴上以歌的鼻尖,轻轻厮磨。
顾怀信火热的手心不停地摩挲着,从脖颈轻轻划过到腰线,渐渐拨开了她身上裹好的浴巾,以歌细腻白嫩的皮肤逐渐裸露在空气里。顾怀信的左手手指在以歌的后背轻巧的移动。右手则像以歌的敏感处抚去。
以歌的脸红成一片,用尚存的最后一丝理智,小声的嗫嚅,是沾了情欲的声线。
“顾怀信,关……关灯。”
第二天是被电话吵醒的,以歌迷迷糊糊接了电话,“喂”字还没出来,便被电话那头季游佳的大嗓门抢了先。
“景大妈?你还活着吧,是我对不住你。小的简直是寝食难安废寝忘食,一大早就给你请安来了。”季游佳充满活力的声音透过以歌的手机传了过来。
“你……”
“哎呀你不知道,昨晚你才刚走,顾怀信就给我打电话了,说你电话打不通,问你是不是在我这。我以为你追顾怀柔去了,不想让顾怀信知道。就说你还在我旁边……”
“季……”
“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我哪知道你没有追她而是回家了啊。今天早上顾怀信那小阴蛋又打电话来问我,我才知道穿帮了。听你这有气无力的声音,昨晚被顾怀信折磨的不轻吧?噢,我亲爱的小怨妇,这件事是不是就过去了呢?男人都这样,我懂得……”
“我……”
“好好好,我知道你原谅我了,那我也就心安了。我挂了哈。改天来找我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拜~”音落,电话也被利索的挂断。景以歌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出来,只得笑了笑把手机放回柜子上。
抬眼,发现顾怀信正端着两个青花瓷碗,站在床边。
“顾怀……”
“以歌,你应该庆幸你发烧了,否则我可是要好好惩罚你昨晚骗我……”
“我昨晚……”
“来,先坐起来,先把粥喝了,我们在吃药。”顾怀信把碗撂在床头柜,伸手摸了摸以歌的额头,“喏,不烫了,比凌晨的时候好多了。”
“顾怀信,你听我把话说完好不好!季游佳不让我把话说完,你怎么也不让我把话说完!!”
“看来你发烧是真好了,都有力气大声说话了。”顾怀信笑了出来,看到以歌似乎是生了气,忙用哄孩子的语气说:“好好,你说。”
“被你搅得我也不想说什么了。就季游佳告诉你的的那样……”景以歌赌气钻进被窝用被子蒙了头。
“会喘不过气来的。”顾怀信撩开以歌蒙住的被子,“先把小米粥喝了。”
以歌对上他认真的眸子,顺着他的手臂坐了起来。
“你做的?”
“不是,早上去粥屋买的。你经常吃早点的那一家。”
以歌尝了几口,总觉得没了以前的味道,忙又喝了几口水,原来是自己嘴苦。于是只吃了几口粥,便没了胃口。
“我喝药吧,吃不下去了。”以歌把粥放在旁边,拿起另一个碗闻了闻,接着皱了皱鼻子:“这什么药?好难闻。”
“我早上买粥的时候顺路买的中药。西医伤胃,还是这个养人。喝完了再睡一会?”
话音刚落,一阵手机铃声响了起来,顾怀信看了一眼以歌,一边接起电话一边向门外走去。
以歌一口灌下所有的药吐了吐舌头,看了眼石英钟。已经一点多了。走廊传来若有似无的声响,耳朵不由自主竖了起来。
顾怀信似乎生了很大的气,声音大到可以从走廊传进来,依稀是合同,压价的专业词语。最后甚至是愤怒的挂了电话。
走进来把电话放在床头柜上,却仍然是面无表情。
“药喝完了?”
“嗯……你要是忙,就回公司吧。”以歌低了头,玩弄着手指。“我……我已经好很多了。”
顾怀信像没听见一样,拿起柜上的两个碗,径直走进厨房刷起来。
手机又响了起来,景以歌拿起来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姚可凝的电话。姚可凝,顾怀信那个摇曳生姿风情万种的私人秘书。
以歌曾经有幸在婚礼上看见过这位美艳的女人,用一个词来描述可以说是顾盼生姿。以歌甚至一度恶俗的以为,扑克脸顾怀信也不能免俗的金屋藏娇,狗血的剧情例如只因为豪门大户不能迎娶这位女人,只得委屈了做了秘书待在身边。
婚礼那日,她身穿白色小礼服微笑着对顾怀信说祝你们婚后幸福,以歌就站在旁边,替她忧伤。可怜的美人陪伴顾怀信多年,结果新郎结婚了,新娘却不是她。
但顾怀信及时制止了以歌漫无天际的幻想,他指了指伴郎团里的京城四少之一的陈景天,侧在以歌耳边说:“恐怕得让你失望了,可凝早就跟景天订婚了。我就算有这种心思,也早就被扼杀在了摇篮里。”
“怀信,你家美艳小秘书的电话。”以歌见顾怀信没有反映,又放大了音量:“怀信,来接电话。”
“帮我挂掉。”顾怀信回头看了一眼以歌,仍然在水池边洗着碗。
“可是……”
“挂掉就行。”声音没有丝毫犹豫。
以歌轻轻按下红色键,起身从卧室走到水池边。
“你放着吧,我来洗就……”话还没说完,手机又响了起来。
以歌把手机递过去,顾怀信这次连头都没有回,低沉的声音从后背传来:“你挂掉就是了。”
“怀信,你回公司吧。我又不是什么小孩子,自己在家没事的。”以歌低了头:“你这样,我反而会内疚。”
“内疚什么?公司缺了我又不是不能运转。”顾怀信把碗放入橱柜,拿毛巾擦了一下手,“你忘了?今天是该回妈家的日子,早上你妈还来了电话抱怨你一个月没回去了。”
以歌想了一会,猛然抬头,冲着顾怀信笑了起来。
“既然这样,顾怀信,你带我去公司一起上班好了。忙完再去我妈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