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直播（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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裤腿上附着的莹蓝色粘液怎么都清洗不掉，过几日还相互连粘，渐渐肿胀起来一截。
2cm厚的浑浊胶体上沟壑交错，夜里还能发荧光，免费cos应急通道指示牌。
兜里还剩905星，余元杰忍痛决定等会去买一条新的。
他把上衣也换成院服，过程中发现之前没来得及管的那只叶蛞蝓不知何时钻进了他的臂窝。
它在他衣管里呆的时间一定足够久，拿出来像一只刚出笼的小发糕。
叶蛞蝓仿佛一只开了花的白边绿植，在他手臂上缓缓地爬，像蜗牛暴露在太阳底下失了水，越爬越慢，随时都可能会暴毙的样子。
他赶紧到废品中心去翻翻淘淘——那里有着整个东区最大的垃圾转运站，前9个区的废品都拉到东第拾，经过回收和处理之后，又卖往后面几个区——找来一个小玻璃缸，把它养在里面。
叶蛞蝓碰到水，身上的每一个叶片都焉了。
余元杰这才想起这小家伙看着简单，多少也算个海洋生物，忍痛又斥资买了盐，往水里簌簌地加，模拟海水。
回到海鲜餐厅。
在肉疼地跟老板自罚两倍工资、以作无故缺席的赔偿后，余元杰打开beast·live后台，刷新平台里热门动态，惊讶发现：
四天没播，他的账号竟然热度不减，还隐隐有逐步上升的趋势。
要知道在快节奏时代，一天鸽直播就有可能被互联网遗忘，更何况他一鸽鸽四天。
这是为什么？
余元杰快速地浏览起来，终于找到答案：
他在第一次直播引起吃瓜群众着手推测申老板的家庭基因链，岂料线索每次都是查到一点消息就断。
陆兽的好胜欲纷纷被引燃。
不让查是吧？那我偏要查！
在这四天里，有观兽自发建立的一个论坛，界面越建越精美，帖子越发越离谱。
【hot！我在直播间的时候闻到不一样的气息了！818这位老板跟那个金狮耀日有什么关系！】
跟帖：那个金狮耀日？你是说裕畴？兄弟，你是真敢啊。（此评论疑似包含违规内容，已被屏蔽）
补贴：喂！楼主也说裕畴了啊，为什么他没有被屏！（该用户因涉嫌多次违规，处账号封禁半天）
楼主：懒得喷。实名制网络你还敢点名道姓？陆联的大兽物是你能随便提起的？
【精！这个陆高院的学生有没有兽认识？定位到他在哪里拍的直播，就能找到水生！】
跟帖：算了烙铁，那可是陆高院。
跟帖：联盟的最高军事行动学院的内部信息要能被你掌握了，陆高院的IT、你、还有泄密给你的兽统统都得挨枪子。
一番热议下来，众兽的目光转移到另一位主角身上。
毕竟既然主播蒙了脸，陆高院的学生信息对外又严格保密，他们很难只凭一双眼睛和压了顶棒球帽的发型发色去猜测这个学生究竟是谁。
攻击陆高院的网络等同是在挑衅陆联的权威，他们此刻尚还保有理智，不会为了扒主播的马而自损八百。
但申老板就不同了。
尽管他在beast·live启用了背景自动虚化的功能，这帮细节怪还是通过余元杰身上没来得及换的餐厅围裙样式锁定了几千家店铺，开始“摸排走访”，寻找他和申老板的具体位置。
甚至形成了进度汇报。
【摸排day4！排除进度240/985！】
搞清流量密码，余元杰在心里对下一次直播的方向也有了规划。
在征得申老板的同意后，打开beast·live，他在预告栏缓缓打下：
揭秘！申老板到底是不是水生？（开播条件，本条预热转赞评数量达十万）
8小时过后就达标。
申侑也“喔”了一声。
第二次直播的围观群众暴涨，有些是来看陆高院松鼠出来卖艺的，更多的是来看传说中的水生的。
这正中余元杰的下怀，他就是要售卖稀缺性。
