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棉》落木唯萧

38、结婚2

　　孩子对搬家很新奇，一大早就尽给前来搬家的师傅找麻烦。到了新家，放下书包就满屋子的跑前跑后。秦棉忙着整理东西，还被她拉着看这看那。脑门上出了一阵薄薄的汗。
　　梁辰因为工地临时出了些状况，昨晚连夜去了B市。他已经先几天把自己以前公寓的东西搬了过来。秦棉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出来挂在衣帽间。她的衣服不多，一溜儿的深色套装和浅色衬衫。和梁辰一半西服，一半颜色各异的休闲家居服相比，显得愈发清冷。关上只用了一半空间的衣帽间。大大的穿衣镜中清清楚楚地照出秦棉的全身。秦棉一双手扶上镜子中的那个人的脸庞。一阵冰凉。
　　基本收拾完已经下午3点多了。她从落地窗户前望出去，孩子在院子里玩着秋千。远处的山峰若隐若现在N市参差的城际线中。
　　秦棉打电话过去，梁辰很久都没有接起电话。等她想要挂了，那边就又接了。不是秦棉熟悉的男声，而是带了些清甜的女声。
　　“您好，梁总现在有事不能接听您的电话。我是梁总的助理，请问有什么事？”
　　总裁办的那几个秘书，秦棉多少都见过。对照着声音很快就知道现在拿着梁辰手机的应该是前年进来的海龟高材生，姓于的小姐。
　　“你们这边情况怎么样？今天能处理好吗？”
　　知道梁辰这个私人号码的应该是关系亲近的人，说话间又是一派关心的语气，于泉泉心下了然。八成是自己BOSS的家里人，便将情况往好了说。
　　“具体情况我不是很清楚，但梁总正在和代表协商着。今天应该是回不去了。”天知道，那群民工代表一个个借着这次事故狮子大开口，梁辰和其他主管已经在会议室耗了半天，也不见有什么结果。医院那边也一直有病危的坏消息传来。最坏的是已经有媒体得到风声，开始伺机而动了。
　　“好，谢谢你。”
　　挂了电话，秦棉想那今晚就只要准备她和孩子的晚饭就可以了。冰箱里只有她不认识的一些饮料和矿泉水。她扶着头想着要怎么去那么远的超市。她一边把孩子叫回来整理下衣服，一边想着住在这里交通实在不便，或许应该去买辆车。
　　所幸社区的保安说偏门有公交车站。
　　等提着大包小包，走在社区宽广，洁净却看不到尽头的道路上时，秦棉更加坚定了要买辆车的想法。陆哲陶爱车如命，改天叫上他去选一辆。
　　城郊的夜黑的比城市的快很多。孩子吃了饭钻进游戏房就再也不想出来。秦棉坐在米色布艺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42寸的液晶电视。五光十色的影子打在她没有表情的脸上，偶尔有车开过，大大的照明灯透过纱纺的窗帘映了一条长长的光带进来。其实秦棉很少有坐下来认认真真看电视的时候，以前电视是孩子的主要娱乐物品，她总是会让给孩子。陪她一起看一会儿动画片或者拿一些设计作品集在一旁看。
　　她甚至叫不出那个正在男人面前哭得梨花带雨的女演员叫什么名字。
　　抬手关了电视。客厅瞬间就暗了下去。
　　房子很大，秦棉一路摸索着将所有的灯都一一的打开，然后再关掉。
　　梁辰让家装设计的人将原本的书房隔了两间出来，做他和她的工作室。画板，灯具，尺子等工具都是一式两份的放在两间挨着的工作室中。秦棉在工作台前坐下，调整画板的高度，拿起尺子。仿佛回到了大学在画室赶图的时光。

　　可这一天始终，秦棉都不能多想，现在的每一步都超出了她在过去5年所能想象的地步。一切都朝着最完美的脚本演着，她不想细细推敲，这中间到底哪里不对劲了。她怕，一旦明白了，这些就又都没了。

