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入梦》清泉径流

11、神血觉醒

　　11 神血觉醒

　　为了不留线索，三人赶着牛车来到小镇下游的河边，把所有尸体都投进了河里。

　　河水湍急，即使是追踪高手，也别想弄清究竟有几人在那场恶战中生还。

　　悠然甚至希望敌人能够打捞到少年的母亲，那样他们会以为少年也葬身在河中，天下间哪有人会那样抛弃母亲半裸的尸身？

　　沉了车，放了牛，悠然向少年伸出手。

　　少年抱着襁褓连连后退，神色惊恐的看着悠然，颤声道“小羽没有死！”

　　悠然叹了口气说：“那我看看他。。。。。。。。。”说罢，不由分说的抱走了婴儿。

　　触手一片冰凉。

　　少年紧紧抓着襁褓的一角，嘴唇哆嗦着看着悠然。

　　青冥看不下去了，低声劝道：“悠然，若是将他葬的远一点。。。。。。”应该不会留下什么线索。

　　悠然瞥了他一眼，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冰冷。

　　青冥的心脏猛的一缩，停住了话头。

　　“小羽他没死。。。。。。”少年倔强的望着悠然。

　　悠然皱眉，这孩子对母亲的死亡都没有这么执着。忽然心中一动，按上了婴儿的眼球。

　　这是一种简单的辨别假死和真死的方法，用手指压迫病人的眼球，直到瞳孔变形，松开手指后，瞳孔能恢复的，说明病人没有死亡。

　　小婴儿的瞳孔恢复了。

　　悠然立即给小婴儿进行了保暖，并化开一粒大还丹喂了下去。

　　*

　　第二日晌午，小镇里来了一对奇怪的小夫妻，小丈夫其貌不扬，小妻子大着肚子一脸病容。

　　他们衣着寒酸，看上去像是乡下的农户，但出手却异常阔气，小镇几年也碰不上这么大手笔的客人。

　　小夫妻买光了布庄的成衣，买光了金铺的首饰，买走了小镇唯一一家客栈仅有的两辆车，所有的马，还有那头刚下过仔的母驴。

　　小夫妻一走，客栈的老板娘八卦道：“老头子，你说咱家那两架小马车，两匹马就够了，他们怎么买了三匹？”

　　客栈老板老神在在的拨拉着算盘：“你这婆娘，江湖上的事，咱们少管。。。。。。。”
　　。。。。。。。。。。。。。
　　。。。。。。。。。。。。。
　　二人离开数月之后，布庄和金铺的老板仍然对那天的大生意津津乐道。

　　*

　　悠然和青冥出了小镇，把马车沉进河里，牵着马和驴子进了密林。

　　少年抱着婴儿蜷缩在山洞的最深处，身体滚烫。

　　悠然叫醒了少年，扔给他了一套一群。

　　他和青冥卸完妆，发现少年还愣在那里，捧着衣裙一动不动。

　　青冥以为他不会穿女装，便走过去帮他。

　　少年却一侧身躲了过去，闷闷的说道：“我不是女子。。。。。！”

　　青冥的手停在半空，的确，世上像悠然那般豁达的能有几人？

　　悠然将两人的互动看在眼里，凉凉的说道：“保不了家人，甚至保不住自己，你也算得上男人吗？”

　　少年听后身子一震，愤愤的抬起头，看到悠然玩味的笑容。少年的神色由愤怒转为惊讶，犹豫的开口道：“楚宣表兄？”

　　这回换成悠然和青冥愣住，青冥端详着少年，试探道：“九殿下？”

　　少年点了点头，然后疑惑的看着一脸空白的悠然。

　　青冥解释道：“六殿下前一阵受了伤，记不得前事了。”又对悠然介绍说：“这位是东齐的九皇子，张衡翼。殿下成年礼时，九殿下曾随着东齐国君前来观礼。”

　　原来是楚宣的姑表弟，悠然撇了撇嘴。

　　少年明显的感到了表兄的排斥，自觉的换了衣服，随二人出了密林。

　　悠然觉得他们四人一路目标太大，于是决定大家分头行动。

　　青冥扮成妻子难产新死，带着幼子投奔家姊的鳏夫，带着婴儿去临江城。临江是西蜀的第五大城，快马两日的距离。到了那里，孩子就可以得到很好的调理。

　　悠然和少年则扮成闯荡江湖的异族少女，前往附近的几水镇。少年外伤颇重，受不了长途跋涉，他们先去那里避避风头。

　　众人兵分两路，相约临江。

　　*

　　入夜时分，悠然和少年终于赶到了几水镇。

　　向小二要了热水，悠然开始给少年治伤。

　　少年的衣裙已经被血糊住，幸好罗裙是黑色的，一路上没引起旁人的注意。

　　悠然褪下他的裤子，露出血肉模糊的一片。

　　少年已经烧得浑身滚烫，隐约知道正在摆弄他的人是表兄，便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悠然昨天已经帮他处理过伤口，可马背上半日的颠簸让伤口严重了很多，撕裂的地方不断的渗着血。

