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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6章 ...

  •   元旦适逢周末,拼拼凑凑总算也有三天假期。房薇一早就让杜渐几通电话叫醒,清醒过来时,她已经坐在宽敞的旅行车上了。
      “怎么好像到了民宅?”停车的这块地,看起来分明就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庭院嘛。房薇揉揉眼睛疑惑地四顾。
      杜渐牵着她的手,悠然地向小径深处走去。“上次你说想去看看周庄的,那里人太多,反倒不如这儿更具韵味。”
      那不过是她看到杂志上的图片,一时兴起随口说说的,怎么他都记得清清楚楚呢?房薇悄悄看了他一眼,他脸上是她最熟悉不过的那种宁静怡然。她悄悄握紧他的手,一任心里那种暖烘烘的情绪肆意蔓延。
      “我小时候,曾经和父母一起来过。”杜渐牵着她的手,沿着小河慢慢向前走。“那几天,我们玩得非常开心……”杜渐的声音柔柔的,他的童年听起来充满欢乐和幸福。回忆那些往事对他而言,是件美好的事吧!房薇羡慕地看着他,顺着他手指的方向,长长的棚廊、古拙的青石板路、狭长如一线天的石皮巷……她努力想要把那些洒满了他童年回忆的场景牢牢装进脑海中,就算没办法一同成长,那么可以和他分享一些回忆也是好的。
      沿着窄窄的木梯进入楼下另一个极其昏暗的房间,房薇看到四台古旧的仪器。一个老人正半眯着眼,蜷在房角的椅子上打盹。
      也许是被木梯嘎吱声惊动,老人抬起头对他们咧嘴笑笑。
      “知道纽扣是怎么做成的吗?等一等,马上做给你们看……”老人站起来,走到一架仪器前,扭开灯。房薇看到仪器边有一堆蚌壳,每个壳上都有几个大小相同的小圆孔。
      老人弯腰从旁边的筐里挑出一个手掌大的完整蚌壳,放在仪器上,用手飞快地拨弄一个类似方向盘的东西。轻微的吱吱声后,一个圆圆的粗胚成形了。接着是打磨、制边、钻孔。
      老人将那枚磨制得很精致的贝扣放到房薇手心,“这个,送给你了。”
      “谢谢!”老人在昏黄的灯光下憨厚地笑着,那一室的温暖,几乎让房薇有回到家的错觉。
      窄窄的石巷两旁,一个个小店门前都摆着炭烘青豆或八珍糕等当地小吃。小巧如菱角的一口粽,敦实的荷叶粉蒸肉,红亮喷香的大蹄膀混合成一股奇异的香气,扰得人心神不宁。
      杜渐一早注意到房薇垂涎的表情,找了个干净的小店坐下。
      “这个扣子真的很漂亮哦!”房薇还在把玩着那个老人送的扣子,在阳光下看,它居然隐约闪烁着珍珠般的光泽。
      “嗯。那个……当年我母亲也说过这句话。”杜渐淡淡地说,同一个老人,送了同一样东西,给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真的是令人惊叹的巧合啊!
      “有机会再陪你母亲过来玩一下啊!”房薇没什么心机地脱口而出。
      “她和父亲已经去世多年了!”杜渐的声音中难掩惆怅。
      “啊……对不起!”房薇面色一整,歉疚地握住他的手。
      “我一直想带你来这儿看看,因为这是我最后一次和父母出游的地方。而且,母亲特别喜欢这里!”杜渐握紧她的手。还好,有了她,回忆对他而言,已经不再是一种折磨。
      “我真的很高兴你喜欢这里!也许你不知道,刚才这一路上,你有很多话,和当年我母亲说过的,真是一模一样!”杜渐脸上的惆怅渐渐淡去,本来他是想带她出来散散心,怎料到,居然是她开解了他。
      她不用刻意多说什么,只要陪在一旁,他的心就开始渐渐飞扬!头一次,他开始怀疑两人的角色:他真的是她的守护天使吗?怎么看起来,好像是她在守护着他的心灵呢?
      从古镇回来,天色已经不早了。杜渐把房薇送上楼,返程时她有轻微晕车,杜渐给她拧了帕子擦干净脸,看着她睡下,方才回到自己公寓。
      “你从来没告诉过我,你们已经如此亲密。”杜渐走到自己公寓楼下时,阴影里忽然扬起一个清朗的男声。烟火明灭,他的脸在夜色和烟雾中看起来也是蒙蒙胧胧。
      “阿乔!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杜渐讶异地低呼。
      “今天刚到,也没来多久,但好像已经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东西。”阿乔嘲讽地轻笑。
      “有什么话上去再说吧。”杜渐仰起头看看对面那扇已经熄灯的窗,似乎怕声音太大吵到了她。
      本来是有话想说的,但,现在好像没有了。阿乔苦笑着站在原地,有些茫然地看着他,好像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不上去吗?”杜渐看着他纹丝不动,只得又停下脚步。
      “我今天太累了,改天再聊吧。我来只是通知你,艾琳回来了。明天中午十一点半,艾伯伯在五月花酒店给她洗尘,中午已经电话通知我妈了。你不要迟到。”阿乔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倦意,定定看了他一眼,转身一步一步离开。
      以金色为主打的装饰风格,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是很少能兼顾品质与品味的。走到包房前,杜渐深吸了一口气推开门。
      “JASCHA!”艾琳娇笑着迎上前,“怎么才来呢?堵车吗?”
