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当平行相交》洛安之

82、Chapter 3：Bar

　　箴言三：假象未必假象，真实未必真实。

　　Potter坐在椅子上，凝视着窗外。
　　这个动作似乎已经保持了很久——事实上也是，他从今天早上回到这里——Dursley一家，他的姨妈一家，嗯，为了所谓的保护——他坐在窗边一整天了，除了思考什么也没做——并非被什么所折磨，只是他除了思考以外什么都不能做。
　　思考——Snape又要高兴了，巨怪大脑黄金男孩Harry Potter又一次使用大脑了——哦，绝妙的讽刺。
　　上一次是什么时候？
　　哦，上一次也是在暑假——五年级暑假——他在想关于Tom Riddle，好吧，这次他换了一个主题，标题为Malfoy和Snape的有效性。
　　他凝视着窗外的黑夜，腾地站起身，马路末端的阴影里出现了一个身影，他非常确定，那是幻影显形，他仔细地端量那在阴影中移动的身影——飞快的，他们出现在离Potter的窗台下不远的地方，被房子里洒出的柔和灯光勾勒了出来。
　　Potter拿上一个背包，赶紧走出他的卧室下了楼，从前门溜了出去。
　　“Riddle？”Potter飞快的跑到树木的阴影中。
　　“你有些不太谨慎，Potter。”Tom将遮着他样貌的兜帽抬了起来，“隐形衣带了么？”
　　Potter翻了个白眼，没说什么。
　　“幻影显形，猪头酒吧。”Tom看着Potter把隐形衣从包里掏出来穿上，轻轻地一个“啪”，他消失在阴影里。
　　在月光映照的一条小路上，一个少年的身影从虚空之中突然现身。
　　四下无人。
　　路口有一家小酒吧，破破烂烂的木头招牌悬挂在门上锈迹斑斑的支架上，上面画着一个被砍下来的野猪头，血迹渗透了包着它的白布。
　　Tom快步拐进酒吧，那个招牌在夜风中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
　　猪头酒吧只有间又小又暗、非常肮脏的屋子，散发着一股浓浓的羊膻味。几扇凸窗上积着厚厚的污垢，光线几乎透不进来，粗糙的木头桌子上点着一些蜡烛头。第一眼望去会以为地面是压实的泥地，可是当踩在上面时才发现，原本是石头铺的地面上积了几个世纪的污垢。
　　吧台上也点着一只蜡烛，四周的窗帘被严严实实地拉着。
　　酒吧老板站在吧台后面，有着一缕缕金属丝般的灰色头发和胡须。他戴着眼镜，在脏兮兮的镜片后面，一双蓝色的眼睛明亮、锐利。
　　这让人想起Albus Dumbledore。
　　吧台前坐着一个人，漫不经心地玩着一个玻璃酒杯，唇角的弧度似乎是始终不变的温和。
　　他们似乎是刚刚才结束的话题，房间里一片寂静。
　　“Dad。”Tom在Harry Riddle旁边坐下。
　　“你母亲去接Hermione了。”Riddle温和地对从隐形衣里钻出来的Potter笑了笑，指了指他旁边的另一个座位，一边对Tom说。
　　酒吧老板对于Potter的突然出现没有丝毫意外——但是目光还是在Potter和Riddle之间转了转。
　　Potter看着酒吧老板，突然想起什么，皱起眉——如果他记得没错，他的预言发生在猪头酒吧，当时听到预言的除了Dumbledore和Snape，应该还有这位酒吧老板才对——Potter眼底出现狐疑——为什么Dumbledore就像是故意忽略了这个人。
　　他的目光在酒吧老板的蓝眼睛上停顿了一下，瞬间觉得自己在这双眼眸下无处遁形。
　　“何必这么严厉，Aberforth（阿不福思）。”Riddle晃了晃酒杯，温和地说，“只是个孩子而已。”
　　Tom翻了翻眼皮，懒洋洋地支着下巴，似乎瞪了Potter一眼。
　　Potter觉得莫名其妙。
　　就在这时，酒吧的门再次被打开了。
　　穿着蓝色袍子的蓝琪拉着Hermione快步走了进来，没等Tom反应过来，蓝琪把Hermione往Tom的怀里一塞，转身就把Riddle酒杯前一份不知何时准备的甜点端了过来，眉开眼笑地咬了一勺。
　　“Mom——？”Tom无奈地起身，把位置让给蓝琪，但随即他在昏暗的光线中看见了Hermione微红的眼圈，“Hermione？”
　　“一忘皆空，嗯，好像是这个。”蓝琪咬着甜点，却依旧口齿清晰地说。
　　“嗯？”Tom眨了眨眼，大约一秒，他把Hermione拉到一边，“你对你父母用遗忘咒了？”
　　Hermione不说话，红着眼圈却不哭，只是点点头。
　　她的父母是麻瓜，如果——如果她在魔法界出了事……
　　遗忘咒必须要强力刺激才能恢复记忆，如果真的用了遗忘咒，他们不可能对Hermione的麻瓜父母使用钻心咒——当然，对巫师也不能这样。
　　Tom抬头盯着天花板想了一会儿，转头，“Mom？”
