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红流氓记第二部（女尊）》YI

17、折夏知遇游（五）

　　午前白童等人折回，她们回到府里便听到下人向白童禀告白芙蓉的失常，而她第一反应就是看了眼石青红。
　　带着在市集上买的草笠的石青红也在听到的瞬间撇开了脸。
　　白童轻轻一笑：“罪孽深重的家伙，还不快给我做糖醋鱼去！”
　　石青红笑着摇头：“是是！大将军！昔日，走，去厨房！”
　　石昔日拎着鱼跟着石青红往另一边走。
　　那边如何处理鱼如何做菜不提，白童看着石青红母女走后，便大步来到后院。还没踏进院子里就听到激昂的琴声，她笑了笑，从院门前的枯树上折下一根树干。随即挥舞着树干冲进了院子里，正好和挥剑的龚克明针锋相对。
　　龚克明先瞥见了人影，正要避让；听到声音又看清楚了人，笑了笑，剑指所向，迎战来人。
　　在激昂的曲声中，两人战得铿锵。
　　一曲毕，两人收剑。
　　白童望着龚克明，轻轻一笑。她丢掉树杈，从袖子里掏出锦帛递给龚克明；龚克明接过来反手便帮白童擦汗，擦过了才自己擦起来。
　　白童抿唇笑着，走到亭子里，看着若有所思的儿子。她没有问儿子，也没有问丈夫，只是说起出去的趣事。反倒是白芙蓉自己忍耐不住，等到白童讲完他便主动提讲起来。
　　“母亲……可是听他们说了我什么吗？”
　　白童望着白芙蓉笑笑：“是，本来想说些什么，可见你这般便没什么可说的了。你虽然是我的孩子，在我眼里你也永远是个孩子；但你的人生必须由你自己来思量，这些过程会有什么样的果实，是娘所不能左右的。但有一点，你永远是我们的宝贝，不管什么时候什么情况，我们都会维护你！”她回头看了眼龚克明，“我和你爹，都是这样。”
　　龚克明点点头。
　　白芙蓉望着他父母，许久垂首道：“儿为母亲父亲抚琴，母亲父亲尽可畅快。”
　　白童捡起树杈，想起在烧菜的石青红，不由微微一笑。她看向龚克明：“她做了糖醋鱼。”
　　龚克明挑了下眉。
　　“不过她说材料没买齐，不知道味道会是什么样的，让我对你说不要太过于的期待。”
　　龚克明淡淡一笑，挥剑攻向白童。
　　白芙蓉听到父母的对话，不由得有些恍惚。
　　余光瞥见有人影，便看去，看到是石昔日张着嘴吃惊地模样。他不由地扑哧一笑，手下一乱，琴声乱了。
　　白童也望见了石昔日。她拦下了龚克明的攻势，示意龚克明往那边看。
　　龚克明看见石昔日，微微一顿，他垂首望着剑锋。
　　石昔日看到所有的人都停手望她，微微一顿，又忙站出来致歉：“惊扰各位的雅致了，是母亲让侄女来请白姨、姨夫和芙蓉哥哥的。”她顿了下连忙又说，“醋溜鱼好了。”
　　白童笑笑：“好，我们就去。”
　　石昔日恋恋不舍地望着龚克明将剑收回鞘中。
　　白童回头看了眼丈夫，轻轻一笑。等到她们三个走在石昔日后面了，白童望了眼黯然神伤的儿子，顿了顿问石昔日：“昔日，你可是想学剑？”
　　石昔日猛回头，差点绊了一跤。她略显狼狈地站稳了说道：“…侄女蠢笨，所以才看得眼花缭乱……”
　　“这东西只是看起来漂亮，学的时候是需要花尽千辛万苦的，那个过程一点也不漂亮。”龚克明看着石昔日红通通的脸，淡淡地说道。石昔日眼睛一亮，她连忙跪在龚克明白童脚面前：“虽然侄女蠢笨，可是侄女绝非偷懒贪滑之徒，姨夫若愿意教侄女，侄女必定勤勤恳恳地学习！”白童瞥了眼显得很平静的丈夫，转向石昔日：“这学剑并非易事，更不可能促成……”说着扶起了石昔日。石昔日连连点头，笑得十分灿烂：“侄女懂的！娘也曾教过昔日一些拳脚功夫，娘说练了内可强身，外可防身。”
