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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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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若干年以后,徐建波每每回忆起当时的画面,还是不能抑制怦然心动,仿佛那一天那一瞬间,他真的有种被爱神之箭射中的感觉,心脏的跳动之声震耳欲聋,如此强烈。
让他有这样感觉的人名叫黄鹤鸣,男生,注意是男生!这也就是那时徐建波一再纠结的事情,要是这事发生在女生身上,坑爹的!那他犯得着又多单身一年,寂寞了365天。【泪流满面的某男路过……
好吧,长话短说,回到事发地点,那是一年前的新生入学仪式。长达一个小时的校长以及诸位领导声情并茂的朗读完了手里冗长的演讲稿后。校广播站终于播报了本年度最动听的一声,“全体解散。”
徐建波那被尿憋得发绿的脸,终于有了一丝缓解。以百米障碍冲刺的速度向可爱的男厕紧急冲刺。但是到了那才惊悚的发现,我艹徐建波不文明的暴了粗口,最近的厕所居然是不分男女公用的传统隔间公厕,更蛋疼的是,全满!我就想单纯的要个尿槽啊!你这是要逼着我就地解决吧!徐建波不爽的抱怨着。
第三个隔间的门开了,徐建波仿佛看见阿门充满仁爱金光普照大地。我的主啊!你总算鸟我一下了。但他抬起头的瞬间,有种感动得热泪盈眶冲动,主啊!你何止是鸟我一下啊!你太厚待我了,居然遇见了这样的绝色!绝色啊!那人生得实在是……不夸张的引用一句李白的诗,那真的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徐建波还沉浸在初遇绝色的振奋当中,而对方却冷冷清清的从他身边走过了,怎么可以,徐建波大步上前堵住他的去路,摆出一副玉树临风的倜傥。
被挡住去路的绝色不悦的瞪着他,“干什么?”
这声音如同一盆二月里的冰水将他紫色的艳遇泡泡浇得一个不剩,徐建波这才注意到对方身上穿得是男生的校服啊!我的主啊!你耍我的吧!他顿时有种花钱买水仙,千挑万选却买了一个大蒜回来的感觉。
蛋疼的都碎了。
这事就这样过了一年,直到本学期也就是高二的某一天。
中午放学时间,学生们早迫不及待的杀去食堂,餐厅。教学楼里所剩的学生少的可怜,正当自己也要离开的时候接到同宿舍林毅的短信,“老大,麻烦你一件事啊,帮我把借给谢云西的篮球拿回来吧。谢谢”
谢云西是徐建波的球友,两人均为校队篮球员,合作打了一年球,参加过大大小小不下二十场球赛。一来二去,喝了几回小酒,也算是铁哥们了。高三在四楼,自己在五楼,徐建波想那也挺顺手的就答应了。
到了高三(4)班的门口,枣红的铁门是虚掩的,庆幸门没锁。推门进去,空无一人的室内电风扇呼呼转动的声音特别清晰,课桌上堆叠的教材课本跟小山似的垒砌,这对一向讨厌学习的徐建波来说倍感压力。
径直往第二组倒数第二桌的方向走去,想要把谢云西课桌下的篮球带走。不经意却发现班上还有一人,徐建波望着那抹身影莫名觉得眼熟,好奇着靠近,见那人安静的趴在桌上睡着了,枕着手臂的头露出半边俊秀的脸,是他!“厕所美男”!【原谅这个没文化的。】见那人身上少平日里冷淡疏远的气息,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毫无防备的赤子天真。光透过玻璃轻拂在他身上,为他整个人罩上一层耀眼的金色。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玉白的脸上落下淡淡的阴影,笔挺的鼻梁下,线条姣好的唇闭合着。
