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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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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早天还没亮透,冰凉的海边已经多了两个小孩,个子比较高的男孩身穿海蓝色长衫腰系白色玉带,金丝米白缎带束发下拥有一张稚气却俊朗的脸庞,才踏进沙滩就发现脚下的白色绣金靴有小半陷进沙子里马上回头说,“丫头,你的绣花鞋浅一会要是进沙了会磨脚,上来让为兄背你。”说完便屈下身背对的后面娇弱的小女孩。
跟在身后的女孩零碎的刘海后系一条粉红绣金丝的缎带草草不失高贵的马尾,可见没有精心梳洗就出门了,白色雪纺裙腰系一条粉色缎带做工仔细可见不是一般人家的小姐,浅浅的绣花鞋上还沾染了刚才在草坪上沾到的露水,水灵灵的双眼镶在一张可爱的脸上,脱下鞋子光着柔嫩的脚丫踩进了沙滩,“这样就不怕沙子磨脚啦。”
追上去男孩是一脸无奈和担忧,不要看他就十来岁但身为丞相府中唯一的儿子,幼小时就已经开始学习肩负家中大小事务,当年母亲在生妹妹难产离世后父亲就没再娶,也可能这个原因两兄妹的感情特别好。
妹妹欧阳亭是早产儿身体一直不好却十分调皮好动,父亲欧阳东堂一直将她关在深院中调养身体,可以说抱着药罐子长大的,幼小的身躯散发一股淡淡的药草味,保护的太好大家都以为他只有欧阳志一个儿子,却从不知他还有一个女儿。
为了帮妹妹解闷欧阳志没少托人收集奇珍异宝让妹妹观赏,打理完府里的事物还会常常抽空到妹妹的思甯阁陪她作乐。丞相的贵公子年少却已经才华横溢,在鳞国声名大噪。
“哥,你有没有发现越是靠海沙会比较细。”头一次出来的欧阳亭像发现新大陆,开心的挽着裙摆蹲在被海潮打湿的沙上欢快的踩踏,享受涌上来的冰凉的海水,“你也脱鞋子试试看,真的好舒服。”
难得出来一趟也不想让小妹太失望,虽然担心她会因为这样着凉还是脱下鞋子陪她一起疯,紧紧的盯着她那张有点苍白的脸,心里懊悔果然是起的太早,天气和海水都还这么冰凉,“会不会觉得冷,要不要回去马车给你取件披肩来?”
“真受不了你把我当瓷器,好像一动就会碎,拜托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别让我总教训你好不好。”再次嘟起个小嘴假装生气的说,这可是对付哥哥的绝招,果然百试百灵。
“你这丫头就是上房揭瓦,出来之前对我是千依百顺,现在倒好过河拆桥。”欧阳志宠溺的轻轻理顺欧阳亭被风吹乱的刘海。
“这叫兵不厌诈,哥,快看太阳出来了。”欧阳亭突然看着远方海平面徐徐升起的太阳兴奋的跳起来,早忘记被放开的裙摆差点被涌上来的海水打湿。
难得看到她久违的笑容欧阳志也不忍心责备她,手还是轻轻的帮她挽起了裙摆眺望远方的海平面,忽然发现从未像现在这样享受鳞国每日习以为常的日出,只从他懂事以来就忙着为如何重振欧阳家而忙碌,从来没有想过能像今天一样放下所有的事情,单纯享受美丽的日出。
“公子你真有眼光,这幅可是鳞国少有的珍品。”身着男装的欧阳亭一身白色长衫上身海蓝色银丝马甲系着玉带,蓝色缎带束发看上去清爽干净,一走进画舫就马上吸引了老板的眼球。
“老板,这幅画怎买?”欧阳亭指着眼前那幅画,画里两个小孩站在海边凝望着冉冉升起的太阳。
话语间有种让人有如沐春风的感觉,连见惯世面的画舫老板走神了,“这副画...”
“这画本姑娘要了。”就在这时一位妙龄少女冲了进来,挡在了老板面前用命令的口吻。
欧阳亭顺势打量了一下说话的女子,长得蛮俏皮柳眉下长着一双灵动的双眼,瓜子脸孔殷桃小嘴一副桀骜不驯,最重要的是她身上还有几分当年被哥哥宠坏的她的影子,从昂贵的朱钗和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粉色长裙,想必也是那位名门之后或则皇亲贵胄。
“小姐,你别跑这么快,在把你给弄丢了我们全部人都要竖着出来横着回去。”这会又冲进来一个气喘吁吁的丫鬟。
嚣张跋扈的女子将惊魂未定的小丫鬟晾在一旁,也看了一眼丝毫未动的欧阳亭,笔直的眉毛带着英气下有一双好像会说话的灵眸,高挺的鼻梁白皙的皮肤让人感觉不一样的细腻,手持一把折扇一副宠辱不惊的淡定。
就连刚才冲进来还没顺过气小丫鬟贝朵也被他魅力所吸引,忍不住暗叹陪公主这么久还真没见过相貌出众的人。围绕在公主身边的不是一些肚满肠肥的名门之后,就是一些徒有虚表的皇亲国戚,而眼前这位公子散发出清冷的气质是装出来的。
“不好意识,这幅画不买。”画舫的老板战战兢兢的回答,因为他从穿着就可以辨出两人在鳞国地位不低,要是得罪了他们恐怕往后的日子是吃不了兜着走。但还有一丝良知的他曾答应了作者保管,他不想食言。
“什么?”两人异口同声的回应,看来两人都对老板的话表示惊讶,可能出于都想要得到这幅画。
“其实这幅《日跃图》是丞相之子欧阳志最后的作品,记得当年他将画放下交代小人裱起来后就一直没来取,临走还再三交代一定要等他本人过来取说是送给什么人,算起来这幅画已经放这里好几年了,看今天天气好才拿出来晒晒防潮,一会就还要收回去。”老板小心翼翼的解释,希望他们听到丞相的大名会放弃,只是他死也不会想到眼前两人正巧都不怕。
听老板这么说欧阳亭也仔细看画的落款果然真是欧阳志的手笔,难怪刚看到这幅画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落款的时间凑巧在三年前哥哥失踪前的不久,那年的欧阳志也不过十八岁而亭也就十五,那一天对欧阳亭来说就好像末日。
三年前朝廷下旨要招欧阳志为驸马,结果第二天这位才貌相全享誉全国的才俊突然凭空消失,而未免祸及家族爹爹欧阳东堂将久居深闺欧阳亭化身成欧阳家二公子替欧阳志接下那一道烫手的圣旨,并借二公子年少为由拖延时间,允诺三年后等二子欧阳亭成年后一定将公主迎娶进门。
毕竟是两兄妹很多地方都很神似,况且一直以来被欧阳东堂保护的欧阳亭并不为人知,刚开始朝中对这位从天而降的二少爷心存怀疑,但畏于欧阳东堂的势力很快事情得以平息,历代以来婚姻不过是权力者间的游戏,里面有很多东西都是说不清道不明。
时间转眼即逝很快三年的时间就要过去了,这三年来欧阳亭一直身着男装低调的扮演着欧阳家未来的继承人,过着她不想却一定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