      杜渐淡淡一笑,“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
      “没关系!”艾仲年打着哈哈,“好像一晃都有三年不见了吧。听说你已经拿到教育心理学的博士学位了?”
      “是,刚回国不久。”杜渐坐到桌前那个唯一的空位——艾琳旁边。
      “JASCHA,你现在哪里工作?”艾琳小声问。
      “一个很小的私立学校,教英文。”
      “那不是太屈材了吗?这样吧,明天你去F大,我听说他们现在正招聘教授,以你的条件要进去是绝对没问题的。”艾仲年惊讶地打断他。
      “我已经签了合同,至少也要教到明年年底的。您的好意我心领了。”这句话和当初姑姑说过的话何其相似,怎么从来没人问问他真正想要什么!眼角余光掠过一旁的姑姑,正迎上她似笑非笑的眼光,杜渐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这孩子就是死心眼,和他爸爸一样!”杜惠琴连忙举起酒杯打圆场,“来,我们为艾琳干一杯。”
      碰杯后,大家客客气气寒暄了几句,饭桌上的气氛不知为什么,就这样陷入一个奇怪的僵局。
      “那个……阿渐,你有没有考虑过回美国?艾琳明年也要毕业了,她打算留在那边。还有,你们两个也都不算太小了,未来有什么打算?”
      回美国?他好像没申请绿卡,也没打算成为一个美国人呢。杜渐嘴角溢出一抹讽刺的浅笑。
      “关于这件事,我一直想说清楚。我和艾琳,一直就没有你们希望的那种感情。所以,她的未来和我的未来,应该扯不出什么交集。”长痛不如短痛,杜渐一早出门时就打算今天把话挑明——既然他们一直刻意忽略他婉转的暗示,那今天就明示吧!
      “什么?”艾仲年当场呆掉,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他。
      “你在胡说什么?”杜惠琴寒起脸,再也不能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感情只是两个人之间纯粹的相互吸引罢了,哪有什么配不配的?我宁可说,我和艾琳之间并没有缘分,无法吸引对方。”杜渐放下筷子,早料到这是场鸿门宴。
      满室寂然。
      “如果我说,我已经被你吸引了呢?”艾琳啜了一口红酒,轻笑道。
      “那我只能说抱歉,我无意浪费你的时间。”
      “阿渐,你少说两句不成吗?”杜惠琴青着脸喝道。
      杜渐微皱了一下眉头,艾琳在搞什么把戏?他们两人之间根本不可能培养出恋情,这是当初认识没多久就说清楚了的。在国外的几年来他们也一直没太多来往,怎么这次回来她的表现如此诡异?

      看了一上午书,房薇觉得有些倦,刚合上书本打算出去走走,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老地方见,快点出来!别告诉我你已经不知道雅舍怎么走了哦!”是黄瑾发过来的短信。
      雅舍是高中时常去的一个小餐馆,那时她们习惯叫上五块钱一份的牛肉面来庆祝任何她们认为值得庆祝的事,比如刘德华得了金曲奖,或者班主任路过操场时被球砸到……
      三年不算太长时间,房薇站在雅舍前,微笑着看着餐厅外依然挂着那块土黄色的招牌招徕顾客,胖胖的老板也依然叼着着烟,笑眯眯地站在牛肉汤氤氲的香气后送走一批批客人。
      “你的同伴已经来了,在二楼B间。”胖老板挥着勺子向她打招呼。
      “你还记得我?”房薇惊讶地顿住脚步。
      “两勺辣椒多加醋。”胖老板一边用脖子上的毛巾抹汗,一边头也不抬地接过话茬儿。
      房薇不禁失笑,那是她当年的口头禅,没想到胖老板居然还记得。知道自己一直存留在某人的记忆中,这真是一种微妙的感觉。旁人一句无心的话,却让房薇的心情在香浓的牛肉汤香气中,变得柔软而温暖起来。
      “小薇,好久不见!”
      怎么会是他?推开那扇门,房薇的笑容凝在脸上,困惑地看着眼前俊朗的年轻男子,又转过头去看包间门上的字母?难道是她走错了?
