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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梦里方知身是客(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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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的一声,又一棍子重重的砸在萧若尘肩上,萧若尘身子往前一扑,双肘狠狠的磕在地上,却仍是紧紧的搂着清歌和小竹不撒手!
一滴温热的液体啪的一声落在情歌的脸颊上,清歌下意识的抬手,指间却是一点猩红——
却是过度的痛楚,让萧若尘的嘴唇早被咬破!可即使如此,这个男人却哼都没哼一声,就连牢牢护住清歌和小竹的姿势都丝毫未变!
“若尘——”清歌的眼睛一点点燃烧,语气却是更加低缓,“起来!”
“小,小姐——”若尘的额头上早疼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是若尘,连累了你——”
清歌伸出手指,点在若尘咬得鲜血淋漓的嘴唇上,在萧若尘下意识的避开之前,轻柔的拭去了上面渗出的一滴血珠:
“若尘,我是女人,所以,起来!”清歌扶住若尘的腰,手中用力,眼睛中有着自己也没有觉察到的怜惜。
“小姐——”萧若尘想要阻拦,却在看到清歌眼里的决然时怔了一下,终于慢慢点头,心里却是拿定了主意,只要自己在,便绝不允任何人伤了小竹和小姐!
清歌倚着若尘的肩站稳身子,又推开依然固执的挡在自己前面的萧若尘,向前走了一步。
看着步履蹒跚的清歌,江大桂阴沉沉的笑着,“怎么,小王八蛋,害怕了吗?晚了!”
说着,狠狠的扬起了手中的棍子!
“江大桂!”清歌的声音略略抬高,拄着拐杖,又往前迈了一步,若尘抱着小竹也跟着往前。
江大桂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以往自己一说要揍他,这丫头就吓的哭爹喊娘,今儿这是怎么了?不但不躲,还敢往自己身边凑?!
“要怎样,才能让你消气呢?”清歌又往前走了一步。
江大桂松了口气,爷爷的!还以为臭丫头转了性呢,却原来,还是先前那个窝囊废!
“想让我消气?”江大桂也斜着眼,脸上的刀疤恶心的皱在一起,得意洋洋的笑道,“先给我跪下磕三个响头!然后嘛,趴在地上,让我打十棍!”
“这样,就能让你消气吗?”清歌又往前走了一步,面容依然平静。
“当然不行!”江大桂恶毒的看了眼以着卫护姿势,贴着清歌站着的若尘,“你身后那个臭男人竟敢打我耳光!还有他怀里那个贱种,敢他爷爷的咬我!所以——”
江大桂狞笑着,单手指向清歌身后的若尘小竹两个,“你这个男人即是手脚不干净的,我要你自己把他的手剁了去再送官!还要把他怀里那个兔崽子嘴里的牙打得一颗不剩!敢咬我,还真是活腻味了!”
若尘的脸一下白了,抱着小竹的手猛地一紧。
“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虽说街坊邻里之间出了个贼,让大家都很是愤怒,可不但要送官,还要把人两手都剁了,也实在太残忍了些!还有那小孩子,看着也就五六岁光景,不过咬了她一口,就要把一嘴的牙齿都打掉,也着实让人不忍心!
“怎么,你们谁他爷爷的不服吗?”听到四周的议论声,江大桂张嘴便骂。
围观的人都闭了嘴,没人再敢说什么,可脸上都带了些不忍和愤然。
“只是这样,就可以让你消气了吗?”清歌神色不变的又上前一步。
若尘的脚下猛地一个踉跄,散乱卷曲的发划出一个刺目的暗影,依稀能看见里面绝望而晦涩的眸光,可脚下却是不停,依然用着护卫的姿势紧随着清歌。
“真是窝囊废!”围观的人群里有人已经忍不住骂出了口。
“这样的女人活着干什么!”
“你说那个男人是不是真傻?这女人都这样对他了,还想着护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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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大桂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张大着嘴看着清歌,“先,先这样吧——”
“那,要是我,没消气呢?”清歌突然压低了声音,手里的拐杖却是迅即伸出,朝着江大桂的腰侧狠狠的点了过去。
“江清歌,你找死——哈哈哈——”江大桂刚把头凑过去,没想到却挨了一下,脸色顿时变得狰狞,手高高的扬起,照着清歌就要打下来,却不知为什么,突然一弯腰,抱着肚子开始狂笑起来。
跟老师学金针认穴时,清歌就对武侠小说里的点穴功非常感兴趣,因了自己的恶趣味,还特别注意过这个笑穴,也曾想要在老师身上试试,没想到偷袭了好多次,就成功了一次,还被老师好一顿修理!还想着实在不行就给她弄点儿毒药呢,没想到这回竟然一次就成了!