　　蓝琪先是给了Tom一个笑容，吃了一口甜点，慢吞吞地说：“没让她用。”她停顿了一下，看了一眼Hermione，“暂时封存，然后送去外国了。”
　　“所以，”Tom低头，看着Hermione有些不好意思的揉着眼睛，他轻声笑，“别担心了。”
　　Hermione点点头，她扬起脸，褐色的眼眸已经变得亮晶晶的，“现在来这里——他果然——”
　　就在这时，一个脑袋从柜台后面的门里钻了出来——火红色的头发。
　　“Harry，你来了？！”Ron从门里闪了出来。
　　“Ron？”Potter惊喜地看着他，又看向Tom。
　　“那个，”Ron指着Riddle说，“Riddle——先生带我来的。”
　　Riddle笑了笑，对Ron抬了抬酒杯，侧过头对Harry说：“你的朋友不是么。”
　　Potter感激地点点头。
　　“哥们儿，你太不够意思了，竟然早就知道——”Ron上前拍了拍Potter的肩膀，话中虽然抱怨，却没有真的表达这个意思——只有满满的激动，眼圈红通通的。
　　“抱歉抱歉。”Potter连忙道歉，“我也不想瞒着你的。”他愧疚地垂头。
　　他确实不想瞒着他最好的朋友。
　　Hermione也是有些不满地看着Tom和Potter。
　　这件事，他们瞒的够严实的。
　　“行了，我知道。”这时，Ron却伸手再次拍拍Potter的肩膀，“我理解的，没关系，我支持你的。”
　　Hermione眨眨眼。
　　“Ron，你——”Potter微微睁大眼。
　　“嗯——我也很生气啦——”Ron扭过头，脸色有点红，但马上就转过头，蓝色的眼睛盯着Potter，认真地说，“但是有些事情，我知道我有时候还不能知道。”
　　一味的误解并不能带来什么。
　　甚至，会让自己遗憾终生。
　　Ron飞快地扫过Hermione，看见Tom站在Hermione身后眯着眼，就像是警告。
　　他撇过头，眼神微黯——仅仅一次就够了，他再也不会因为自己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而误解别人，特别是他的朋友。
　　瞄见Hermione高兴地对Tom说话，眼神明亮，Ron突然觉得那些阴郁的心情逐渐膨胀——但他的眼前掠过Quidditch比赛胜利那天他拉着Lavender时所见到Hermione的褐眸，又望了一眼如今那双明亮的眼眸——他那些阴郁瞬间像是被放在魔药坩埚瞬间蒸腾干净。
　　没错，他是喜欢Hermione，但也是他自己推开了Hermione，既然如此，他更希望曾被他伤害的Hermione能够开心一些。
　　Ron转回视线对一脸惊奇的Potter眨眨眼，“幸亏你来的迟了一点，已经有人成功的说服我了，不然我一定会很生气的给你一拳。”
　　Potter笑了起来，“一拳你就解气了，被你打也活该了。”
　　“真的？”Ron朝着Potter举了举拳头。
　　“当然说笑的。”Potter笑着举起拳头和Ron的拳头对碰，“我可不想变得鼻青脸肿，本来就已经近视严重了。”
　　“鼻青脸肿还会加重近视？”Ron傻傻地问。
　　“当然不可能。”Potter忍不住笑，“我只是怕你打在眼睛上，我会看不清。”
　　“走吧，既然人来齐了。”Riddle站起身，掏出手帕递给蓝琪，“多谢你了，Aberforth。”他对酒吧老板说道。
　　Aberforth专心地擦着酒杯，什么也没说。
　　“我不去。”蓝琪向Aberforth又要了一份甜点。
　　Riddle无奈地看了蓝琪一眼，只见蓝琪随意的对他挥挥手。
　　他的地位永远低于任何食物。
　　Riddle只好跟着几人穿过柜台后面的门。那里有一道摇摇晃晃地木头楼梯，他们爬了上去。
　　“刚才那个酒吧老板是什么人？”Potter凑到Tom旁边，小声地问，“Dumbledore似乎很信任他。”
　　听到这句话的Riddle挑了挑眉，转头对Potter笑道：“他相信他的弟弟，这不需要理由。”
　　不仅是Potter，Ron和Hermione也吃惊地瞪大了眼。
　　“但是他们似乎相处的不太好。”Tom耸耸肩说。
　　“嗯……”Riddle像是随意地应了一声，回头看Tom，“没有Albus和Aberforth相处的好，对吗？”
　　其他几人眨眨眼，有些听不懂。
　　只有Potter大概明白他们说的是他们世界的Albus和Aberforth。
　　他不禁有些好奇，究竟他们的世界是怎么样的。
　　五十年前，是没有Voldemort的呢。
　　他们很快到了顶上，楼梯顶上是客厅，铺着破旧的地毯，还有个小小的壁炉，壁炉上方挂着一幅很大的油画，画上是一个金发的姑娘，茫然而温柔地望着屋内。
　　一个人站在油画前，久久地望着那副油画。
　　所有人都停下脚步望向那个人。