　　秦棉才刚煮好早饭门铃便响了。老爷子来得可真早。
　　王达一脸精神奕奕的冲秦棉叫“嫂子”，秦棉免疫的笑笑，对着他身后的老爷子欠了欠身。
　　“爸爸。”那天她红着脸叫了老爷子一声爸爸，自己的大老板一声舅舅，她就拿到了一份极其贵重的见面礼。
　　“还住得贯吗？”
　　“嗯。”老爷子一身军装，在现代设计的房子里对比强烈，秦棉却不觉得突兀。老爷子身上一股凌烈气势，好像能将一切都压制下去。
　　“在做早饭？”
　　“嗯。爸，你们吃了没？”
　　“吃了。”老爷子绕到厨房看了一眼，白粥，鸡蛋，牛奶，小菜。背着手搓了两下。“阳阳还没起床呐。”
　　“嗯。昨晚睡得有些晚。”
　　“我去看看。你忙你的吧。”
　　秦棉给王达泡了一杯茶，用的依旧是她完全不认识的牌子。拉开椅子在一旁坐下，和王达说着话。王达的媳妇刚生了孩子，于是两人的话题多围着怎么抚养一个孩子展开。
　　。。。
　　“嫂子，阳阳小时候晚上闹不闹？”
　　“闹，孩子不分白天晚上，饿了，不舒服了就会闹。你要摸准她为什么哭，想办法让她舒服了她就不闹了。”
　　“嗯，我媳妇被孩子闹得都没辙了。差点半夜把孩子丢到门外。”
　　“我那时也差不多，没什么经验。怎么都哄不好，一气之下就把门关起来。什么都听不见也就不心烦了。”
　　。。。
　　老爷子牵着孩子的手下来时，孩子还一手捂着嘴巴打着哈欠。
　　“吃了饭，我带孩子出去走走。”
　　孩子打着哈欠吃完了早饭，随着老爷子和王达上了那辆低调的奥迪军车。一个转弯就看不见了。秦棉转身去收拾碗碟。
　　陆哲陶的电话在秦棉洗完第三个碗时响起。
　　“你们要结婚了？”
　　“嗯。”将最后一只碗沥干水放进碗橱。秦棉靠在厨台边上回答。“你要做伴郎吗？晓晓是伴娘。”
　　“让新郎包封大红包亲自来邀请。”陆哲陶正开着车，手指打在方向盘上好不开心。
　　“我回头和他说说。”
　　“你现在在家吗？”
　　“我们搬家了。现在住在天弘山庄。”
　　“哟。天弘山庄，木易前些年开的盘。我妈前几天还说要在那里拿两套给我和哲铭当婚房呢。没想到，你倒住那去了。那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你今天有空吗？”
　　“有。这不正打算去找你。”
　　“那你陪我去挑辆车吧。住在这里出行实在是不方便。”
　　“行。我过去接你。”陆哲陶方向盘一转，就往城郊方向开去。
　　虽然是城郊，陆哲陶开着车也很快就到了。秦棉换了衣服，拿了自己存了准备房子首付的银行卡，陆哲陶的车就到了。
　　“这里确实不错，我回去就让我妈把购房合同去签了。”陆哲陶上下打量了秦棉的新家，“到时候让你家那位给打个折扣呗。”
　　秦棉端过来方才给王达泡的那种茶，鄙视了陆哲陶一眼，“你自己去和他说吧。”
　　“哎呀，开玩笑的。反正是老头子掏钱。不过这个室内设计师你一定得介绍给我。设计的真不错。”
　　“这个，其实我第一次来就已经是这样的了。我也不知道是谁设计的。”
　　“好吧，好吧。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捡了一大便宜。回头我自己问你那位去。”
　　“嗯。他应该知道。”
　　“你想买什么车？”陆哲陶喝一口茶，回味了一下。他家老头子爱喝茶，他耳濡目染些，一喝就知道应该是上等的白茶。被这不识货的秦棉抓了一大把来泡，真是相当的浪费呀。
　　“我存了有10万左右。你看着挑一款吧。”
　　“行。我知道了。待会儿带你去看看。小太阳和梁辰呢？”
　　“阳阳和她爷爷出去了。梁辰工地有事去处理了。”
　　“噢。怪不得想到我了。”
　　陆哲陶到底交友广泛，以一个很实惠的价格帮秦棉拿了一辆车。红色的小狮子，秦棉很满意，当即决定请陆哲陶吃饭。

　　饭刚开始吃，陆哲陶接了个电话。于是过没多久，杨烟烟就光鲜亮丽的来了。落落大方地做到陆哲陶身边，伸出手到秦棉面前。
　　“杨烟烟。”
　　“秦棉。”
　　“我哥都和我说了。你们结婚的时候我给你设计婚纱吧。”
　　“她大学在法国高等服装学院读的，主修婚纱设计。你就让她露一手吧。弄砸了让她哥再买一件就是了。”陆哲陶倒是知道的多，边说还不忘给杨烟烟布置碗碟。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怕麻烦你了。”她只知道杨家的小姐在国外的知名大学修了四年，回国做的毫不相关的秘书助理的职位，却不想修的是这么浪漫的一个专业。
　　“不会。好几年没下笔了。你别嫌弃就行。”杨烟烟面容姣好，杨柳身段，和陆哲陶坐在一排，秦棉觉得很是养眼。“我们过几天约个时间，我拿下你的尺码。”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