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流唇边的一抹阳光》九色X释迦

7、 【牧流】唇边的一抹阳光

　　NO.13

　　从流川出门开始，牧就一直努力的劝自己不要给他打电话，虽然他的心情出人意料的紧张，甚至有点坐立不安，就算是全国大赛的总决赛也没有这样过。心里明明认为他一定能妥善处理，却还是觉得不安。他决定转移一下注意力……他深吸了一口气，想起家里的空调到底有没有必要换，没有也无所谓吧，反正快要毕业了，夏天也会很快过去，流川……就算偶尔会回来也不会住下了吧……牧拍了拍脸，怎么转来转去又想到流川了呢！！于是他又转念去想阿神，那次从他家跑掉之后就再也没有联系了，该给他打个电话吧……牧立刻起身去打电话，却听到有人敲门的声音。

　　“流川？！！”牧急忙跑去开门。
　　原来门外的是清田信长，他被牧开门时紧张的表情唬得呆呆的站在那半天才回过神来：“牧前辈，我是来找流川枫的。”
　　清田拎着个篮球，看样子是来找流川打篮球的，因此在听到流川已经回家的消息后非常失落，流川之于清田，大概相当于仙道之于流川。
　　“不然我跟你去打篮球吧！”反正闲在家里，脑子总会想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清田马上又来了劲头，于是牧推了自行车，两个人出门去了。关上门，牧又把钥匙放到了上门框上。
　　“这个还是为了留给流川的么？”清田盯着牧的脸小心翼翼的问。
　　牧笑了笑，过了好一会，才说：“你想用的话也可以！”
　　清田想，他应该是知道答案了。
　　牧向清田问起了阿神的事，清田说那天他追出去好远才拦住了他，他问他怎么了，神却也没说出个所以然，只是觉得奇怪，觉得心里不舒服。后来因为担心也打过电话，还去他家看望，表面上看没什么了，可还是不太愿意提起这档子事。
　　“唉……希望不会对他产生太大的影响，冬季联赛的形势更严峻啊！”牧觉得心里发紧。
　　“神才不是那种公私不分的人呢！而且他也不会那样软弱的！”清田对于牧的担心有些生气，他心目中的神宗一郎一直都是个坚强又乐观的人。
　　牧有些惊诧的看着清田，嘟着嘴，皱着眉，自己一点点的担心竟然让他有这么大的反应。
　　“清田……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和流川这样很奇怪？很不舒服？”他试探似的问清田信长。
　　“呃……”清田搔着脸颊 ，仿佛是在很认真的思考，“也没那么怪啦……反正是想要保护的人……不管是男还是女，都得去好好的保护吧！”
　　清田还是个孩子，和流川一样懵懂，他也许同样不太清楚爱情是什么，但有这样的一份心意已经很难得了。
　　“那你有没有即使拼了命也想要保护的人？”牧又问他。
　　“拼命？没那么夸张吧！！”清田张大了嘴，样子很白痴，“拼不拼命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希望他能快乐，看见他开心，我也很开心……”
　　“是么……”牧看着清田倔强的脸，他不再想去问他口中的那个“他”到底是谁，他只是相信，清田是个说到便必会努力做到的人。“那就为了你想守护的人，努力的成长吧！”就如同在球场上一样，牧用手抚摸过了他的长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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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天一天真的很难熬，和清田一直打球到天黑，分开之后无聊的在外面溜达，天闷热闷热的，可是回家也一样闷热，冲了两次凉，仍旧不管用，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只好打开电视看，虽然是单人床，可还是觉得太宽敞了，有个人挤在一起虽然更热，可是有种相互陪伴的快乐，现在这种陪伴消失了，睡觉都成了负担，他发誓，明天就算是不去买空调，也至少弄回台电风扇，虽然这会耗掉他本来就所剩无几的生活费。
