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章 ...
-
杭州盛产美酒和美人，故有人间天堂的美称。
只可惜龙幽和姜云凡皆非好酒之人，而此刻他们又是住在杭州最具盛名的天青烟雨楼中，天天都与那些艳帜高张的花魁娘子们低头不见抬头见，也不可能再看上别处的胭脂俗粉。所以美酒和美人这两项，自然对他们毫无吸引力。
于是乎，在婵幽掌事的极力推荐下，龙幽和姜云凡带着天河去了浓妆淡抹总相宜的西子湖畔，打算在那里消磨几个时辰，顺便观看一下这一年一度的画舫盛会。
现在正值早春时节，雨丝恰似情人间悄然的呢喃，丝丝缕缕，缠绵不断，为西湖笼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湖岸边的杨柳春意盎然，柳枝轻挑间，柔软洁白的柳絮纷飞，与不远处开得正盛的雪色梨花交相辉映，渲染出一片宁和。
此番景象，正可谓是风光秀丽，时候正好。
三人租了一艘不大的游船，在岸边买了几样水果点心，便登上船，凑一凑这热闹的画舫盛会。
游船缓缓地行进着，三人坐在甲板上，一边观赏着秀美的湖光山色，一边闲聊谈天。
西湖的水澄澈干净，天河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玩心大起，趴到船沿上，探出手撩水玩。青碧的浪花滑过他柔嫩的双手，带起酥酥麻麻的触感。他玩得开怀，偶尔还转过身，捧起一掬水洒向幽凡二人。二人也不恼，只是闪身躲避着。若是一个不小心被水泼洒到，也只是璀然一笑，就当降温罢了。
游船行至离湖心不远处，便能听到从中心画舫上传来的婉转唱腔。
“浮生九往，三生沙场。”
“谁人笑语天下望，长空啸万里。”
“云卷悠然，明月沧沧。”
“何处颜若清瞑花，狼烟起苍茫。”
这曲子的起音极高，低沉的男音微颤，淡淡的伤感中含着一丝隐隐约约的凄清。
一首离歌，却被他唱出三生陌路的味道。
“怎见相识，不堪离殇。”
“怎见相识，离歌不唱。”
“奈何桥上守三年，花间辞月天涯望。”
“天玄星河夜永黯，碧海黄泉难成双。”
龙幽侧耳听着，似是有所感悟，神情淡漠地感叹：“人生在世，不过短短数十年，倏忽之间，便已物是人非。”
当年的青葱岁月，早已一去不复返。
现在站在这里的只是龙幽，不是那个叱咤疆场的幽刹将军。
可是，这样的日子，又能有多久？
姜云凡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地反驳道：“这个……我总觉得你说的不对……人生在世，总有离散的时候。可是再相见的时候，大家还都是朋友啊。”
“谁将浮云笑生死，河山万里一局棋。”
“锦绣成灰千秋洗，繁华过眼开一季。”
“天下纷纷说绝世，愿君莫诉倾殇离。”
龙幽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负手望着远处：“没错，再相见的时候，依然是朋友。”
却也只能是朋友了。
十年生死，再相见时，早已忘记了当年的誓言。
流光总是容易把人抛啊。
让人忘却当年的是是非非，恩恩怨怨，从此葬剑天涯。
姜云凡疑惑地看向他，不解其意。
龙幽却只是一拢长袖，答非所问：“小姜，你想见识一下我夜叉国的苍茫边塞吗？”
——天下之大，我只想你一人站在我的身边，与我并肩。
——你可愿意。
——小姜。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