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公主》莫靖静

5、desert

　　林明朗终于回了英国，去之前有打个电话给孟克俭。
　　她说的十分客气，感谢你的招待，到英国一定通知我云云。
　　孟克俭听到这些话，笑：“ALICE，你母亲在身边吗？同我这么客气。”
　　林明朗有些窘意，这通电话的确是缘自母亲的叮嘱。
　　“你不要取笑我，我不大会说话。可是我真的要谢谢你，我的假期很愉快。”
　　孟克俭暗暗叹了口气，自己和她是否就只有一个假期的缘分。但他还是笑着说：“那好，祝你一路顺风。在英国一切也顺心。”
　　她在电话那一头也说：“你也是，一切顺心。”

　　孟克俭于是连续几日心情有些落落，他自己也弄不懂，到底是因为思念林明朗多些还是自尊受损多些。终于他劝自己，城中的女孩子那么多，何必老去挂念她。
　　可是他还是零星的打听关于她的事情，知道她父母离异，与母亲同住，知道她从小就不喜说话，知道她在英国一个人住间公寓。
　　但是，谁也不知道他的心事，谁都以为他与林明朗只是匆匆的相遇又匆匆离开，于是到最后他自己也这么以为。他觉得他已经快忘掉她了。
　　于是开始谈些不紧不慢的恋爱，女孩子亦是个千金。过了几个月，女孩便说：“三少，我们有些不合适，分开好不好？”
　　两个人便和和气气的分手。

　　很快便到了新年，祖母给他红包问他有什么愿望，他笑笑说：“愿世界和平。”
　　孟雁在一旁撇嘴：“一点也不好笑，你许过一个愿望。”
　　孟克俭笑：“我许愿望同搞笑有什么关系。”
　　孟雁嘟着嘴说：“至少许个真心的愿望。”
　　孟克俭故作讶异状：“这个就是我的真心愿望，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的真心，他想要什么？名利，朋友，或者是爱情。
　　现在的他真的什么都不想要了。
　　佣人送帖子给祖母，“老太太，霍家的大少爷要订婚啦。”
　　孟雁奇怪：“霍家的大少爷，他不是结过婚了吗，怎么又结婚？”
　　佣人笑：“去年初就离啦，不过霍家大少那个时候一直在国外，消息才没有传开。”
　　孟雁哦了一声，翻开帖子看，“那个女方是什么人？”
　　又咦了声，“陈端秀。他与陈端秀结婚！”
　　孟雁的记性是极好的，她记得陈端秀便是林明朗的母亲，而林明朗就是那个救了孟克俭的女英雄。
　　她将帖子给孟克俭看，“哥哥，你去不去。”

　　孟克俭是过了一下才记起陈端秀是林明朗的妈妈。
　　林明朗，这么久没见，她记得他吗？
　　在订婚宴上，他几乎是第一眼就看见了她。站在陈端秀的旁边，和客人打招呼。穿着驼色的外套，衬的脸分外的白皙。
　　林明朗也看见了他，朝他招手。待他走到近前，对陈端秀说：“妈妈，他就是孟克俭。”
　　他伸手：“伯母，你好。”
　　陈端秀笑：“哦，你就是孟家的少爷，果然一表人才。”
　　又说：“你和小明聊，我去招呼客人。”

　　“你妈妈很漂亮呢。”这么久没见，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和她客气了起来。
　　“她今天很高兴。”林明朗微微笑。
　　可是，他却感觉林明朗有些怅然。
　　“她怎么和霍叔叔认识的？”他挑了个轻松的话题，“一定很浪漫吧。”
　　“他们两个人都很喜欢书法，是书法协会的会友。”. 她仍是一脸的笑容。
　　孟克俭看了看她，忽然说：“仍然喜欢走路吗？”
　　林明朗笑起来，“你还记得。”
　　“要出去走一走吗？”他提议。
　　她迟疑了一下：“我妈妈还在招呼客人呢。”
　　孟克俭笑：“我也是客人，你这样也算是招呼客人啊。”
　　林明朗被他逗笑，点头说：“好啊，可是要马上回来。”
　　路上很安静，两个人的脚步声十分清晰，甚至还可以听到呼吸声。
　　“走路最远到过哪里。”他问。
　　“从家里走到机场，然后再从机场走回家。整整走了一个上午。”她心情似乎好了些，语气轻快了许多。
　　“在伦敦过得怎么样？”他问这句话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心里满是温柔，脑海里不断闪过她从前的样子，微笑，和眼前的她重合，分开。
　　她终于实实在在的出现在他的眼前了，他原来是想念她的。
　　“还好，要毕业了，会忙一些。”林明朗的语气重新低缓起来。
　　“以后要搬到霍家住吗？如果是，我们也算是邻居啦。”
　　“不会。”她抬头看着他，“我仍然住在原来的地方。我已经这么大了，不能老粘着妈妈。”
　　她仍记得幼时甫取英文名，她对妈妈说：“妈妈，我也叫ALICE，这样就有两个ALICE，你就不会是一个人了。”
　　现在，大ALICE要离开，剩下了小ALICE一个人。
　　“ALICE，妈妈结婚，你会有些难过吗？”孟克俭有些小心翼翼的问。
　　“不会。”她仍摇头，微笑，“我很欢喜。”
　　母亲与父亲离婚，她问他们开心吗，他们说开心。于是她也会开心。父亲结婚，他说这是他人生最欢喜的时候，于是她会欢喜。母亲结婚，她也说小明，你会替我高兴的，对不对，于是她点头，妈妈，我很高兴。
　　虽然，父亲的身边有了他最爱的女人，母亲的身边有了她最爱的男人，他们会逐渐的离开。没有人会象从前那样的爱她。
　　ALICE，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你害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