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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非典型穿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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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起身来,看着余晓冬苍白的鬓角,似乎一瞬间她就苍老起来。转头看看闫彬,他也是。
就在我还感慨良多的时候,余晓冬悠悠转醒。我像是还抱有极大的希望一样大喊出她的名字。只可惜,她只是抬起身看看躺在床上的那个我,甚至穿透我的身子抚上她的脸,一声一声的喊着闫冬,闫冬。
为什么我能听见她说话,而她却听不见我!
我想哭,却哭不出来,当真体会了一把欲哭无泪的感觉。这时我的身体开始漂浮,越来越高,越来越高,脱离了原本的身体,悬浮在半空。
我终是要离开了么?
我开始留恋了,我还没有交到男朋友,我还正值大好年华,我还有人人艳羡的工作,我还有......未及对他们尽孝道的父母。
我看到病床前的余晓冬突然神色大变,一把抓住了闫彬的手臂猛烈的摇晃,他们在说些什么,为什么我听不清楚,为什么眼前开始飘忽游离,一切景象离我远去,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在我消失前的最后一秒,我看到闫彬飞速地起身冲出去找来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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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是死了,走在大街上,我可以肆意地穿透人群。
可是怎么还没有看见牛头马面来接收我呢?我很奇怪,不过既然不接收,我就再回到医院去。
只是走到医院大门处,便像是有防护罩一样被重重弹了回来,再试,依然弹回。
我任命地离开,我想可能最近国际局势动荡,自然灾害频繁,鬼差们太忙,一时顾不上我。我自嘲般地摇了摇头,一向号称冷静睿智的女王律师开始学会这种不切实际的幽默了。
只是现在这种情况,由不得我正常理智,我想我必须抓紧时间,再回家看一眼。那里,应该没有防护罩。
我只是这么一想,直觉身子一轻,瞬间到家。我站在客厅定了定心神,决定以后不赶时间的话,还是尽量用走的。这速度太快,下意识得会觉得耳朵难受。
走进父母的房间,这个房间我好久没进来过了,似乎上了高中以后就没再进过。
余晓冬有个带锁的匣子,一直放在她衣橱的保险箱里,这些年我就好奇那里面是什么来着。终于有机会去一探究竟,只是这机会得来的代价太大。
我打开匣子仔细看看,这都是些什么?
一叠泛黄的信封;橘色的塑料皮笔记本,封面还印有夏装女郎;没有包装但是排列整齐的卡带;还有两粒闪亮的纽扣和一小打搜集来的被码的平直的闪亮糖纸。
这就是余晓冬的宝贝,我摇了摇头。
随手拿起一盒卡带,这东西在我还小的时候倒是还经常能看见。那时候我最喜欢把小手伸进卡带的带芯轮上使劲的转悠,然后把卡带里的塑料磁膜抽出来抻得老远。
回忆着小时候,我的手又开始蠢蠢欲动。只是现在的手指不比小时候,试了几个,只有小指还勉强能塞进去一点点。
我小心翼翼地扭动了一下,连带着两边的白色带芯轮都开始缓缓转动,细窄的磁带膜上还有些明暗交错的阴影。然而,我的手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似乎有一股巨大的吸引力牵引拉扯着我。嵌在带芯轮里的小手指开始扭曲变形,继而化作一道白光,我瞬间便被吸进这卡带之中。
周围是扭曲而刺眼的白光,前方却是旋转而深邃的黑洞,我觉得我的身体随着这扭转的光线而变形。但是我并没有太多的害怕,因为这只是灵魂。少了□□上切实的疼痛感,好像这再离奇的事情都没有那么可怕了。
白光消失,黑洞不见,我被抛离在一个破旧的院子中间。
