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樱鬼SSL] チョコとタバコ（巧克力烟草）》米多利

7、【侵食】

　　刚刚下了一场雪，天空呈现出灰暗的紫粉红色。
　　眼看着第二场雪也要降下，土方打发藤堂平助和井吹龙之介赶紧回家。
　　两个人还有三遍课文没有抄完，都睁大眼睛惊奇地看着他。
　　“怎么？如果你们真的对古文喜爱到这种程度，就再给我抄十遍好了。”
　　土方不耐烦地用手指敲着桌面，危险的眼神扫过二人的面门。
　　平助和龙之介忙不迭地收拾东西行礼道别走人。

　　“砰”。
　　教员室的门在风风火火的二人身后关上。
　　土方岁三点燃一根烟。
　　离放学已经过去一个半小时了，雪村千鹤还等在那个公园么？
　　不知道她带伞了没有。
　　刚才的雪很大，希望没有淋到吧……
　　在烟缸里弹了弹烟灰，土方发现自己居然变得如此焦躁不安。
　　是不是做得太过火了……或许有更好的表达方式也说不定？
　　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是没有错的，况且认真对待爱情也是很好的态度。
　　土方觉得身为教师，应当认可学生这样的爱情观。
　　但是爱情不能脱离社会伦常，老师和学生是不可以有那样的感情的，况且她还没有成年。
　　……那如果他们不是师生关系呢？
　　……奇怪，自己在想什么……

　　他警觉地抬头，向办公桌上晃动视线，想寻找什么东西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字典期刊诗歌集作业试卷……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那个青色磨砂纸包装的小盒子上。
　　……如果不是师生关系呢？
　　心底有个声音逼迫着向他询问。
　　土方岁三犹如不小心踏入陷阱的困兽一般，挣扎着逃不出去。
　　喂……不是吧……
　　愣了几秒，他露出自嘲的笑，颤抖着将手中的烟凑近嘴唇。
　　却发现整根烟都已烧成灰烬。
　　火焰灼烧的痕迹侵蚀至滤嘴底部，很快便烫到了手指。
　　……开什么玩笑。
　　土方迅速将烟蒂掐灭在烟缸中，收拾好东西离开教员室。

　　商店街的公园位于土方住所和学校的两点一线上。
　　不管怎么说，土方下班肯定会路过那个地方。
　　他打算路过的时候，顺便去看看雪村千鹤的样子。
　　天这么冷，而且又要下雪了，哪怕是用拖的也要将她送回家去，不能让她的家人担心。
　　土方把车靠路边停好，走向公园。
　　然而雪村千鹤并不在那里。
　　所有的长椅都被情侣们占用了。
　　土方感到一阵恼怒，而原本针对这些热昏头的年轻人们的情绪，很快便掉头指向自己。
　　他早该想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这里会是什么景象。
　　自己真是太失策了。
　　现在，土方是真的开始为千鹤担心了。

　　“……是吗，千鹤还没有回家？”
　　原本应该教导大家遵守各种规范的训导主任，而今带头违反交通规则，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
　　“啊，没有，我让她放学后帮我整理了一下试卷，拖得有点晚。天色暗了，我不放心，所以才打电话来问问。”
　　他还毫不犹豫地对学生的家长扯谎。
　　“是，是……我去找找她，没事的，您别担心，纲道先生……没事，我送她回来，那就这样。”
　　按下挂断键，土方握紧方向盘。
　　这小丫头到底去哪儿了？
　　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也许自己是高估了年轻女孩的心理承受能力……或者说，低估了自己对她的影响力吗？

　　大朵的雪花落在车窗玻璃上，被雨刷刮到一边。
　　土方开着车在商店街打转，锐利的目光扫视着街边的人群，希望能在双双对对的情侣中，发现那个穿制服的女孩。
　　他还从来没有为哪个学生如此担心过。
　　土方岁三是极少会出差错的类型。因为他总能预料到事情的走向，并且提前把一切都安排好。
　　但是今天所发生的事全部都脱离了他的掌控，这使他非常郁闷。
　　到底是什么因素导致了他的误判？
　　雪村千鹤？
　　还是……他自己？

　　——如果不是师生关系呢？
　　心底的那个声音又开始蠢蠢欲动。

　　可恶啊。
　　他苦笑着，将手伸进上衣口袋摸出烟盒。
　　靠路边停车，拿出打火机，正准备点烟的时候，
　　透过蒙上雾气的窗玻璃，透过漫天的雪花，
　　他看见街对面那个拖着书包，垂着肩膀的小小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