　　见少年烧得厉害，重新处理了伤口之后，悠然又喂了他一颗大还丹。

　　三日后，少年勉强可以下地走动了。几日的功夫，少年迅速的憔悴了下去，原本婴儿肥的小脸儿只剩下巴掌大，下巴尖的让人心疼。

　　悠然想起了在军奴营生活过半年的青冥，要什么样的心性，才能在走过地狱之后获得重生？

　　知道少年担心弟弟，于是买了马车，把少年扮成重病不起的小姐塞进马车。自己扮成会武功的小丫鬟，驾着马车不紧不慢的驶向临江。

　　*

　　朝行夜宿的走了三日，终于在第四日上午看见了临江城。

　　经过城门时，悠然看见了悬赏自己和少年的榜文。心中一冷，楚越你难道非要弄的大家不死不休才成？！

　　悠然带着少年进了城中最大的酒楼，在大堂点了菜。

　　不久青冥就到了，坐在他们旁边的桌上要了一壶茶，自得其乐的喝着。

　　这是他们事先约好的暗号，青冥每天中午都到城中最大的酒楼用饭。大家见了面，如果青冥觉得一切安全，就叫茶水。若是青冥觉得有危险，就叫壶酒，那他就会和少年尽快离开。

　　用完饭，悠然赶着车，遥遥的跟着青冥。

　　在经过一幢半旧宅子时，青冥背起了手。

　　那也是他们约定的暗号，青冥走后，悠然便把马车停在了宅子前，下车扣了门。

　　一个大婶来应了，上下打量了一下悠然，笑着问：“难不成是小姐到了？”

　　悠然笑着点了点头道：“小姐贪玩，路上耽搁了几日，来的晚了。”

　　大婶把二人张罗了进来。

　　宅子不大，是个两进的院落。只有大婶和她儿子两名帮佣，每天来做做饭和一些粗使活计。

　　内院有三间半新的瓦房，都提前收拾过了，悠然和少年安顿了下来。

　　大婶来送饭时，悠然交代以后饭他会亲自去取饭。

　　大婶乐得清闲，高高兴兴的应了。

　　深夜，青冥抱着孩子翻进了院子。

　　“楚越就这么肯定我没死？”悠然有些郁闷。

　　青冥愣了一下才说：“不像。。。。。。。，榜文上只说黄金千两悬赏楚皇爱弟失踪的线索。”

　　“。。。。。。。。”看来楚越并不知道他是否活着，只是贼心不死罢了。

　　“那找两个孩子的榜文是怎么说的？”

　　“悬赏。。。。。。人头，一个人头千两黄金，三个一起。。。。。黄金万两。”

　　“这么说，东齐那边以为他们母子都还活着？”

　　“应该是的。”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悠然皱眉。

　　这时，正抱着弟弟的少年突然晕倒在地上。幸好来之前青冥给孩子喂了点迷药，这才没摔哭。

　　二人赶紧上前查看，少年的心跳非常剧烈，身体承受不住，已经开始轻微的抽搐。暗蓝的血管浮现出来，看得见血液在疯狂的流窜。

　　“快去找大夫！”悠然一边起身找药，一边吩咐青冥。除了中毒，他想不出有什么病会有这么诡异的症状。

　　青冥蹲在原地没动，反而解开了少年的衣服。

　　少年白皙的胸膛上布满了青紫的血管，像一幅诡异的纹身。

　　“悠然，快给他大还丹！”青冥大声说：“他神血觉醒了。”

　　悠然在古墓中读过关于神血觉醒的记录，这个世界信奉所谓的‘凤神创世，龙神治世’。凤神就是他这样的穿越人士，而龙神，是人类通过药物改变体质而强行进化出来的一个亚种。他们的幼年期与常人无异，不同的是，他们一定要借助药物的辅助才能成年。成年后，他们的人体机能会得到明显的强化，远远优于常人。

　　他当时把神血觉醒当成了神话故事，看过就算了，没想到竟然真有其事。

　　悠然给少年喂下了一粒九转大还丹。

　　少年服了药后，心跳更加剧烈，疯了一样撞击着他的胸膛。他的身体也像癫痫病人一样剧烈的抽搐，两人按都按不住。

　　“他这样。。。。。。算是正常吗？”

　　“父帅。。。。和爷爷提过，神血觉醒会拓展经脉，易筋洗髓。”青冥颇为肯定的说。

　　少年足足折腾了六个时辰，才渐渐的不再抽搐，但心跳还是非常剧烈。走近了，能听到蜂鸟拍打翅膀一样的‘扑扑’声。少年身上的外伤，都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接着，开始像蛇一样蜕起皮来。

　　细胞的极度活化？！这个连电都没有的世界，竟然有这种强化人体的技术，悠然震惊了。

　　*

　　之后三天，少年一直都没醒，而且每到半夜都要重复由抽搐到蜕皮的过程。

　　神血觉醒通常只需要一昼夜，可能是九转大还丹的药力太强，少年的觉醒过程有些反常。

　　到了第四日夜里，少年终于醒了。

　　少年正背对着悠然坐在浴桶里，皮肤比新生的婴儿还要娇嫩，比剥了壳的鸡蛋还要光滑。

　　悠然给他递毛巾时，故意将其掉落。

　　少年本来闭着眼睛靠在浴桶里，此时却突然伸手接住了掉落的毛巾，并将它放回悠然的手上。慵懒的说道：“表兄，我还想在泡一会儿。”

　　所有的动作都在一瞬间完成，悠然只看到一晃而过的残影。

　　这神血觉醒还真不是盖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