这是哪里?我脑袋里能想到的问题只有这一个。我转身看了看四周,这地方好像有点熟悉,又好像完全陌生。
“汪”,我被一声狗叫吓得全身一激灵。转过头来,正对上一只半人多高的大狗。这狗体型硕大,毛色油亮,脊背上一片黑色的毛发,而四肢和肚皮则全为棕黄,看上去无比矫健凶猛。
转头那一瞬我着实被它喝了一跳,这样大的狗我还是第一次见过。不过缓过神来后,我便不再害怕。
我是游魂,人都看不见我何况是畜生。
我“目中无狗”的往一边走去,旁边有个马棚,我从小喜欢马,曾在小学的时候跟着余晓冬去动物园骑过。从那时起,我就对马有不一样的情感。
然而,当我往马棚走去的时候,这狗似乎看见我一样,冲我狂吠个不停。我转过头看它,它居然也盯着我,目露凶光,龇牙咧嘴地呼呼地喘息。
我愣在原地,难道它能看见我?我眼珠一转,试探性地迈出一步,果然,这狗见我挪步,便狂吠一声。我动,它叫,我再动,它再叫。
时下,我的第一反应是狂喜!我想我一定是又活了,尽管被抛到这么个穷困潦倒的地方,但没有什么比生命得到延续更有价值的了。
“是谁来家了?”许是听见院子里狗叫,屋里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接着我看见一个穿着藏蓝色布衫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我整理了一下情绪,对于他们家来说,我是个陌生人。这是我被抛到的第一个地方,或许这就是我以后要长久生存下去的地方,我必须要在初次见面时给人家留下一个好印象。
我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抬头对着扶在门框边的女人露出一脸真诚的笑容。
“姥姥?”我惊讶的大喊。此时的姥姥大约只有四十多岁的样子,怪不得我第一眼没有认出来。
其实我从小跟着姥姥长大,跟她最为亲近。上小学后,因为学校离姥姥家很近,中午还是跑到姥姥家吃饭。那时候余晓冬每天下班到姥姥家把我接走是我最讨厌的事情。只是后来,闫彬生意越做越大,家里房子越搬越远,再不能经常跑去姥姥家了。而我工作以后,更是因为要全国甚至全世界的跑而忽略了她。
“姥姥,姥姥,我是闫冬!”我急切地张嘴大喊,冲她使劲儿地挥着手。事后我才想到这个时候“闫冬”还没有降世,只怕姥姥真的见到我了,也会被吓晕过去。只是当时我并没有想那么多。
“‘看看’,家里没来人就别瞎叫唤。”姥姥冲着院子里的狗点了一下手,转身又走进屋子了。
姥姥的背影让我彻底绝望了,我一屁股坐在院子中间,空前的失落。
我,依然是游魂一个!
名为“看看”的大狗绕到我身边,象征性地叫了一声后,也蹲坐下来,不时转头看我一眼,呼呼地伸着舌头喘息。
我白了一眼“看看”,长舒一口气,难道只有畜生能看见我么?那我也要选择与高头大马为伍,而不是只会对我伸舌头的“看看”。
我愤愤起身,走向马棚,“看看”竟然起身跟在我身边,虽然不再叫唤了,可是一直伸个舌头也让我很不喜欢。
我站在马棚边冲着一匹棕色马挥手,它没有任何反应,眼皮都不抬一下地悠闲地嚼着它的草料。我做出各种各样的姿势,可爱的,卖萌的,凶狠的,冷酷的,它依然目中无我。好吧,我的女王形象彻底被一匹马摧毁了。
我起急,又跑到猪圈,羊圈,鸡窝自以为很翻天覆地地大折腾了一个来回,然而它们都依然悠闲的干着自己的事情。只有“看看”跟着我把院子绕了个遍。
最后,我终于泄气地又坐回了院子中间,“看看”蹲在了我身边。
“‘看看’我只有你了。”我转头用楚楚可怜的目光瞅着它。到了这个时候,我也不能再嫌弃它这半耷拉在外边的舌头了。
“看看”盯着我,大大的眼睛好像转了转,冲我“汪”地叫了一声。我高兴,刚想伸手冲它比个“够意思”的手势,它却摇着尾巴转身走了。
欸,这个落井下石的家伙!
我还在院子中间跟狗置气呢,身后突然窜出一个人来。没等我看清楚,她便一溜烟跑到屋里去了。
我站起身,拍拍屁股,也跟进了屋里。
“妈,妈,你快看,□□正式宣布要恢复高考了。”
我站在门口,可以清楚地看见姥姥的脸,却只能看见来人背影。偏头想了想,又光明正大地走了进去,就坐在姥姥身边的炕沿上。
这回我看得清楚,来人竟是余晓春——我的大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