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云.曦》木子梵

2、碰撞

　　五年前。
　　“.......让定律更简单，让秩序更混乱......让盛夏去贪玩，把残酷的未来，狂放到光年外，而现在........放弃规则，放空未来.......”
　　一曲盛夏光年，与之相伴的是呐喊声与尖叫声，沐曦静静得坐在吧台，看着台上的“逝去”主唱，嘴角不自觉上扬，辛然，这个小妮子.......
　　辛然，是沐曦的闺蜜，也是台上“逝去”乐队的主唱，此时的她一身黑色，鞋子上和皮带有些许金属铆钉，在灯光下反射出一些光亮，咋一看去，几乎只剩下一点小亮光，就似黑夜中的星辰，微小但却耀眼。辛然和沐曦如果是一男一女，相信早就相亲相爱得注册了，可惜两人都非常明确及其肯定自己的正常的性取向，所以只得止步于闺蜜。沐曦是安静的，而辛然是活泼的，几乎可以说好动的，自小如此。沐曦7岁跟着二叔时搬到湘城，那时沐曦和辛然住同一条街，只不过沐曦住街头的合租楼房，而辛然住在街尾的别墅，沐曦的二叔在街头开了一家书店，而辛爸是湘城有名的建筑师，辛妈也是湘城有名的画家。可以概括为沐曦是普通到可以说是清贫人家的孩子，而辛然是真正书香世家的小姐。
　　7岁的沐曦和7岁的辛然第一次见面是在湘城的市第一小学，同班兼同桌。沐曦是冷漠的，像个没有感情的娃娃，一个人静静得上学，写作业，然后下课，回家，按照辛然后来回忆的说法，就是感觉碰一下沐曦，手指头都能冻掉一截。辛然从小脑袋上带的各种蝴蝶结，彩色发箍，还有蓬蓬裙，都宣告着自己是公主的事实。沐曦和辛然，是冰与火。或许能够融化冰的也就只有火吧，破冰的方式其实很简单，说出来至今让辛然很丢人，辛然虽然样貌好，品行好，但是作为学生，最重要的学习不好，辛然和沐曦的革命情谊是从辛然若无其事得向沐曦要作业抄开始的。接着对沐曦冷嘲热讽的人，辛然一副泼妇样得挡在了沐曦前面。最后死皮赖脸得一路跟随沐曦同一初中，同一高中，现在甚至同一大学，沐曦看到辛然的脸比见到自己的脸还要多次数。这所大学是全国最好的大学，当年辛然为了跟着沐曦进这一所大学，卯起劲练习钢琴和芭蕾，最后愣是以艺术生特招进入沐曦学校。最后为她俩的送行宴上，辛爸辛妈一手一个握着沐曦的双手，“沐沐啊，太感谢了，太感谢了....”沐曦现在回想起辛爸辛妈把她当恩人感谢的场景，还不自觉发笑。
　　沐曦想到这，不禁再次抬眼看看台上的辛然，心想，如果辛爸辛妈知道自己支持辛然玩乐队，会不会立马恩人变仇人。此时，音乐停了，当悠扬的声音再次扬起的时候，辛然已经示意乐队换了一首清扬但动心的曲目，“我要带你到处去飞翔，走遍世界各地去观赏，没有烦恼没有那悲伤........”是张三的歌，质朴的歌词，清澈的声音，却能打动和温暖人心。沐曦拿起旁边的酒杯，是沐曦指定的清酒，浅浅抿上一口，轻轻得欣赏音乐。
　　沐曦不经意得望了望四周，辛然的歌声会让人安静，能够褪去浮华，还原本真，这也是沐曦支持辛然的原因。沐曦回身再次拿起酒杯时，眼前越过一个飞影，“啪！噹......”酒杯应声而落，碎片散落了一地，“不好意思。”一句听不到任何歉意的道歉飘入沐曦的耳朵，沐曦一转身，就看到一个胡子拉碴的高个子男人，约莫近40岁，穿着一件黑衬衫和破旧的牛仔裤，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唯一醒目的是他的眼睛，很黑的眸子，很亮，但很沉重，黑洞似的，会被不自觉得吸收进去，等到沐曦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男人的眼神和表情瞬间变了，眼神变得迷离，慵懒，淡然，似乎刚刚那个人根本不是他，微微嘴角上扬，非常具备绅士风度得说：“实在不好意思，我过来急了，不小心撞到你了，这个我来赔偿。”边说边走到吧台，顺势从皮夹拿出1000元给吧台小弟，“这是赔偿的钱。但是实在抱歉我有事得先走了。”说完，就径直奔向门外。
　　沐曦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但人已经走远了，也罢，只不过浪费了一杯酒，沐曦都也没放在心上，唯一隐约留在脑中的是那人深黑的眸子。看了看地上的玻璃碎片，突然发现有个东西特别亮，沐曦蹲下身，仔细一看，竟然是颗钻石戒指，看情形是那人不小心落下的。约莫一克拉的钻石，不算很大，但是做的足够特别，切面与光泽感都是非常精细的，没有任何的修饰，更加凸显出这颗钻石的独特魅力。
　　沐曦刚拿起戒指，后面怎么的，又被莫名撞了一下，“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耳边传来一阵甜美的女孩子的道歉声，沐曦回头一看，的确是个甜美漂亮的女孩子，年纪应该与自己相仿，笔直的中分长秀发，一袭素色长裙，这个女孩子不仅仅只有甜美，还有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的气质，看得竟使沐曦有些许分神，这样的女孩子怎么会来酒呢？沐曦心里稍显疑惑，但同时也不经意得跟女该说，没事的。“那请问，刚刚有看到一个穿黑色衬衫的，高个子男人吗？”男人、黑色衬衫、高个子？是刚刚撞飞自己酒杯的那个吗？此时，沐曦才仔细看了看女孩的脸，竟然发现眼角还有未擦干的泪痕，还有清亮的眼睛里流露的着急和担忧的眼神，难道刚刚那个男人急着走的原因是为了躲避这个小女孩吗?