　　想到和家里要钱，牧就更心烦了，暑假伸手要钱，就势必要回老家，那还不如干脆留下来打工好。牧不太愿意回家，倒不是和家里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而是很烦，作为家中的长男，长辈们自然是希望他能继承祖业，自然那些都和篮球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能答应他来神奈川上学就是千辛万苦争取来的，也几乎要成为他最后的自由时光了，毕业以后要怎么办呢？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回避的事。好吧……既然无法回避，那暂时逃避总还是可以的吧……他决定睡觉，虽然眼皮在跳，头脑无比清醒，但还是坚持闭着眼睛，总会有那么一刻会睡着的吧！到了明天，睁开眼就给流川打电话。他这么想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归是进入了梦乡。
　　早起睁开眼已经是九点多了，他真的一点都不耽搁的拨通了流川家的电话，仿佛忍耐了许久终于等到了这个时刻。接电话的是流川的继母。女人的声音听上去轻松愉快，看来昨天应该是很顺利了，她告诉他流川一大早就出门去了，但临走的时候告诉她中午会回家吃饭，所以她现在正在准备午餐，她还对牧说了很多感激的话，并且也邀请他中午来家里吃个便饭。牧没有推辞，他竟然很希望能把流川的家人也当成自己的家人，那应该也是一件很快意的事。
　　放下电话，他在想流川去做什么了，似乎已经出门有一段时间了，如果是来自己这里也早就应该到了。他迷迷糊糊的爬下床，跑去卫生间洗漱，以前流川在的时候总是他洗漱完之后，流川就把床铺收拾好了，但是现在，所有的事都只有他一个人做。难道仅仅是一个多星期便改变了一个人的固有习惯么？其实还是懒惰吧！他打开衣橱，思考着去流川家应该穿什么衣服，选来选去还是决定穿短袖T恤和牛仔裤，穿正装的话搞不好自己会因为拘谨连话都说不出来。
　　他正忙乱着，竟听到外面有开门的声音，这次是流川无疑了，也只有他才会用留在门框上的那把钥匙。他连忙跑出去，却看到流川搬了个很大的箱子进来，满头的汗，衣服都贴在了身上。
　　“这是什么啊！”牧赶忙去帮忙把箱子抬进来。
　　流川也不言语，迅速的把箱子打开，原来是台空调扇，牧吃惊的摸了摸还带着泡沫的机器，问：“这是你买的？”
　　“我才不想热死！”流川抹了抹脸上的汗水，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宝矿力。
　　“干嘛不拜托商家送货呢！！”
　　“麻烦！”流川喝足了水，又开始把包装打开，屋子里四下看了看，最后还是决定放屋子里，于是又七手八脚的把空调扇搬进了卧室。插上电源，打开开关，扇子发出了细微的“嗡嗡”声，不一会，屋子里就凉爽下来了。
　　流川这才松了口气，倒在了那张型号偏大的单人床上。
　　牧就站在一边看着流川里里外外的忙活，他觉得自己还是不插手的好，让他按着自己的意愿去做，直到他趴在床上，他才拎了那瓶宝矿力走过去。
　　“还要不要喝水？”
　　流川闭着眼睛摇了摇头。
　　“空调扇是你自己出钱买的？”
　　流川的眼睛忽的睁开，看样子有点生气。
　　“你放心，我问你这个不是为了还你钱！！”牧笑得很促狭。
　　“钱不够，凑合用吧！”流川又闭上眼睛。
　　原来流川很早出门是为了这个，大概是想买空调可是钱不够，所以就只好买了空调扇，商家送货上门需要等待时间，为了能尽快用上就干脆自己搬来，路很远吧……这东西也并不轻巧……牧看了看流川的手掌心，有些地方已经红肿起来了，却没有破皮，那是一双纯粹的篮球员的手，手掌心都结了厚厚的茧。
　　“枫……不洗澡也用毛巾擦擦汗吧！”
　　牧没有得到回应，房间里安静得只听得到极细微的嗡嗡声——流川睡着了。牧轻轻的给他脱了鞋，又拿了条夏凉被给他盖上，自己则亲了亲他的脸颊，躺在了他旁边。看着他的睡容，那种轻松的感觉又回来了，尽管他从来都不多话，牧却真切的感觉到了他的爱。

