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宴会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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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还在继续，可除了研究歌舞伎身上的佩饰我实在是找不到其它的事情来干。就在我百无聊赖到快要睡着的时候，一个长得眉清目秀的少年走到了我的面前。
“苏小姐，太帝君让奴婢来通知您到衍禧宫一趟，太帝君有事相询。”
太帝君？衍禧宫？太帝君不正坐在小皇帝旁边么？我疑惑地抬头一看，果然太帝君和睿王爷都已不在大殿之上。既是如此，也不啰嗦什么，起身，我便跟着那少年从一个侧门出了集英殿。
在大殿内灯火通明地倒不觉得，这出了门才发现外面早已漆黑一片。虽然有些冷，时不时出现的烟花倒是将这个夜装点得格外不同。如烟花般寂寞，说的是像我这样在不属于自己的世界中踽踽独行的过客；如果能够找到一个肯陪自己、为自己放烟花的人，那有的应该只是幸福和浪漫吧。
“苏小姐，我们到了。”礼貌地帮我推开门，那少年将我引到了一个类似会客厅的房间。
房间内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金碧辉煌，但也处处彰显着格调与品位。正首的位置上端坐着的与季茗颇有几分相似的英俊男子想来就是太帝君了。难怪这季茗并不如这世界普通男子般阴柔，原来是遗传了上方这位的好基因啊。
“大胆，苏如意，见到太帝君还不快行礼！”一声呵斥把我从神游中拉了回来。于是，我赶紧俯下身，太帝君行了一个自认为勉强过得去的礼，“草民苏如意拜见太帝君，千岁千岁千千岁！”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我快要忍不住之时，才听到上面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行了，起来吧。”顿了顿，只听得他接着道，“别低着头，走近了让本宫仔细瞧瞧。”
敢情是来验货的，不过咱也不是自己想卖的，你不买我还乐意呢。抬起头，看向他，好吧，事实上我看的是他坐的那个凤塌。
“长得还行。”声音很小，不过还是被我听到了。我愣愣地将注意力转向他，期待他后面的高招。可不知怎的，看到我这副样子，他竟突然变得惆怅起来，长叹一声，道，“你同茗儿之间的利害关系想必苏丞相都已经跟你说了。唉，你同他之间成与不成，都已经不是本宫所能做主的。本来还想交代你好生看待茗儿，不过现在看你这副样子，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儿去。”说完，似乎是真的如此一般，他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平和起来，向站在旁边的引我到这儿的少年吩咐道，“把她带过去吧。”
带过去？带到哪儿去啊？我倒是想问，可一是没有那个胆子，二是等我好不容易鼓起了勇气，太帝君已经不再刚才那个凤塌之上了。
又一次跟着那少年走在幽暗的宫道上，不知怎么的，隐隐间我就是直觉我要去见的人是他，尽管从昨天亲眼看到了他的手段之后，我就对他多了一份畏惧，但与此同时，想要同他私下里把话都挑开了的想法也愈来愈明确。
“苏小姐，路我只能带到这儿了，前面那间亮着灯的便是，您自己一个人注意点儿。”说完，恭敬地退到一边儿，得到我的允许后方转身离了去。
目送着他离去，我也转过身独自一个人沿着小路走向他所说的那个房间。从外面望去，晕黄的烛火光透过窗纸渗出来，在夜色的掩映下若影若幻；待真正走近了，反而不知该不该敲门打破这暂时的平静。而就在我踟蹰而不决之时，门“咯吱”一声，从里边打了开。季茗站在门内，两眼有些发亮的看向我，但不知想到什么，神色立刻又淡了下来。
“进来吧！”说完，便退到门的一侧，待我进了门之后，又将门栓上了，才转过身来看向我；而我本身却是打算回头看他，所以猛一转身间，倒被他吓了一跳。
“你……你……”
“你……你……”
我们彼此间都有些尴尬地看向对方，同时又将视线移了开。实在是不适应现在这样的局面，借着随手从旁边的小桌上拿的茶杯的掩饰，随口问道。
“你找我来有什么事么？”
没想到的是，我这个随意的问题一出口，刚才隐约间弥漫的暧昧一下就消去无踪，场面也冷了下来。抬起头，看向他，他眼中的复杂我却是无论如何也分辨不清楚。也是直到此刻，从昨天下午便开始的那种矛盾瞬间就又浮上了我的心头。虽然烛火并不明亮，但我还是从他的眼睛中同样看到了我自己的纠结。
