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英与女流氓》盛小妹

24、024 谁都不易

　　“你才流氓，你全家都流氓。”夏天呸了何向辰一口，一本正经地合上了电脑：“去去去，别跟这整得一正人君子似的，谁还不看点毛片啊？！”
　　“德行！”何向辰笑笑着摊开手：“我就不看。”
　　“装！鬼知道你这臭流氓都跟多少女人睡过了。”夏天跟宝似的把电脑给抱了起来，死活不让何向辰有机可趁。
　　“我倒是想啊！这不大好青春年华全给你占了，总不能睡你吧？多亏啊，胸前背后一个样，还不如自个回去洗澡呢。”
　　夏天深吸了口气，黑着脸：“何向辰，你知道你是怎么死的吗？”
　　“怎么死的？”
　　“缺德死的！”
　　惹恼了夏天姑娘，何向辰自知此地不宜久留，麻利地收拾了夏天吃剩的残骸往外拎：“得，不跟你一般见识，大爷我先走了，唉，你这的姑娘素质不行，下次不给打折大爷就不往这来了。”
　　等夏天回过味儿来，那小子早没影了！敢情把她这当窑子了，臭流氓！
　　......
　　夏天大病初愈后，完全像个没事儿人一样，该吃的吃，该睡的睡，临近期末，连着几天往图书馆里跑，还真是稀奇！
　　谁能不知道夏天那点德性啊，越这样就越不正常，不过也没人理她，谁还不得有个反常几天的权利啊？每个月还来几天大姨妈呢，就不许人失个恋？
　　“夏天。”
　　夏天正要往图书馆去，忽然被叫住了，她一愣，眨了眨眼睛回过头去。
　　何向南正靠在那棵银杏树身上，她笑着看着夏天，唇角高高地向上翘起，夏天简直要看呆了，何向南真的漂亮得让人惊讶，今天的她更是差点要让人认不出来了，黑色的指甲油全洗掉了，指甲也剪短了，她的手指干净又秀气，蓬松的酒红色长发被拉直了，轻轻地散落在肩头，白皙的皮肤上没有颓靡的烟熏，原来何向辰没有化妆的样子也一样这么漂亮，只是......
　　给人的感觉简直是巨大的反差，夏天虽与何向辰接触不多，但印象里的她是冷艳漂亮的，就像三十年代风靡大上海的那种摩登女人给人的冷艳感，带了些风尘味......
　　但现在的她，素净的淡粉色裙子，平底船鞋，手上耳朵上一点装饰也不带，也许这才是她本来的样子，温和而美好，像一缕清风一样，清新得让人着迷。
　　看了看何向南，夏天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最近的她确实有些邋遢了。
　　她都不敢往何向南那走过去了，那得多大的反差啊，这不是自取其辱吗？！夏天闷哼了一声。
　　见这丫头傻站着也不理人，何向南笑了笑，走到夏天跟前，何向南至少也有一百七十公分，就算穿着平底鞋，站在夏天面前还是高了她一截。
　　“你有事要忙？”扫了眼夏天抱着的一大叠书，何向南微微挑眉。
　　夏天仍惊魂未定，却又自觉不好问她一些太过私人的问题，呆滞地摇了摇头，事实上夏天也没什么好忙的，她能抱着一叠书在图书馆里坐一整天，最后却原封不动地在把书给抱回去，半子字也没看进去，她只是坐着发呆，等到自己回过神时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陪我去见个人？”何向南开口试探性地询问。
　　夏天愣了愣，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好。”
　　因为她也很好奇，何向南要去见谁，到底是什么样一个人有本事让她洗净眼影和口红，脱掉纷繁复杂的重金属戒指收敛，一改平日的散漫和冷傲，微笑得这么温柔，这么让人无法拒绝。
　　那个人，一定很重要吧？他让何向南心底开始暖和起来了，所以她才会愿意为了他脱下那层扎人的冷漠的防护甲，露出柔软的一面。