　　NO.14

　　一个多小时之后，牧十分不情愿的把流川叫醒，睡成那个样子估计任谁都会不忍心，尽管口水已经把床单浸湿了好大一片。
　　流川整理好被子，牧也换好了衣服。
　　“中午来我家吧！”流川把空调扇关上，拔掉插头。
　　“我是要去你家的！只不过不是应你的约，而是你妈妈！！”牧说着，一把拉过了他的手。他们就这样拉着手一直到了流川的家……
　　流川的继母叫做小林集美，现在已经改成了流川家的姓氏。牧觉得和她聊天很舒服，他甚至开始羡慕流川竟能遇到这样一位继母。午餐很精致，可见是十分精心准备的，流川枫仍是很安静的吃饭，时不时的抬头莫名其妙的看看那两个相见甚欢的人，然后继续扒拉碗里的饭。就在牧第一碗饭还没吃完的时候，流川已经开始吃第三碗了，而且这次可不像上次吃火锅时那么客气，桌子上的料理已经风卷残云一般了。
　　“流川枫！！我是客人好不好！你总不是想让客人吃盘子吧！！”牧眼疾手快的把盘子里最后一片三文鱼刺身从给流川枫的筷子底下抢了过来。
　　流川皱着眉，才不去管牧的不满，又把目标转向了一边的鱼籽蛋卷，刚要下手，却听到了按门铃的声音。
　　“我去开门！”流川集美急忙往门口跑，不一会便拿了一封快件走了进来，“是小枫的快件！”
　　流川枫赶忙放下筷子把信件接了过去，马上拆开来看，接着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举着手里的信函说：“全日本青年军集训的邀请函……”他很难得的一个字一个字说得格外清楚。
　　“集训？？！！对啊，全国大赛后都会有集训的……我倒忘了……”牧恍然大悟般的想起，“第一年参加全国大赛就有机会参加全国性的训练营，很牛哦！”牧笑着说。
　　“这么厉害么？真是恭喜你了小枫。”流川集美并不太懂，但看流川枫的反应，他应该是很在意这个的。
　　“你也应该会参加吧！”流川问。
　　“你这么一说……我的快件是不是也到了呢……对不起阿姨！我得赶快回家一趟了！！”牧行了个礼，急急忙忙的往外跑，到了玄关处又回头对流川说：“一会给你打电话！！”之后就只听见了重重的关门声。
　　流川集美不放心的追了出去，却也只看见牧朝她挥挥手，让她放心。等她回到屋子，流川已经把盘子都扫荡干净了，一边吃着一边还在看那封快件。
　　“集训是什么时候？”她问，看着空的盘子和流川枫嘴边的饭粒，觉得十分满足。
　　“8月25号开始，十天。”
　　“那还有10多天的时间可以准备一下。”流川集美说着便开始收拾桌子，流川枫也放下了手上的东西跟着一起收拾，然后开始刷碗。集美本来想说让自己来，但是又想起牧说过，流川枫这个人不太善于表达，他想做的事也必然是他想要尽心的事，所以他想要做什么就让他去做好了。说来，这种个性还真是和他爸爸一模一样。集美放弃了阻拦的念头，只是解下了自己的围裙简单的围在流川身上，嘱咐他小心别弄脏了衣服。
　　“阿姨！”流川枫看着自己身上的碎花围裙，又看了看正走出去的流川集美，竟叫住了她。
　　“怎么了？”女人转身看着流川枫，却发现他有点发愣。
　　“明天……还想吃麻婆豆腐。”憋了半天，他竟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是！我知道了！！”
　　女人笑着走出去，只剩下流川枫一个人仍有些出神，自己刚才说的话真的是自己想说的么？可是再去回忆却又想不起来了，流川扁了扁嘴，又专心的刷自己的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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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了晚上的时候，流川枫才接到了牧的电话，他果然也收到了邀请函，不仅如此，他还接到了另一封信件——深泽体育大学的推荐入学考试的通知书，那几乎就是迈入那所顶尖体育大学的邀请函。可是从牧的声音中却听不出兴奋，反而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忧郁，这让流川很不解也很担心。
　　“枫，我必须回一趟群马，你……能不能和我一起去？”他，似乎是在恳求。