方才精神高度集中还不觉得,这一放松下来,觉得身上的力气全都被抽空了一样,清歌身子一软,心里哀叹,这次八成要摔地上了!身后那个男人不定把自己恨成什么样了呢!只是自己也能理解,要是有人答应说剁了自己双手,那自己一定会想着先把他双腿打折!
几乎在江大桂扬起胳膊的同时,一只有力的胳膊便丝毫没有犹豫的伸了过来,清歌登时又被拥入了那个温暖的怀抱!
清歌震惊的回过头来——身后的人,果然是萧若尘!乱发遮掩下,看不清他的面容,只是那双紧抿着的薄唇却泄露了主人的刚毅不悔!
清歌心里忽然有些妒忌,这个江清歌当真好命,竟有这样一个男子如此无怨无悔死心塌地的护着她!这样的人怎么竟会是个仆人,根本就应该拿来当自己男人养着!
“哈哈哈——江清歌——哈哈哈——你个兔崽子——哈哈哈哈”江大桂嘴里咒骂不止,可心里却已经惊恐至极,这到底是什么妖法?自己竟怎么也停不下来!
围观的众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场内突变的形势也都愣了。
本来神情木然端坐在石桌上的老妇人也坐不住了,忙要去拉江大桂,“大桂,你笑什么?还不快起来!”
“婶,婶婶——”江大桂已是笑的眼泪鼻涕流了一脸,“我,哈哈哈,也不想,笑,哈哈哈——”
老妇人终于觉得不对劲,又惊又怒的转头看着清歌,“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清歌冷冷的瞟了一眼老妇人,“她自己要笑,关我什么事儿?要我说,是自己做了坏事儿遭了天谴吧?”
“江,哈哈哈,我要,哈哈哈,杀了你——”江大桂猛地咬了一口自己的手,想要停下来,可没想到一口下去,虽是疼的钻心,那笑声竟还是怎么也止不住。
老妇人脸色变了变,“好!清歌,让你男人把偷来的玉药还给我,我不追究便是!只是,你也不要让大桂再笑了!”
“偷得玉药?”只觉得自己靠着的胸膛微微颤了颤,清歌立时脸色冰寒,“什么狗屁玉药?你又凭什么说是偷得?”
看到地上笑的扭成一团的江大桂,老妇人吸了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怒气,“这男人偷我家玉药,是我侄女大桂亲眼所见,看江大奶奶脸面,我也不想难为你,可实在是这玉药是我们屯子里唯一仅有,哪家有个病了灾了的都会用着——”
玉药?清歌皱了皱眉头,自己受伤时,那个什么陆雪琪就给了自己一块儿玉佩,说是什么玉药!难道这女人现在说的也是这个意思?可那玉不过是长期佩戴对人体确实有益罢了,又何来玉药一说?
可不管那玉药到底是什么东西,这女人也相当奸猾,竟是和自己刚才要激起围观者的义愤一样,要利用群众的力量给自己施压!
果然,围观的人听了这话,本是同情清歌几人的,现下却都住了嘴,看向若尘的眼神,也有些不善。
江大桂的笑声已渐趋惨厉,听着的人都不禁胆寒,清歌却只是瞟了一眼,脸上神情依旧漠然:
“若尘刚才已经说过,他没偷。”
呆站着的萧若尘不敢置信的抬头,小姐竟然真的相信自己吗?
“你——”老妇人气得咬牙,却又忍了忍,“既是没偷,那你来告诉我,他手里的玉药是从哪里来的?”
清歌转了头,静静的看着若尘,眼光温煦,“若尘,现在大家都在这里。可是我想告诉你,你想说便说,不想说,就算了!至于别人怎么说,你不用放在心上,你只要记得,有我在,便绝没有任何人可以逼你做你不愿意的事!”
又转过头来冷冷的扫视了一眼老妇人及周围围观的人群,“你是我江清歌的人,我今天倒要看看,哪个敢来诬蔑你!”
“小姐——”萧若尘只觉心神激荡,扣着清歌的手不觉用力,清歌疼的皱了眉头,却忍着没吭。
“玉药不是偷得,是我用猎得的两头白狼换的!”若尘声音有些发颤,用手指了指笑的在地上不停打滚的江大桂,“小竹病的厉害,是这位江大娘说,我把两头狼给她,就可以借我用,玉药是她给我的,小姐,我,真的没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