      “是我托黄瑾约你出来的。”阿乔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虽然知道她对过去必定心怀芥蒂,但甫进门时她那种震惊的表情还是深深刺伤了他——她是真的不愿意再看到他了啊。
      “先坐下好吗?”他没有起身迎上去,只是轻轻扬手作了个手势——搞不好任何大一点的动作都会刺激到她,让她转身逃之夭夭。
      房薇犹豫了一会儿,僵硬地坐到他正对面,那也是距离他最远的位置。他微拧了下眉,中学时的她最爱用那种嘲弄的口吻说,数学唯一实用的地方就是在饭桌上——两个面对面的距离是最远的。
      “坐到这里,你再也抢不到我碗里的牛肉!”当年她总是嘻嘻哈哈地用胳膊护住自己面前的碗。
      阿乔看着对面的女孩,曾经灵动的眸子里好像蒙着一层薄薄的冰。如果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那现在这扇窗口显然已经紧紧闭上了。她爱笑的脸上居然会出现那种清冷的表情,这是他在过去十几年中从未见过的。
      她,果然变了太多!
      想起杜渐在聊天时断断续续提到的一些情况,他蓦然有种心惊的感觉。
      “别担心,我不会抢你的牛肉。”阿乔故意提起当年的笑话,试图让气氛变得轻松一点。
      房薇一直面无表情地瞅着窗外某一点,好像根本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先吃面好吗?吃完我们再好好聊聊。”阿乔拿起筷子放到她面前。
      房薇倏地一震,整个人往后一缩,好像被他的举动吓到了。
      “小薇……”她肢体动作表现出的恐惧比任何话更直接,阿乔难过得说不出话来。
      正午的阳光透过油腻的玻璃窗洒进来,细细的灰尘在那几束光线中缓慢地飞舞,牛肉面的味道和当年一样鲜美,面汤也仍然酸辣够味,就连对面坐着人也没有变化。房薇的目光从自己面前的碗沿悄悄抬起,落到对面的那个人脸上。额角薄薄的汗珠将一缕滑落的刘海粘在脸侧,清俊的脸上微微泛起一层绯红,三年了,他仍是不习惯吃太辣的食物!
      房薇掏出钱包,将面钱放在桌上。
      “你这么急着走吗?”阿乔推开碗,急急地站起来。
      房薇定定地看着他,半晌,挑了一下眉,慢腾腾侧过脸。
      “你一个字也不愿意对我说吗?”阿乔凝视着她的双眼,那个刹那,心跳得几乎快挣出胸膛。可是,慢慢他发现不对,她的眼神里根本一丝情绪也没有,曾几何时,那个藏不住话的女孩子居然学会把情绪收敛得如此之好?
      房薇转身,毫不犹豫地大步离开。
      阿乔看着她的背影,徒劳地伸手想抓住什么,然后最终也只是无力地垂下。

      杜渐一直站在窗前。
      不知道为什么,从酒店回来后,他就有一种难以言表的郁闷,好像要抓住点什么来填补心中突如其来的空虚。可是小薇不在!
      薄薄的窗纱被风吹成乱七八糟的一团绕在窗棂上,出门前居然连窗都忘了关,完全不符合她一贯谨慎的风格,可见她走得相当匆忙。
      就这样静静站在窗前,两个小时了,杜渐心头的烦躁已经沸腾到顶点,手指间的烟灰因为细微颤抖而坠落一地,他却浑然不觉。
      一个熟悉的身影拐过街角缓缓映入眼帘,已经西斜的阳光将她的影子拖得老长。
      小薇!他眼眸倏得一亮,深深呼出一口气,焦灼的心田仿佛在一瞬间被甘霖滋润,变得鲜活起来。
      但,仅仅只是一秒钟而已,他已然发现某些不对劲。小薇那种心不在焉的神情,那样浮动的步伐,甚至快到公寓楼下了,也没有抬头看看他的窗口——那是他们的小默契,每次外出回来,他们总会情不自禁地看看对方的窗口,报以甜蜜的微笑。她的心情,甚至不能简单用不好来形容了吧!
      杜渐根本没有来得及多想,他的双腿已经自发向楼下挪去。
      “小薇!”三步并作两步赶到楼下,他从背后圈住她的肩。
      房薇似乎受了惊一般,猛地颤抖了一下,回首发现是他,放松地垮下肩,倚在他温暖的怀中。
      “怎么了?”靠得越近,杜渐心里那种隐约不安的感觉就越强烈。
      “我们去打球好不好?”房薇闭了一下眼睛,突然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
      有人这样打球的吗?杜渐坐在操场旁,看着房薇一直站在三分线外单手运球,看起来她好像根本没有切入篮下投篮的打算。
      认识她以来,很少很少看见她流泪。心里所有的委屈和痛苦,还有那种想哭却哭不出来的感受,她只能通过打球来渲泄。他曾无数次见到她在球场上拼命奔跑,可是他从未见过她此时的样子,那种失魂落魄的木讷,还有无法掩饰的凌乱气息都强烈透露出这样一个信息——她正被某事困惑并且伤害着。
      他一向是个好听众,如果她不愿意说,他也未强迫过她。但是,这一次,他无法说服自己眼睁睁看着她受伤却不能分担。轻松地截过球,他牢牢锁住她的下巴,逼她正视自己的双眼。
      “小薇,你一定要忽略我吗?如果有什么问题,可以试着和我说说,好吗?”