　　个子瘦高，银发和银须长到能够塞进腰带里，穿着一件长袍，那半月形的眼镜后面湛蓝湛蓝的明亮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油画的姑娘，闪闪发光，似乎凝视着最心爱的姑娘。
　　“Dumbledore……”Hermione捂住唇——即使知道Dumbledore没死，但亲眼看见他站在面前也是那么的令人欣喜和不可置信。
　　“很高兴再见到你，Granger小姐。”Dumbledore已经回过神了，笑容欢快地说。
　　“您果然没死。”Hermione有些激动。
　　Dumbledore毕竟是他们最尊敬的人。
　　“哦，这显然是个好消息。”Dumbledore笑着说。
　　“这是——”Hermione拉着Tom，“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现在迫切地想要知道所有事情。
　　“哦，看来我们需要促膝长谈一番，需要一些冰镇果汁么？”Dumbledore笑呵呵地说。
　　所有人都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事实上，不得不感谢Tom的父母，让我捡了一条小命。”Dumbledore说。
　　Riddle笑了笑，“事实上，我没有出力。”他停顿了一下，碧绿的眸子不知闪过什么，“您的状况本来就不属于……”他没说下去。
　　“Dumbledore先生，我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要这样做？”Ron不解地问道。
　　“是为了让Voldemort放松警惕吗？”Hermione马上接口。
　　“聪明，Granger小姐，为Gryffindor应该加五十分。”Dumbledore欢快地说。
　　“为Granger，教授。”Tom说。
　　Hermione有些不好意思。
　　Tom耸耸肩，笑看了Hermione一眼。
　　“哦，为Granger。”Dumbledore先是意外地看了他们一眼，眨眨眼，“Tom，你真是令我意外。”
　　“意外什么？”Tom挑挑眉。
　　“意外你看上了Gryffindor。”Riddle促狭地插嘴。
　　“Dad——”Tom先是翻翻眼皮，随即摊手，“我选择最优秀的。”
　　Hermione的脸又红了。
　　“你们把话题绕远了！”Potter无奈地说。
　　“好吧，让我们回到原来的话题。”Riddle轻声笑笑，神情放松，“我想在场的人都知道——”缓慢吐出的最后一个词让轻松的氛围有些紧绷起来，“魂器。”他眨了眨眼，看着一张张紧绷起来的严肃小脸，“不要这么紧张啊。”
　　Tom扶额，“Dad，有你这么波荡起伏的么。”
　　Dumbledore微笑，没有说话。
　　“嗯，好吧。”Riddle笑着说，温和的神色即便是认真起来还是很柔和，唇角似乎仍旧带着笑容，“关于魂器，大家都不陌生了。”
　　“六个魂器。”Potter点头。
　　“日记本已经被毁了，岩洞里的挂坠盒是假的，”Tom停顿了一下，在Riddle的目光中继续说，“金杯，戒指，蛇，这些都在Voldemort自己那里。”
　　“还有一个。”Ron头一次以万分的专注听所有人讲——虽然这个氛围有点像是座谈会或者茶话会，没有半分严肃的感觉。
　　Hermione不知为何看向了Riddle，像是觉得他一定会知道一样。
　　Riddle有些意外，却还是给了Hermione一个笑容，没有辜负她的期待，“冕冠。”他说，“Ravenclaw的冕冠。”
　　“……”Tom望了望天花板，“Dad，你到底来这里多久了？”
　　“嗯……”Riddle摸摸下巴，笑了起来，“你知道，一个月前来的啊。”
　　看起来呆的时间比他还久——Tom扶额。
　　“那么，找到冕冠了么？”Dumbledore温和地问，似乎不紧不慢。
　　“事实上，在Hogwarts。”Riddle耸耸肩，从口袋里掏了掏，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竟然掏出了一本书。
　　“混血王子的魔药书！”Potter立刻认出来了。
　　“在有求必应室？”Tom也马上反应过来。
　　“是的，在这本书的旁边，我找到了这个。”Riddle又掏出一个东西——是一个金冕，镶着宝石，闪闪发光，“你很幸运。”他对Potter说。
　　Potter也不知道说什么。
　　Tom有些疑惑地看了Riddle一眼，微微蹙眉，他总觉得Dad那句话有些意味不明。
　　“这个，蓝——我是说Tom的母亲已经处理过了。”Riddle把金冕交给Dumbledore，“Ravenclaw的遗物，还请Dumbledore先生好好保管。”
