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云蔚蓝》艾小瑟

5、无端端的思念

　　(五)
　　“小左，我们多久没见到苏影了啊？”毛睐睐懒洋洋的声音在小左的耳边响起。
　　“十多天吧。”小左边看黑板做笔记边漫不经心的应答道。
　　“咦？小左，你对很多事情好不关心的，怎么这个记得那么清楚，”毛睐睐思索着“我以为，你会白我一眼，然后说不知道的。”
　　“呃….”小左一时语塞了，对呀，自己干嘛对那家伙的行踪记得那么清楚，“那是因为你每天在我耳边提啊提的，久而久之就加深印象了啊，叫人不记住都难。”小左推搪道。那时，小左只有一个念头，借口，一定要找借口。可是，至于为什么找借口，小左也不知道，虽然她什么都没做，但是心里总有种“夺人喜好”的罪恶感。小左厌恶那种感觉。
　　毛睐睐喜欢是苏影的。
　　最好的朋友第一次这么强烈的说喜欢某个人。那个男生。
　　“喔….”依旧是慵懒的声音。
　　“不要睡了啦，快点做笔记，这是重点呢。”不知是否是想掩饰内心的惊慌，小左不断的想岔开话题，“下面没课了，我们去吃校门口的那家面馆吃牛杂面吧，怎么样？”
　　“喔，”依旧是慵懒的声音，趴在桌子上，换了个姿势“好啊”。
　　倒也奇怪，就那次遇到之后，也再没见他，上课也没有他的人影。他好像是一次也没来上过课。小左暗自思忖。

　　“吃好饱喔，好好吃吖。”毛睐睐抚抚肚子。
　　“睐睐，我要去图书馆还书，这个寒假借的，还没有还掉呢，要不要陪我去的？”
　　“可是，好困喔。”毛睐睐从开始吃饭就一直打哈欠到现在。小左是知道的，除非真的不行，要不然她是会陪她去的。
　　“嗯，好啦，那你好好去睡吧，回来再找你。”小左捏捏毛睐睐的脸蛋，“小妞，脸蛋还挺滑的嘛。”小左作调戏状。
　　“爷，那您快去快回吧，小女子在房里等您。”
　　尽管冬意未退，尽管大衣裹身，但还是姣好的衬托出了毛睐睐的身材，娇小，灵活。虽然小左也很瘦小，但是她的脸没有毛睐睐那般的圆润与鲜艳，就像红苹果垂涎欲滴。这是小左所一直羡慕的。她总是能给人带来活力，小左想着，嘴角浮出一丝微笑。

　　还了书，本是回去的，可是转念又一想，反正来都来了，那就看会儿书吧。
　　还是选了那本《挪威的森林》，村上春树的。小左看了好几遍，但每次来，没有目的时，她总会把它找出来，一遍又一遍的看它，读它，有的经典段落，她都还会背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很喜欢，说不出来的喜欢。

　　“啪”，书落地的沉闷声音惊醒了梦中的小左，揉揉眼睛，弯腰去拾地上的书。
　　“睡觉还流口水的”
　　小左下意识的抹抹自己的嘴角，哪有口水？！小左抬头微怒的看向坐在前面的男子，那可恶的声音就是从前面发出来的。
　　苏影？！….一下子没有了底气。什么话也讲不出来了。
　　“小乖乖，睡觉的时候不要流口水，”只见苏影用手温柔的摸着怀中的小狗，“你看太阳多好。”说完，便若有所思的看向玻璃窗外。
　　阳光，又是那该死的阳光，该死的阳光照着他几乎美艳得该死的脸颊。怎么会有这么几近完美的脸？！小左开始怀疑，他是否是外星人。显然，这个念头比眼前这张完美的脸显得更荒唐，无趣，还无聊至极。
　　那家伙是跟狗在说话啊，原来不是跟自己，想到自己刚才会错了意，小左的脸上就开始红辣辣的如火般烧起来。头发在过年时剪掉的，还未很长，此刻，小左多么希望她的头发能瞬间变长，遮住她的脸。
　　不禁抬眼看看那张俊俏的脸，好像有魔力似地，总忍不住让人想多看几眼。眼睛不算很大，但是睫毛与瞳孔的完美搭配，足以让这双眼睛具有诱惑力，很深邃，好像潜藏着很多的秘密。鼻梁高挺，嘴角的弧度很美，似笑非笑，兴许是因为瘦的缘故吧，他的脸，轮廓分明，线条很美，好像是从漫画中走出来的。
　　“小左，醒醒，你中邪了吗？”小左打了个激灵，用手轻捶自己的脑袋，“尽乱想些有的没的。”

　　“去吃点东西吧”。看似询问的语气，实则是让人不敢抗拒的冷峻。
　　“嗯？”又是错觉？！小左抬头时的第一反应。

　　接下来便是无厘头般的无厘头情节，小左不确定这是否是真实的，一度她都以为着自己还在做梦，趴在图书馆的桌子上做着一遍又一遍的傻梦，直至苏影的背影消失在小左的眼前，直至那温润的蓝莓味奶茶滑入喉底，直至苏影转身时留下的依然透彻的声音“下次可别再偷看了”，直至看着手中被风吹扬起来的纸条，展开来，清晰的写着他的号码。
　　其实，他们什么也没说。在图书馆的逸静奶茶坊，苏影买了杯咖啡，又给小左买了杯奶茶，他都没有问她想要喝什么口味的，就擅自给她要了蓝莓口味的。小左想说什么，可是却感觉喉咙像被扼住一样，什么音也发不出来了，看她欲言又止，苏影边递奶茶给她边说“你喜欢蓝莓的。”
　　他怎么知道？！
　　小左的脸再一次涨得通红，她唯有一个劲的点头。是的，她喜欢蓝莓的。蓝莓的一切，形状，颜色，味道。可是，他凭什么那么肯定。
　　斜45度角看他，还是那张很好看的侧脸。他突然的转过脸来，刚好撞上她的眼光，她羞涩的立马避回，不要让他发现她又在看他为好。心里犹如千万只蝴蝶在飞，乱冲乱撞。
　　“走吧，小可爱。”他的声音，好似泉水叮咚。
　　呃？他刚说什么？小可爱？他叫她小可爱？
　　小左再也忍不住一直低着头了，因为怕自己看他，从阅览室出来，她就一直低着头，“这样的人少看为妙，会中毒的”，小左就这样一遍遍的提醒自己。所以，现，在脖子的酸痛，再加上苏影的那句话，小左觉得她应该要有点勇气了，抬头面对的勇气。
　　“你….”抬头的那一刹那看到苏影温柔的抚摸着怀中的那只蝴蝶犬，小左耷拉下脑袋，恨不得有把剑，直接将自己刺死好了。又一次的会错意了。“小左，你都想些什么呐？！自作多情也要有个度吧？！苏影怎么会跟你说那种话，而且你们才见第二面诶？！”在脑海中，小左已经将自己批斗外加蹂躏再加鞭挞了不下1000次。
　　“下次可别再偷看了。”这是他的最后一句话。小左确定这是对她说的，他的狗狗应该用不着偷看他吧。
　　一张纸条塞进她的手里。这是他的最后一个动作。

　　这是他们的第二次邂逅。小左总结着。
　　该不该让睐睐知道。
　　该。
　　不该。
　　该。
　　不该。
　　该。
　　“不该。”好像是对自己说，好像又是对别人说。
　　小左不敢保证毛睐睐知道后会不会跟自己翻脸。其他的事，小左都可以确定，唯独这件，不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