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成孩子王》奈娓娓

6、阴谋诡计

　　黎漫侧过身偏头看着投影屏幕上放出的方案初稿，准备粗略讲解时，便听见身后来自众人的异议，声音渐有涨势，黎漫回头扫视一眼众人。
　　郝大同呆立当场，瞠目结舌，表情颇有点滑稽。
　　“程氏”代表三三两两交头接耳，皱眉摇头，表情各异，但似乎都不太友好。
　　只有Shrek表情轻松，一脸淡然，似乎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最后黎漫把目光堪堪定在这个“程总”身上。
　　程允川手肘支在桌上，手背交叠，左手在上，轻托在下唇边，食指轻抬轻落，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眼睛看向黎漫方向，可似乎眼神又没有聚焦，更像是出神的在想着什么！
　　“黎总监是吗，我想我不得不打断你的异想天开。”“程氏”里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忍不住最先出声。
　　“就是，就是，什么是娱乐都不知道吗，娱乐就是要找乐子的！”
　　“我们‘程氏’不差钱，要的就是享受奢华，彰显尊贵，什么回归自然，那是娱乐会所吗？”
　　......
　　一人开口，众人皆忍不住开始表达自己的不屑。
　　意识到自己的设计不被肯定，黎漫有一瞬的失神，有种从沸点降至冰点的感觉！但也只一瞬。
　　没想到众口一词，竟全是不满之声。
　　其实黎漫在做方案之初也曾想过，娱乐会所一贯秉承奢靡享受之风，“程氏”这次又是大手笔投入，挥金如土，想必也定是逃脱不了金钱的堆砌，所以自己的这种回归质朴的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只是想在这样一个顶级娱乐会所的设计上“剑走偏锋”一下，结合了东方禅意的境界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想不到这样一闪而过念头却得到了娱乐组总监Shrek的赞同，并欣然留下与黎漫一同讨论，这让黎漫颇有些兴奋，毕竟在娱乐会所这一领域Shrek有更权威的话语权。
　　只是没想到两人的努力被贬的一文不值。
　　“......嗯......呵呵,黎总监毕竟是我们公司的酒店/餐饮组总监，设计上免不了会走稳重大气的酒店风格......”
　　“那就请真正会做娱乐的史总监给我们说说你的设计走向吧！”中年男人打断正在打圆场的郝大同，轻轻扫了眼黎漫，转过头对Shrek说。
　　“不好意思，其实这一次的设计并不是酒店的风格走向，而且也是我们与史总监......”黎漫开口正对这个不友好的中年男人。
　　“好的，其实我们娱乐组已经有了详实完整的设计方案，本来今天也是由我给大家做阐述讲解的，咳咳，只是临时身体不适，请来黎总监代劳，没想到......”Shrek竟起身打断黎漫，并语出惊人。
　　被卖了！
　　被阴了！
　　被耍了！
　　黎漫怒火中烧！
　　意识到自己有些怒不可遏，黎漫轻侧过头，透过大会议室全落地玻璃窗，眼光飘向远方，现在急需平稳呼吸，淡定！淡定！轻轻的长出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呼吸时胸前的起伏不明显。继而又悠悠转回目光，扫视众人。
　　程允川姿势未变，却一脸玩味之色。
　　Shrek嘴角斜勾，一脸的小人得志！
　　黎漫收回目光，轻抬下巴，微翘嘴角，露出一抹挑衅的笑容:“供暴发户娱乐的场所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我想‘程氏’应该想要的是更深层次的心灵‘娱乐’吧！”黎漫直视程允川，被小人欺骗，被蠢人鄙视，这些还都可以无视，因为最终敲定方案的应该是这个“纨绔子弟”吧！黎漫暗想着。
　　黎漫知道自己方案里多少有些臆想成分，可是“设计”本也就不是个能用规矩框限的死物，在加上当初得到了Shrek的肯定，让黎漫多少有些放松戒备。而就现在的情况而言，Shrek这个小人明显想要看自己的笑话，黎漫只能绝地反击，说出去的话也明显有激将之意。
