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二十九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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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话
昆仑山的风雪很大。
一直生活在江南的莫雨，其实很少见到这么大的风雪，铺天盖地长年累月的堆积在山间，让所有的一切都裹上纯白的颜色，茫茫天地间好似只有他一个人存在着。
纯白，空旷，寂静。
突然一道白忙急射而来，莫雨听到破空的风声，足下点转不在雪地上留下片点痕迹。
潜藏在雪地里的偷袭者自以为已经很快了，但是却没有想到这个满身破绽的小孩更快，偷袭者眼睁睁的看着伸出的剑被雄厚的内力挣断。
“噗——”一声闷响，鲜红的血滴落在洁白的雪地上，滚烫的红色慢慢渗入了洁白的雪，就好像冬日绽放的红梅，分外艳丽。偷袭者睁圆了双眼，他的剑还握在手中，可是已经断了，他的心脏依旧在跳动，可是……
他跪倒在雪地中，犹自跳动的心脏放在了死不瞑目的双眼前，那人身下的雪片刻间被染红了鲜红，又在片刻间被那无情的大雪掩盖。好似涤尽了时间的肮脏，风风扬扬的雪花好像吸走了这时间的所有声音，刚才所发生的一切再者一望无际的白色面前，又好像什么也没发生。
除了他，单薄的行走在这个风雪肆虐昆仑山间的小疯子莫雨，一双墨色的眼眸中，空寂的再也看不到半丝光彩。
手上还残留着穿透身体被鲜血浸湿的温热感。
好暖和。
好像毛毛一直牵着的，温暖的小手。
莫雨漠然的甩掉手上结成冰晶的红色，然后继续向着看不见方向的地方潜行者，身后的脚印瞬间就被大雪抹去了，就好像他的存在也这样简单的
被抹去了。
*
恶人谷哪里有善茬？
莫雨时常收到偷袭暗杀，在最放松的时刻，死亡却如影随形着。于是在这样的强大压力之下，莫雨井喷式的爆发。残忍地手段，穷追不舍的报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若犯我生死由我不由天！
只有每日那悠远的笛声可以抚平从血脉中沸腾的杀意。
要是能够再早一点明白这些就好了，要是能够像现在这样把一切会伤害到自己的威胁扼杀在萌芽就好了。那样子，就不会让毛毛这样子离开。
说好了，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如此简单的愿望，却因为那些贪婪的江湖人生生的破坏了。想到掉落悬崖的毛毛和阿鱼生死不明，失散的墨小颜了无音讯在这个偌大的恶人谷莫雨无法诉说心中的软弱，因为以即使一个小小的可能，都会被利用成致命的武器。
他将所有的思念化作了疯狂的动力，去学里那些晦涩的武学，和那些穷凶极恶的恶徒生死拼搏。可是，随着武力值的攀升，莫雨的内心却越发的空洞，如果不是那一声声的笛音，也许这个世界上就不再有莫雨，而只剩下一个疯子了。
在恶人谷里莫雨第一个学会的道理就是——人心险恶。他总是在怀疑是不是因为那些恶人的心全是黑的，所以才会那么无所顾忌的去伤害别人。当第一次掏出人心时，那种跳动的温软感，双手被温暖的鲜血浸透的温暖，让莫雨着迷的深陷其中。
好温暖。
在这一片冰凉的风雪里，在这一群冷漠的人群里，唯一温暖的存在啊。
王遗风一直远远地跟在莫雨的身后，莫雨并不是他唯一的徒弟，但不可否认是他最操心的徒弟。
不，或许不能说是操心，应该理解为在意吧。
从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就觉得他很有趣，虽然完全不符合红尘一脉肆意风流的宗旨，但是王遗风却把他收作了弟子，为了防止肖药儿下手，王遗风亲自替莫雨疏通经脉，锻骨炼血。他从莫雨的眼中看到了深深地仇恨，看到了
曾经的自己。
于是，他真的很想知道，现在的莫雨究竟能够走到哪一步？究竟会选择什么样的道路。
莫雨对待什么都有着强烈的戒心，但是莫雨却又爱憎分明，爱则欲其生、恨则欲其死。对于一直对他很好，还教导他武学的王遗风。在莫雨还没有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有一丝依赖了。
依赖每晚都会出现的笛声，依赖垂死时被包扎好的伤口，依赖涓涓内力滑过经脉的温润……
所以在得知遭受的一切恶意刺杀，让他生死徘徊是在他——王遗风的默许之下的时候，这一切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茅草，沉重的压垮了莫雨脆弱的内心。
他疯了一样冲下上，跑进茫茫白雪覆盖着的昆仑山脉，想要沿着来的路途回到那个曾经给与他无数温暖的村庄，想要去找寻那和他誓约要永远永远在一起的人。
可是一遍一遍的回忆着曾经的美好，只会让他愈加的痛恨自己的无能！再也无法从回忆中汲取一丝温暖，在身体里流动的血液也好像渐渐的冰凉一样，在越来越大的风雪中，腿好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指甲和嘴唇早就已经冻成淡紫色，霜雪在眉毛睫毛上凝结，脸色变得像雪一样白。
就这样结束吧……
就这样结束吧。
毛毛，毛毛，莫雨哥哥来找你了，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莫雨哥哥再也不会放开你了，这一次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好吗？
莫雨摇摇晃晃的走在风雪中，恍惚间好像看到了毛毛在对他招手一般，僵硬了的脸却无法做出一丝微笑，想要伸手去触摸前方毛毛的身影，但却好像是不上力道一样，被藏在积雪里的木石绊倒，整个人就要跌入雪中。
王遗风在莫雨倒下的瞬间，来到了他的身后，厚厚的大氅覆盖在失掉了热气的小小的身子上，莫雨费尽力气想要出手却无力可用，茫然的眼中是昆仑山阴霾的天空。
耳边传来一声带点谴责又有点无奈的叹息。
这是莫雨在这一片苍茫的雪色中的最后一丝回忆。
师傅的怀抱好温暖，只要不推开就不会失去的温暖，属于我的温暖。
真好。
我不想再是一个人。
指尖紧紧的拽住师傅的衣襟，不要再放我一个人！
我会听话的……
只要
别让我再一个人了。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二十九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