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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拾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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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雅宁从公司出来的时候,把陌白看直了眼。“制服诱惑”这个词简直就是为她量身订造的,银色休闲小西装紧紧包裹着那玲珑有致的曲线,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白皙的锁骨,陌白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虽然平时上班宫雅宁也是穿西装,但正统一些,现在换的这身透露出一股洒脱的感觉。
上了车,宫雅宁身上的香味冲进了陌白的鼻腔,无比受用间就听她说,“走吧。”
当车子开上了公路陌白才反应过来,“去哪儿?”
唐蜜目视前方,“去见客户。”
陌白看了一眼时间,心里哀嚎一声,这不是吃饭的点吗?这种时间见什么鬼客户啊?
“会喝酒吗?”宫雅宁一问出口就有点后悔,上次生日聚会,就看见陌白把红酒当水灌。
陌白心里再次哀嚎,“会一点。”
宫雅宁嗯了一声就没再说话。不知道陌白是真不记得了还是充大尾巴狼,但毕竟没真见陌白喝多少酒,心里想着一会儿还是能不让她喝尽量不喝。
到了地方,陌白跟着宫雅宁先进了酒店,唐蜜停车去了。看着金碧辉煌的酒店大厅,陌白就觉得今天一天过的可真充实,充实的跟梦游似的。
进了包厢,里面早已坐满,空了三个位置,就等她们了。落了座,陌白又开始满地找钱包,她怕一看见那四面八方射来的盯着宫雅宁色迷迷的狼眼就忍不住想揍人。
等唐蜜来了,便开席。
席间的对话,让陌白觉得这是在看一场小朋友问妈妈讨糖吃,而妈妈在严肃的教育孩子吃糖的坏处的科普教育。但她还不得不看,她不能像在弄堂里一样因为任何她不喜欢的原因而转头离开。
于是她把所有的愤怒都撒在了酒上,受害人则是那些一个劲儿想往宫雅宁身边敬酒揩油的大灰狼们。
整桌一圈下来,除了宫雅宁和唐蜜这两个正宗的女人,就属陌白这个生理上还算女人的女人。离宫雅宁最近的一个秃头中年男人端着半杯白酒凑了过来,脸色已经泛红的宫雅宁被酒气冲的皱起眉头。
“宫总,我敬你杯,为了你的美丽。”中年男人脸上的油光比他猥琐的笑容更令人毛骨悚然。
陌白低着头翻了个白眼,看了看也已经被灌的昏天暗地的唐蜜,胸中涌上一股沸腾的热血,拿起宫雅宁面前的酒杯就碰了上去,笑容满面的说,“钱总,我代表宫总敬您一杯,为了您那省电的脑门。”
说完,陌白就灌了个底朝天,还把被子倒过来示意她喝光了。
那个钱总瞬间脸就菜了,那可是一大杯白酒啊,她就这么灌下去了?他这半杯灌下去还不得去了他半条老命?犹豫间就听陌白说,“我算是小辈,初来乍到,跟着宫总是我的福气,钱总不会这点面子也不给吧?”
钱总干笑两声,双眼一闭,灌了下去,故作镇定了两秒,就火烧屁股似的往洗手间冲。
陌白放下杯子,坐在宫雅宁身边面不改色稳如泰山,在场的男人没一个敢吭声。对付斯文人陌白玩不过人家,比如宫雅宁,比如江冰蓝。但对付这种酒肉人渣,可谓是经验丰富,手段老道。
宫雅宁一手扶着额头,脸蛋通红,嘴角却勾起一丝弧度。唐蜜在桌子下面对陌白竖起大拇指,没想到这小孩儿这么厉害。她虽然比宫雅宁能喝些,但也抵不住一桌子的人灌酒。幸好今天带陌白来了,不然还不知道会被这群人渣灌成什么样。
到最后那个钱总也没有回来,只来了个带着无框眼镜的斯文男人,对宫雅宁说,“宫总,不好意思,钱总喝醉了,他让我告诉您明天直接派人过来跟贵公司签合同。”
“好,明天上午十点。”宫雅宁露出淡淡的笑容,因为酒精作用脸上像是铺了一层薄薄的淡粉色,美的不可方物。
一桌子的男人都露出淫/荡的表情,但却每一个敢上前。因为宫雅宁身边一脸凶神恶煞的陌白,正从他们每张脸上扫过。
走的时候,唐蜜从厕所吐过出来,一脸迷茫的对陌白说,“宫总就拜托你了,我吃不消了,先回家。”
陌白点点头,扶着宫雅宁往停车场走。宫雅宁已经整个人都往陌白身上贴,脚步凌乱,额头靠在陌白的脖子上,热的发烫。
“在走两步,就到了。”陌白轻声说,她感觉宫雅宁在往下沉。
坐在车上,宫雅宁勉强睁开眼睛,灰色的眸子在黑暗中发亮,她说,“你开车?”
