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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七章:明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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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冢输了,青学赢了,这个结果多少都让人意外。赛场上,冰帝一方固然气势颓然,然而,青学虽然赢了,却是惨胜:大石手腕受伤,下场注定也不能上,河村的手臂多次使用波动球负压过重,需要多休息,而最重要的是,青学的支柱手冢肩膀受伤,情况不明,如果手冢不能上场对青学而言是个打击。只要手冢在,哪怕他不上场,部员们的心理压力也会少很多,相反,知道手冢不能上场的对手们则会气势大盛。不过,现在的青学还是因胜利而开怀。
看着场上人们各自不同的情绪,夜晴一笑:“清风,我们先走吧。”
“可是,你不是要找手冢么?”清风不解。
“没事,我不急,等他忙完好了。”夜晴说完,转身离开。她的确是不急,看了这场比赛,如果说她完全没有任何感想是假的,可是心里总有丝不情愿。或者说,有些事情她心里明白,只是一直以来的经历让她不愿去深想吧。
夜晴的离去并没有引起他人的注意,唯有不二在看到夜晴的背影时微微睁开了湛蓝的眼睛。
青学接下来的日子果然是忙糟糟的,河村的伤问题不大,可大石的手就需要休养好一段时间了。而手冢则更为严重,他的左手暂时不能运动了。曾经为了全国大赛拒绝了山吹伴老留学邀请的手冢这次不得不接受了冰帝榊教练的好意,前往德国治疗自己的肩膀,虽然这是迹部的心意。
青学的部员们开始有些低落,但是很快的,热血的他们就决定要为自己的部长夺取关东大赛的优胜,等着手冢回来一起进军全国!而手冢在做出决定以后,还做了一件事,那就是用右手和自己选定的继承人——越前龙马一战,敦促他尽快成长为可以支撑青学网球部的存在。
在手冢安排完网球部的事情后,他找到了夜晴:“夜同学,你说过要问我一些事情。我马上要去德国,你希望什么时候?”
“明天放学后,可以吗?据我所知,你好像过几天就要走了吧。”夜晴问道。
“可以!”手冢点头。
夜晴的眼光越过手冢,看着他身后的墙壁,微微提高了嗓音:“如果有人不放心的话,可以和手冢君一起来。”
听到这话,一个黑色榴莲头冒出来:“可以吗?”
乾同学,如果你真的是询问,镜片可以不要这么闪吗?!
夜晴有些无力:“无所谓,哪怕再多一个,也可以。”
“原来夜同学看见我了啊。”乾贞治藏身的地方,不二笑眯眯的走了出来。
“你们要来都可以,我说过,只是一些问题而已,没什么见不到人的,不需要这么防备我。”
“不会啦,我们只是好奇而已。呐,乾?”不二打着太极。
“随你们。”夜晴不打算争辩这些,没什么意义,这些人只是担心手冢而已,“明天放学后,学校两条街外的那家咖啡屋,可以吗?”
“啊!”手冢对时间地点没意见。
“我自己点的东西,我自己会付钱,至于你们的,我不会负责,你们自己决定,如何?”既然他们防备她,那么就处理的干净一点。夜晴既不有求于他们,也不觊觎他们,不需要为他们掏腰包,还省得别人怀疑她居心。
不二显然理解了夜晴的想法,笑容里多了点真心,少了丝防备:“可以。”
不二的态度,夜晴虽然不喜欢,但是于她而言,不是太重要,加上她进青学以来也看过女生对网球部的疯狂,可以理解不二这么对她的理由,也就不是那么反感了。
———————————————我是第二天放学后的分割线————————————
第二天放学后,夜晴早早的坐在咖啡屋里,她没有部活,自然可以早到。她点了杯意式咖啡,没有放奶也没有放糖,苦苦的味道可以让她更清醒,如果她没有感觉错,也许今天的对话,会让她直面内心深处不愿承认的事情。
夜晴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清风,她这几天开始做梦了,就是从那天的比赛之后。梦里,她似乎是个被幽禁的人,一个被锁在一个房子里,抑郁而苦闷,周围没有任何人关心她,在乎她,人人都敬她却又畏她,在那里,即使七月盛夏依旧冷入骨髓。梦里的她却不知为何甘愿留下,一天天的梦里,只有一个感觉——冰冷,但内心却始终留有希望。接着一阵刺痛后,希望不存,心死如灰。
