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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疑云重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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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朝歌二人出去一日,到了晚上回来,韩休的住处他们找到了,一共有四十二座一模一样的院子。
韩休已经逃了,院内已经人去楼空,连着凤祈所要调查的,项朝歌也蛛丝马迹未寻得,而凤祈说的那所牢房,他们也去了,里面的人都被杀了,一个活口未留。
此去唯一线索,竟是凤祈所说□□,他与孟靳钰走了,幽长走道借着火把并不难走,只是到最后突然变窄的墙让他们有些犯难。
而他们进去初便在墙上发现了西兰藻,一种养蛊的圣药,在□□尽头,他们更发现了蛊池,里面皆是蝎蛇等苗疆蛊毒。
没有火把,常人都会沿着墙走,等到身上裹满西兰藻,在走到蛊池,必是喂了蛊虫,他们不知凤祈是怎么活着走出去的,而说时,凤祈知道蛊池后也是大惊,在那□□之中到底发生过什么,是凤祈命大还是暗中有人相助,连着那未知的银线,在所有人心中埋下疑惑。
凤祈烧虽退了,但事过后心中仍有阴影,每日入梦皆是哭哭醒醒,又或者连连不绝梦呓声,等到白日更有萎靡,几日下来便瘦了一大圈。
且那时凤祈也被策帝接回了宫中,顾辰初将凤祈带回螟郢之事,也只有搁浅到年后。
等过了年,凤祈心结未解,已虚弱到下地亦是艰难,策帝未这事是愁上心头,而那沐温痕更是下了重金去寻天下名医,可是几番折腾下来,凤祈心病未愈,加之这段时候连来汤药,这到最后竟是吃什么吐什么。
一日,凤祈在这梦中又被惊醒,其睁开眼,见屋内并无往常一样有人陪护,漆黑的屋内也未点灯。
凤祈哑着嗓子喊着萧破,却又想到,自她生病后,身边一直是宫人陪护着,她已经很久没见的萧破了。
口中隐隐泛渴,凤祈吃力坐起,借着屋外月光找件薄衫披上,便欲下地。
脚站定还未走上两步,凤祈腿上一软便欲跪下,就这时,忽然神来一双手,将其从后抱住。
“大半夜要去哪里?”
凤祈听到熟悉声音,整个人便向身后躺去,“是萧破吗?”
“嗯,”“你怎么会在这?”
“过来看看你,”凤祈转过身去,对萧破道:“大半夜的,漆黑一片,你看得见什么?”
萧破不答,以手抚摸着凤祈面道:“看不见什么,”“我只是口渴,你不用陪我的。”
“一人怕黑吗?”
凤祈看着窗外透入的月光,摇了摇头道:“外面有光。”
“累吗?”“不累。”
“困吗?”“不困。”
凤祈难得听萧破如此温柔说话,其心中软酥一片,哪还觉困,怎又舍说累字。
“我带你去个地方,”“嗯。”
凤祈安静的让着萧破给她穿着衣裳,静静月光透过纸窗打在身上,凤祈看着萧破专注神情,其将身子更又低上几分,恰又正逢萧破抬头,二人四目相对,凤祈心忽然噗通乱跳,面上更是火辣辣的烫,更又鬼使神差的,其竟将唇凑了过去,若不是萧破将她抱起,只怕她是吻了上去。
“我们去哪里?”出了门,冷风更是扑面而来,萧破将狐裘披风裹在凤祈身上,让那冷风一丝都透不进来。
“还记得我与你走的那条路吗?”“嗯?”
“沐温痕成亲那晚,我们走的,”“去那里做什么?”