陌白正在帮宫雅宁系安全带,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耳朵上,痒痒的,陌白转头,刚想说话就愣住了。她和宫雅宁之间只有一个手掌的距离,两唇之间却只有一公分不到,她能清晰的嗅到宫雅宁嘴里带着酒气的馨香。
宫雅宁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陌白,第一次发现陌白琥珀色的眸子和她的吊坠一样迷人。那眸子里映着自己的倒影,宫雅宁渐渐的闭上了眼睛。
陌白徒然心跳加快,她不明白宫雅宁为什么闭上眼睛,还是在这种情况下。于是她……抽回身子,不停的安抚她那快要跳出胸腔的小心脏。
“我……有驾照,现在时间这么晚了,路上不会有警察。”陌白能感觉到她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抖。
宫雅宁没有再出声,像是睡过去了一般。陌白呼出口气,拼命的让自己集中精神开车,但她就是忍不住偷偷去看宫雅宁的脸,仿佛着了魔一样,看一眼就深陷了进去,再看一眼就更深。
忽然一只手抓住了陌白的手臂,冰凉的触感惊的陌白大叫一声,回头就看见宫雅宁闭着眼睛,眉头难受的拧在一块儿,脸色苍白。
陌白赶紧停了车,刚把宫雅宁拖下车,就吐了,一半吐在地上,一半吐在陌白下午刚买的西装上。
吐完的宫雅宁,脸色更红,像朵玫瑰花一样娇艳。陌白脑海里自动就弹出了刚才在车里的镜头,宫雅宁精致的五官,美的让人心醉。正想着,宫雅宁就直起身子朝陌白扑了过来,陌白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拐了脚。
心想,这妖精要干嘛呀?还没站稳,就听宫雅宁模糊不清的嘟囔了句,“困,我想睡觉。”
陌白哭笑不得把宫雅宁挪上车,以最快的速度漂移回家。陌白敲了半天的门,开门的是宫雅馨,见宫雅宁整个树袋熊似的挂在陌白身上,嘴里张的老大。
陌白也懒得解释,只说,“你姐喝醉了,她房间在哪儿?”
终于把宫雅宁放在床上的那一刻,陌白发誓再也不要送女醉鬼回家了,乱抓衣服不说,浑身上下能摸的地方都被她摸了个遍。感情这冰块喝了酒就变火焰了?
宫雅宁的手臂还圈在陌白的脖子上,陌白的手机忽然就鬼哭狼嚎了起来,吓的陌白赶紧按下接听键,生怕吵到了宫雅宁。
“你个死兔崽子又死哪儿野去了!”陌妈的咆哮从手机里冲出来。
陌白看宫雅宁没有反应,只是皱着眉翻了个身才小声的说,“我刚陪雅宁谈完客户,马上就回了,你先睡吧,给我留门儿。”
“那你路上小心点,早点回。”陌妈一听是工作顿时就温柔了。
挂了电话,陌白在宫雅馨不可思议的注视下给宫雅宁脱了外套,擦了脸,还热了杯牛奶放在床头柜上,才说,“你看着下你姐,她要是醒了就让她把牛奶喝了,换了衣服再睡。我就先回去了。”
宫雅馨乖巧的点头,把陌白送到了门口,露出个暧昧的笑容,“小白,你对我姐真好。”
陌白愣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笑了笑,“那我走了。”
路还是那条路,时间也差不多,陌白双手习惯性的插在口袋里,踢着石子一路沉默的走着。路灯把她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孤零零的,像是一张皮影。
宫雅宁醉酒的脸和第一次相遇时的脸在陌白的记忆力重合,少了一份生疏,多了一份暧昧。陌白回想着今天一天,纪录片似的在脑海里播放,她觉得自己还在做梦,而且好像还醒不过来了。不然她怎么才离开宫雅宁的家,就开始想她了?
走着走着,陌白的手机又鬼哭狼嚎了起来,在空旷的大马路上把陌白吓了个机灵,接电话的同时她琢磨着还是赶紧把铃声给换了,不然总有一天吓死自己。
一看来电,陌白的心就钝了一下。
“小白。”江冰蓝的声音像是从几亿万光年穿透过来一样。
“嗯,怎么了?”陌白温柔的说,温柔的她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像她自己了。
“你在哪?怎么那么空旷?”
“我刚送雅宁回家,她喝醉了。现在在回家的路上呢。”陌白有些内疚,她一看到宫雅宁就把江冰蓝给忘了个干净,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也不可能有的。
江冰蓝这三个字充斥了陌白的整个童年,一起上学,一起放学,一起去林子探险,一起去烂街吃小吃,一起罚站,一起做作业。每次什么事情陌白想到的都是江冰蓝,毛毛狗,可现在,被岁月洗涤过一整个青春少年期的陌白,她的世界变大了,身边的人也多了,不再是只有江冰蓝而已。她被时间的洪流推着迫不得已的往前冲,当她回过头时,却发现江冰蓝依旧站在原地,哀伤的望着自己,她依旧是十四岁那年的江冰蓝,只不过长高了漂亮了,脸上还带着当年的纯真。
陌白觉得她背叛了江冰蓝,自从江冰蓝搬出弄堂开始,她就不在和江冰蓝亲密无间,江冰蓝是要生活在社会上层的人,而她还是弄堂里的一个小混混。所以她丢下了江冰蓝,独自上路,头也不回。
但是这种背叛让她很难受,难受的她对谁也说不出,包括江冰蓝。
“小白。”江冰蓝柔柔的叫她。每次江冰蓝这样叫她,她就想哭,她不明白为什么隔了这么长时间,江冰蓝还是对她那么好,一如既往的好。
“我想你。”
陌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家的,也不记得江冰蓝之后还说了什么,只感觉脸被风吹的快要裂开来,像她的大脑一样。
当陌白看见蹲在她家楼梯口的柴火时,脑袋里还交织着宫雅宁和江冰蓝的脸,她看了好久之后才看清柴火的脸,挂满了泪水,眼睛红的跟兔子似的。
“小白。”柴火哑着声叫道,然后就扑进了陌白的怀里,一晚上都没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