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Chapter 17 [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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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出柜，所以你就要和我分手？”
“我和父母出柜没说你是谁，这一切责任都是我来担，我并没波及到你啊，而且队友们也没说什么，我也是因为喜欢你才这么做啊！小琰，能不能把刚才那句话收回？”
钟络慌乱起身，红着眼眶抓着于琰的手磕磕巴巴地问，用力的指尖还泛着轻微的颤抖。
于琰被捏得有些疼，但没挣脱。
“我要分手固然有你出柜的原因，但这并不是全部。”
“先给你道个歉，我不该偷听你和你母亲的电话。但是钟络，不要打着喜欢我的旗号做你以为正确的事情，因为在我看来这并不正确。”
于琰抽出手，覆上钟络通红的眼眶，感受着他湿润的睫毛划过自己的手心，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一开始挺生气的，但我在克制自己，我在等你主动和我坦白，可你一直也没来找我。”
“这一周我一直在想，你到底想怎么做呢？真就打算一边和我谈着一边敷衍着父母给介绍的女生？这种做法不管对我还是对那个女生都不公平吧？后来我觉得自己这么想有点偏激，我开始去换位思考理解你，但我理解来理解去，反倒是变得更没办法自洽了。”
“我能要求你什么？我不管要求什么，都是在让你和父母站在对立面，我这话说得没错吧？可我如果不要求，我觉得委屈自己。然后我就想，不然就这么算了吧，对谁都好。”
“我真没想到你敢直接出柜。咱俩在一起两个月，一切都还停留在最上头的阶段，如果因为这份热恋期的冲动导致你和家庭彻底决裂，钟络，我会自责，我也担不起这份责任。”
于琰放下手，看着强忍泪意的钟络又叹了口气。
说他胆小也好，说他不负责也行，说他没那么喜欢也可以。
毕竟很多事本来也没法两全其美。
钟络终究没能忍得住，轻轻将额头搭在了于琰的膝头，不多时后者就感觉自己膝盖上的布料湿了一块。
钟络无声地哭，肩膀微微起伏，双手攥紧放在于琰大腿两侧，力气大到指骨处泛白，整个拳头都在颤抖。
整整十分钟，房间内没有一点声音。
钟络终于抬起头，用红肿的眼睛看着于琰，轻声问：“非要这样吗？”
“别任性。”于琰笑了笑，“一会给你妈回个电话，就说你只是气急了才撒谎说自己是同性恋。”
二人一个坐着一个蹲着，相视无言了几分钟。
“好，我知道了。”
钟络放弃了，他知道于琰不会改变心意了。
那就互相都体面一点。
“那我先走了。”钟络起身告别。
“嗯，别忘了解释。”于琰没送他，背对着他轻声强调。
“我知道。”
声音渐没于关上的房门。
于琰坐在床边望向窗外，沉默了良久。
钟络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回到卧室躺在床上给钟母拨去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被自动挂断，钟络又打回去，这次被立刻挂掉，他又打了第三次。
最后这次被接通了，但没人说话。
钟络看着天花板，面无表情地扯谎：“喂？妈，对不起，你别难过，我不是同性恋。”
电话对面沉默了很久才传来轻啜声。
他目无定点地看着半空，继续说：“我最近压力很大，你又一直让我和那个女生聊，我就是太心烦了才没过脑子撒了这个谎。都是我的错，我会和那个女生好好聊的，你别伤心。”
钟母一开始还哭得保守，后来放弃了矜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需要拆成三四次才能说完。
“小……小仔，你吓死……妈妈……了。”
“妈妈以为……你真的是……同性……恋。”
钟络平静地听着，刚哭过的眼睛此时又泛起湿意，他眨了眨眼，一滴眼泪从眼角划到发间。
“对不起妈，麻烦你替我跟爸也道个歉，我知道他不会接我的电话，刚才那些话希望他别放在心上。如果今年我打不出成绩，我就回去上学。”
钟母哭累了，终于能将句子完整地说出来：“小仔，不要再这样吓我了，爸爸妈妈真的是为你好。”
钟络闻言痛哭出声，蜷缩在床上将自己藏进被子里，所有声音都闷在里面。
“小仔？怎么了？你别哭啊，妈妈又说错什么了吗？”
“没有妈，我就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钟络不敢说压力其实只占他心事的一部分，事到如今，他只能将错就错。
“你不要钻牛角尖，适当也要放松一下。”钟母劝解道。
“我不敢放松，我一懈怠就会被扔掉，就像垃圾一样。”
“你在妈妈心里永远是最厉害的。”
“妈……我……”
“怎么了？”
“没什么。”
一小时后，去超市的众人像做贼一样推开基地大门，看见大厅里没有人都松了口气。
