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芷若外传》宫主憬

4、004、见死也不救

　　是夜，月明星稀，这里已经是在距离武当山不远的小镇中了，夜晚的小镇本应该极为寂静的，只是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纪晓芙到达的这天晚上正赶上十五灯会，镇边的小河里零星地飘过几座河灯，上面写些一些字迹。
　　纪晓芙以前从来不知道这里还有这些东西，也许是以往经过这里的时间不对吧？
　　既不是十五，更不是夜晚。

　　纪晓芙牵着马，缓缓行走在人群之中，无数人从她的身边走过，成为她生命里的匆匆过客。

　　“六弟，你胆子真是大，竟敢撺掇我们瞒着师父跑下山来！”
　　“二哥说笑了，我哪儿干呀……”
　　“……五哥，你怎么不说话？”
　　“诶？什么？”
　　“哈哈……”
　　……
　　纪晓芙听到这阵对话的声音，不禁转头看去，那是一行七人，前前后后地走得很近，彼此交谈着什么。
　　七个人……
　　还有这些声音也是有些熟悉……

　　“武当七侠！”
　　纪晓芙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但是细想起来又无一不吻合。
　　她倒是没有想到七侠少年之时竟然也有这样轻狂的时候，大约这是人之常情吧？

　　纪晓芙摇头笑了一声，又继续往前，牵着马，看着灯，走着路……
　　她已经不是当年的周芷若了，更不可能是原来的纪晓芙……
　　这一世，她可以潇洒一点，只要她可以忘记。
　　可是有的事情，有的人，记住是很容易的，可是忘却，是难如凳天。

　　一步一步，她依旧前行，却没有找到自己的目的地，现在纪晓芙不奢望其他的什么东西，只希望她的眼前能够出现一间客栈，否则只有露宿街头了。
　　不知不觉，她距离人群越来越近，突然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跌跌撞撞闯了过来，口中还哀号着，“打死人了！打死人了！救命啊……”
　　“妈的你个臭乞丐偷东西还敢跑！信不信老子打断你的腿？”
　　一个凶神恶煞、满脸横肉的男人冲了过来，一脚踹到乞丐身上，将他放倒在地，然后就是一阵的拳打脚踢，他们的位置刚好在纪晓芙的面前，可是纪晓芙只是握着剑往后退了一步，她牵着的马也有些不安地退了几步，然后偏着马脑袋打了个喷嚏。
　　纪晓芙摸了摸马头，然后漠然地看着场中那两个人。
　　她不是圣人，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冲上去当好人，所以只是在这里袖手旁观。

　　“臭乞丐！老子让你偷！让你偷！让你跑！啊？你不是能跑吗？跑啊！”
　　“这位老爷，我真的……啊……没有偷你的东西……救、救救我……”
　　“妈的还敢嘴硬！老子看着你偷的，你倒是跑啊！怎么？不抛跑了？！”
　　凶悍的男子一脚踹在乞丐的小腿骨上，踢断了他的骨头。
　　“啊！”
　　乞丐惨叫着，在地上打着滚儿，人们逐渐被这里的事情吸引过来，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个满满当当。纪晓芙就站在离乞丐两丈远的地方，看着乞丐那脏兮兮的瘦脸上爬满鲜红的血迹……

　　拿着剑的纪晓芙在乞丐看来就是一根救命的稻草，于是他急不可耐地向纪晓芙这边爬过来，“姑娘！姑娘您行行好救救我吧！我真的没有偷东西啊！”
　　“臭乞丐！妈的你还嘴硬是不是？”
　　那凶悍男子立刻追上前来，狠狠地踢打着他。
　　乞丐在地上翻滚着，满地都是血，尘土卷到他本就破烂的衣服上，更加显得狼狈。

　　四周的人群爆发出一阵哄笑，“哈哈、哈哈……”
　　“哈哈哈……”
　　……
　　“诶？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
　　“五哥，我们过去看看吧！”
　　“六弟，你真是多事……”

