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同人/空戬）绝世无双》桃花瘴

95、缘法

　　红尘多远，离世几何。遥看那钱塘之地，山水之间，或舟或舫，或楼或亭，几多丝竹，几曲艳歌，逍遥，仿佛不晓忧愁恨恨，却不知，忧愁恨恨自在这山水之间。
　　不想太过惹人注意了，这毕竟是凡间。
　　师徒二人寻了一幽僻处落下，穿街转巷而出。只是他们太过出色的样貌，已然惹了路上行人的关注。
　　孙悟空是习惯了，当年西行之时，被多少凡人说成是妖怪指指点点的，为今不过是他们眼神中的意味换了一种而已。菩提祖师更是视等于不视，见等于不见。
　　靠近林中，菩提祖师看的清楚，除却那层结界，估计是自己小徒儿下的，旋转的阵法，当是那人的手笔，不愧为玉鼎真人的徒弟，简单的几个变化，就将八卦的方位衍生出令人莫测的诡异。
　　莫说是寻常人等难以看出，便是认得之人，想进入也是不易。难怪自家这傻徒弟能放心的下，自往方寸山。原是这般。
　　阵法过去，林中山水乍现，豁然开朗。
　　那边，一方茅屋，虽简陋，却显见着自然之气，更有流水潺潺之声，让这处凡尘之地，凭添了几分清幽雅致。
　　一个不过弱冠的白衣少年，正在水边清洗着草药，看到二人进入，随即起身，缓缓走到一个玄衣人身侧，悄声说了句什么。
　　那玄衣之人微微侧了头，似像仔细倾听，又似含了一丝谨慎。
　　菩提祖师一叹，想来这便是杨戬了，果然是天人之姿，傲气内隐冷锋暗藏，分明不张扬却又让人感觉嚣张的很，果然不错。
　　“戬。”孙悟空上前，却没靠近，唯恐他还记着早上那档子事，不给好脸色就罢了，若然找他算账，在师傅面上可不好看。
　　其实，早在孙悟空一来时，杨戬就感觉到了，只是，还多了一个人的气息，不熟悉，道门的功法，摸不透底细。
　　听到那个无良的痞子存了几分小心的声音，又是亲昵的称呼，就沉了脸，本待抢白两句，但转而一想来人不知底细，免教人笑，便断了那念头，只冷冷一笑作罢。
　　看他还算客气，虽然笑得冷了些，孙悟空又上前几步，道：“戬，我带了师傅来，师傅他老人家精于岐黄，或可解你身上之疾。”
　　师傅？杨戬心底一震，这痞子的师傅…心念尚未转完，就听一声沧桑之音。
　　“杨戬。”
　　由于目不能视之故，杨戬对声音格外的敏感，不由略偏了偏头，这个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蓦地想起那场封神之战。
　　原来是他。
　　上前躬身一礼，“杨戬见过菩提祖师。”
　　“呵呵，不愧是玉鼎教出来的好徒弟。”菩提祖师一笑，别说他记忆不全，那场封神战过去太多年了，久到很多人已经忘记，他却还能凭借声音判断出自己的身份，只这过耳不忘，就属不易。
　　“听悟空说，你受了伤，过来我看看。”
　　虽说只是在封神战里，听过他的名号，却也知道菩提祖师和自己的师傅玉鼎真人交好，杨戬依言上前，听这说，那个无良的痞子竟是他的徒弟，难怪本事不弱了。
　　菩提祖师搭着杨戬的腕子，心里大体有数了，看了自己徒儿紧张的样子，袖袍一挥，“进屋说吧。”
　　走过门时，见到一开始的那个少年，一身白衣，不过弱冠，身上自带了一股沉寂冷漠，心下竟不由一恸，“你是秦欢，可愿跟了我去？”
　　“多谢祖师赏识。”秦欢拱手回礼，就算不知道眼前的人究竟是谁，可是看孙悟空和自家师傅恭敬的神色，也能猜到是个大人物，“只可惜秦欢已有师傅了。”
　　“拜师与否无所谓，修道本就在心。”
　　“秦欢只是个凡人，身在红尘之中，道门仙家，我无意参透。还望祖师恕罪。”修道修仙非他所愿，红尘烦扰，仙家也不遑多让，生命无尽，到头来不过是寂寞孤独，所以，他宁愿轮回。

