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戬、展昭同人]转身一世》闲阶拾花

14、第十四章

　　回到瑶池王母拉长着脸不说话，杨戬也不做声，沉默了好一会，玉帝都借口躲了出去。但总要有人先开口，何况王母的心思杨戬明白，于是唤了声：“舅母。”
　　王母怒道，“你可知罪？”
　　“二郎知罪。”
　　“你罪在何处？”
　　“二郎罪在欺上瞒下轻易生死，忤逆长辈实属不孝。”这几句听的王母很是受用，口气就缓了下来，“亏你还知道。”
　　随后杨戬语气却一转，“但二郎转世为人，毕竟乱了秩序，虽非二郎本意，也着实该有所弥补，否则难以服众。”这事王母原本存了私心，想偷偷的抹去有关“展昭”的一切，也就神不知鬼不觉了，谁想到杨戬为了给沉香脱罪，居然自己抖出来，其实这事说大不大，要解决也简单，只要让杨戬再转世一次，去纠正偏差即可。
　　“嗯？”王母忽然想到什么，抬头看着杨戬，“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
　　杨戬还是一贯的淡然恭谨，“二郎不敢。”
　　不过王母是再也不会相信他那什么“小神不敢”之类的话，不过既然他打定了主意要下去，王母也不拦他，只是现在不行，必须要等到开天神斧的伤口愈合之后，杨戬知道这已经是王母的底线了，反正他也要等些日子便一口答应下来。杨戬告退正要走，王母却又想起件事来，“等等，”王母皱眉打量着杨戬，“你打算怎么下去？”
　　通常神仙下界转世都是魂魄入胎，元神与肉身都留在天界，但杨戬肉身成圣，元神与魂魄早就合一，也就是所谓神魂，这样霸道的魂魄一般凡胎怎么承受的了？
　　杨戬却一笑，“娘娘不必担心，小神自有办法。”王母腹诽，你小子果然是早有预谋。
　　杨戬搬回了真君神殿，哮天犬已经等了两天多，要不是藤青四人拉着，他昨天就要闯去凌霄殿了。杨戬坐在宽大银座上，哮天犬抱着杨戬的大腿一脸的委屈，经历这么多次生生死死真的是难为这狗儿了，杨戬摸了摸哮天犬的脑袋，哮天犬就化回原形舒服的趴在了杨戬的脚边。真君神殿里还是那样的漆黑，但杨戬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认了舅母，终于有人心疼自己了，所以从心底里觉得暖，这真君神殿也就不那么冷了，又或者是因为他被“展昭”影响，“展昭”拥有那么多，多到他变回了杨戬仍然用之不尽。
　　杨戬习惯似的走到白玉雕栏旁，只是他不再向上去仰望那轮明月，却是向下去看人间，去看他惦念的汴京，去看汴京城住的那些人。很快他就要下界去抹杀一切“展昭”留下的痕迹，但是留在他心里的痕迹只怕永远也抹不去了。
　　这几天双尊体谅杨戬有伤在身，准他不必上朝，他倒是难得的清闲，过上了无论杨戬还是展昭都鲜有的悠哉日子，每天除了运功疗伤，就是站在雕栏旁看汴京城。几天之后他却突然离开神殿去了南天门，守门的天兵吓了一跳，但杨戬没穿朝服也没着铠甲，一身淡蓝的常服，神色悠闲，淡金色的长发散在身后，只用一个凤翅发卡将两边碎发收拢起来，手里还是那把黑色的扇子，只是多了个扇坠，正是个白玉老鼠。杨戬在南天门外站了许久，似在等什么人，守卫的天兵已经换了三班，于是关于显圣真君在等人的消息传遍了天庭，众仙纷纷猜测。
　　月升之时嫦娥仙子忽然出现在南天门外，于是众仙恍然，原来是在等她，二郎真君千年望月谁人不知，如今新天条出世，加上前几日他为刘沉香脱罪，也许终于能一尝夙愿了，于是便有许多神仙专程赶来见证，或者叫无聊围观。
　　不过对于杨戬而言，嫦娥的出现实在是意料之外，但杨戬不习惯将心思摆在脸上，所以众仙看到的就是两人有礼的相互寒暄，之后杨戬便不再说话，反倒是嫦娥仙子一脸犹豫着向他道谢，为刘沉香的事。杨戬有些好笑，算起来我才是沉香的亲舅舅，怎么反要你来道谢呢？不过嫦娥要说他便听着，有些心不在焉的计算着时辰。嫦娥这些天一直在想，过去对杨戬也许是有些偏见，她一直想去找杨戬，但又一直很犹豫，今天恰在这碰见了，于是便来与他说话，道谢是其一，其二她想也许该道个歉，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不该说。
