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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我讨厌你 ...

  •   娘子?
      少年那温润的眼眸漆黑得纯粹无瑕,猛地强势一揽,将柒如霜紧紧纳入怀中。
      他的目光斜睨向沈戬,稍稍一瞟,尽显出对其的不屑与轻蔑:“你是她夫君,那我是什么?”

      沈戬神色间满是迟疑之色,眸光游移,望向眼前这般郎才女貌的二人。
      刹那间,心底涌起一阵强烈的疑惑,忍不住暗自思忖,自己莫不是认错人了。
      可很快,他又摇了摇头,脑海中诸多细节一一浮现,稍作思索后,便无比确定眼前这位女子确凿无疑正是柒如霜 。

      她长大后的模样,与幼时相差不大。

      见对方身着华衣锦绸,瞧那一身装扮,想必是出身富贵之家,绝非自己能够轻易招惹得起的角色。
      沈戬不禁喉结滚动,下意识地吞了吞唾沫,强行将心头的愤懑与不甘压抑下去,忍气吞声地缓缓看向柒如霜,轻声唤道:“霜霜,是我,阿戬哥哥,你可还认得出我?”

      肩部感受到的力道略微有些沉重,柒如霜不禁微微蹙了蹙眉,略感不适。她斜睨了一眼故意使坏之人,而后伸手将他的手从自己肩上挪开,接着上前。
      “阿戬哥哥?”
      沈戬盯着柒如霜,激动地问:“记起来了吗?”
      记忆中是有这么一个人,已是儿时之事,记得不太熟,好像是祖母在世时,随口一说,为原主与沈戬定下娃娃亲。
      后沈家离开鳞州县,便再也没见过了。

      “记起来了,许多年未见,你这是……”
      “我昨日至鳞州县寻你,柒伯父说你来京东两三日不曾回,担心至极,就来了京城,看能不能找见。”
      柒如霜解释道:“我有事耽搁了,本想今日回去,可雨一直下,只能等明日再回。”
      “原来如此,你相安无事便好。”
      二人一言一句,好似已忘身后还有一人。

      沈戬急忙走上前来,站到柒如霜身前,双眸之中难掩欣喜之色,他声音清脆急切地:“无妨,待明日,我便带你一同回去,霜霜,我心里头积攒了好些话,正想与你细细诉说。”

      “我……”
      怕醋坛子出冒味儿,柒如霜本想将当下事情说清楚,她刚欲开口。
      裴诀修长手指捏住她的手腕,微微一用力,便将她顺势往后一带,自己则恰到好处地挡在了她与沈戬之间,嘴唇上扬,勾勒出一个不咸不淡的弧度。
      他身形高挑挺拔,相较之下,竟生生压了沈戬一头,明亮的眸子坦荡而深邃,直视着沈戬,悠悠开口:“好些话?不妨都说来让我也听听,到底是何等要紧的话语。”
      沈戬方才被踹一脚,对柒如霜的这位好友很是不满,更是觉得被此人蔑视,非常不适。
      心想到待日后,他与霜霜成亲,定不会让她与此人有来往。
      “一些私事,兄台听恐怕不合适,你这手……”
      他指着被裴诀攥紧的细腕,面上露出不解。
      裴诀随即拎起柒如霜的手腕,问道:“手好看吗?”
      沈戬神色逐渐凝重。
      裴诀勾唇挑衅:“手是我的,人也是我的。”

      喧嚣闹市,莫名有股火药味。
      柒如霜缓缓转过身,面朝裴诀而立。微风轻轻吹拂而过,她那乌黑亮丽的发丝随之飘动,有几缕轻柔地垂挂在泛着淡淡粉色的鼻尖上,增添了几分娇柔之态。
      清亮如水的杏眸中,悄然划过一丝对裴诀的无奈,启唇轻声:“裴七,沈戬乃是我自幼时便相伴玩耍的好友,你对待他,态度能不能好一些。。”
      说罢,另一只藏在袖中的纤纤细手,轻轻拽动他的衣角。
      裴诀受用她的讨好,双臂环抱。
      “哦。”

      三楼走进秦楼饭店。
      沈戬身为一介草民,平日里生活质朴,从未涉足过如此高档之地,此刻,跟随小二缓缓上楼,脚步略显拘谨。
      靠窗的位置,沈戬轻轻坐下,目光透过窗户,楼内的一切景象尽收眼底。
      饭楼灯火辉煌,灯笼的光洒落在桌上,那精美的金葵花杯瞬间熠熠生辉,折射出迷人的光泽。
      旁边的玉瓶质地温润,隐隐透着细腻的质感,瓶中插着的牡丹花正值盛放,花瓣娇艳欲滴,红得夺目,尽显艳丽姿态。

