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完美（GL）》冷千山

22、第二十二章

　　接到楚之华的首肯短信后，钱渺渺几乎是以逃难的姿态当即开始收拾包袱。

　　手机充电器？跟楚之华的是一个型号，可以用她的；外套？天气不冷不热，冷了也可以穿楚之华的；内衣？可以……唔，讨厌的楚之华，没事生得比自己大一个罩杯，害得自己现在还要带多余的内衣……

　　她一边理包一边碎碎念，冷不防悠闲躺在床上的下铺同学插一句：“就你那A-的胸，是谁都很难迁就吧……”

　　……真相总是这么赤裸裸兼血淋淋的。

　　钱渺渺一边捧着受伤的心与胸，一边朝下铺苍白无力地挥了挥拳头，“胸部问题容不得半点侮辱。这笔账我记下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你等着，等着我从上周村回来……”

　　“等你回来，然后呢？”下铺笑得越发开心，目光猥琐地从钱渺渺胸前打了个转再飘到她脸上，“所以你这次去那个什么村子是求偏方去了？回来就能挺着C+的胸以事实打败我？”

　　“……”钱渺渺噎住了。不过好在她那一张雄辩的嘴在跟下铺的长期斗争中就没占据过上风，习惯成自然，由是倒也不是很介怀，只凄楚地丢过去一把眼刀，便开始哀怨地怀念有楚之华的日子。

　　还是阿楚好，从来就不会嫌弃我挤兑我，还长得那么诗情画意的，走在一起特有面子。楚之华，那就是闺蜜中的蜂王浆啊！

　　她为自己想出一条广告词般的形容感到由衷的高兴，脸上的表情立刻明朗起来，下铺瞥一眼过来，若有所思。

　　走廊上突然有人喊：“302心理学系钱渺渺，接宿管阿姨转告，楼下有人找！”

　　钱渺渺一个激灵，连忙丢下手上收拾着的包，小心翼翼趴窗台上探出半边脑袋去看了半天，然后开始失魂落魄地在寝室里乱转，“完了完了，一定是小九，这倒霉的死心眼的孩子哟，孽债啊孽债！”

　　而“幸灾乐祸”一词显然确有其事，因为对此画面下铺显然兴致十足，她甚至侧了个身，摆出贵妃躺椅的造型来，十分安逸地欣赏钱渺渺表演心理独白。

　　直到钱渺渺把求助的眼光期期艾艾地转向了她。

　　“不行！”

　　钱渺渺还没开口呢，就被下铺堵了个正着。她愣了愣，气鼓鼓道：“你怎么知道我要说什么？”

　　下铺不耐烦地挠挠耳朵，“就你那点搞不清楚的男女关系，都拜托我处理多少回了，能有点新意不？”

　　受人恩惠，当把握机会无限再受之。对此道理钱渺渺了解得很通透，于是她双手合十做了个可怜兮兮的表情，“好人，你就再成全我这一次吧！”

　　下铺无力眼见，直接闭了眼睛。

　　钱渺渺走到她床前再接再厉，“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无以为报，当以身……”

　　话未说完，不出所料地看下铺迅速睁了眼睛，皱眉截住她的话头，“省省你那骄人的A-吧……”

　　人在屋檐下，钱渺渺很懂得以眼神认小伏低。

　　“这种事情你怎么不找你们家楚之华帮你……”话虽这样说，下铺还是慢吞吞地起身，慢吞吞地换鞋，慢吞吞地点上钱渺渺的额头，“最后一次，下不为例！”

　　钱渺渺忙不迭地点头，边点头边谄媚地恭送下铺出门。

　　却不防走到门口的下铺又突然回了头，眼神严肃得钱渺渺一哆嗦。

　　“小九？这都第九个了？钱渺渺，钱小姐，你能有点节操不……”

　　……

　　由于这样一小段插曲的存在，导致在去上周村长途跋涉过程中的钱渺渺心情稍有低迷，一闭上眼睛全是下铺临出宿舍门前的那样一个表情，怒其不争的样子好像自己是私生活多么令人不齿的坏女人。

