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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20章 别有深意 ...

  •   夏莞红着眼,他该不会要抢走吧?就算这玉镯再精致罕见,价值连城,他身位王爷,见过的奇珍异宝应该多如牛毛,犯得着跟她抢吗?更何况还是女儿家的玩意?夏莞心中极度鄙视,心知抢不过他,冷然开口:“还我!”
      夏莞气极,整个人扑上去抢夺。偏偏楚长歌不让她如意,凭着身高优势坏心地将玉镯举至头顶。夏莞哪够得着,气得又跳又叫,整个身子几乎要栽到他怀里,两人的衣服若有似无地摩擦着。含笑的眸子逐渐变得深沉,楚长歌垂眸睇着她。
      夏莞倏地停下,看着他的眼神夹着一小簇火光,口中却温柔唤道:“王爷……”
      楚长歌一愣,夏莞趁机抬脚,然后狠狠踩下,碾了又碾。他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低下头,白色锻面的靴子一片脏污,惨不忍睹。
      趁他低首的瞬间,夏莞欲拔腿逃跑,腰间倏然一紧,已被他抱在怀里。
      “你干什么?”夏莞既惊且怒,在他怀里扭动着,不断挣扎,双手胡乱地捶打着。
      楚长歌任由她捶打,稍微分开两人贴得紧密的身子,指尖熟练地解下玉带上佩饰的玉佩。
      夏莞怔住,颈间突然一凉,低头一看,玉佩已被他塞入衣领。只听他散漫中略带笑意的嗓音自头顶传来:“这个是我给你的信物,收好,切记。”
      夏莞脸一热,他以为是在私订终身吗?等等……按他的意思是不打算把镯子还她了?开什么玩笑!那镯子是贤妃赐的,万一贤妃问起,她小命岂不危险。“我不要,把镯子还我!”
      夏莞说着欲解下颈间玉佩,楚长歌按住她的手,看着她,眼带警告:“不要考验我的耐性!” 夏莞拿开他的手,殷切切地瞅着他讨价还价:“那我带着,你把镯子还我,行不?”
      楚长歌曲指弹向她的脑袋,悠然吐息:“休想!”
      “你……”这个无赖!
      楚长歌慢条斯理地把镯子收进广袖,气死人不偿命地道:“这个我收下了!”说完掸了掸衣摆,在夏莞的瞪视下飘然离去,身后隐约传来她的低语谩骂,楚长歌勾起唇角,无声地笑了。

      夏莞满腔怒火却无处发泄,想也不想地从颈项解下玉饰,看也不看扬手甩掉,玉饰在空中划过优美弧度,转瞬间坠落,没入碧绿如茵的草丛中。夏莞扭头就走,走了几步又顿住,回头看了看,迟疑片刻转身跑到草堆里,俯身搜寻着,最后索性蹲下身子扒开草丛,埋首寻找。玉佩静静地躺在草丛中,夏莞伸手拎起,凝神细看,
      白玉莹润细腻,剔透如雪,玉身透雕两只子母螭穿梭于草丛间嬉戏,鲜活欲语,惟妙惟肖,底下缀着珠玉串成的红绳,一侧阴刻“长歌”二字。
      夏莞不禁叹息,这样的极品中的极品差点就被她丢弃,幸好幸好,要不然亏大发了!但是楚长歌为什么要送这么贵重的东西给她?跟这比起来,那个凤镯就相形见绌了。或许在她看来是难得一见的珍宝,人家却见怪不怪,所以才慷慨赠送?若真是这样,那凤镯就更入不了他的眼,他为何又要夺?想来他做每件事都隐含深意,让人摸不着头绪,索性不再多想起身整好衣衫,朝昭阳殿走去。
      一回来贤妃就派人传唤,夏莞一呆,这么迫不及待地要审问她?接着尾随宫人面见贤妃。
      贤妃默然注视她良久,开了口:“陛下有没有说什么?”夏莞边如实叙述,边观察贤妃的神色。
      贤妃倒是神色平静,在听到楚长歌出手试探时,眉角跳了一下,张嘴欲言最终化为轻叹。夏莞见她神色有异转瞬恢复如初,微顿了一下,继续禀诉。贤妃听完,微露疲态,沉默了一下,手背向外,朝她挥了挥。夏莞会意,立即躬身退下。

      夏莞一走出去,秋叶上前一步,似乎急欲开口。
      贤妃看着她,淡然开口:“你以为本宫什么都不知道?”