　　纪晓芙仔细地看着那个乞丐的眼神，然后依然站在那里，没有任何出手的意思。那凶神恶煞的男子顿时放下心来，这次提脚就要向那乞丐的心窝踹去，纪晓芙悄悄皱了皱眉。
　　乞丐目光一闪，正待做些什么，而纪晓芙已经握住了剑柄。

　　正在这个时候，一声怒喝突然惊雷一般炸响，“住手！欺负一个乞丐算什么本事？！”
　　那个乞丐的手指立刻从伸直变为正常的卷曲状。

　　“哎哟……哎哟……”痛苦的呻吟从他的口中艰难地溢了出来，一个年轻的青袍男子持剑站在他的身前，怒视那个打人的男子。
　　那凶恶男子看到青袍男子手中的剑就抖了抖眉毛，显得有些欺软怕硬，乞丐在一边呻吟得更加厉害，直让人以为他被打断了几条腿。

　　“……你是什么人？竟、竟然来管老子的闲事！”
　　男子梗着脖子，强作镇定。

　　青袍男子之后走出来另外几个男子，七手八脚地将乞丐扶了起来，其中一个男子更是倒出了伤药，给那个乞丐服下。
　　纪晓芙对于这突变的局势差点没有反应过来，竟然愣了一会儿，然后才摇头。似乎是不赞成他们的做法。
　　围观的人群一阵窃窃私语，“诶，这七个人好像是武当七侠啊！”
　　“对啊对啊！”
　　“真是好威风啊！”
　　“正道果然都是行侠仗义之辈啊！”
　　“对啊……”
　　“你们瞎眼了还是怎么了？你们没有看到站在中间的那个女子是什么人吗？”
　　“女子？啊，是那个吗？”
　　“废话，站在中间的不是只有她吗？”
　　“她怎么了？”
　　“说你瞎眼了你还别不承认，看见她那身衣服没？看见她头上那三支钗没？”
　　“峨、峨嵋派？！”
　　“哼，算你还有点眼力！”
　　“峨嵋派不是六派之一吗？那个女弟子刚才怎么袖手旁观？”
　　“你问我我问谁去……”
　　……

　　纪晓芙将这些议论听在耳中，但是脸色却没有任何的变化，反倒是场中的青袍男子向她看了一眼，目光中有些不解，有些怀疑。
　　然后他收了剑，对那个凶恶男子一拱手，道：“奉劝阁下还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山不转水转，莫欺少年穷！”
　　这话分明就是暗示他做事需要三思而行，现在把事情做绝了，到了以后招来报复可就是报应了。

　　那个男子显然被青袍男子这一番义正严辞给吓住了，站在那里想了半天，才狠狠瞪了乞丐一眼，灰溜溜地快步离开了。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青袍男子转身向已经被扶起来的乞丐走过来，笑容满面。
　　“哈哈，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就做了这点事情你就得意忘形了？”
　　“大哥说笑了，我哪儿敢呀！对了，这位兄弟，你没事吧？”

　　那个乞丐满脸血污，纪晓芙根本看不清他的相貌，她松开了紧握的剑柄，尽管剑柄上现在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拉了拉缰绳，她便要离开。

　　谁料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使得她的脚步成功停下来，“峨嵋派的那位同道，可否留下来说话？”
　　纪晓芙转身，就看到青袍男子口中的那个五哥正对着她微笑。
　　这群人她都认识，只是他们不认识她而已。

　　张翠山，张无忌的爹……
　　青袍男子便是将和她的这个身体有各种纠缠的一个人，武当七侠之中的殷离亭……

　　她淡漠地看着他们，问道：“何事？”
　　张翠山和殷离亭等人相互看了一眼，然后由张翠山继续说道：“姑娘真的是峨嵋派弟子？”
　　很明显，因为纪晓芙之前见死不救的行为和正道作风极为不符，从而导致了一些误会。
　　纪晓芙感觉有些好笑，便道：“张五侠，若是怀疑我的身份，自是可以在六派大比的时候问我师父灭绝师太。”
　　可是那边不待张翠山说话，殷离亭便插道：“你若是我正道弟子，又为何见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