　　“哦，那个男人啊，刚刚走了。”沐曦还没来得及回答，酒吧小熊就刚好给沐曦补上一杯清酒，就顺口说道。
　　“谢谢，谢谢。”女孩连声道谢，就连忙跑出去了。
　　酒吧里出现的故事太多，煽情的，幼稚的，无聊的.......沐曦无意去了解这么多，只不过刚刚两个碰撞到自己的人，似乎让沐曦有种预感，说不上来的一种感觉.......至少觉得或许还会遇上。
　　嗯......戒指，忘了交给女孩了，看样子女孩应该是认识那个男人的。
　　“小熊，如果刚刚那个男人回来找东西，就把这个还给他。”沐曦把戒指递给小熊。
　　小熊左右端倪着这个戒指。“曦姐，这颗戒指看着蛮值钱的。”
　　沐曦眼神不经意抬了一下，轻轻瞟了一下小熊，小熊无名得感到一阵寒战.......“记得还给他。”说完沐曦端着酒杯走到了最靠近辛然的桌子，将酒杯轻轻放下。
　　小熊默默把戒指拿个盒子，端正得放好，郑重得放进酒吧柜台的里柜，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沐曦的话让人有一种不得不服从的压迫感。
　　明明沐曦就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泡吧的女人，而且只在“逝去”乐队表演的几天出现，一头俗艳的波浪卷发，艳丽的妆容，根本让人看不清长相，今天穿的是红色背心加夸张喇叭牛仔裤，一双银色高跟浅口皮鞋，之前也是一些银色连衣紧身连衣裙之类，总之，此类的打扮，小熊天天能看到很多很多，沐曦虽然身材不错，但是比她好的在酒吧这种地方并不少见。但是从第一次见到沐曦，小熊就在脑中划上了深深地一痕，有些人的存在感是毫无理由的。而有些人呢，就好好做个调酒师吧，小熊转身麻利帅气得开始准备下一杯。
　　辛然在台上看到沐曦坐到了离自己最近的地方，眼睛调皮得朝沐曦连抛了两个媚眼，害的沐曦酒杯差点也没端住，扑哧一声笑了一下，辛然啊，专心点。
　　亲爱的沐沐，看到你，不是没忍住嘛。
　　时间差不多咯，要回校了。沐曦朝辛然示意，抬抬手上的腕表。
　　这曲结束，我就乖乖跟你回去。辛然朝沐曦可怜得眨巴了两下眼睛。
　　眼神交流间，表演也结束了，辛然直接奔向沐曦，“沐沐，你干嘛老是画个妆把自己画得面目全非，难看死了。”
　　“来看你的摇滚乐，自己不得装备一下，符合你的造型啊。”沐曦上下打量一下辛然，“你搞成这样，请问比我好看到哪？然然小姐。”
　　“艺术，跟你讲艺术，我都觉得是浪费口舌，但我还是得好好帮你熏陶熏陶......”辛然显然有大谈特谈之势。
　　“好了，好了，大小姐，先去换衣服去，去，快去。”沐曦果断打断辛然的熏陶意愿，毅然将辛然连推带攘得送进换衣间，“然然，我到门口等你，你换好就出来找我。”
　　沐曦拎着自己的小包，走出了酒吧大门，晚上有点风，稍微有点凉，但是并不冷，感觉很舒服，每次等辛然表演完，沐曦和辛然就和撒泼似得吼着歌回学校，到学校门口的大排档吃点小龙虾之类的夜宵，然后悄悄翻墙回到宿舍，一趴到床上，就像两死猪似的打鼾睡觉，沐曦想着就嘿嘿笑了几声，脸上的笑容是无比得轻松愉快。脑中就开始想，过会跟然然去哪里吃点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