      秋叶一惊,额角冒出丝丝冷汗:“奴婢……”
      想辩解,贤妃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径自说道:“你以为你推她就没人看见?”巧得是另有人看见,还向她告了密。
      秋叶骇然,扑通跪下:“……奴婢是为了娘娘才不得不牺牲她。”
      贤妃闻言笑了,优雅地翘起兰花指,轻柔细语:“好一个为了本宫,你忠心可嘉,"她柔柔低笑,妩媚中蕴含冷冽,“难道你没有私心?”
      秋叶抖着身子,嗓音微颤着:“奴婢是有私心,但对娘娘之心天地可鉴!”
      贤妃嗤笑:“你口口说说是为了本宫,但你明知道本宫有意笼络她为我所用,偏偏陷害她,当时周围那么多人,你谁不推偏要推她?如果对本宫的忠心是建立在你自己的私心之上,本宫可无福消受。”这秋叶虽忠心有余,却机智不足。至于令兰,呵光看她在昨天险象环生的状况下,犹能取下束发簪子,藏在衣袖里防身,足见其心思细腻,虽处于险境,但不至于自乱阵脚。“奴婢知错了,请娘娘宽恕!”秋叶吓得连连磕头求饶。
      贤妃冷冷地看着她:“以后莫要再找她麻烦,懂吗?也别在本宫面前耍那点小心思。”
      秋叶忙不跌点头,微泣道:“奴婢知道,谢娘娘开恩!”“起来吧!”
      贤妃懒懒摆手。秋叶如获大赦,激动地差点又掉下眼泪,想到夏莞,满心怨念,心下暗暗发誓,以后决对不让她好过。贤妃本意是想让两人和平共处,没想到适得其反,怕是她始料未及的。

      楚长歌刚回到王府,守门侍卫低声禀告:“湘王来访,已在大厅等候多时。”
      楚长歌脚步一滞,沉吟片刻,问道:“等多久了?”
      “约有半个时辰了。”
      他微微一笑喃喃道:“倒也没等多久。”说着不慌不忙地踏进王府,瞥了眼客厅所在的方向,若无其事地转弯朝左边石径小路走去,穿过拱门,来到寝室换了身便装,神清气爽地走了出来。这一来一往便耽搁了不少时间。
      楚琰独自坐在客厅的紫檀雕纹的木椅上,修长指节轻轻地划着茶盏,七分闲适带着三分惬意,俊美的面容上看不出一丝不耐,温润如玉,优雅沉稳。
      良久,楚长歌姗姗来迟。楚琰看了他一眼,目光触及他的轻便着装,心里发堵,不禁笑骂:“好你个楚长歌,竟敢让本王空等!”楚长歌一袭白色衣衫,简单素净,毫无纹绣,进宫自是不会如此随便,显然是回府换了衣服后才过来的。
      楚长歌毫不在意地撩衣坐下,接过侍从奉上的香茗,慢条斯理地品起茶来,并不答话。楚琰斜睨着他手中的茶盏,忍笑道:“我记得昨天茶宴从头到尾你都在品茶,怎么?还没喝够?”话语里不无调侃之意。
      楚长歌懒懒地抬眼,放下茶盏嘿嘿笑道:“昨天是洞庭碧螺春,今天是君山银针,怎可同日而语?”
      言罢,两人相视一眼,忍俊不禁。楚琰止住笑容,盯着他,眼里眸光闪动:“你今日进宫所为何事?”楚长歌淡淡道:“我常常进宫你又不是不知道,能有什么事!”顿了顿,隐含深意道,“不过今天倒发生了件有趣的事。”
      楚琰挑眉,蓦地想到了什么,脱口道:“是那个小宫女?”
      楚长歌意味深长地笑道:“就是她。”
      想到昨晚,刺客莫名其妙偏了的剑锋,楚琰脸色凝重:“当初我答应你不动她,交给你处理,如今你可查出了什么?”
      楚长歌轻皱了下眉,她的身份来历始终是个迷,查了半天也只查出些表面上的东西,若再深入就断了线索。沉默片刻,他笑了笑,避重就轻地道:“这个丫头我自有用处,你就不要过问了。”
      他不愿多谈,楚琰也不勉强,索性岔开话题,笑道:“今日卫国使团抵达京都,父皇派礼部官员接待,我私下听礼部郑侍郎道:卫国使者此次来京进贡有意让两国结秦晋之好。”
      在他隐含深意的目光下,楚长歌隐约知道了什么,不带半点希望地问:“让本国公主嫁到卫国?”
      “不!”楚琰摇头否认,轻呷了口茶,不疾不徐道:“是卫国公主嫁到这儿来。”楚长歌抿唇道:“不要告诉我这件事跟我有关?”