水陆冷战已久，现今科技发达、也是陆兽最集中的地方几乎没有水生居住，边缘水陆混杂地带的居民越靠海便能见到越多的水生，但也没见过发育得如此完全的。那些水生往往异族痕迹明显，身上有随机的曲折纹路，像是嵌在皮肤里的一样。
【冒泡。据说这里有深海十万级？给我康康！】
【id啊啊啊好想和水生贴贴很喜欢您的直播，赞助500星！】
此打赏一出，评论区更加沸腾，快速滚动的弹幕让他有些眼花。
【！惊现富哥】【随手打赏了我半个月的饭钱】
【惊现叛族倾向富哥！】
【富哥去水族馆点一条不好吗富哥】
【试过了，加多少星他们都不给我贴贴……QaQ而且里面的水生也没主播这里的深海十万好看】
【楼上别扯，那个级别在水生跟陆生的耀日没差，平常忙成陀螺，咋可能陪一个学生玩直播过家家】
【不一定喔】一个评论区的观兽观得很细，最后歪出一个结论：
【搞不好水生那边分派干部出来混到潜力股身边，开始玩放长线钓大鱼的招了】
【……】
【……】
评论区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然后突然炸开了花。
【家兽们，有兽说深海十万有能在陆上呆过两小时还不嗝屁的了】
【热知识，水生的肺部氧气利用效率只有陆兽的10%不到，他们上岸两分钟不被憋死已经算很强的】
【深海十万钓准月华？水生帝国要真有点什么想法，放个千米、最多万米级也绰绰有余】
【十万能跟耀日掰手腕，百万与世无争又畏光，从来都不出海。总结：大可不必】
——嗯。
申侑也在心里表示赞同。
他只是接手了同僚忙不及管理的门面而已，至于同僚在陆高院对门买一个门面是想做什么，都跟他无关，他也不可能被区区同僚给命令动。
身边，余元杰对自己掀起的热度很满意。
评论区热议不绝，余元杰趁热打铁：
“看来上回的直播大家都对我老板是不是水生很感兴趣，要不我来替大家亲自问他？”
【喔喔喔喔——】【乌拉！！】
直播间顿时又是一波打赏小阵雨。
【别说，老板的长相真的挺水生，但民营类的金色里面没有体型这么大的】
抛砖引玉，没看过水生但听过水生的陆兽开始分析。
【经常混知识区的都知道，金色民营水生里常见的锦鲤、金鲫等拟态出的面部杂七杂八，少有肤色均匀的，体型大多都偏胖，身高也只有1米75。保命：我没有说1米75不好的意思。只是主播老板的身高一眼1米9往上，符合的鱼种太少，我现在只能想到巨型石斑鱼龙趸，但它们因为危险系数太大，在几百年前就被收割小队剿灭了，主播老板我只能猜金狮】
【大型金色陆兽也不止金狮吧！楼上狮控图穷匕见！】
余元杰捏了个拳头，把“话筒”递到他嘴边：“那么老板，你到底是不是水生呢——？”
申侑也：“或许是，或许不是？我曾祖父、或者曾曾祖父那一辈的血脉里可能混有水生的基因？反正我从出生起就长这样了。”
极具风险规避性质的回答，他用了“可能”。
可能是水生，也可能不是水生——一切都取决于血脉已经不可查的曾祖父或者曾曾祖父。
评论区有的在惊叹：【什么！老板从出生起就发育得这么完全？难道是特战种？！】
更多的是在感慨：【真好，老板一定很幸福。】
评论区阵阵长吁短叹，霎时间都开始分享起自身见闻过的恶性家庭事件，一时间唏嘘不已。
这次在陆地上提及水生背景却没暴雷的原因无它，单纯因为跨种族结合成功的案例总是少得可怜，以致于重视家庭的陆兽在此刻不约而同祝福起看上去大概率是很幸福的家庭。
……
申侑也不想再继续此话题。
想起还在直播，他把一直打杂、根本不会做饭的余元杰从主厨位上挤开，戴上厨房专用黑手套，把食材一样样拍在案板上：
“想不想学点厨艺？今天我们来解锁比刺身还好吃的薄霜奶油三文鱼。”
【就是这个水生直播鱼料理爽！】
【支持老板加入陆籍】
