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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两个人的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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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晨作了一个梦,梦里的天空一水洁白,土地潮湿而柔软,一脚下去,像是踩在云端上,留下一个清晰的脚印。
水份这么大,这里一定离水很近,他这么想着,耳边就传来河水流动的声音。
“哗啦啦~”
一阵寒意刺透了他的背脊,让他狠狠打了个哆嗦。
刚感到一丝恐惧,身体立刻被一股温暖的气息包裹起来。让他好容易打起的警惕心又撒欢的放松下来。
陈晨坐地观望了一会,除了发现天空没有太阳,就再没什么新奇玩应了。不过,但凡他做梦,从来不会这么单调,于是他满怀期待的躺在地上,尽量让自己全身贴服在地表,睁着眼睛静静的挺尸。
这里除了没有太阳,和真实的天地似乎毫无差别,天空高的触手可及,土地辽阔的只剩眼底。少年茶色的发丝温顺的散落在四周,漆黑的眸子如一滴清水,写满了无忧无虑的天真。
躺了了一会,广阔的天空让他视网膜胀痛起来,陈晨爬起来,拍拍灰,一脸被骗了的表情吐槽道:“白准备了这么久,说好的山崩地裂呢!”
突然间,天地震荡,踏实的土地颤抖着胀裂开来,一条条不见崖底的深渊在脚边战粟,世界如一张猛然惊醒的画卷,高山拔地而起,滔天的水声迎头而上,顺着山脊碰的一声在土地上砸出巨大的深坑,千尺瀑布飞流直下,积水成潭,绕着陈晨向远方奔腾而去。
陈晨一脸见了主了表情,生硬的吐出两个字:“噢、买、噶!
“那是何物?”突然!虚空中一道声音传来!
陈晨背脊一僵,吓得魂飞魄散,大脑卡克一样,连眼睛都直了。
随即,他只觉得耳边一股热气拂过,叹息声仿佛就在耳边响起。
“啊!!!!!!!!!”陈晨吓得屁滚尿流,尖叫声捅破天际。
一道金光笔直的打在他身上,让他立刻停止了尖叫,双手捂着嗓子,张大嘴巴,竟是一声都叫不出来了。
“哎……”又一声长叹,天地中有金色的光芒亮起诡异的符文,从四面八方飞来在他面前缓慢掉凑成了一长模糊的人脸。
人面看了他一会,才慢慢道:“莫怕莫怕,吾并非鬼怪。”
陈晨惊恐叫道:“呜呜呜呜呜~”(我想说话~)
人面道:“吾是你师祖。”
陈晨扯着脖子狂摇头:“呜呜呜呜呜!”(我只想说话!)
人面自信道:“以前不是,现在便是了。”
陈晨泪流满面:“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是师傅就让我说话!!!)
人面继续道:“老夫知道你多有疑惑,但老夫时日无多,只能捡写紧要的予你。你必须牢记于心。”
陈晨一呆,随即坚定的摇头:“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我不听!我不听!我只想说话啊啊啊啊啊!!!!)
人面一脸严肃道:“吾如今在你的梦里,便是因为吾乃修仙求道之人,吾将神识寄于门派神器之上送他去找嫡传弟子,他既找到了你,便是你的运道。”
陈晨一脸呆懈,心道,我虽然二,但是不蠢,所有练X论功的,都说自己是求道之人。
人面自顾自叹了口气,说道:“正如凡世传闻一般。修仙者,应承天道而取利器,得以通晓天运。
然,集万千运道而生,便因万千运道而灭,天道轮回,遍生世间百态,百态轮回,遍生因果。
世间善恶仙魔,相生相克。千万年来,正道繁盛,人间界繁衍兴荣。然,盛极必衰。近千年来仙道衰落,灵丹仙药缺少自然灵气酝酿,还未出世便形消气散。三界真气逸散。便导致阴盛阳衰,大能难为登仙化羽,渡劫中纷纷陨落。使得修真后辈内心惶惶不已。
吾修炼四千年有余,体内真气已臻化境,恐怕近日便要渡劫飞升,然,如今三界真气稀薄,渡劫艰难,逐卜一卦,惊见贪狼移位,破军妄动,北斗明星暗淡,萤惑星闪耀红光。人界浩劫将至!”
