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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岁末,寒冬已至,北风呼呼地吹着。天地间一片苍茫,厚厚的积雪像无边的白毯,铺满了山野。狂风卷起雪花在空中飞舞,发出呜咽般的声音。村庄里所有人家都紧闭着大门。

      林玄背着竹篓走在路上,脚步沉重。雪地里没有任何遮挡,狂风夹着雪粒直往脸上扑,雪花落在睫毛上,凝结成冰霜。他不得不眯起眼睛,低着头艰难前行。寒冷像一双无形的手,紧紧抓住他的四肢,麻木和刺痛交替袭来。他觉得鼻尖几乎失去了知觉,脚底也变得僵硬,每一步都像踩在冰块上。他搓了搓冻僵的手指,又跺了跺脚,试图唤回一点温暖,可寒风却像恶作剧般,从衣领和袖口里钻进去,冰得他牙关打颤。

      突然脚下一滑,他倒在雪地里,背篓里的两颗白菜也翻滚出来,掉到旁边的山崖下。他着急地从背上取下背篓,生怕里面罐子装着的粗米也没了。所幸,粗米还在,他放下心来。山崖不高,他试图去捡白菜,但他的身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动作僵硬,一不小心,身上那厚重的旧棉衣被树枝划了个洞。他的眼神里全是懊恼,坐在雪地里,仰头望着天空,似有千分不甘,但只化作一声叹息。

      林玄想到家中还有卧病在床的妻子,只好快步向家走去。

      今日把仅剩的两文钱买了两颗白青菜,却是空手而归。回到家,还不知怎么跟妻子交代。

      “吱呀”一声,林玄打开了家里那破旧厚重的木门。刚走进屋,听见妻子轻轻的咳嗽,似是在压着声音,他知道,妻子是怕自己担心。

      听到林玄回来,梅清撑起虚弱的身体,眼中露出一抹喜悦,却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倚靠在床头:“官人,你回来了?”

      林玄正打着身上的雪,听见妻子的声音。忙回应道:

      “清儿,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外面冷,别起来。”

      “躺久了身上反而难受得很。”

      梅清又轻咳了一声,眼神掠过空空的竹篓,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却什么也没说。

      “外头风声这么大,我一直担心你。你回来就好。”

      林玄擦了擦眼角的泪,坐到床边,握住妻子冰凉的双手。

      “清儿,为何不生炭火?”

      “冬日里炭火难得,想着你风雪中归来,怕是冻坏了,想等你回来一起取暖。”梅清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意,温柔地说道。

      林玄霎时红了眼眶,不敢抬头看梅清的眼睛。

      “清儿,我回来晚了些,你一定饿了,我去做饭”。

      林玄急忙走进厨房,只有冷锅冷灶。他将剩下的一把粗米下了锅,加了许多水,想着先应付完这一顿,明天再想想办法。

      粥已煮好,梅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睡着了。说是粥,其实米少得可怜,只是一碗米汤而已。林玄喝了两口,剩下的想等梅清醒了再给她喝。

      他小心翼翼地点了炭火,躺在梅清身边。风雪还在肆虐,他们两人的命运就如风中的茅屋一样摇摇欲坠。纵然风雪交加,但只要有梅清在,他就有继续活着的勇气。

      茅屋后的竹林间,有一个修长的身影立在竹梢上。红色的长袍在风中微微拂动,风雪之中虽看不清长相,但难掩那精致美丽的脸庞。

      她的身姿轻盈如燕,目光冷然,静静地注视着屋内的一切。

      “尊上,我终于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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