　　唉，钱渺渺叹口气看向大巴的窗外，蓝天白云下接漠漠水田，其间有体格健硕的老牛甩着尾巴在吃草。这上周之旅，避难之余，能否起到散心之效？

　　只可惜，古往今来，希望大抵都是用来落空的，正如梦想大抵都是用来破灭的。

　　于是，在大巴到达上周村小小的车站，钱渺渺勉强提起精神奋力跳下车展开双臂摆出拥抱的姿势后，却没看到可以拥抱的人。

　　她不敢置信地眨眨眼，茫然四顾，看到的却只有以受惊目光看着自己的路人。

　　而闺蜜中的蜂王浆则完全不见踪影，钱渺渺颓然放下手臂，很是不解地掏出手机，在那里，已发信息里明明白白地躺着自己这趟车的车次信息，哪里出了错？

　　短信提醒及时切进。

　　“有点事情走不开，站着别动，会有人去接你的！”

　　……有点事情，钱渺渺哀怨地想，我还不如有点事情……

　　就听到有人在旁边轻声议论。

　　“哎，看那个，那个背书包的像吗？”

　　“嗯，很眼生，有可能……”

　　“可是大学生不应该都长得很好看吗？她怎么长得这么……普通？”

　　“谁说都很好看？你见过几个啊，不就见过我们家的大学生么，没我们家的长得好看那很正常……”

　　探究的眼神时不时地飘过来，钱渺渺再迟钝也明白这正是在讨论自己了。而那“普通”的言论让她心里原本束手束脚的哀怨有点困不住，眼风扫过去，那边立时闭了嘴。

　　唔，也不过两个“普通”的乡村小青年嘛！

　　只不过那女孩儿高且白，神采飞扬地站着，笔挺地像棵小白杨。

　　钱渺渺深吸了一口气，不知怎么心思又拐到下铺那边去，心道，如果都是这水准，就这上周村养人的程度来说，说不定真会赐我个C+？

　　然后看到小白杨朝自己这边跨过一步来，犹豫道：“请问你是钱渺渺吗？”

　　“嗯，”钱渺渺点头，“不好意思，长得太普通了，没让你一眼认出来，辛苦你了！”

　　这话让小白杨迅速地红了脸，斜过头去瞪旁边人一眼，手脚无措得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钱渺渺不客气地把背包丢过去，“楚之华让你们来接我的？”

　　“嗯！”小白杨双手环着背包，像拿一块盾牌，“她今天有课，走不开。”

　　语气轻快而熟稔。

　　钱渺渺盯着她上挑的嘴角看了一秒明白过来，“我们家的大学生”说的就是楚之华，那么，她交叉了双手上下打量，“所以你就是那嫩草？”

　　“啊？”嫩草不解，一边引路一边道：“我叫苟丹。”

　　苟丹的家是一幢红砖黄瓦的三层小楼，钱渺渺站在门口感叹半天农村的致富程度，没来得及坐进去歇歇脚呢，又是一阵轻快的短信声。

　　别无他人，楚之华。

　　而钱渺渺微笑着打开来，却毫无防备地被那蜂王浆中隐藏的刺狠狠刺了一下，脸都快抽住了。

　　“有点事情过不了自己这关，我先回学校几天，上周小学的教学任务就麻烦你了……”

　　这……钱渺渺愕然地看一眼苟家大院，嫩草在那里正笑得开怀。而楚之华这样先斩后奏的走法，竟是与自己的逃难别无两样。

　　所以，过不了自己那关的，是什么事情？

　　她握紧了手机，想打点什么话上去，又是一条短信进来。

　　“对了，导师交给我的任务还没做，你如果有空的话，帮我调查调查上周村的水质……”

　　钱渺渺几欲暴走了，我可是心理学系的啊楚小姐，鬼才知道怎么调查水质！她咬牙切齿地敲短信：“来上周村这么久都没调查，那你都干什么了？”

　　那边沉寂了很久。

　　久到钱渺渺忍不住要挂电话过去的时候，短信终于回了过来，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让见惯世面的钱小姐呆立当场。

　　“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