视线仿佛不能从他身上移开,徐建波被吸引、诱惑着,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上对方的脸,从接触到皮肤的指尖,火辣辣的感知一路风驰电掣的传达到心脏,全身一阵没防备的酥麻。
那人似被自己的动作惊动到,长睫翕动如蹁跹的蝶翅,要醒过来的征兆。徐建波心虚的后退一步,脚磕在椅子上“嘭”的一声,来不及顾忌疼痛,惊慌的望着“厕所美男”惺忪懵懂的睡眼,胡乱的解释道,“我找谢云西……”
“他不在班上。”对方冷冷清清的声音传达到耳畔,说不出的好听。
“嗯,球我拿走了,你待会儿见着他和他说一声。”话毕,徐建波再不敢作逗留飞着跑到谢云西的座位上,弯腰拿了球就跑。
回去的路上,徐建波止不住的纳闷,自己干什么要心虚干什么要跑,他又不能把自己吃了。望着自己的手掌,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突然萌生要触摸一个男生的念头,不过他的皮肤好嫩。
徐建波属于乐天派,纠结也就一会儿的事情。如此平静的过了几天,再没遇见“厕所美男”,也就好不放在心上。
这日,和风晴朗,阳光明媚。地点在学校的第一食堂。
同宿舍的哥们陈斌和林毅早就为徐建波打好菜,占了位子,他只要负责拿个碗筷就ok。刚往嘴里扒了两口饭,眼尖的发现人群之中,“厕所美男”一人孤零零的拿着饭盒正在寻找位子。徐建波一喜,对着林毅使了个眼色,让他挪出一个空位,赶紧咽下嘴里的饭菜,清清嗓子故做无所谓的对着“厕所美男”招呼道,“喂,这里还能坐一个。”
可那人置若罔闻,一脸漠然,带着饭盒视若不见的离开了食堂。徐建波顿生热脸贴着冷屁股的感觉,想到这学校还没几个人敢拂他面子,偏偏就有这么绝无仅有的一个,徐建波不爽的皱眉。
林毅望着黄鹤鸣渐行渐远的身影,不解的问,“你什么时候认识黄鹤鸣啦?”
徐建波放下手里的筷子,恍然大悟,“他叫黄鹤鸣?”
“你果然不认识他?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年年拿国奖在主席台亮相戴大红花的那个。”林毅衣服预料之中的表情。
“我一直觉得学习好拿奖的都是四眼青蛙,从来没认真看过。没想到这个黄鹤鸣倒是生得清秀。”徐建波理所当然道。
林毅本就话多,现在与徐建波一问一答,话夹子一打开跟倒豆子似的止也止不住,“可不是,他不止得老师宠,女孩子们更是爱得厉害。追他的暗恋的不夸张的说都够组成一个连,你想那壮观的,皇帝也就这待遇了。真想不明白,他就一小白脸,性格有不好相处,还高傲的要死!可女孩子就爱这调调!花痴的抱着脑袋,哎哟哎哟,萌死了!大爱啊!想着我就一肚子气。偏偏这样多女孩子追,也不选一个,他要是有女朋友了,我们追女孩子也可以减轻下压力,他难道不知道现在男女比例失调严重,都到达了3:1的惨烈状态。Nnd!那小子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单身公害啊!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哈哈。”徐建波笑得爽朗,“也没你说得那样讨人厌,可能就是性格冷清一点。”
用过午饭,陈斌与林毅要去宿舍午休睡觉,三人分道扬镳。
徐建波和谢云西约好去球场打球。
两人配合着打了会儿球,九月的天气,雨盖篮球场的温度也不低,运动下来汗流浃背。
徐建波三步上篮,运球,跳跃,投篮漂亮的动作一气呵成。橙红的篮球滚入球筐落到篮板上,谢云西伸手一捞,将球抱在怀里,甩了甩汗湿的头发,对着徐建波道,“不打了。”
两人不约而同小跑到篮球场边上的洗手池旁,拧了水龙头,就把脑袋往流水下送,随意的搓了一把,伸手掬水喝了几口,相视一笑。
见谢云西脱了T恤,擦了头脸甩在肩上,对着徐建波挑眉道,“这周星期日校队约好了,要一起聚餐。说是会带女孩子过来,一起?”
“嗯。”徐建波还将手掌伸在水龙头下冲,漫不经心的应和。
“哦,对了。黄鹤鸣也来你不介意吧?”
徐建波一愣,“他也来?”
