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极之缘灭》天缘寰宇

9、绝望

　　文浩独立孤峰，一向古井无波的他，如今的内心却是极为混乱，师父刚才的话还萦绕在他的心头。
　　大道泛兮，其可左右。
　　但是大道无情，人却有情，如果天逐真的成魔，自己真的下的了手吗？自己又会下手吗？
　　“为什么？”文浩怒对苍天，赤霄神剑化身赤焰火龙狠狠的撞在对面得崖壁，竟是引起了雪崩。
　　“为什么天道如此不公？”赤霄神剑狠狠地插在了脚下，文浩半跪着，他没想到自己会为了那个与自己有相同遭遇的少年动了真怒。
　　风雪飘零掩埋了这副画面，或许文浩不知道，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走上了宿命之路…
　　一夜的风雪，对昆仑境内却丝毫没有影响，天空蔚蓝，白云朵朵，在不知名处传来了几声鸟叫…
　　明心域内，各弟子都出来晨练，唯有文浩和天逐并未在场，天逐昏厥不醒人事，仍在床榻上，未到场也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一向勤快的文浩却也不在。
　　“二师兄，你说今天的大师兄怎么不在啊？”三弟子文辉询问着文轩，而文哲，文阁也是一脸疑惑的望着文轩。
　　“哼，还不是为了那个废物，昨晚不知怎么的就晕了，师父一大早就去议事，大师兄在照看他。”
　　“文轩一脸不屑的怒哼道。
　　“又是那个废物，真不知道，师父带那个废物回来有什么用？”
　　文哲文辉也随声附和着，唯独文阁没有发言。在天逐来之前，他是五人当中最小的，也是实力最弱的，至今都未突破玄天诀第三层，不过也仅仅是一步之遥，在过去，受欺负的是自己，只不过也只是偶尔，却不像如今对待天逐一样，直接用语言来攻击。
　　“怎么，小师弟不同意我的说法吗？”
　　文轩见文阁竟然没有搭理自己的话，有些微怒，而听到文轩的话，文阁也马上反应过来。
　　“不，二师兄，我刚才在发呆…”
　　文阁傻傻道。
　　“哈哈哈…”
　　文阁的话让众人一阵失笑。
　　“小师弟，你还真逗啊。”
　　文轩笑着对文阁道。
　　“二师兄，我现在不是小师弟了，小师弟是天逐。”
　　文阁纠正着文轩的话，即使他明白，文轩这是故意为之。
　　“哼，就那个废物也配做我的师弟，”文轩冷声讽刺道“反正我是不会承认。”
　　而就在这时侯，文辉似乎看到了什么，他对文轩道
　　“二师兄，你看，是那个小丫头。”
　　听到文辉的话，文轩向着他指的那个方向看去，正是婉儿，他一大早就为天逐煎了归元汤，这是师父吩咐的。
　　“一定是去给那个废物煎了药，看我怎么逗她。”
　　文轩双手捏起法诀，寒冰劲也随之聚起，而正在前行的婉儿突然感觉一阵冷风扑面而来，而令他目瞪口呆的是她手中的归元汤，倾刻间化为冰块。
　　“哈哈哈，我看你这次怎么喝，吃冰块吧！”
　　文轩等人狂笑着。
　　婉儿看着手中变为冰块的归元汤，她强忍着泪水，倔强的她不愿意在别人面前哭，尤其是她讨厌的人面前，她是不会向他们低头的。
　　她继续向前走着，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看到婉儿消失，他们也停止了狂笑，文轩则是随即冷声道
　　“两个废物罢了！”
　　“二师兄，今天趁师父和大师兄不在，我们出去转转吧，整天待在明心域都快要闷死了。”
　　一旁的文哲向文轩出主意。
　　“是啊，二师兄，我们都好久没出去了，还记得上次那个酒店老板对我们敬仰的眼神…”
　　文辉也随声附和道，这让文轩有些心动。
　　“好吧，今天我们就出去。”
　　文轩略作沉吟，便也妥协了，但是很快他就发现，文阁自始至中没有发过一次言。
　　“怎么？小师弟又不去吗？”
　　每次出去，文阁似乎都没去过。
　　“不了，二师兄，我还是抓紧修炼吧，不然可赶不上你们了。”文阁回绝道。
　　“哈哈，赶上我们，就你下辈子吧，”文轩讽刺道“好吧，既然你不想去，那就呆着好好修炼，可别像那个废物一样躺在床上啊。”
　　文轩这句暗含深意的话，让文阁不禁一颤，他知道，文轩的话含有威胁的成分。
　　看着三道光芒御剑乘风而去，文阁也松了一口气。
　　三位师兄离开后，文阁并没有接着修炼，他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向着那条长廊走去…