　　龚克明一直看着石昔日，许久他微微敛眉：“倘若你要跟我学，那是要吃大苦的。”
　　“侄女不怕！”
　　龚克明望着肯定并高兴着的石昔日，微微一愣。
　　“只要姨夫和白姨愿意教我，我什么苦都肯吃！”石昔日认真且恳求着望着龚克明和白童。
　　白童轻轻一笑：“这样，等会儿见了你母亲，你问你母亲愿意不愿意让你跟着我们学。”
　　“谢谢白姨，谢谢姨夫！”
　　石昔日兴奋地连蹦带跳的到了餐厅。

　　餐厅里桌上已经布好了菜，碗筷凳子也早摆好了。石青红和秋京东正在一块儿看书。
　　白芙蓉看见那二人对着书探讨的模样，心里酸溜溜的，很不是滋味。他实在是不愿意看见，可是怎么也要等他吃过石青红亲自做的那道鱼之后再走。
　　石青红抬起头来，看见白童夫妻，站起来局促地笑着：“你们来了啊……”
　　白童轻笑着摇头：“你看你……就一道菜就把你打得原形毕露了？！”
　　石青红自嘲地摇头道：“我也不晓得我这么没有承担能力，居然害怕到手都抖起来了……”她把手举起来给白童看，“见皇帝都没怕成这样的呢！”
　　白童抓住石青红微微颤抖的手，笑得都趴在石青红身上了。龚克明看到石青红的手确实在颤抖，再听到石青红说的后半段话，也不由得笑起来。
　　石昔日不知道这些大人在笑什么，只是看白童笑成那样不由得笑了起来。
　　秋京东和白芙蓉两人正好面对面，他二人都看着石青红，一错眼就看到了对方。秋京东看见白芙蓉热情地上前来唤着：“芙蓉弟弟……我在后院里听到你的琴声的，悠扬动听得很！”
　　白芙蓉愣愣地看着热情地秋京东，愣愣地答应着，冷不防听到石昔日问石青红学剑的事，关切地望着石青红的回答。
　　——石昔日学不学剑与他并没有什么，只是倘若石青红答应了，那不仅石昔日，就是石青红本人也要留在折夏一段日子。
　　——这就与他有关了。
　　石青红笑着望白童：“你愿意教吗？”
　　好容易停了笑，一边摁着因笑而发酸脸颊，一边走向餐桌的白童爽快地应声。
　　“这个只要你愿意，不过我事先声明，那套剑术是他的。所以要教也是他教，他这套剑术练起来可辛苦极了。到时你可不要心疼啊！”
　　石青红认真地看着龚克明：“那就有劳龚先生了。”
　　龚克明淡淡地瞥了眼石昔日，应声后唤昔日：“……你学了可不能半途而废。”
　　石昔日认真地点头。
　　“好了，吃饭了……来，我们尝尝青红的手艺！”
　　白童首先夹了一筷子到嘴里，石青红紧张地望着她。
　　“唔……”白童嚼着，不住地点头，慢慢地眼眶湿润起来：“很像！”
　　她连忙给龚克明夹了一块鱼肉。
　　龚克明含着鱼肉，将鱼刺抿出后咀嚼起来。他怔怔地望着盆鱼，虽然用了颜须（香菜）遮掩住破破烂烂的鱼皮表面，但味道出来了。
　　慢慢地放下筷子，龚克明说了声抱歉离席了。
　　白童也说了声抱歉跟着龚克明走了。
　　石青红望着二人离去的方向，眼眶也不由得泛起酸意。她看到白芙蓉和秋京东、石昔日眼里明显的不解，苦笑了笑——这种思乡之苦除了她懂，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不会懂得的。
　　等到菜冷了，两人才回到席上。