“嗯。我约他来的。”
不知为什么听到他也来,徐建波有些惊喜。原本平淡无奇可去可不去的球队聚会,因为黄鹤鸣的参与瞬间有种得让人期待了感觉。唇角不禁上扬欣然道,“可以啊,让他来。”
“没什么,没什么。”徐建波护敷衍的摇手,又难免好奇的望着谢云西,疑问道,“你和黄鹤鸣的性子,风马牛不相及两个人居然能成为好朋友,真是意外啊。”
谢云西哈哈一笑,勾着徐建波的肩膀,爽朗道,“我也没想到,用一句茶馆说书的开场白那是造化弄人啊!我当初来这学校对他印象不好,那家伙老是一副高高在上傲慢的模样。活像别人欠了他两百块钱,我没少故意刁难他。有种交情叫不打不相识。在高一下学期,我和他打了一架。你别看黄鹤鸣身板单薄,文文弱弱的样子,打架可狠着呢,竟是往肉眼不能直视的地方打,外观上我完好如此,可他们不知道我肋下,大腿给他掐得踢得青黑乌紫,他就流了点鼻血。老师,教导主任责骂得都是我,我又不能当众掀衣服给他们看伤口,真是有苦难说。不过那一架打得也痛快,回去以后没想到黄鹤鸣居然会给我准备红花油。”
谢云西吸了口气继续说,“我还记得黄鹤鸣那小子,当时可真是嚣张啊,还问我‘你这一年大大小小挑衅我也不再少数,不就想找个借口和我干架?呐,现在如愿了,什么滋味啊?’哈哈,很拽吧。”
徐建波拉下对方挂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嗤笑一声,“就这样成为朋友了。”
“对呀。那日以后我对他刮目相看,又约着一起吃了几顿饭,发现挺聊得来的,而且发现黄鹤鸣也不像当初认知的那样清高,他就是人冷清了点,相处起来还是很ok的。”
我也知道他没有看上去的那样置人于千里之外。
徐建波所处的私立中学,没有晚自习的惯例。所以一到放学,教学楼晚上便是空荡荡,黑漆漆,再加上同学嘴中流传的各色鬼故事,黑夜之中的教学楼还真有几分阴森恐怖。这日徐建波晚饭以后发现手机丢在教室,抱怨了一句,让陈斌去生活委员那拿了班级钥匙,揪着送钥匙过来的陈斌硬是要让他陪着自己去。
到教学楼才发现高三年段倒是有教室是亮着的,也难怪毕竟是高三,学习任务大。
上了楼按着楼梯上的灯泡开关,半天不见动静,仰头一看灯泡也不知给哪个缺心眼的给砸了。两人摸黑上楼,徐建波心生邪意,逗着陈斌道,“陈斌,你有没有听说过,‘楼梯口的眼睛’这个怪谈啊?”
“额……什么?”陈斌没注意听。
徐建波阴.□□,“听说是前些年,教学楼楼梯口发生的一起踩踏事件,死了一女生。从那以后起,学校就不断有学生流传同学在楼梯口衣服被拉扯的诡异显现,并且还有同学亲眼看见楼梯口拐角处有满面鲜血的女生,一脸怨恨地瞪着……”
这楼道口踩踏死女生的事故的的确确发生过,当初还上过新闻和报纸,如今两人正巧身处当初事故的案发地点,四周乌黑漆,又听他声调低沉阴森讲怪谈,顿觉脚底无端发寒,正想开口斥责对方,不要再开玩笑。
哪里料到,徐建波居然倒打一耙,厉声斥责自己,“陈斌,你拉我干什么!”
陈斌当即辩解,“谁拉你啊!”
徐建波听他这一句,猛地瞪大眼睛望着陈斌背后,一副惊骇欲绝的表情,颤抖着结结巴巴道,“陈,陈斌……你……你背后……有一双眼睛……”
陈斌板着脸孔,生气的瞪着徐建波,“别不正经了,吓唬人也要适可而止吧!”
“……”徐建波全身抖得跟筛子似的,两只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一点一点的将身体往后挪,惊恐道,“后……后面……”
陈斌被他搞的心底发怵,半信半疑的扭过脸,黑暗之中果真见到一抹不真切的白光,吓得尖叫一声,脚下一个踉跄摔了下去。
徐建波想要拉住他,还是晚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陈斌滑了两个台阶滚了下去。
紧接着楼梯内传来一声低沉吃痛的闷哼,一切归于死寂。
徐建波慌里慌张地赶了下去,见楼梯口边一团黑色的人影纠缠在一起。貌似陈斌压到一个人了。
徐建波暗叫糟糕,快速牵起压在某人身上的陈斌,关切的望着黑暗中无辜的肉垫,“同学,你没事吧?”
“我的脚好疼。”
好熟悉的声音啊,徐建波俯下身体,定睛一看惊讶的叫出声,“黄、黄鹤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