      桌上的盘中有甜美糖缠、新鲜水果,龙眼蜜橘,糕点则有香甜诱人的玫瑰糕,还有那带着果肉的冻糕。
      菜肴则是什锦海味杂烩和香气四溢的花头鸳鸯饭,以及各式海鲜汇聚一堂的海味佳肴,每一道都是精心准备的珍馐。

      莫说普通老百姓,有的官家人都吃不起这儿的饭。
      柒如霜正襟危坐,难以想象这一桌子的食物,要花多少银两。

      沈戬此刻更是显得局促不安,座椅都成了滚烫的烙铁,难以安稳地落座。他身着一身破旧衣衫,布料早已洗得发白,还带着些许补丁,在这华丽的环境中显得格外格格不入,就像是一颗突兀的石子落入了美玉堆中。
      环顾四周,周围的人皆是衣着光鲜,身上穿着的尽是金丝绸缎制成的华服,在这里,说不定稍一转头,便能与某位王公贵族擦肩而过。
      沈戬心中暗自惊叹,他从未涉足过这般有着宏大排面的饭馆。
      如此,对裴诀改变看法。
      “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裴诀最先置若罔闻,手上动作优雅从容,用银筷精准地将盘中鲜嫩的虾夹起,放入一旁的瓷碗之中。
      随后,以清水净手,动作行云流水。
      做完这一切,才缓缓抬眸,目光平静而深邃,淡淡地应了声:“裴七。”
      接着,处理起碗中的虾。去掉虾头的手法娴熟而利落。
      “那我唤你裴兄可好?”一旁传来询问的声音。

      裴诀并未回应,转身将虾肉塞入柒如霜口中:“好吃么?”
      柒如霜细细地咀嚼着口中的虾肉,清澈乌黑的眼眸轻轻眨动着,嘴里含着食物,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不太好吃。”
      许是她吃不惯这个味道,酱汁偏酸,虾肉半生不熟,真不喜。
      再看看当前的相处氛围,她总感觉很奇怪。

      沈戬被晾在一边,眼真真瞧着柒如霜被异性喂食,互动亲密,心中很不是滋味。
      “霜霜,还有一事要与你说。”
      柒如霜抬头:“嗯?

      又被裴诀捧着脸颊转过头来,擦拭唇角,不容得她转回。
      她蹙起秀眉:“你干嘛。”
      裴诀只说了两个字:“擦嘴。”
      这时,沈戬沉声开口。
      “我已打定主意,返回鳞州县,在那儿开上一间米铺。待日后生活安稳下来,我便前往你家向柒伯父提亲。等你嫁入我家,就不必再整日雕琢木雕、靠售卖木雕维持生计了。此后你只需在家中安心度日、尽享清福,为我生儿育女…… ”

      话为讲完,裴诀嗤笑一声,眸光生冷,直言出口打断:“你配不上她。”
      沈戬当即哑住,眼中的愠怒再也压不住,口中咬牙切齿:“配不配的上,非你说了算。”
      “是么,若是我,我会于京城最为繁华热闹之地,为她修琼楼,她可随心所欲地广纳人手,拓展木雕事业,经营手工买卖。至于生儿育女之事,全凭她的心意。她若愿意,那自然是极好,即便她不想,也全然无妨。哪怕她想要天上璀璨的星宿,我也定会、想尽法子摘下来送到她面前。”
      裴诀说完不疾不徐的向杯中倒酒,眼含笑意,推向沈戬: “倘若换做是你,你会作何选择? ” ”

      听之,沈戬脸色难看,两颊涨红,猛地站起身,对着柒如霜道:“他说的对,是我沈某配不上你,告辞。”

      言毕,沈戬连头都未回一下,径直离去。柒如霜见状,心里满是愧疚,想要移步去致歉,然而,她才刚刚站起身来,手腕便突然被裴诀有力地握住,紧接着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拽入对方怀中。
      刹那间,她的视线对上了他那双漆黑如墨、深邃似渊的眼眸 。
      “先是赵轩,再是他,谁都能管你叫娘子?”
      柒如霜脸红看向周围:“这里人多,你先放开我。”
      裴诀紧紧扣住柒如霜纤细的腰身,用力将她往自己身上一带,让她毫无间隙地贴合在自己身上。
      他凝视着她那窘迫且羞赧的模样,无措至极,几乎要把整个脑袋都深埋进他的怀中,直到这时,他心情才稍稍愉悦一些。
      他的嗓音很轻,难以捉摸其中的情绪:“这么多人喜欢你啊,霜霜。”

      “霜霜”二字听的柒如霜身子骨酥麻,悔极今夜出门。
      他的手忽然覆于她的小腹,摸着那片平摊。
      耳边再次传来裴诀的声音:“会不会这里已有我的孩儿?”