　　也不知是哪里的默契使然，没人提问，也没人再碰那道菜。
　　只是后来这道菜连盆带炉送到了白童的书房，最后收盆的人看见白童、龚克明、石青红三人坐在小竹椅上，中间炭炉上便是那道菜。

　　石青红一共做过三次醋溜鱼。
　　第二次是年三十的年夜饭饭席上，湛飞寒赶在年三十带着白童的小女儿白嘉回到了折夏。
　　本来这边只有石昔日一个小女孩，她还多少有点拘束。现在多了个白嘉，一下子就活跃了很多，就连学剑也快了很多。
　　这是石昔日第一次跟石青红守岁，也是头一回收到这样特殊的拜年礼。刚和母亲用过早食，想去给白童夫妇拜年，在后院里看见了一个人，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她看见的不是旁人，正是她要去拜年对象中的其一——身着青色女子服饰的龚克明，挽着利落的发髻，背手收剑站在红梅白雪上。
　　石昔日还没来得及上前给他拜年，便已经被龚克明察觉了，他的剑就像天上的雪一样飘荡在石昔日的鼻尖前。
　　望见是石昔日，龚克明微微一笑，剑尖一转：“小昔日，叔叔祝你心想事成……”话说着，往后一跃，又提剑向红梅树。剑尖在红梅枝上一颤，剑身上便多了一朵娇嫩的红梅。
　　红梅到石昔日掌心时，“事事如意”这句话也送到了石昔日面前。
　　石昔日笑如烟花，爽快地跪下来：“昔日给叔叔拜年，愿叔叔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
　　龚克明微微一笑。
　　站在长廊里的石青红微微一笑。
　　“青红。”
　　石青红回头看秋京东，她恭手笑道：“愿小秋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秋京东回以一笑，他也恭手拜年：“愿青红岁岁平安，年年安乐。”
　　石青红深情地望着秋京东。
　　“石御前！”
　　白芙蓉从廊那头小跑过来，他跑得脸都红了：“芙蓉祝愿石御前……事事遂心，天天开心。”
　　石青红微笑着点头：“多谢国舅爷，下官祝愿国舅爷早日觅得如意娘子。”
　　白芙蓉脸色一冷。
　　石昔日瞅见龚克明脸色转向凝重，连忙将红梅捧至白芙蓉面前：“芙蓉哥哥，昔日借着姨夫的红梅祝愿哥哥青春永驻！”
　　白芙蓉接过红梅，望着笑得恳切的石昔日，慢慢地回以一笑：“多谢，我也愿你和皇子殿下心心相印，百年好合。”
　　石昔日脸一红，听到白嘉的问而龚克明的回答脸更加红了。
　　白嘉是这样问的：“爹爹，是哪位皇子哥哥呢！”
　　龚克明是这样回答的：“是大哥哥。”
　　白嘉偏偏大声地说起话来：“大哥哥脾气不好，而且很是古怪，而且他从不让嘉儿靠近。”
　　龚克明看了眼已经露出尴尬形色的石昔日，轻轻一笑，他的回答让石昔日脸上的热度一直延续到了脖子。
　　“你大哥哥只要石家姐姐，当然不会允许你靠近了……”
　　白嘉若有所思地回头望着石昔日。
　　她望见石昔日红脸红耳朵，惊诧地指着石昔日的耳朵，大声叫唤起来：“爹爹，快看昔日姐姐，她是不是要变身了！”
　　龚克明笑了笑，他抬眼看石青红，稍一抬眼看见蹙眉的白芙蓉。他朗声一笑：“青红，我们以武贺新年，如何？”
　　石青红微微一顿，随即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