      “……”她张了张嘴,却无法没说出一个字,晶亮的双眸内盛满黯然、痛楚还有几分惊惧。
      杜渐将她僵硬的身子搂紧,怜惜地吻上她的唇。
      她生涩地回应着他,双臂悄悄攀上他的颈项,那种前所未有的投入,好像溺水的人在急流中忽然抓住了一根浮木。
      他的吻一向是温柔的、甜蜜的,总是带着怜惜和宠溺,可是今天,她却从他的吻里感受到了稀罕的烦乱和不安。
      “渐,你在烦什么呢?”当他终于结束这个悠长的吻,改为节制的轻啄后,她暂时忘却了自己那一摊子杂乱的情绪。
      杜渐惊讶地看着她,半晌,终于勾出一抹感叹的笑容。
      “现在没事了!”他圈起她的肩,一手抱着球往回走,“知道忘忧草吗?”
      “是刘德华的歌吗?”她依稀记得好像是某首歌的名字,而她唯一听听的也只有刘德华而已。
      “拜托你不要总是刘德华、刘德华,偶尔也请照顾一下你这个正牌男友的自尊心嘛!”杜渐满意地看到她被逗笑了,“如果真有这种草,我想你一定就是我的那棵忘忧草吧!为什么每次看到你,我都会变得特别开心呢?”杜渐低声在她耳际轻喃。
      房薇的脸轰得涨得绯红,羞涩地微微别过头去。杜渐爱极了她小女儿的娇羞,恶作剧地附过脸来,轻轻含住她小巧的耳珠,任她惊呼连连,牢牢环在她腰间的手却丝毫不肯放松。
      血红的夕阳在两人身上洒下一层淡淡的金色,余晖将他们亲昵相拥的身影拖得长长的,这甜蜜的一幕落在远处一双黯然的眼睛中,他,真的应该放手了吗?还是,应该再放手一搏,争取那零点几的微弱机会?

      “元旦一过,好像马上就快到春节过年了,时间过得真快!”吃过晚饭,房薇收拾着桌上的书本杂物,无意中碰倒台历,看到了那个鲜红的日期不禁感慨。
      杜渐默默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看书。
      “你不喜欢过年吗?”房薇从纸箱中翻出一叠新年贺卡,索性盘腿坐到床上一张张翻看。“有压岁钱可以拿,而且那几天大人一般不会特别为难小孩子呢!”
      “无所谓喜欢不喜欢,对我来说没什么特别感受吧。”杜渐放下书,淡淡地说,“反正总是一个人呀。”
      “对不起,我……”房薇不知所措地掩住口,她怎么总是忘了杜渐父母已经过世的事实呢。透过他脸上宁静柔和的表情,她似乎可以看见他隐藏在平静表面下那颗孤独的心。
      “永远不要跟我说对不起,这一切并不是你造成的。”看到她歉意的表情,突然涌起恶作剧的念头,让他用力揉揉她的头顶——她的头发和她的脾气倒是正好相反,细而软的发质,稍不留意很容易就缠成一团。
      杜渐忍俊不禁地看着她两只手全用上了,手忙脚乱地试图把凌乱的头发理顺。
      “对了,过年你想要什么礼物?”杜渐微微一笑,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
      “没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了,现在好像真的和小时候的心境不太一样了呢。”房薇歪着脑袋,用梳子轻轻叩着下巴。“希望家人健康平安吧!”她低笑了一下,“我每年都许这个心愿,搞不好老天都听烦了!”
      “你呢?你想要什么礼物?”想了想,她又赶快加上一句,“不能太贵哦,我是穷人!”
      “哪有人像你这样子哭穷的?既然是送礼就请表现得有点诚意好不好?”杜渐被她郑重的样子逗笑,沉默几分钟后,他忽然敛起笑容,认真地说,“今年许愿时,记得加上我吧!”
      房薇凝视着他的双眼,慢慢绽出一个微笑,用力点点头。
      “我想,也许以后,春节对我而言,会是特别的日子吧!” 他靠在墙边,抱着双手看着窗外无边的夜色,声音轻柔得仿佛被夜风一吹就散了。
      房薇看着他愉悦的表情,不知为什么却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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