　　Dumbledore注视了Riddle一会，眼底闪过一抹意外。
　　“它看起来并没有什么损坏。”Ron伸手大胆地戳了戳那个冕冠。
　　Hermione也很惊奇，“可是书里并没有这种方法。”
　　“Dad，我也很好奇。”Tom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本书，众人发现这个动作和Riddle掏书的动作出奇的相像——“蛇怪的毒牙能够破坏魂器，《尖端黑魔法揭秘》这里写了关于魂器的知识，我还在图书馆里查阅了其他的，并没有可以毁掉魂片而不是魂器的方法。”
　　“书上说毁掉载体才是毁灭魂器的方法。”Hermione笃定地说。
　　“我以为我已经拿走了全部的书。”Dumbledore扬起眉毛，“图书馆里的应该没有关于魂器的书了。”
　　“Ravenclaw有一个独立的图书馆，教授。”Tom露出一个得意而狡黠的笑容。
　　“精彩，我的疏忽。”Dumbledore称赞道。
　　“无论如何，它现在并没有魂片了。”Riddle笑了笑，没有再多说，而是换了句话，“六个魂器，毁了两个，挂坠盒本应该在格里莫广场12号——”他停顿了一下，看向Potter，“但是它被偷走了。”
　　“那个！”Hermione马上反应过来，“五年级清理格里莫广场的时候。”
　　Ron也想起来了，当时大家传看着那个东西，轮流尝试想把它撬开。后来它被丢进了一个垃圾袋，那里面还有装着肉瘤粉的鼻烟盒和让每个人打瞌睡的音乐盒……
　　“Kreacher说它被Mundungus Fletcher（蒙顿格斯•弗莱奇）偷走了，那个该死的小偷！”Potter先是垂头丧气，之后又骂骂咧咧地说，“无耻的小偷！那是Sirius的东西！他房子里能找到的值钱东西掳取一空！”
　　“Dad，你找到了？”Tom挑眉，像是没有丝毫意外，“Kreacher抓住Mundungus（蒙顿格斯），Mundungus说他卖给Dolores Umbridge（多洛雷斯•乌姆里奇）了。”
　　“那个魔法部的老妖婆？！”Ron惊叫出声。
　　“……”所有人静了一下。
　　“礼仪，Weasley。”Tom懒洋洋地假笑。
　　“但是我很赞同。”Potter认真地忍着笑说，“她像只癞蛤蟆。”
　　连Dumbledore都微笑起来。
　　“我也赞同。”Riddle轻声笑了起来，在Tom的目光中说，“Boy，这个词有点耳熟。”
　　“……”Tom突然想起八岁那年，他的眼皮抽了抽。
　　这让Hermione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当然，她露出了微笑，没有问。
　　Riddle耸耸肩，“那么我们继续，我从她那里找到了金挂坠盒。”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东西，正是那个Slytherin的挂坠盒，Ron和Potter惊奇地看着Riddle。“同样的，已经毁掉了。”他停顿了一下，看向Dumbledore，“这个，我可以保留么，Dumbledore先生？”
　　Dumbledore看了看那个挂坠盒，“这是Slytherin的遗物。”
　　“它的继承人会喜欢它。”Riddle说。
　　Dumbledore和Riddle对视了一会儿，同意了，“当然，你可以保留。”
　　Riddle把挂坠盒丢给了Tom。
　　“魂器毁掉了三个，还剩三个。”Hermione数着手指，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Dumbledore先生诈死的原因，是因为情况有变么？”
　　Riddle笑了起来，赞赏地看着Hermione，“是的，问题就在这里。”
　　“因为，”Tom将挂坠盒往口袋里随手一塞，扭头盯着Potter，“他把自己拼回去了。”
　　“什么？”Potter疑惑。
　　壁炉里的木柴发出“啪啪”的轻响。
　　“他把一部分灵魂拼了回去，”Dumbledore轻声说，温和地看着所有人，神情似乎没有什么担忧，然而蓝眼镜却是非常认真，“他的理智恢复了。”
　　Ron脸上闪过一抹惊惧，“也就是说……”
　　Potter握紧了拳。
　　“他的疯癫究竟是真是假，已经无从知晓。”Tom轻声说。
　　假象、真实，都是未知。
　　“也就是说……”Riddle看着围成一圈坐着的人，温和地声音第一次有些冰冷，“我们将面对一个神智清醒的Voldemort。”

作者有话说

　　= =嗯，答案就是，没死。
第三章，已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