这时人面模糊的脸上竟能辨出惊恐的神色,陈晨好像听懂了门道,不再折腾,安分的听起来。
“老夫修为已臻于此,若真是天地浩劫,吾亦逃脱不去,逐逆天卜算,又摆一卦,却只朦胧看到死人复生,疾病蔓延,浮尸遍野,实乃人间惨道。哎……”
“他既选中了你,我便不能放你不管,这门派法器赠与你做拜师礼,可惜我时日无多,不能亲自教导与你。这法器是我门至宝,你仔细参透,他自会辨你灵根,采选出适合你的秘籍,你只要——!”
猛然间!组成人面的金符突然崩溃,天地动荡,仿佛空降碎裂一边,成千上万的金光汇成一束,狂魔乱舞一番,倏地钻进他左手手心。
陈晨从梦中醒来,还未睁开双眼,便听见窗外惊雷阵阵,雨点把玻璃敲打的砰砰作响。他从床上坐起,遥控开了厚厚的窗帘。时钟指向七点多十分,天空却黑压压的一如深夜,只有接连不断的闪电和惊雷,密集的敲着鼓点。
屋内空调吹过凉风,他揉了揉额角,摸到了一手的汗水。
伸出左手,手心手背翻看许久,还是那张手,没有变的透明,也没有出现任何印记,就连食指根部的小肉窝都没哪怕稍微浅一点。
什么修真,原来真的只是梦一场。
“咔哒。”一声房门开启,来人开了灯,房屋明亮起来。
“哥?”陈晨诧异的叫了一声,身体却不由自主放松下来。
“嗯。”陈冕显然意外他竟然这么早就醒了,担心的摸了了摸他汗湿的额头,问道:“怎么了?”
陈晨抬起头,双目失神的注视着手掌张了张嘴说道:“我梦到……”
听到梦字,男人眼神一缩,急切的问道:“梦到什么?”
陈晨顿了顿,想要述说,却又感到实在匪夷所思,便停了下来,眼睛转了转,岔开话题道“什么时候下了这么大的雨。”
陈冕顿了顿道:“刚下没十分钟。”仿佛忘了那个问题一般,伸手帮他整理了汗湿的额角,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既然醒了,就去洗漱吧。”
陈晨一听,条件反射的往被里一缩“不起。”
陈冕闻言,冷眼撇他一眼,长臂一掀,床单被褥呼啦被掀开,陈晨夹在中间被抛起,成抛物线状,在厚实的天鹅绒地摊上摔得五体投地
陈晨:“……T^T”
陈冕拍了拍肩膀上的皱褶,然后问道:“现在去洗澡,还用我帮你么?”神情举止简直不能更无情!