　　最无助的时刻，却无人在意，婉儿就是这样。
　　在长廊的尽头，婉儿蹲坐在拐角处啜泣着，在她的身旁有一个汤碗。
　　说是汤，到不如说是一碗冰块，因为那碗汤已经被冻住了。
　　那是她辛辛苦苦为天逐煎的归元汤。
　　她很无奈，也很无助，但她却无力反抗。或许在其他人面前，她可以很倔强，但是在一个人的时候，又有谁能明白她内心的孤寂与凄苦。
　　她只能默默哀伤…
　　或许是天见可怜，一个身影在此刻来到了她的面前。
　　恍然如梦，蓦回首，又是一段情缘起。
　　婉儿抬头看清了来人，正是文阁，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
　　而婉儿看到文阁后，则是警惕的护起了身边的汤碗，尽管那只剩下一碗冰块。
　　“你要干什么？”婉儿紧盯着文阁，生怕他会对汤碗使坏。
　　“我…”婉儿的反应让文阁也有些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是来帮你的。”想了好多的话，最后却只剩下了这一句。
　　毕竟从一开始入山门到现在，她几乎没有跟婉儿交流过，所以现在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帮我？你跟他们一样也是来使坏的吧。”虽然略为有些诧异，但是婉儿还是不肯信任文阁。或许在她心目中，只有爷爷和天逐是可亲之人。
　　“我知道你对我有偏见，毕竟我经常跟师兄他们在混一起，他们经常欺负你我也有看到，但是扪心自问，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文阁似乎有些微怒，婉儿也开始沉思。
　　似乎一直以来，他真的没有欺负过自己，只是在一旁观望。
　　“但是你跟他们同流合污，他们欺负弱小，你也只是站在一旁观望，从来不上前逃劝解，你也不是好人。”
　　婉儿对文阁只抱着观望的态度有些不满，可谁又能了解文阁心中的无奈，他背对苍天，似乎在质问。
　　“那你能明白我的处境吗？我承认我抱着观望的态度是不对，可是除了这样我还能做什么？劝解他们？呵呵，你太天真了，”
　　文阁有些悲愤，
　　“小师弟来之前，我是几个人当中实力最弱的，我一直是他们的欺负对象，而如今，小师弟来了，他们把对我的欺负转嫁到了他的身上，我应该高兴才对啊，但是我没有一点开心的感觉，我反而觉得更痛苦，依靠这种方式来换取我的苟且偷安，我真的做不到，因为我从小师弟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我只想为他做点什么，仅此而已…”
　　婉儿沉默了，亦或是他被文阁的话给镇住了，她从来没有想过，一直默默无闻，抱首观望的文阁还有这样一面…
　　似乎她真的错怪他了…
　　望着他那瘦削的背影，婉儿觉得文阁就如同一个老者一样沧桑…
　　“对不起，”婉儿低声道歉，“你要怎么帮我？”
　　婉儿接受了他的帮助。
　　文阁身体微颤，能得到别人的理解，他也些许有些激动。
　　“把归元汤给我吧。”文阁指着婉儿手中的归元汤道。
　　这次婉儿没有多做考虑，便直接把汤递了过去，对于婉儿的信任，文阁也感觉心中一暖。
　　“寒冰劲是玄天五层的功力凝结成的冰晶，但是二师兄没有用全力，否则就不会是变成冰块这么简单了，既然没有用全力，我应该可以解开的。”
　　文阁手中闪着光芒，那碗归元汤开始溶解，虽然很慢，但至少开始融化了，文阁的额头开始有汗珠渗出，看到文阁这么尽心的帮自己，婉儿开始改变他在她心中的地位了…
　　“好了！”看着那碗冰块再次恢复到原来热气腾腾的归元汤，文阁也感到兴奋。
　　“谢谢你，对不对。”
　　婉儿再次答谢，道歉。
　　“呵呵呵，不用这么客气。我们还是赶紧给小师弟送去吧！”文阁不在意的摆摆手，他又回到了以前那个傻乎乎的小男孩，婉儿有些迷茫了，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嗯，我们走吧！”
　　两人并肩而行，他们之间已经是涣然冰释了。
　　一道看不见的线，将他们拉在了一起，但同时也将他们绑在了命运的路轨上，他们的路，命运已经他们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