      楚琰横他一眼,淡笑道:“我既然特意知会你,又怎会与你无关?你早猜到了不是吗?”说到最后,笑容愈加灿烂。
      楚长歌依旧有些不信:“要和亲也该挑个皇子,怎么会是我?”
      楚琰哈哈一笑:“你到了婚配年龄不是吗?不过卫国公主还有择夫条件。”
      楚长歌横他一眼:“什么条件?”
      “爵位要在公侯之上,而且要是皇亲国戚但职务闲散的,相貌要俊美不凡,但没有正妻的,不会武功,文采也不必太出众,基本上就这些。”说白了,就是有钱有势,够她当靠山;相貌不凡,让她欣赏加炫耀;职务闲散,就不会因公务繁忙冷落她;至于武功文采不出众,就不会招来太多千金闺秀的觊觎。
      楚长歌黑着脸,这女人算盘打得太精了吧,说得他好像是靠着承袭的王位作威作福,整天游手好闲,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世家纨绔子弟似的。他气不打一处来,看了眼楚琰,灵光一闪,眯了眯眼,邪笑道:“敝人认为,六皇子比我更适合,他才是名副其实。”
      把卫国公主推给老六?楚琰脸上露出笑意:“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那是自然。”楚长歌恶意地批评,“论爵位,他是亲王,而我只是个郡王;论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我甘拜下风,自叹难以望其项背。至于相貌,虽然比不过我,也算是一表人材。我相信卫国公主是不会介意的。”
      楚琰浅浅一笑:“我相信父皇也会站在你这边的。”皇帝对他格外坦护纵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嘿嘿……”楚长歌笑着打哈哈,面容快速地闪过一丝怪异,微垂下眼眸,挑开话题,“你来找公主是不会介意的。”
      楚琰浅浅一笑:“我相信父皇也会站在你这边的。”皇帝对他格外坦护纵容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嘿嘿……”楚长歌笑着打哈哈,面容快速地闪过一丝怪异,微垂下眼眸,挑开话题,“你来找我,还在这等了大半个时辰,就是为了这些小事?”
      楚琰挑眉轻笑:“事关你的终身大事,又怎会是小事?”
      “你少来,有话快说!”楚长歌不吃他那套。唇畔笑容微敛,楚琰娓娓道来:“昨夜那批刺客不是交由邢部审问吗,她们虽是女子,意志倒是坚定,咬舌自尽了!又从掖庭局调来卷宗,发现那些舞姬均来自于泅闽地区,多是穷苦出身,一年多前由泅闽郡郡守荐来。” 楚长歌了然一笑:“显然泅闽郡郡守被人利用了。”没人会蠢到要刺杀皇帝还留下线索。
      “父皇也这么认为,所以派我去泅闽秘密探查,务必得揪出幕后主使。”
      楚长歌眉头皱得更紧,沉吟道:“上次派你去益州视察灾情,这次又是前往泅闽查刺客。陛下将你频频外调,必有深意。”
      楚琰目光闪烁:“你怎么看?”
      楚长歌略微想了想道:“太子被废,陛下有意立你为储,有心栽培历练你。”
      皇子之中唯有晋王能与楚琰分庭抗礼。若论长幼,楚珩应为储君人选;但若论嫡庶,楚琰则最有资格被立为储君。两人都有意角逐太子之位,两虎相斗必有一伤,皇帝既不愿见他们兄弟相残,也不愿宣国因皇储之争而大乱,所以一直在两位儿子之间摇摆不定。
      但韩昭容被废,晋王处境堪忧,原本维持平衡的态势骤然转变,皇帝因韩昭容之故心明显偏于楚琰。对于两人私下里的明争暗斗他一向很少插手,不过必要时会助他。楚长歌默然许久,定定地看着他:“你对皇位势在必得吗?”
      楚琰薄唇紧抿,神色凝重:“争了这么多年,我不会轻言放弃。此来就是请你多注意朝中局势动向,随时通知我!”
      “嗯!”楚长歌漫不经心地应着。“时辰不早了,我该动身了!”
      楚琰喃喃着,见楚长歌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径自闭目养神,摸了摸鼻子,识趣地走人。
      空气中浮动着清浅茶香,楚长歌扫了眼案上残盏,嘴角浮上苦笑:他夹在中间真是两头难做啊!起身回了卧房,准备就寝,不经意看到刚才换衣时被他随意丢在床榻上的凤镯,脑海浮现气愤含羞的清丽容颜,心莫名一悸,嘴角噙起玩味的笑容,如玉的面容随之闪过一抹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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