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
明家家境在芦村也算是殷实，家里肉食酒水是不断的，让明珠切些腌肉，又在小酒缸里舀了一角酒来，接着生起灶火，炒了两个菜，又打了鸡蛋，做了汤，然后又让明珠去把前些日子明德在地里抓的一只灰免杀了红烧。
明珠本来还是挺喜欢那只灰兔的，但也知道家里不可能平白养只兔子做宠物，再加上吴眉也说了，虽然她明珠以后嫁到贺家去是不用亲自下厨什么的，但也不能什么都不懂，所以便更要多学厨艺。杀宰活鸡鸭之类的自是常见，杀兔子剥皮倒是难得遇上一回，就拿它来练练手也不错。
于是壮着胆子杀了，然后剥了皮，再开膛，一只兔子弄得明珠一身的血，倒教吴眉笑了半天，说她当初和明德一起露宿野外，动手杀明德捉的肥田鼠，也是一样的一身血，此情此景，让她回忆无限啊。
不过明珠没工夫听母亲回忆她自己的浪漫经历，洗了手把兔子下锅，然后趁着在煮的时候，回房去换了衣服，然后再去厨下帮着母亲把饭菜端上桌。
晚上留明礼一起吃了饭，明珠自然也是同一桌。这就是人少的好处，若是大家族，像明珠这样的晚辈，自然是在自己屋里吃的，能与父母这样天天一起吃饭只怕也是奢望。
明礼对明珠的相貌倒是赞了几声，夸说她长得像明德的母亲。明珠从来没有在意这事，虽然近来知道自己是个美人胚子，但也没有对自己的容貌究竟是像父亲还是母亲纠结。现在听说自己长得像祖母，却也感到意外。
吴眉也没有见过明德的母亲，听到明礼这样说，心里也挺意外的——因为明德从来没有说过，有心想问吧，又见明德脸色不佳，心知有异，便住了口，只是向二人劝酒。
明珠见明礼对自己和父母都很客气，心想大概明礼算是与父亲比较交好的——那样的大家族，就算是庶出的明德，也总有几个关系较好的人，或者说在那样的大家族中，就算是人品恶劣的人，但也总有人品和人缘相对较好的。
明礼大概就是这样的人，再加上他和明德终归是同一个父亲的兄弟，自然也由他来与明德联络。
“唉，当年你走后，爷爷似乎也想通了。”明礼啜了一口酒道，“最后爷爷在五兄弟里，就分了不到一成的家产，便从祖家里分了出来。不过虽然分了家，却也没有搬走，还是在长沙城里。之前咱们在城西北角上有几间房子你还记得吗？”
明德对明礼知了一下：“记不清了呢。我那时也不太关心家里都有些什么营生的——我记得咱家似乎是做木材和石料的生意的吧？”
明礼道：“是啊，不过咱家现在可不做这两样了。爷爷分家出来以后，就想法子弄到了卖盐的允可，现在咱家反而比大爷爷二爷爷他们都好得多。”
明德的爷爷明道在家里排行老四，既不是最小的儿子能得到父亲的宠爱，也不是老大那样有天然的继承权。而明道的三哥早逝，三房里的这一支，是老爷子明烈虽然没有列什么遗嘱，但是平时倒是也提到过三房，总是说自己的这个儿子早死，只有一个遗腹子，以后自己死了，那是一定要好好照顾他的。结果在明烈死后才发现，他居然早就把近二成的产业，早就暗中划分到了三房里了。
“也许，老爷子早就明白了，自己的四个儿子都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才预先给三房里留了钱吧。”明礼叹息着道，“大家都为了家财的事争得头破血流，对三房得了这么一大笔钱都眼红得不行。最后志二叔，哦，不知你还记不记得，就是五叔公房里的二叔啊，他还派人去打松三叔，结果还被官府捉了——松三叔也不是傻瓜，早就料到了这一着，虽然不知道到底谁会下手，也知道最后肯定会有人打他的主意。也就是这件事，让分家的事成了事实。咱们的爷爷也因为五房里出了这事而轻易就分了一成多的家产，也够咱家过活了。没有这笔钱，光凭爷爷的面子，也打通不了那么多关节，得不着贩盐的买卖——虽然只有卖六年的盐，但也是一大笔赚头了，那几家只顾着吵来吵去的，错失了这个机会，现在都悔得不得了，眼红得不行啊！”
明德叹道：“退一步海阔天空啊！”
明礼道：“谁说不是呢！爷爷后来说，正是看到了老爷子给三房预留下的钱，他才想着只拿不足一成的份就可以了——别人都在说老爷子偏心，打得更激烈了，爷爷却说他只有感到羞愧啊！老爷子只给了三房，别的不给，就是因为另几房里平时的争夺财产的手段，都让老爷子讨厌了。也许老爷子，是故意让几个不孝顺的儿子打得头破血流吧！唉！”
明珠一直不发一言，听到这里心想——固然自己的高祖使用了这样的手段，但是动机却还是要教训几个儿子，给他们以警示吧。只可惜唯有自己曾祖父领会了这层意思啊！
谈了一些前尘往事，又说了现在明道这一支的近况，以及明道的身体，一顿饭也吃得差不多了。
明德让小玉这天回家去住，然后让明珠和吴眉睡一起，自己和哥哥在明珠的房里挤一宿。
明礼道：“这怎么好，小珠儿的闺房，我这个当二伯的怎么好住。这天色还不算太晚，我便去镇上好了，我已经在镇上的客栈里定了房了，不去也是浪费。”
这时正是刚刚入秋的时候，日头还挺长，吃了晚饭，太阳也还没有下山，这芦村和邻近的三个村子，合成一乡，名唤稻花乡，与县城也不算太远，明礼是雇了马车来的，赶回城里也尽来得及。
明德听了便道：“这怎么好意思，你大老远的来，连住都不让你住。”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