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公奇案/黄天霸同人]东南飞》蝴蝶悟空

1、 第一章 千里送行

　　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木凋。
　　黄天霸离开康熙之时，正是这样一片深秋萧瑟，草木枯凋的的时节景象。

　　数月之前，江水之畔，芦苇丛边。
　　康熙携施仕纶伫立秋风中，忍心目送黄天霸与他那青梅竹马的张桂兰姑娘泛舟远行。茫茫江水，一叶扁舟，渐行渐远地消失在蓝天白云枯草黄水接连的天际边……
　　微带寒意的秋风袭面，送行之人却犹未所觉。离去之时黄天霸重伤未愈，依然昏迷不醒，康熙竟与他连句告别的体己话都未能说上。往日之事历历在目，心中所念之人却要与他人远走高飞，怎不叫他“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康熙略略偏头，问施仕纶∶“你说，天霸他还有可能回来找朕，陪朕下棋唠嗑麽？”
　　施仕纶摇头道∶“依我看很难。天霸他重情重义，为人宽厚善良。为朋友固然可以两肋插刀，肝胆相照，我看为了那张姑娘，也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难过这美人关咯。”
　　康熙叹了口气，无奈道∶“施仕纶，你明知朕想听的不是这些。”
　　施仕纶装傻反问∶“那皇上想听我说什么？”

　　犹豫了下，康熙略带苦涩的开口道∶“你与天霸是多年的好友，因你入朝为官，天霸担心你被他的身份连累，不敢明里交往。你不过是大清臣子的身份尚且让天霸如此顾虑，朕……朕亦与他相识多年，多方袒护，只盼能赢得他的倾心相交，如今却是‘劳燕分飞’，天各一方。”
　　施仕纶看了他一眼，谨慎地道∶“皇上，这‘劳燕分飞’一词用在黄天霸身上似乎不太妥当……”

　　果真不妥吗？‘劳燕分飞’原就指夫妻之事，康熙饱览群书又岂会不知，未曾想这一试探竟连施仕纶也不赞同。康熙苦笑一下，不再理会施仕纶，负手远眺，望着江上远帆，陷入沉思。
　　一阵风吹过，江边的芦苇疯长，铺天盖地得遮挡住送行者不舍的目光，却抵挡不了思绪的翻飞。

　　江州初遇，一个是大清皇帝高高在上却沦为阶下囚；一个是天地会青木堂的堂主，秉承反清复明宗旨的逆贼，身份差异的悬殊注定了他们的相遇相斗，欲罢不能。即便后来相交日深，也始终无法跨越尴尬的敌对身份。焦灼不安，纠缠不休，千般滋味万般无奈齐涌上心头，却终究是剪不断，理还乱。

　　西门一案，康熙添为西门府上的贵客，享尽优待，恣意自在；黄天霸却为西门英暗使诡计所擒，在地窖之中受他百般凌辱和折磨。康熙得知消息后心急如焚，四下打探，更是亲自出手相救，唯恐黄天霸遭了西门英的毒手，化作他的箭下亡魂。这忧心焦虑的背后所蕴藏的深意，康熙是否明了，天霸能否领会？

　　再后来黄天霸入宫伴驾，与康熙晨昏相伴，出入随行。入宫只为刺杀皇帝的黄天霸和心知肚明却仍执意留下他的康熙，他们之间微妙的情愫悄然滋长。天霸从最初的犹豫不忍到之后的舍身护驾，康熙的宽容以待变成情难自禁的深宠厚爱——二人在深宫之内相处的点点滴滴交汇成一幅幅瑰丽的画面，美到极致便成了凄凉，只为那份永远无法把握住的少纵即逝的安祥宁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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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薄西山，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望着茫茫江水中，那一片孤帆远影已不见了踪迹，康熙只觉得心口好似被人用剜刀生生挖去了一块，说不出来的滋味却又是钻心的痛！

　　施仕纶见他手抓心口，面有悲凉之色，不禁动了恻隐之心，开口道∶“皇上，这天地万物，日月星辰亦有消散重聚之时，非人力所能及。天霸之事尚未有定数，一切皆有可能。”
　　康熙正自心痛难忍，乍闻此言犹如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浮木，急忙追问∶“你是说天霸他会回到朕的身边？”
　　施仕纶拄拐的手被他握的生疼，却也十分明白康熙此刻的急切，他微微一笑道∶“这天下之事皆有定数，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我只是说，天霸和皇上之间的缘分还未缘尽，必有再见之日。至于天霸回不回来是他自己的意志，不可强求啊。”

　　康熙若有所思，沉吟片刻后点头道∶“缘起缘灭，从哪里结束便从哪里开始。今日天霸的离去未尝不是他日的归来，是朕心急糊涂了。”
　　“皇上能明白就好。”施仕纶看着手腕上一圈圈的青紫指痕，康熙顺着他的目光也注意到了，不由郝了张俊脸，低声说了句抱歉。施仕纶摆摆手，凑到康熙耳边压低了声音道∶“只要日后皇上和天霸少拌几句嘴，我就心满意足了。”康熙被他的话逗乐，哈哈大笑。

　　笑声惊起岸边一群正在栖息的鹜，纷纷扇动着翅膀噗啦噗啦的飞到了空中，映着斜阳，抹去了几分秋瑟，添了几分暖意。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胜春朝。夕空群鹜排云上，便引柔情到碧霄*)。

　　注∶*)标注诗句引自白居易的《暮江吟》，略做修改

　　第一章千里送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