大家都在说他是水生，却又没兽真的觉得他是水生。
申侑也低头看案板。
看到余元杰从超市里买回来冒充现捕三文鱼的红鳟鱼，突然咧嘴笑了：
“这里顺便教大家如何区分真假三文鱼。”
他话音刚落，眼角就扫到站一边充当相机支架的白色警示牌不出所料地扭曲了一下。
扣、工、钱。
申侑也把头偏转到摄影范围以外的死角，带着笑、用嘴形无声地低语。
虽然他看不见小老鼠具体的表情，但一定是一脸肉疼的。
——就好像抱在怀里的大米硬生生被他抽走了一样。
“噗嗤。”
想着想着，申侑也忍不住埋头，轻笑出声。
直到这时，他的笑容才有两分真心。
——或许陆兽也不是毫无欣赏价值，还是稍微、稍微有一点可爱的。
直播结束，他啫着营业假笑，左手轻挥象征性跟观众拜拜了几下，抱着一大袋果冻，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窝在水疗沙发里注视余元杰忙忙碌碌收拾厨房，问了句：
“哎，你说你要成为星辉甚至月华，是认真的？”
“？”余元杰的喉咙深处溢出一个疑惑的单音，言语中也满是不解，“不然老板你当初答应出镜是做的什么打算。总之我已经递交学生会的面试申请了。”一把刺身刀笔直锃亮地唰一下插进榉木具架里。
“学生会？”申侑也皱眉，陆兽独立评级跟陆高院能有什么关系。
“老板这就不知道了吧，其实是我们学院的福利。”
余元杰的集体荣誉感异常强烈，一谈到自己的学院就滔滔不绝一大堆，先是夸赞一番，才继续说：
“陆高院是审评庭的三大合作院之一，其学生会更是天才芸集、声名远扬，被誉为陆兽干部的培养所和摇篮，里面的陆兽经过四年沉淀，几乎都是月华甚至更往上的实力，从此加入学生会的陆兽就获得了审评庭的特赦：入选即可获得星辉评定，连申请月华的审评也可以被优先处理呢！”
原来陆兽评级还要考的。申侑也腹诽。
他们水生只要活过成年就会依据生活海域被鱼口调查委员会自动大放送评级称号了。
“你们陆兽怎么这么卷啊？”申侑也拿出一包三文鱼冻干小零食，往嘴里倒。
他已经退休了，从腥风血雨中历练出来，不过陆兽好像是从无数考试和选拔中“历练”出来的。
投胎成为陆生或者水生，各有利弊。
与注重家庭和繁衍的陆兽相比，水生完全是反着来，骨子里的亲情观念就非常冷漠。
他从出生起就没见过自己的亲属，自力更生的同时还得时刻警惕避免被路过的大型一口吞。
陆生或多或少都被各自的家庭保护得太好，对动物世界的优胜劣汰没有具体概念；不像他们水生纯然自力更生，连巩膜都还未能完全睁开之时，便要奋力躲避大型劣化的追逐捕食。
他们彻底惯行适者生存，这一点是水生跟陆生的另一分歧所在。
不止如此。
陆生喜欢学着植物派装模作样，虽然依旧慕强，但大多不再狩猎野生劣化，而是食用添加更多营养成分的合成肉。
他们水生则保留了更多野性。市面上的肉类，他们从千年前就不将其当做同类对待了。
少部分哺乳类水生秉持反对意见，那些亲陆异端不提也罢。
申侑也认为哺乳纲的总体攻击力退化也跟这一点有关。
——！
一根温热的手指戳到他脸上，申侑也瞬间回神。
摆脱沮丧期的余元杰又变得活波起来，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
“如果我升到耀日的话，老板是不是会对我多那～么一点点的敬畏？”
申侑也和他打赌：“你要是能升到耀日，我就把这家海鲜餐厅送给你，怎么样？”
余元杰顿时来了精神：“好啊老板，这可是你说的！”陆高院他都进了，升阶指日可待——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直播（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