躺在地上装死的某只闻言,立刻大摇其头,手脚并用的爬起来,一头撞进盥洗室。
看着他摇摇晃晃的进了盥洗室,陈冕收起戏谑的神情,转身立在窗边,盯着窗外的大雨出神,玻璃上映出他棱角分明的脸,锋利的眉头微微皱起。窗外漆黑一片,就好像黑暗有一只巨兽已经张开了大嘴,只安静的守着猎物自己一步步踏入深渊。
噩梦在他脑海闪过,恍惚间突然有了种错觉,在那一瞬间,与守在暗中的恶意对视了一眼。
这瞬间的错觉让他不寒而栗,他站在那里,背脊挺拔,即使心中已成一股乱麻,但他依然挺直了背脊,仿佛这个世间任何恐吓都不能让他弯倒一下。
任谁也不会想到,就在一分钟前,这个男人同样在梦中惊醒,噩梦中的场景不仅挑战着他的神经,更让他整个人都惊恐起来,他心急如焚的翻身下床。从他双手握上陈晨房门把手,再到他亲眼看到那个他当成亲弟弟一样,养了十多年的少年的几十秒里,对他来讲简直就是一场史无前例的巨大折磨,失去珍宝的恐慌让他战粟,那种害怕的从心口到手指尖都在抖动,直到见到少年安然无恙后,心里紧绷的弦突然断裂,肌肉忍不住疲软发抖,连话都说不出口的虚脱感,他发誓这辈子都不想在经历第二次。
陈晨趴在洗手台上,看着水花花流淌,仿佛又见到了梦中斗转星移间形成的瀑布,和飞流直下的甘冽泉水。
又是那个梦,他甩了甩脑子,整个人混混沌沌的,恨不得把脑子也掏出来洗洗。
于是等陈晨磨磨蹭蹭洗完澡出来,陈冕头发都已经吹完了。
他拿着风筒,随意摆了下手,招呼陈晨过去。
陈晨立刻又想起赖床那一出,头一扭,哼了一声,一脸非暴力不合作。╭(╯^╰)╮
陈冕见威胁的瞥他一眼。
呲牙!才不害怕呢~!
陈冕冷笑,放下风筒就往过走。
陈晨顿时汗毛倒立,趁男人迈步之前飞扑着绕过陈冕在沙发上正襟危坐,朝他笑的一脸狗腿。(骨气呢!)
陈冕对着他谄媚的脸,生生气笑了,接过他手上的毛巾,按着他湿漉漉的脑袋狠狠揉了揉,然后拿起风筒温柔的吹起来。
“早上吃什么?”陈晨被细碎的刘海刮得睁不开眼,捂着脸自言自语:“有点想吃奶油焗牛肉丸子……配香草贝甜汤?”
“太腻了。”陈冕拒绝,手指在少年柔软的发丝间按了按。感受着手掌下鲜活温暖的生命,似乎在催促他下定决心。
陈晨被强制按着点了两个头,无力吐槽他哥的小动作,满腹心思扑在吃上:“那……焦菠萝起司、培根烩饭?”
“口味太重了。”陈冕有些心不在焉,但依然本能的拒绝了陈晨每天早晨的心血来潮。
陈晨整个人都耷拉下来,脸都皱成一团,气急败坏道:“那要吃什么啊!”
陈冕对早听到声音,就站在一边为难的保姆点了点头道:“清粥,蛋饼,配几道清淡的拌菜。”
陈晨闻言惊觉昨晚就想好的美食泡汤,立刻手脚并用的扒上去,露出一脸“你无情,你残酷,你无理取闹。”的悲愤欲绝的表情。
陈冕无耐又好笑的揉了揉额角,只能又说:“加海鲜鱼趣汤,只有这些了。”
佣人顿时如蒙大赦,眨眼间在陈晨面前消失的一干二净。
“什么嘛。”陈晨小小的哀怨一声,但飞扬的眉眼显然对加菜十分满意。
早餐结束的很快,保姆于妈整理回家准备自己儿子的早饭。
陈晨躺在客厅落地窗前的沙发上,用余光偷偷打量陈冕,他虽然迟钝,但依然能感觉这个早晨他哥怪异极了,不仅是早上的突然袭击,更主要的是早餐的时候,他哥竟然,对他偷偷加上餐桌的炸鸡翅视而不见!还任由他用鱼趣汤泡粥吃?
突然有总失宠的抖M感觉肿么破~!
陈冕面无表情的坐在沙发上翻阅资料,只见他眉头越来越深,身上的肃杀之气毫不掩盖的倾泻而出,周围的温度也越来越底。
陈晨第一次看他这么实质性的暴躁凝重,于是识趣的自娱自乐,外面依旧暴雨倾盆,天黑的一如打翻的墨盘,唯有惊雷如过江龙王,在天空中翻云覆雨。诸多怪异的感觉纷至沓来,他埋在靠枕里,攥紧了左手,内的不安再次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