　　牧的行程安排的很急，流川枫只是草草的收拾了一下，带了几件贴身换洗的衣服就和他一块出发了。牧走在前面，流川则默默的跟着，那种感觉很压抑，仿佛他们要去的不是牧的家乡，而是炮火纷飞的战场，一直到上了新干线，牧都是沉默的，甚至连一贯不太爱说话的流川枫都有些受不了这样的氛围。他一直皱着眉，时不时的看看牧的脸，心里充满了疑惑，却又张不开口去询问。本来坐上车就会本能的想睡觉，可是现在却清醒得可怕。
　　“我们家是经营温泉度假村的……”牧毫无预兆的开口说道，流川本来想要闭上的眼睛有立刻睁开了，温泉啊……也对，群马是个以温泉著称的地方，“在群马只要是有温泉被开发的地方，几乎就有我们家的生意或者投资，事业越做越大，而我又是家里的长男，他们希望我高中毕业之后就去帮忙生意上的事，以后也许还会继承家业吧！”
　　“你要拒绝深体大？”流川问得一针见血。
　　“当然不！！”牧瞪着流川，那样子让流川恍惚的想起湘海对战的时候他试图拦截自己时的样子，流川觉得他已经明白了他的想法，于是又放松的靠在座椅上闭目养神。牧却因此无法平静了，他不能肯定带流川回家是否正确，把他卷进来真的好么？可是就在他动了回群马念头之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想和流川一起，因为他是懂他的，而且无论遇到什么，他一定都会坚定的支持自己，他需要这种支持。牧扭头看着窗外疯了一样闪过的无法分辨的景物，恰似他现在的心绪，忽然，他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冰凉的另一只手覆盖了，那种清爽的感觉仿佛混同着血液流进了心里，平复着那里的慌乱。于是他也闭上了眼睛，全身都充满了力量，只要有流川在，就会有无穷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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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的家同样是典雅的庭院式住宅，观其规模也足以见得家底的殷实，进了门，立刻有仆人跑出来招呼，帮他们把行李送到了屋里。老管家是个约摸50岁的人，牧称其为野比叔叔，野比告诉牧他的爷爷正在休息，所以请他们先去卧房等候。牧向他介绍了流川枫，并且告诉野比叔叔不用刻意给他安排房间，就让他和自己住在一起就可以。
　　人好多啊……流川四处打量着偌大的院子，偶尔会有仆人路过，向他们打招呼，这让他觉得不太舒服，他活了16岁，除了在体育馆，就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多人，而且有人和他这样拘礼，他反而不知道怎么办了。
　　“不习惯吧！！”总算进了卧房，见到流川大大的松了口气，觉得很好笑。
　　“大少爷！！！”流川盯着牧，还真是看不出来，不像纨绔子弟，平时也并不张扬，实际上却是这样的出身。
　　“你这么说的话……我好像还真是个少爷！！哈哈！！”牧挠了挠头，笑起来，他从房间的衣柜里取出了两件和服，递给流川一件。
　　“你没有兄弟姐妹？”流川接过衣服，很舒服的面料，贴在皮肤上凉凉的。
　　“都没有在这边上学，有个妹妹在前桥读高中，另外是两个弟弟，被送到东京去了，平时也几乎不回来。”他换上衣服，又拿了两双木屐。
　　流川的和服是黑底白色条纹的，衬着他偏白的皮肤，和冷漠的神情，竟让牧恍然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战国时代，自己面前的就是个战无不胜的战将。
　　“你这个样子让我觉得你很像明智光秀……”
　　“那你是织田信长么？”
　　“喔？看样子你历史学的很不错啊！！”牧打趣着说。
　　“大白痴！！”
　　更衣完毕，便有仆人送来了茶点和果品，这让流川很好奇，仆人们是怎么知道自己的主人何时需要这些呢？这和自己家帮佣的佣人可是有很大不同呢……茶很香，流川并不懂茶道，他只是很喜欢那股清淡特别的香气，尝了一口，也同样觉得很舒服。
　　“过一会我要去见我爷爷，他是一家之长，脾气很不好呢！”牧更爽快，拿着茶杯一阵牛饮，让人觉得相当对不住此情此景，“你就在房间里等我或者去外面逛逛，后院的温泉很不错哦！不过……”牧的神情变得难以言喻的严肃起来，“如果有个叫做牧一树的人和你说话，最好别理他。”
　　“牧一树？”
　　“我堂弟，也马上要高中毕业了，他倒是合了长辈们的心意，准备回来帮忙经营生意上的事。”
　　“哦！”牧家的事仿佛很复杂，流川索性也不去想那些对他而言有些无聊的原因，反正他那么说，自己就那么做，本来他和这里的人也没那么多话可说。
　　他们又吃了些东西，直到外面有人告诉牧他的爷爷已经醒了，这才走出去。屋子里就剩下了流川一个人，好无聊啊……一个厉害的爷爷么？他从脑子里努力的回忆自己的爷爷，可是除了那一头花白的头发，他什么都想不起了。
　　睡觉吧……这么大的屋子，怎么睡都无所谓~于是他随便找了个地方，躺下没多久，便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