　　“谢谢你。”何向南笑得那么自信，无论什么样子的她，都是那么气质凛然，但此刻夏天的一个“好”字却仿佛让她放下了悬在心口的千斤顶，整个人都松弛下来了，笑意盎然的眼角弥漫出一丝恣意慵懒。
　　这是这么多天来夏天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了些精神，何向南这样的微笑很好看，能让她一直这么微笑下去的话，那么何向南要见的那个人一定很了不起吧？
　　与何向南一起坐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到了火车站，临近春节，火车站总是人满为患，每个人的心情难免有些急躁，但何向南却只是耐心地站在出站口的地方，温柔的眼睛一直望着前面拥挤的人潮，夏天就站在她旁边。
　　也许等了足足有两个小时？
　　何向南抱歉地对夏天说：“对不起，可能晚了。”
　　夏天麻木地摇了摇头，笑了笑：“没关系，其实我一点也没觉得等了很久，好像才过了一会。”
　　“南南！”
　　夏天话才刚一落地，忽然一声带着惊喜地妇人的声音传越拥挤的人潮还是那么清晰地传入了她们的耳中，何向南笑着走了上去，接过好不容易从人和人之间挤出来的妇人手里的行李，挽着她朝夏天走来：“妈，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夏天，我同学。”
　　夏天有些惊讶，她一直以为她们要见的那个人......
　　“伯母你好，我叫夏天。”立即回过神来的夏天也笑着帮忙提了一个行李袋。
　　“哎，怎么好意思，南南，我来提就好了，你也真是的，让你同学跟着你等了那么久。”妇人朝夏天有些憨厚地笑了：“夏天是吗？这个名字好。你跟我们南南是同学啊？住一个宿舍的吗？那也快毕业了吧？唉，现在大学生毕业了也可怜，找工作不好找，瞧我，啰嗦，没事提这些做什么！”
　　“妈，我不住学校，和夏天一起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小房间呢，马上准备考研了，出来住安静些，也方便。”何向南白皙修长的手牵着妇人粗糙干裂的手，那样明显的对比让人有些讶然，她依旧在笑，说那些话时是那么自然，妇人眼里也是满满的笑意。
　　夏天张了张嘴，最后只是笑着并未说话，依旧帮那妇人拎了一袋行李，像何向南一样，一左一右挽着她。
　　何向南的妈妈穿得很土，真的很土，皮肤黝黑，那双手粗糙得可怕，差不多的年纪，但夏天想起自己家那位夏老太太时却觉得眼前这个妇人老得不可思议，夏妈妈总是穿得很时尚，最常做的事就是涂完脸涂脖子，涂完脖子涂手，是妈妈太过年轻了，还是眼前这位妇人太过年迈了......
　　可何向南的母亲笑得那么开心，满眼都溢满了骄傲，她看何向南的眼神时，温暖得可以滴出水来，那么憨厚，但浓浓的都是爱。
　　“夏天，阿姨没带什么好东西，就一些家里的土特产，等回到家啊，让南南多给你些，别都给她抢走了。”何妈妈又转过头来看夏天，笑起来时眼角的皱纹竟也跟着笑了，直唠叨着：“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南南能有你们这样的朋友，不容易，不容易。”
　　“阿姨，能和向南做朋友才是我运气好呢。”夏天也笑了，哄得老太太更加高兴了。
　　夏天开始有些明白了，但她却什么也没说，她不忍心拆穿何向南那么温柔的一个谎言，老太太满心满眼都在笑，那么幸福，她还唠叨着南南要准备考研了，考试费脑，一会要给她们墩鸡汤，从老家带来的老母鸡，熬汤最好了，让夏天也要多吃点，可不能这么瘦。
　　如果她知道了自己的女儿早在一年前就被学校劝退了，连大四都没念完，那样幸福的笑容还会在吗？夏天有些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