这个梦境,让夜晴对自己作为夜家女的事实更是烦躁。梦里梦外,她都感觉不到这个世界对她的善意,那么她又为什么要善待这个世界?可是,夜老太太曾经的教导,她还记得,以孤煞命格换取力量镇守人间不被恶鬼所侵,是夜家女背负的责任,夜家代代不曾负此命运,她作为最后一代,还是想给自己一个理由,善尽职责,让夜家的使命完美结束。当然,即使心不甘情不愿,夜晴也可以履行责任,可是夜晴了解自己,这样的不甘不愿会让自己完全不能尽责的做好一切,总有一天会任性的抛下责任,夜晴不希望这样,她想让自己好好的完成曾外祖母的遗愿,所以她来找手冢。
夜晴慢慢喝着咖啡,漫无目的的看着玻璃窗外,这时,手冢带着乾贞治和不二周助来了。夜晴抬头一笑:“你们来了?坐吧。”
“啊!下午好!”手冢礼貌的打了个招呼,在夜晴对面坐下,不二和乾也分别坐着手冢两侧。
“别担心。我不会为难你们的。”夜晴看着不二难得睁开的眼睛,轻轻笑道。
乾贞治打开自己的笔记本念道:“夜晴,15岁,从母姓,父姓源。家住神奈川,上有一兄一姐,源浩一郎和源亚希,神奈川县立海大附属中学初等部三年级学生。夜晴三个月时被其母之外婆带往中国抚养,今年刚刚从中国返回日本,不知为何,与家人关系冷淡,仅仅一个月后就从家中搬至东京独居,入学青春学园。”
夜晴的笑容收起,随着乾贞治的爆料渐渐变冷:“很详细的资料。”
“乾,道歉。”手冢没料到部员会去调查夜晴。于他而言,夜晴是什么人不重要,他是来履行代价的,夜晴为人如何,与他无关。
“乾没有做错什么,他本来就是负责收集资料的嘛。”不二笑着说,“我们也要了解一下夜同学才能更好的回答她的问题啊。”
“现在你知道了,可以回答了吗?”夜晴声音冰冷,却没有怒气,以前受过的待遇更糟糕,连父母都不要她,那么陌生人的调查她也无所谓,只是,既然别人防着她,她也没必要贴上去,她不喜欢不二这种调查她,探寻她是否可信,之后再盖章通过或拒绝往来的做事方法。可以理解,但不代表同意。
夜晴的不喜,不二感觉到了,他既有天才之名又怎能不了解别人对这种隐私调查的厌恶,可是他没办法啊,他不想同伴受伤害,只好先行隔离,而且这个夜晴:“我们没别的意思,只是夜同学似乎和父母不和,如果是有关这类的问题……”连父母都不喜的人,不二自然会怀疑其人品,父母与子女的问题,大部分人会直觉偏向父母,那是给予子女生命和爱护的人,这么想很正常。
“我和父母的问题在于长期分开,我要问的也无关父母。”夜晴不想纠结于此,她和父母是形同路人,但不代表她愿意把家事和别人分享,“我只是想问手冢君为什么愿意为青学网球部做这么多而已。”
“什么?”不二和乾面面相觑,他们不理解这个问题有什么好问的,难道是靠近网球部的新招数?
“比赛那天,我听到了,手冢君的手伤,起源是青学学长们仗着辈分欺负人吧。为什么受了欺负,却仅仅因为前部长一句话就肯为青学网球部如此费心费力?”夜晴认真的问,“上次你和越前的比赛我恰好看到,也听见大石君说你不顾伤势要让后辈觉醒,这次你又为了青学的胜利伤到自己。我只是想问,值得吗?为什么?”
“我是青学的部长,大和部长把青学网球部交给我,我有责任把青学网球部做好,全国大赛是我们的梦想,我们会做到的。”手冢的回答简单而直接。
“责任?为伤了你的地方负起责任?”夜晴直视手冢。
“我在这个位置,就要负起这个责任,同样的,在我的辖下,青学不会有欺负人的事件!”
“你觉得值得吗?”夜晴轻轻的问,又好似在问自己。
“我尽力了,就值得!”手冢干脆的说,“我不会大意的。”
“手冢是个好部长!”不二真诚的看着手冢。
这个眼神!夜晴一瞬间原谅了不二对自己的调查和试探,他是为了手冢,而他愿意为手冢做恶人,也是因为手冢作为部长的尽职尽责。夜晴突然想起曾外祖母曾说过的那个孩子被救后的笑容,那个孩子和他的父母即使不知谁救了他们,也还是感激的。这种真诚不作伪的表情就是夜家代代甘愿付出的理由吧,就像手冢,虽然是因为大和学长的知遇之恩而担负起青学,但何尝不是因为部员们对他绝对的尊敬和爱戴。
“谢谢。”夜晴起身,向他们鞠了个躬,拿起账单就走人了。
这就完了?不二和乾看着干脆走人的夜晴,难道真的只是为了这个没有意义的问题。
唯有手冢老神在在的拿起他点的绿茶,慢悠悠的喝着,一切很是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