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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戏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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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过许久已是腊月。
二十三将近,梁山上下皆为了送灶王在忙碌着。
厨房里到处都是包饺子以及凑热闹的男人,李逵史进等几人也非要帮手,却差点把饺子馅打翻,于是被顾大嫂等女将挥着擀面杖撵了出去。
一番百无聊赖之后,史进眼见着房屋角落里有些竹条,便打发李逵去找些花纸来。
“史进兄弟,要俺找花纸,是要做什么。”
李逵一脸好奇的把脸凑近了史进。
“叫你去就是了,等会拿好酒给你。”
史进脸上带笑,连哄带骗的终于把李逵支去拿纸了。
恰逢花荣路过此处,便不由得留心多看了几眼。
史进并未留意到身后,只是将竹条劈开掰弯,扎成了几个灯笼的骨架。
花荣嘴角微扬,摇了摇头便去帮燕青等人搬桌子去了。
史进独自扎了半天,然后抬头望到了远处正在领着别人杀猪的石秀,摇头笑出了声。
花荣走到了中庭之中扛起了一桌一凳便往院中走了去,虽然已经入冬,今夜梁山却是要在这庭院之中过了。
若燃了篝火,加上众人定然饮酒不少自便不会冷。
待到院中时,恰与燕青擦肩而过。
“小乙哥哥,晚上给你看好戏。”
花荣这般笑着对燕青使了个眼色,燕青不明所以,却也没有多问。
一番忙碌下来,天色也暗了。一干人连午饭都没吃,早已经饥肠辘辘,只等在厨房帮手的众人拿酒菜来。
李逵第一个坐不住,几乎就要奔去厨房用手抓来,宋江一个眼色后便被众人按了下来。
史进姗姗来迟,满脸神秘。
尾随而来的石秀将手在衣服上蹭了一蹭,脸上也带着笑意。
待众人都入了席,酒菜也一样一样的上来了。
也不管什么礼数规矩的,众人为宋江几人敬酒之后,便敞开肚子大吃特吃了起来。
花荣频频举杯敬与燕青,燕青也不推辞的悉数饮下。
待都有几分酣时,饺子也上了桌。一大盆一大盆的饺子就摆在桌子的中间,随吃随取。那用葱姜调剂好的蘸水也用大碗装好摆在那里。
李逵首当其冲,拿起筷子夹了一大碗吃下了肚,众人望着他那猴急的样子,全部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也并不觉得不好意思,只是大声的吆喝着:你们再不吃,俺铁牛就全吃了!
“这黑厮,真叫他吃,他也吃不下啊,你说是不,小乙哥哥。”
花荣已然是有些醉了,便用两支筷子比划着弩的样子,对准了酒坛,嘴里做出了射箭的声音。
“没准铁牛兄弟真的能吃下。”燕青面色微红,傻笑出声,抓住了花荣的筷子开口道:“这弩啊,是这样的,你看….”
咻的一声酒坛应声而裂,却只是燕青随手将筷子丢过去打碎的。
“小乙哥哥,你这不算,等会我给你看….呵呵…..”
花荣摇着手指便转身回房说去取弓,燕青不明就里,便摆手说你去罢我等你。
院中热闹的光景还在持续着,不过桌上也只剩了残羹,史进突然打着酒嗝起身扯着石秀说要带他一起给哥哥们看些好玩的。
众人划拳的划拳,吹牛的吹牛,却也没人注意到二人,直到院中某处突然亮起了九盏花灯。
“史进兄弟,这都是你做的啊,你可真有本事。”
石秀一边帮史进点着灯,一边赞叹了起来。
而众人还没等惊讶许久时,燕青便听到花荣略带酒意的声音在背后响了起来。
“小乙哥哥,我说的好玩的事,这…..你看好了。”
花荣心醉人不醉,大声与众人说了:“花荣也来给哥哥们助兴。”
拉满手中长弓,花荣双眼微眯,便一箭射了出去。
三箭下去,九盏灯灭。
灯上皆除了一孔之外别无伤痕。
“好!”
喝彩之声四处响起,史进在那边急的跳脚。
燕青傻笑着拉着花荣说兄弟好箭法,而花荣还是一脸未玩够的神情。
石秀见状后拉着史进说同样都是为了给哥哥助兴后史进才渐渐作罢,只是依然恨恨的对着花荣喊了一声花荣你给我等着。
花荣却不理他,只是靠到了燕青的耳畔低声说着小乙哥哥下次我再教你射箭。
燕青只是用筷子敲着酒杯的杯沿唱起了小曲。
花荣安静了下来,坐在燕青的身旁搭着入神的听了起来。
其他人依然在吵吵嚷嚷的喝酒划圈,而花荣耳朵却只听得了燕青的声音。
烟火炸开了天空。
七彩流星陨落至大地。
燕青停了唱,眯眼望向了花荣因酒醉而微红的侧脸。
那时常英气逼人的眸子,此时也溢满了流光。
“小乙哥哥,怎么不唱了?”
发觉歌声已停,花荣回过神来与燕青对上了眼。
“花荣你若喜欢,小乙唱一世给你听,可好?”
燕青半借着酒意半是清醒,伸手搭上了花荣的肩膀。
“小乙哥哥…..你可不许反悔啊。”
花荣反手扶住了燕青的背,低低的笑出了声音。
“小乙何时跟你反悔过。”
烟火仍在夜空中替代着繁星。
最终化作流光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