“你在怕什么?”“我……”
“你不是说一直在等我过来救你吗?韩休那座府苑听说已经拆了,我不能带你去那,剩下的只有这一条路了。”
“可现在是晚上,”“嗯,我陪你,去哪里我都陪你。”
“萧破……”
“我们到了。”
他们再又回到两年前发现的洞道,进了洞口后便是被无尽的漆黑包围着,萧破抱着凤祈站在洞口许久,等着躲在狐裘披风下的人探出头来。
“我们要进去了,”“嗯。”
萧破走的缓慢,躲在狐裘披风下的她蜷缩着身子紧紧贴着萧破,随着越行越深,耳边除了脚步的回声,剩下的便只有凤祈的呼吸声了;在那黑无止境的洞中,积水透着严寒,冷风渐渐从着四面八方袭来,凤祈原本伸出的头又重新躲了进去。
萧破一言不发的抱着凤祈,那一步一步缓重的让人压抑,令人窒息。
“萧破,”“嗯。”
“我是不是很胆小?”“不。”
“我怕,”“我知道。”
“你怕吗?”“不怕。”
“为什么?”“因为这条路我走过无数次,到现在也未走出去。”
“萧破,”“嗯。”
“你在路上等等我,我去接你回来。”
凤祈张开手,将那狐裘披风一半裹到了萧破身上,其勾住萧破脖子,将身子更贴了几分。黑暗之中,她睁大双眼看着前方,虽然已经是一片漆黑,可她眼中却看到了光亮,有个人,有个人在前方,等着她。
萧破浅浅笑出声,对着怀中的人又或者自己。
宫人早上来伺候凤祈,见着床上无人,以为凤祈又被谁掳了去,其等吓得半死连,连通报策帝去,而策帝知道后更是龙颜大怒,连着早朝也未上,更让人在宫里、宫外搜查,到最后连那城门也给关了。
一时间宫中鸡飞狗跳,那些伺候凤祈的宫人皆被关进了大牢,若是凤祈有个意外,他们性命不保之外,更会祸连到家人。
人心惶惶至晌午,宫中已经被翻了个遍;这处沐温痕已与顾辰初达成协议,两国联手要给那溱巛几分颜色,那处孟靳钰已准动身,想将那韩休擒来。
就在一切就绪时,宫中太监急急来报,说是公主回来了。
沐温痕几人先得了消息,更是赶往永安宫。
几人到凤祈寝宫就见项朝歌站在门外,沐温痕便欲推门,项朝歌拦住道:“公主睡下了,九皇子还是先别进去打扰了。”
“凤儿怎么样?”沐温痕心急问道。
“公主没事,”“她去了哪里?是你找回的?”
“是萧破将她抱回来的,公主被抱回时就已经睡着,所以你们要问的我都不知,如果想问还是等萧破出来吧。”
“他又想做什么?难道公主被他害的还不够吗?”孟靳钰知凤祈是被萧破带走,失去理智的他更欲破门而入。
正巧,萧破在内将凤祈安置好,而其在内,就算是隔着几道门也将那孟靳钰大声不满听了个一清二楚。
萧破未等孟靳钰破门闯入,便先开门迎了出去,“你有事找我?”
孟靳钰见了萧破,气焰顿时灭了下去,而项朝歌之前还未注意,现在看萧破脚踝至下皆是湿透,也不知昨日他带着凤祈去了哪里。
“公主怎么样了?”“睡着了,她许久未睡这么沉了,所以你们说话最好小声点。”
“你带她去了哪里?”