“我……我……”他有些仓皇地开口，随即，又抿紧了嘴角，双眼直视着我，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开口道，“你会是我的妻主么？”
听到这个问题，如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儿。按理说，就季茗的条件，在现代，绝对是属于白马王子一型。可偏偏我们是在那样的戏剧到狗血的情况下发生了关系，而且两人之间还关联着家国利益。就算我们两人之间本身曾经有过些什么，在昨天下午朝堂上发生的那一切已经足够让我明白，虽然我是不得不同他在一起，可即使是我们要在一起，那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面对现在这种混乱、复杂的局面，我想怨，却是无从怨起。我知道他并没有错，可我还是忍不住将这种情绪发泄在了他的身上，哂笑一声，反问道：
“你不是说我一定是你的妻主么？你睿王爷决定的事儿又有谁能够反对呢？”
听了我的话，刹那间，他的脸便变了颜色。看到他这样的反映，我不是没有内疚，可隐隐间内心深处又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
“我……”他顿了一下，走进离我大概一尺多的地方，凝视着我，“我想问的是，你想做我的妻主么？”
我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无论是答“想”，还是“不想”，对我来说，都太难了。
听不见我的回答，他的眼中不经意间掠过一丝失望，但立马便又带上了喜色。期待地看向我，问道：“你不回答‘不想’，其实还是‘想’的吧，对不对？”
额，不得不说，这样小心翼翼地向我求证的他真的跟刚才那个坐在高台上质问我的季茗很不一样。这样的他总是让我不自觉地心就软了下来，一点一丝都舍不得他难过。也许我真的是“想”的吧。只是一直以来，都觉得他是个地地道道的白马王子，而自己不过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小女人。虽然他很好，可就像是绝大多数的女生都会觉得橱窗里的顶级钻石很美，但很少会有人真正地想要拥有它一样。只是因为要不起，无论是顶级钻石，还是白马王子，我们都要不起。因为要不起，所以即使喜欢，也会克制自己想要靠近的冲动。没有希望，就没有失望，更不会有绝望；同样地，不曾靠近过，不曾得到过，就不会有机会尝试失去的痛苦。
可是，现在的我还有说“不”的机会吗？迎着他的视线，我直看向他。
“你呢？你是真的想让我做你的妻主么？”
跟我所设想的一样，他也没有回答。果然，我们都太聪明，聪明到不敢轻易地相信对方，轻易地告诉对方自己的真实感觉、真实想法，轻易地给对方伤害自己的机会。可是，不放手一搏，又哪能看到迷障那边的风景呢？所以，只一瞬，我又抛出了我的第二个问题。
“这个问题我问过你很多遍了。可是，我还想再问一次，你是真的怀了我的孩子吗？如果你怀了我的孩子，你会让这个孩子生下来吗？”
是的，这个问题确实是问了很多遍了。可是，我就是没法儿让我自己不去在意那个答案的真实性。我喜欢孩子，也因此我不希望有人借着孩子的借口来骗我。在又一次抛出这个问题之前，我就已经想好了，如果，如果季茗能够诚实地回答我这个问题，无论答案是什么我都会接受。而我也愿意试着去改变自己、提高自己，努力让自己成为配得上他这颗“顶级美钻”女人。无论什么，我都愿意试着去同他一起承担。只是因为这一刻的真实，这一刻的信任。
我不知道他是否清楚我在问他这个问题前到底下了多大的决心。为了这个决定我未来的答案，我目不转睛地看向他，注视着他每一丝的表情变化。
我看到他的眼睛闪过我无法理解的情绪，随即喉结也开始随着嘴唇的抿紧而上下滑动。头的一低一抬之间，黄金冠帽上的钗环碰撞间发出的声音也很是清越。
“没有。”他低低地回了一句，然后转过身子，避开我的视线，继续答道，“我没有怀你的孩子。”
不给他逃避的机会，我跟着他转身，走到他的面前，以眼神示意他告诉我他的解释。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宴会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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