　　“黎总监是做设计做久了，想要‘引导’消费者了吗？”见黎漫将矛头指向自己，程允川悠悠开口道。
　　“设计师本就有‘引导’消费者的职责，不是吗？”道行颇深，不可小觑。
　　“我看黎总监是想‘玩’设计了，这对消费者而言，似乎不够尊重！”
　　“在程总的眼里，‘消费者’难道只有‘暴发户’吗？”
　　“在黎总监眼里，难道只有暴发户才能享受尊贵的服务吗？”程允川看着眼前的黎漫，很难将初次见面时哭喊着要男人的醉鬼与之相提并论！清醒的时候还真是犀利！
　　“可我相信大多有小资情调的现代人更希望有个静谧清幽的地方让他们放松身心！”黎漫知道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这话一出更是明显底气不足，不能直面问题，只好偷换概念，面对强大的对手，黎漫无奈，虽然脸上分毫未现气馁之色，但已经做好了接受接下来一系列沉重打击的准备了。
　　“OK，黎总监说的也很有道理，作为‘程氏’今年的重头戏，‘紫荆汇’的设计自然是要凸显我们的与众不同，不过刚才史总监也说过，他们也做好了另一份设计方案，为表示尊重跟慎重，‘程氏’会听取多方面的意见。那么下周一请各位设计总监一同去我们‘程氏’大楼，并由史总监为我们做讲解阐述另一方案，到时我们‘程氏’会最终确定下来设计方向，也好让你们尽快投入到具体的平面方案以及效果图阶段。”说着程允川轻转椅子，站起身来。
　　没想到程允川没有抓着黎漫的小辫子穷追猛打，而是话锋一转，直接拍板敲定下一次的会议时间。
　　不独断，够绅士，很慎重，是个有“营养”的纨绔子弟，黎漫暗想。
　　“呵呵，好的，好的，这样也好，多一种思路多一种选择嘛，呵呵，”郝大同又适时出声打圆场。
　　程允川向郝大同点头示意一下，转身走出会议室。
　　“程总慢走，要不赏光我们一起吃个午饭吧，你看，这也到中午了！”郝大同见程允川起身离开会议室，立即紧跟上前，Shrek和黎漫也跟在旁边送程允川出门。
　　“不了，还有事情！”程允川走到门口，回身淡淡向郝大同开口。
　　“程总慢走！”Shrek上前一步，握手道别，继而又退回来站到黎漫身边。
　　“程总慢走！”黎漫厌恶的看了一眼Shrek，不愿理他，也上前一步，伸手示意，与程允川礼貌道别。
　　程允川直直看向黎漫，仍是不伸手，似在思考着什么！
　　黎漫奇怪，刚刚还觉得有够绅士，现在又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反复无常！
　　见程允川不伸手，黎漫悻悻收手，已经第二次了！
　　突然，程允川伸手握住了黎漫将要收回的手，俯身向前，埋首在黎漫耳边，用只能两人听见的声音低语道：“看黎总监一脸欲求不满的样子，憋久了，很伤身！”
　　这是什么跟什么！黎漫诧异！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是跟自己说的吗？
　　黎漫出神一秒！
　　是自己想跟他握手两次都没握成？表现出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了？还是刚才在会议室上自己一瞬失神，在众人都不满自己的设计时，自己表现出‘欲求不满’了！黎漫迅速头脑风暴！
　　手没握成就算了，又不是飞利浦.斯达克！
　　出神也只一瞬啊！应该掩藏的很好，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力已经炉火纯青，至少在公司、在生人面前绝对不会被看穿！
　　可惜程允川不是“生人”，而是见过她“老底”的“熟人”！
　　程允川把黎漫那出神的一瞬全部看在眼里，而“欲求不满”一句，也是一语双关，希望借此试探黎漫那晚是真的醉的不省人事，对自己一点记忆也没有，还是今天这一切只是黎漫的伪装!而且看到黎漫神采奕奕又精干犀利的样子，程允川竟忍不住恶趣味的想要“拆穿”她！
　　“看程总一脸纵欲过度的样子，太频繁，死的早！”一瞬失神过后，黎漫立刻也倾身向前，小声反唇相讥到！
　　不管程允川有几个意思，黎漫就一个意思！
　　纨绔子弟就是纨绔子弟，改不了那猥琐的嘴脸！