“一个解开她心结的地方,”萧破垂下眼睑,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其他人道:“你们也不希望她死吧。”
凤祈失踪事后,策帝知道是萧破所为,便欲将萧破之罪,幸有那沐誉墨拦住,而之后凤祈的病也痊愈了,所以最后来,策帝也未在追究什么。
凤祈彻底痊愈后,顾辰初便在安排回螟郢之事,而这两个多月中,凤祈与顾辰初见面亦是屈指可数。
今日,算来是凤祈回螟郢之日,一早,顾辰初便带着她向策帝,还有几位皇子此行,等至下午,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凤祈等也要上路了。
从螟郢带回的,这次凤祈再又重新带了回去,路行之前,凤祈找到顾辰初。
顾辰初未等凤祈开口说话,便直接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一直将虚痕当做亲弟弟,所以,你莫要以亲情之理来劝我,除非是死,否则我不会放弃。”
“就算牺牲虚痕?”“对,就算牺牲一切,你、我,还是虚痕,任何的一切,只要拦在我面前的,我都会铲除。”
“你疯了?”“不是疯便是死。”
“我无话可说,你若带我螟郢只怕会后悔,我帮的也只有,且一直是顾虚痕,不是你顾辰初。”
“是吗?”“自今之后,你我只有夫妻之名,若你哪日众叛亲离,我亦不会同情你一分。”
顾辰初背身远望,等到凤祈走远,淡淡道:“你不是还有萧破吗。”
回螟郢,凤祈等人也只用了一月时间。
想着一年之别,起先倒不觉得远,现再回螟郢,见当初住处,凤祈竟是感慨万千。
而凤祈回后,宫人将行李拿下、收拾妥当后,凤祈便拉着项朝歌去了海宴宫。
海宴宫在宫中较少为人提起,并非宫中居人无可轻重,而是那住着的人较少理宫中事,要说那处住的是谁,那便是当今皇后。
凤祈今日去寻她并未是去讨好,而是她得知自林素矽死后,顾耘禛便一直由皇后抚养,而凤祈回宫头等大事,便是去看那顾耘禛。
但一年前,耘禛还小,现一年后,也不知出落了什么模样;凤祈不分昼夜赶路便是着急见顾耘禛,可在其心中却还有一事让她忧心。
那便是当今螟郢国母,栀淰皇后;凤祈嫁螟郢许久,其只成亲时见过她,这之后就甚少听到这人消息,就连她封号凤祈也是这次从顾辰初口中得知。
凤祈先以为夙宁皇后才是那后宫之中淡泊名利之异类,未料这螟郢的栀淰皇后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听顾辰初道,皇后本心不是这个样子,只不记多少年前,她便不过问宫中的事了,而雍陵帝之后也少去皇后那处,只或有使节觐见,雍陵帝才会带上栀淰皇后,其他时间,几乎不见二人。
等到顾耘禛去了海宴宫后,雍陵帝每月来才有几次去探望二人,不过说来奇怪,依凤祈打探来消息,就是雍陵帝去了海宴宫,也从未在那过夜,这其中原因,让凤祈好奇不已。
凤祈到了海宴宫后,由着宫人引见带路,其等走在路上,还未到栀淰皇后寝宫,便听远处传来的嬉笑声,凤祈寻着笑声走了过去,其站门外,便听其中一声笑的格外欢喜。
凤祈走近一看,原在那众宫女之中,有那一模样三、四岁顽童长的格外引人注目,其一身红罗童装,远远看去便是眺人眼球,而那顽童虽小,但其长的却是俊秀,生的一表人才。
嬉戏宫女见了凤祈来了,其等敛住笑声,丢下顽童,跑到凤祈这边行起礼来。
凤祈上前欲与顽童亲近,却见栀淰皇后过来,凤祈上前请安道:“凤儿给母后请安。”
“免了,一家人莫要见怪,”栀淰皇后对着凤祈示好一笑,而那顽童见着凤祈更是躲在了栀淰皇后身后。
凤祈此来也有先做过功课,刚才她所见顽童必定是顾耘禛,对此,她倒未有多惊讶,只是栀淰皇后反应却让她有些措手不及,原她还以为其与夙宁皇后一样,性子寡淡罢了,可现在一看,她并非如此,看其眼神与说话模样,倒是个知礼的聪明人,可依此来看,怎么也不像那不问世事。
“谢母后,”凤祈将这栀淰皇后的寝宫院外大致看了下,院内皆是花木,难道她是被这些东西吸了神儿去,才不管事?