      口出狂言!柒如霜握住他的手,用力挪开:“裴七!”
      裴诀轻声叹息,大言不惭:“若真怀了,你不肯对我负责怎么办。”
      柒如霜无语至极点。
      才一夜,怎么可能如他所说。
      是不是有病。
      她怀,又不是他怀。
      何为对他不负责?

      …

      回到府邸之后,柒如霜前脚迈进屋内,裴诀后脚便跟了进来。他反手一推,房门悄然阖上,而后顺势将她轻柔却又不容抗拒地抵在了门上。

      “不行,裴…………”柒如霜微弱地吐出这两个字。

      话音未落,如狂风骤雨般铺天盖地的吻已然落下。她的双唇瞬间被封住,在他攻势下,被迫缓缓张开嘴,不由自主地与他唇齿相依、相互交融。

      亲吻许久,柒如霜头腔缺氧,大脑也开始变得一片空白。眼尾渐渐泛起湿红,透着无尽的娇柔。对裴诀那肆意游走、胡作非为的手,她根本无力阻拦,只能发出一声声娇气的呜咽。
      四周弥漫着灼热的气息,将她紧紧包裹。不知不觉间,她的香肩半露,白皙的肌肤在空气中微微颤抖。
      最终,瘫软在裴诀坚实的身上,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

      …
      过了许久,床榻之上的少女低声抽泣着。声音细细弱弱,似风中残烛般惹人怜惜,眉眼间带着几分迷离的媚态,如丝丝缕缕的轻烟,氤氲着一种难以言说的风情。
      肌肤白皙如雪,却又隐隐透着粉嫩的色泽,宛若春日里娇嫩欲滴的花瓣,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柒如霜身子不自觉地往床榻最里边缩去。

      “我还疼……”
      “不弄,让我摸个药好不好。”

      翌日晨曦初露,阳光如金纱般轻柔地洒落地面,池塘里的水泛着金色波光,鲤鱼穿梭其间。

      悠悠转醒后,柒如霜缓缓从裴诀温暖的怀抱中费力地挣脱出来。
      伸手拿过塌下的衣裳,一件一件仔细地穿戴整齐。连脸都顾不上洗,只是随手拿起一根木簪,略显粗糙地将那一头如云的长发简单地缠住。
      整理完毕后,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心中羞怒交加,只想将裴七杀了。
      他口中的不弄,只是不弄那处。
      其余的……
      她都哭到奔溃,他还笑,比谁都贱,
      今早看见他的手,她甚至下意识合紧腿,只想给他砍掉。
      柒如霜不理解,一个古人,他怎么会有那么多花样。

      她因身子不适,走的极慢。
      裴诀自后方大步走来,从容地系好腰间玉带,随后径直将柒如霜抱起,转身往回走去。
      柔和的日光洒在他额上,使得眉眼轮廓更显立体俊朗。
      “你放开我,我讨厌你,放开裴七!裴七!”
      裴诀哪舍得放呢:“先吃饭,霜霜。”

      哄了半晌,柒如霜一口饭也不吃。
      挺直身板地端坐于椅子之上,无论他如何劝说,她皆别过脸,一言不发,活像一尊清冷小菩萨,满心的不悦尽显无遗。

      直至不久之后,院中有声音传来,柒如霜瞬间听出那是柒安康的声音。
      她起身跑出门。

      只见侍卫领着柒安康和书衡款步而来,二人一路上眼睛都不曾眨一下,只顾着打量欣赏这宅府中的景致,嘴里更是赞叹连连。

      “爹,书衡,你们怎么过来了?”

      柒安康走上前,握住女儿的手,脸上笑意盈盈,说道:“如霜啊,是裴公子特意差人送话,还邀请我和书公子到这府中做客呢。真真是让人意想不到,裴公子家中竟这般气派!”
      裴诀视线在二人手上划过,定在书衡脸上。
      书衡顿感惊悚,忙过去将柒安康拉开:“你看那树,是不是跟我家大门口一模一样?”
      柒安康看后说道:“哪里,你家不过枣树一颗,哪能跟贵府相比。”

      柒如霜走来,瞪着裴诀:“你究竟想做什么?”
      裴诀一脸无辜:“你爹自个要来。”

      柒安康闻声,转身:“如霜,的确是爹要来,前两日沈戬为寻你前来京城,至今未归,爹不放心,这不你也在京城,便与书衡公子,一同来看。”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我讨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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