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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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是什么东西？是你拥有时一文不值，失去时却变成一座永远不能踏进又念念不忘的城池。
片砖片瓦都是记忆的叠加，一面面回音墙，日夜不停地讲述越来越久远的故事。
越想念那段肆无忌惮的日子，就说明离它越远了。
开学近一个月，阿寂仍是老样子，没遇见苏航之前的样子。一个人坐在靠窗的位置，从早晨趴到黄昏。很少说话，偶尔的活动就是睁开朦胧的眼睛慢吞吞地折飞机。
起初的几天，阿寂的耳边全都是各种关于她和苏航的八卦猜测。也有烦躁的想要站起来起义的时候，最终败给了懒散的好习惯。托大家的福，平白就这么听了一部苦情虐心的狗血剧，再怎么说，也是自己首次担当女一号啊。
当事人表现的最像没事人，加之时间一长，大家自然而然去挖掘更有趣更劲爆的八卦了。
阿寂万幸耳边终于清净，不过，也自此彻底知道了苏航顶着清纯完美的好男人形象到底欺骗了多少喇叭花一样的少女，也许还夹杂有几个少男......因为这部纯属虚构的雷人大剧以莫寂表白不成，仁义不在，女霸王，硬上弓，最终惨遭坚贞完美男主抛弃强势收官。阿寂对于某些大尺度情节听得真心想吐血，所以有几天飞机折的格外多。略带些讽刺地想想，倘若这些人了解到一丝那晚的惊人的消息，阿寂觉得自己会在精神上被浸猪笼。
阿寂没想过去找苏航解释，认识也有半年，不温不火不近不远的关系。解释了，好像他对自己也没有什么特殊意义，不解释，似乎正给了某些人想要的结果。
说到底，无论怎么样，让阿寂一直耿耿于怀的，不过是男孩子那晚带着愤怒大于怜惜的一个眼神罢了。
“阿寂！”
阿寂梦见苏航像以前一样略带些小得瑟的表情冲着自己不停地说着什么。
你能明白的，那种陷在梦境里，手脚软绵绵，嘴巴明明一张一合，却一丁点儿声音都发不出来的感觉。所以，阿寂阻止不了苏航平白无故地在梦里不断喊着自己，迷迷糊糊又不肯醒来，脑门急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莫寂！！！放学啦！！！”
“别睡啦！！！”
“走啊，回＇你不来＇请你吃桶装冰淇淋！”
阿寂开始不搭理得瑟的苏航，慢慢地恢复意识，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她是真的听到了，并且，那声音不像是梦里的。
一向自诩什么都不在乎的莫寂，忐忑地睁开了眼睛，视线越过牛奶盒以及压扁的纸飞机，停留在门口单薄的身影上。那个得瑟的小表情。
那个下午，阿寂没跟苏航去“你不来”，却是实实在在吃了一大桶冰淇淋，在学校最高的楼顶阴影处，夹着细碎的雪花，有两只刻着漂亮纹理的金属勺子作证。
阿寂把自除夕到现在为止折的所有纸飞机全都丢了下去，那些不规则的弧线，盘旋又盘旋，谁也不知道承载的到底是什么。
他会踌躇一个月然后拿着奖学金来蹩脚地邀请自己吃冰淇淋，却不会开口要解释，就像当初听到消息第一反应便是相信。
他成绩很好，像孩子一样阳光，单方面认定所有阴暗都该铲除。即便代价也许是把自己心爱的人在黑暗中连根拔起，曝露在阳光下。
他像孩子一样宠溺自己，从不忍心苛责，却忘了谁也不能拒绝长大。
阿寂觉得，在那个年纪，苏航该是最好的恋人。
教学楼的影子愈加细长庞大，阴暗迅速蔓延，直至太阳完全落下。四周已经变得灰白，雪下的大有愈演愈烈的气势，簌簌下落，衬得周围静谧的不得了。
那架淹没在杂草中的飞机上，清清楚楚地写着两个字——杨柯。在所有人来得及发现之前，迅速被覆上了一层雪白。
如果你也会在任何时候都庇护我，如果你也为我与全世界为敌，自私那么一回，而不是维持那份正义，解救那个人，我想我会爱你的。
清城一中最近出了件不算小的事儿。
阿寂和苏航就像是两个闹别扭的小朋友，终于在一方主动低头而和好，不过也不能算如初，至少阿寂这样觉得。
两个人冷静地吃完整桶冰激凌，哆哆嗦嗦地各自回家了。阿寂做好了明天迎接各种消息轰炸的准备，权当是虐心狗血剧有了续集。
第二天阿寂坦坦荡荡地去了学校，淡定地在课桌上放了两罐热乎乎的牛奶。只是不知怎么的，今天格外冷。
清城一中的确出了件大事儿，男主角也的确是苏航，可是女主角不是阿寂。
许蔓退学了。
又是叽叽喳喳的一天，可是阿寂瞬间就感觉到了自己已然成为从来都是费力不讨好的女二形象。女主那副仿佛从来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更加深入人心。
尽管两个人都待人冷冰冰的，又都比较惹眼，一个却被形容为气质孤独，一个被说成交流有障碍，一个去“你不来”人人为她找尽借口，一个在“你不来”个个却都是表情暧昧。
很久以后，阿寂去南方之前，偶然碰到了一个同班女同学，随便寒暄了几句。和女同学道别后，一时兴起浏览起了一中的贴吧，翻到那条特文艺的留言时，才找到了答案。
“许蔓是无辜掉进了黑暗，莫寂......好像本身就来自黑暗。”
所以，苏航，到最后你解救了她而不要了我吗？
阿寂原不怎么在意这些，可偏偏那个人跟苏航纠缠不清，说不清什么感觉，反正闷闷的难受。
牛奶罐以漂亮的弧线进了垃圾桶，阿寂学校大门走去，她一整天都没有见到苏航。
阿寂看着停在自己脚边的车，猜测会是谁开门走出来，生活本来就这么波澜才对。
杨柯和陆景旭在锦绣的顶层吃饭，如果那也可以叫做吃饭的话。
“你不要太过分了，是你的人就下手管理好，不是你的人，我不保证你能插的了手，莫岚衫和我是什么关系，你比谁都清楚，没人能让她受了委屈。”杨柯晃了晃手里的红酒杯，一字一字地说给对面的陆景旭听。
“杨柯，她和你不再是那种关系了，你忘了？”陆景旭仍旧是那副嬉笑的表情，丝毫没有忌惮的感觉，“当年是你不要她了，再说，我现在对莫寂的兴趣更大，这下不跟你的岚衫冲突吧~”
陆景旭料定杨柯不会对那个尖锐沉默的女孩放任不管，他赌的是杨柯对阿寂的兴趣到底多大。倘若真的被自己猜中，这个认识了二十几年从来都掌控人事的男人，要该如何处理和阿寂的关系，当年他可是包庇了莫岚衫的。
“你了解我的，不用拐弯抹角，若我动了情，她必定是我的了，”杨柯突然笑了，他笑堂堂陆景旭也会不自信地旁敲侧击，“还有，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岚衫的那点儿小心思。”
陆景旭拧了拧眉，该死的杨柯，永远一副洞察世事的模样，不过，最终也笑了出来。
阿寂，我没必要躲你一个姑娘，更没必要那么慌张迅速地整理清与你的关系，我是杨柯，我没什么可惧怕。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