　　杨戬一直没说话，他等着嫦娥把她要说的说完，她通常说完就会走的，可她犹犹豫豫却不说主题，杨戬有些烦恼起来，等一下那人上来若是见了，只怕少不得一番唇舌解释，正想着眼角就扫到一抹金光，然后一身白衣的俊美青年便站在了杨戬对面，“猫儿？”一声清呼打断了嫦娥仙子的话。
　　那人完全无视了美丽的嫦娥仙子，径直走到杨戬面前，一脸的错愕，低下头看了一眼那老鼠扇坠，忽然一把抓了杨戬手腕，神色复杂至极，开口却是只说了个“你……”就没了下文。而杨戬被人这般无礼的抓着却也不恼，反倒淡淡一笑，“白兄归位，杨某特地来迎。”
　　这人可不就是金华白玉堂，陷空岛的五当家白五爷，太白金星副神启明星君。白玉堂瞪着杨戬好一会，终于缓过来似的大笑起来，“你这猫儿，归了正身反倒更像猫了。”杨戬不明白什么意思，却见他眼神盯在看着自己发饰上，原来那凤翅最上面的两支翅翎稍长，从正面看过去还真像猫耳似的。
　　自白玉堂一出现，嫦娥仙子就完全被晾在了一边，令围观的众仙着实意外，更意外的是启明星君何时竟与二郎神如此熟稔了？众仙虽不敢亲近二郎神，但太白金星在天庭人缘却是极好，是以启明星君虽然性情恣纵，也是从不缺朋友的，可谁也没听说启明星君与二郎神竟有这等交情。
　　白玉堂一拉杨戬，“给你看样东西，”不过他却不想给这么多躲在暗处的无聊人参观，于是对杨戬说，“走，去你真君神殿。”杨戬本想回身向嫦娥道别一声，白玉堂却不耐烦，拖着杨戬便走，于是杨戬只来得及对嫦娥点点头。
　　到了真君神殿白玉堂拿出一幅画来，正是几年前在汴京“画中仙”得来的那幅，白玉堂颇有些兴味的说，“这东西不知道是谁画的，白爷竟能将它带上来。”
　　杨戬拂着胸口微喘，方才白玉堂拉着他一路疾走，伤口被扯动，这会有点脸色发白，白玉堂这才发现不对，“猫儿，你怎么了？受伤了？”
　　杨戬有些失笑的看着白玉堂，沉香那场轰轰烈烈的劈山救母他莫非不知，“新天条如何出的世你难道不知？”
　　白玉堂一愣，旧天条他都没从头到尾的读全，沉香闹天的时候他正在蓬莱赖着寿星的美酒，直到长庚找他轮值，只听长庚说了那么一句，那时长庚星君正在下界巡察也不是很清楚，白玉堂便没细问，后来便下界去了，如今杨戬这么说他还真不知道新天条和他受伤有什么关系，于是他说，“怎么？莫不是你从什么危险的地方抢来的？”
　　杨戬一呆，原来他竟真的不知，杨戬想想便又笑了，这人就是这般不羁，早该想到的，“白兄不知便算了，这事一时也说不清楚。”
　　白玉堂皱眉，见他不愿说也没强求，“那让我瞧瞧伤处。”杨戬听了却坐着没动，一来要在人前宽衣解带，杨戬怎么可能放的开，就算是面对白玉堂，二来那伤口实在不能给白玉堂看。
　　白玉堂等了一会见杨戬没有要动的意思，怒道，“你这猫儿在白爷面前还遮着掩着，是不是伤的重了？”
　　“娘娘已经给调理过，现在不碍事了。”杨戬有些紧张的向后闪了闪身，果然白玉堂叫道，“白爷信你那猫话！”说完就扑上来扯杨戬的腰带，杨戬用扇格了一下，但若不用法力，两人武艺不相上下，如今杨戬有伤在身，动作终究是慢了些，淡蓝的玉扣竟给白玉堂一把扯碎了，敲在真君神殿墨黑的玄铁地转上“叮”的一声，两人都愣了一下，白玉堂先反应过来，伸手就又去拉杨戬衣衫。“主……”门口忽然传来声音，撕扯作一团的两人一齐回头去看，却只看见门口放了一坛女儿红，坛子还在摇晃。这时两人才想起来，这是真君神殿的前堂大殿，虽然这里几百年也鲜少来个人，但毕竟还是大庭之下。
　　蒲瑶飞奔在空旷的真君神殿后院，早上杨戬出门前吩咐她等他回来就把窖里陈的女儿红送过去，谁知道她刚刚送酒过去竟看见那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场面，吓得她扔下酒就跑了，她也不明白自己跑什么，但总之是觉得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