邵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看着其余众人嗫嚅着问：“那现在咋办啊？我已经无法直视他俩了。”
Nap从购物袋里掏出零食摆在餐桌上，说：“凉拌，以前怎么样以后就怎么样，咱们不知道的时候也相处得好好的。”
左星水拍了拍Nap的头顶，欣慰道：“小醒长大了。”
刘国柱挠了挠头：“那晚上party还办不办啊？”
廖望延从桌子上拿起果冻和薯片，边往楼梯走边说：“办，为什么不办？你们吃着，一会我把于琰带下来。”
他抱着零食上楼，推开于琰的房门。
看着于琰背对自己坐在床边，他摇了摇塑料袋子：“小狗进食时间到。”
于琰扭头，看着廖望延将果冻塞到自己手里，叉着腰像大爷一样审视自己。
“干嘛？”
“不干嘛，聊的怎么样？”
“挺好的。”
“挺好是多好？”
“分了算多好？”
“非常好。”
廖望延听见了想听的答案，撕开薯片袋子，拿了一片塞进于琰嘴里。
“头一次吃苦味的薯片。”于琰边嚼边说。
“那可能是上火了，一会给你喂两片祛火药就好了。”
廖望延一片片投喂，于琰就一口口吃。
“自己拿着，没长手？”
廖望延喂烦了，将薯片塞到于琰怀里，自己抽了两张纸擦手。
“你对刚分手的人就不能温柔一点？”
于琰觉得他真是这个世界上最没情商的人。
廖望延翻了个白眼，蹲在于琰面前，直视于琰的眼睛认真说：“你不需要自责，你知道这样做对谁都好。”
于琰突然好奇起来：“你怎么知道是我提的？万一是钟络把我甩了呢？”
廖望延又翻了个白眼：“哥们，人家刚出柜怎么可能说分手，你带点脑子问问题。”
“哦，也是。”
“我在认真说，你也给我认真听。”廖望延摆出一副严肃脸，“你们两个一没成绩支撑，二没后盾保护，现在分手就是最优解。他的家庭是一座活火山，你现在是在让这座火山进入长久的休眠期，这是好事，你不需要因此而有什么自愧心理。”
廖望延上一次展露出这种表情还是在于琰的出柜宴。
于琰扔掉薯片袋子，盘起腿和廖望延袒露心声：“我知道这么做是对的，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责，毕竟他是为了我才和家里人出柜。”
廖望延立刻反驳：“他不是为了你，他是被迫出柜。如果他是为了你，那他应该在出柜前规划好所有事，而不是制造出现在这种烂摊子。”
“有理，继续说。”
“听他在门口说的话我也猜到了事情起因，父母介绍女朋友对吧？“
“嗯。”
”出柜真是最蠢的做法，他这么做只会让父母和他的关系越来越差。现在同性恋并不少见，他完全可以先来和你这个正牌男友坦白，再去和女生好好沟通，然后告诉父母相处了几天感觉聊不来，这不就得了。”
“那不还是瞒着父母吗？”
“瞒着是为了大家都好，因为出柜这种事是需要一步步铺垫的，像他这种上来就放大招的谁家父母能接受？别说他父母接受不了，你都接受不了。”
“确实，当时站在门口我都想钻地缝里。”
“没看出来，我看你当时挺镇定。”
于琰狐疑地看着廖望延问：“你怎么这么懂出柜流程？你深柜啊？”
廖望延呼吸停了一瞬，没回话就开始伸手拽人。
于琰被拽得一个趔趄差点栽下床，忙伸开腿撑在地上，不满地指责：“干嘛啊你？说你是深柜就想杀人啊？”
“没过年呢，不宰年猪。”廖望延边说边继续拽着于琰往门口走，“下楼开Party，祝贺我成功摆脱乱码小号，可以用大号玩游戏了。”
“祝贺就祝贺，你别他妈拽我！老子毛衣都被你拽变形了！”
于琰踉踉跄跄地被廖望延带下楼，等二人走到餐桌前，正在吃东西的Nap停下原本的动作，伸手捞过来一瓶啤酒，撬开瓶盖递到于琰手上。
“来晚了自罚一杯。”
于琰愣了愣。
他以为大家会尴尬到不和自己说话。
看着众人一如既往的动作，于琰也放下了心，将袖子撸上去大言不惭地吹牛：“一杯？麻雀喝水呢？我直接炫一瓶！”
“炫，你敢流出来一滴我都再罚你一瓶！”邵乖在旁边煽风点火。
廖望延看于琰成功汇入大部队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顺势拿了瓶酒，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的时候重新上楼，敲了敲钟络的房门。
十秒钟后，门被打开。
钟络顶着两颗核桃眼和廖望延对视：“延哥有什么事？”
廖望延举起手里的酒瓶：“楼下在开party，我看你一直没下来就给你送瓶酒。”
“谢谢延哥。”
廖望延目的达成就要转身下楼，却又被钟络叫住。
“延哥。”
“嗯？”
“我和于琰分了。”
“我知道。”
“是吗，那你有什么看法吗？”
“你希望我有什么看法？”
“你也觉得是我做错了吗？”
廖望延没点头也没摇头，只是摊手耸了耸肩。
钟络无奈地笑了一下：“没事，确实是我不该问。”
“好好休息吧，明天还得训练呢。”廖望延无意和他多聊，说完就下了楼。
钟络低头看了看手里的酒，关上房门将它扔进了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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