“凤儿来可是见耘禛?”“回母后,凤儿这次来是接耘禛回去的,”凤祈开门见山道。
栀淰皇后笑了笑,将身后的顾耘禛拉到面前道:“这是你母妃,还不快快行礼。”
凤祈笑看着顾耘禛,也不知这么久过去了,他是否记得她,但,出人意料的是,那顾耘禛跑来,举着那小拳头,便在凤祈腿上打道:“你是坏人,你才不是我母妃,我母妃被你害死了。”
凤祈一怔,怎么也未料到谁会在顾耘禛面前道她坏话,而那栀淰皇后脸上更是一阵泛白,其尴尬的对着凤祈笑着,生怕凤祈念着顾耘禛所说的话是她教的。
凤祈是疼顾耘禛,一来她见他出生,二来他是林素矽遗子,但终究来,情理不可相兼,纵是那顾耘禛年幼,凤祈亦不能容他不分事理。
凤祈脚下约用一成力,将那顾耘禛踹开,顾耘禛跌倒在地,恼火的嗷嗷大叫,其瞪着凤祈,便欲冲来将凤祈撞倒。
项朝歌见状抓起顾耘禛衣裳将他拎起,凤祈起先不恼,等听到其小小年纪,口中竟出污秽之词,凤祈下命道:“朝歌,将我好好教训他,等他将那污秽的话忘得一干二净再带来见我,若忘不了,直接将他舌头给剁了。”
“是。”
顾耘禛听到凤祈要将他舌头剁了,口中污言秽语说的更是麻溜,项朝歌见此也不客气,脱下他裤子便打了起来,那顾耘禛吃痛,又哭又骂,而项朝歌手下留情不将那顾耘禛打伤,但若说来,一个小小顽童怎经得起他之重手,而那顾耘禛痛的哭爹喊娘,却又倔强的不求饶,等见凤祈竟领着其祖母进了进了屋,这时,那顾耘禛更是哭得撕心裂肺。
凤祈进屋便是冷着一张脸,而那栀淰皇后更是一脸担忧,未过多久,等传来顾耘禛求饶声,栀淰皇后难抑欢愉,捂嘴偷笑了起来。
“你看他只有三岁,可却顽劣的很,辰初的话他听不进去,皇上来时,他更是无法无天,而我虽照顾他,却也只有哄骗,不料今日你来,竟将他给治住了。”
“凤儿羞愧,耘禛如此,凤儿亦脱不了干系,”“别这么说。”
“耘禛见我便说出那些话来,估计也是有人说过,而他对辰初如此,只怕是记恨着我,也只能将怨气撒在辰初身上,”“宫中人多口杂,那些宫人闲着无事便爱嚼舌根,凤儿莫要往心里去。”
“嗯,凤儿知道,”“今日你来当真是要带耘禛走?”
“嗯,”“不知凤儿可否听我一句。”
“母后请讲,”“你才回宫中,定会有不适应,而耘禛对你又有芥蒂,我怕你这么带他回去只会使你们二人间误会有增无减,且耘禛年幼,宫中又时刻瞬息万变,我怕要是耘禛有个万一,到时候你难交代。”
“母后说的是,凤儿明白。”
“明白就好,”栀淰皇后拍了拍凤祈手继续道:“我不是不相信你,我知道你与素矽姐妹情深,对待耘禛也是真心实意,只是素矽走时千万不舍的便是这孩子,我既然应了她,就算是拼上性命也要护住这孩子。”
“嗯,凤儿懂,”“你先将耘禛留在我这,你要来看,随时都可以,等日后你们心结得解,我亲自将耘禛送过去,可好?”
“那有劳母后了,”“无事。”
凤祈见顾耘禛带不走,其也未在强求,只想等先回去与萧破商量,之后再做定夺。
凤祈退安欲走,临走时,栀淰皇后忽然在凤祈手臂上狠狠一掐,而后轻声道:“千万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