　　看着自家师傅在门口讨论收徒儿的问题，孙悟空磨磨蹭蹭的上前，还没靠近，就被杨戬一甩袖子给挡了回去。
　　“方才是看在菩提祖师的面子上，你最好莫要得寸进尺。”
　　听听这话，冷冷的警告呢，可真是恼人，方想着再蹭上去磨几句的，却见师傅跟着秦欢进来了，孙悟空悟空也不好再怎样，规规矩矩的站在一边。
　　“戬儿，以前的事你记起多少了？”
　　“回祖师，杨戬刚刚想起封神战。”
　　“哦，封神战啊。”菩提祖师微微皱了下眉头，复又问道，“你在这里多久了，之前一直没有恢复记忆吗？”
　　“师傅在这里七年了，之前师傅的记忆一直都是空白。”搭话的是秦欢。
　　好个玲珑剔透之人，这是借机告诉你的师傅是杨戬啊。菩提祖师顿了顿，“那在这之前有发生什么事吗？”
　　杨戬默然，他实在不记得有发生什么事，只凝了眉不语。
　　倒是孙悟空蓦地想起一件事来，瞟了杨戬一眼，这件事说出来，怕又得他好一阵不理会吧。
　　“师傅，昨晚我曾经以元神状态进了一趟三星斗。”斟酌了一下，还是换了一种说法，确实是进了三星斗，这应该不算是隐瞒欺骗吧。
　　菩提祖师手捋着拂尘，“你怎么会进得去？”
　　孙悟空瞄了瞄杨戬，权衡再三，不得不将昨晚的情形简单说了一遍。
　　难怪。原来如此，就说杨戬的意识怎么会接受一个陌生元神的侵入，如果不是他不排斥，悟空的那丝法力不会得以进去。
　　菩提祖师暗暗摇了摇头，看了一眼边上的二人，这真不知是善缘还是孽缘。
　　“没事了。戬儿，你的记忆究竟因何，老道暂时看不出来，但是，老道可以确定，你之所以恢复法力是因为三星斗的克制力量被人打破。”
　　“祖师之言，杨戬不甚明白。”杨戬低着头，细细思索了一番，他记忆不全，勉强能记得封神之事，而关于宝莲灯的事情，也只是听得这个痞子一说，根本难以理清楚，至于三星斗，更是不知。
　　“就是说，悟空的那丝法力以及他元神的进入，冲击了三星斗的力道。三星斗可以助你疗伤，却因为过于霸道，同时也抑制了你的力量，而悟空的进入，恰恰冲开了三星斗对你的束缚，打破了平衡。这也是缘法。至于记忆之事……”叹息一声，“随缘吧。”
　　“多谢祖师。记忆与否，这般了许多年，杨戬自也不会强求一时。”
　　一想到那记忆或可能是被人动了手脚，再思及这些年生生死死的折磨，孙悟空五内顿时如焚，急得一把扯了那人的腕子。
　　“戬……”却一字之下，竟而不能再言。
　　菩提祖师慨叹一声，甩了拂尘起身出屋，眼神里却是千般疼惜不忍。秦欢一抬眸，恰恰看了孙悟空眼中的纠缠，耳际听闻那一身叹，竟觉荒凉上来，不忍再看师傅，跟着也便出了屋子。
　　忘情乃至无情，现在的几人之中，杨戬反倒最为淡漠，狠狠甩开那个纠缠自己腕子的人，不由冷笑出来，白玉的脸庞也略显透明。这个无良的痞子究竟是什么人，连自己的元神都可以随意进入，那自己岂不是要被他克的死死的。
　　只是，他已不记得，在那一场过往里，究竟是谁，才是被克的死死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