　　“呵呵，黎总监是在......关心我？”程允川邪魅一笑，突然抬高声音，使得众人都听得清楚，“OK，那为了感谢黎总监对我的关心，明天中午我请你吃饭！”说着转身离开，一众“程氏”管理人员紧跟其后。
　　“什么情况小黎？”郝大同目送程允川离开后，转过头来，八卦之心大起！
　　“什么什么情况？我也想知到是个什么情况？”黎漫转过头来看向Shrek，明显语气不善，意有所指。
　　Shrek双手一摊，一脸无辜，转身回到自己办公室！
　　小人，十足的小人一个！怎么就这么轻易的着了他的道呢！黎漫暗骂自己。
　　“小黎，程总刚才那话什么意思？”郝大同继续八卦！好像忘了会议室上的尴尬！
　　“没意思！”留下一脸好奇的郝大同，黎漫也转回办公室！
　　没意思！真是没意思！从来就有一些人喜欢做一些暧昧不明的事，说一些暧昧不明的话，黎漫早就见惯不怪了！

　　“你们先回‘程氏’，我有事先走。”程允川走出“高非”所在办公大楼，对同行人开口，说着打开车门，先一步开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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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助，你进来一下。”程允川一回到“圣域”便把曲臻叫到自己办公室。
　　看来他现在只能从曲臻这里得知真相！
　　好几天不到公司，一回到公司就把自己叫到办公室，曲臻暗暗回忆这几天自己有没有什么纰漏之处：应该没有吧！迟到算吗？早退算吗？找别人代打卡算吗？
　　“曲助？”程允川见曲臻迟迟没进来，又叫了一声。
　　“程总，”曲臻轻敲了两下门，推门进入，“您找我。”
　　程允川抬起头，双手交叠，托着下巴，紧盯曲臻，却不说一句话。
　　曲臻倒吸一口凉气，对这个老板拿捏不准，“程总？”
　　“曲助前一阵申请了公司的员工宿舍？”紧盯了曲臻一阵，程允川悠悠开口。
　　“呵呵，是啊！”
　　“你不是跟室友住在一起？怎么？不想住了？”
　　“那道不是，但也不能总住一起吧，房子本就是黎漫的，总这样会妨碍到黎漫！”
　　“妨碍？”程允川立马明白，试探道：“她不是没有男朋友吗？”
　　“现在是还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吧，我打算先搬出来，再给她介绍几个极品，让她去相亲！”曲臻说着自己伟大的计划，越说越兴奋，竟没注意到程允川脸上的变幻不定的表情。
　　“是你自己要出来？还是被赶出来的？”
　　“嗯？”曲臻不解。
　　“你那晚把她深藏的秘密都说出来了，她还不把你赶出来！”说了半天，也没说到想听的，程允川决定采用迂回战术。
　　“嘘，”曲臻赶紧做出个噤声的动作，“其实黎漫还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不知道你把他秘密说出来还是不知道是我把他送回去？”顺势问出自己想知道的问题。
　　“都还不知道！”
　　“她没问？”
　　“我没说！”
　　“嗯......”程允川挑眉看向曲臻。
　　“呵呵，其实是我把事情的经过稍微......改动了一小下。”曲臻感觉这个老板简直能直直看进自己心里去，看的自己心里发毛，只好委婉陪笑道。
　　稍微改动一小下？程允川失笑，算是终于知道了今天黎漫为什么会这样。当时就是醉的不省人事，事后曲臻怕是压根就没提起有程允川这么个人！
　　“......这样也好，那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吧！”
　　“这样最好，最好，呵呵。”曲臻自是高兴的不行。
　　“很高兴？”程允川笑得人畜无害。
　　“没有......我先出去了。”感觉老板笑的阴险，曲臻收敛笑容，急急退出办公室！
　　吱呀一声，门又被推开一个缝隙，曲臻探进一颗小脑袋，“嗯......程总，我想问一下，我的那个员工宿舍的申请......”
　　“不批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