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栀子花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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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从宿舍楼里走出来的苏云灿，古意舒迅速甩开宿管的手，跑到她跟前，跪下，可怜巴巴地求饶道：“云灿学妹，我求求你了，原谅我好不好，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能不能让师父帮我把处分给消了啊，我现在已经大三了，禁演两年我这一生就废了。我知道你不会这么狠心的，对吗？”
不知不觉四周已经围了小半圈看热闹的人，不明真相的大家不由得同情起跪着哭哭啼啼的古意舒，而对站着沉默的苏云灿指指点点。
冷漠的看完古意舒的“表演”，苏云灿弯下腰来，侧了下身，露出脚上的伤，用围观群众刚好都能听到的音量说道：“古意舒学姐，要不是因为我的脚痛，我都差点心软了。鞋子是你换的，人是因为你伤的，处分是你应得的，我连医药费都没找你要呢，你倒好，反而来我宿舍楼下扰民，还开始道德绑架起我来了？我请问呢，是谁的心更狠啊？”
周围的人这才注意到苏云灿脚上的伤，无一不倒吸一口凉气，舆论顿时反转。
见计谋失败，古意舒灰溜溜地站起，顺手拍了下膝盖，凑到苏云灿耳边说道：“我是不会放弃的，你给我等着。”
苏云灿看了眼古意舒膝盖上若隐若现的护膝，不禁冷笑一声：“嗯。希望下次你能把护具脱了，不然被别人误会学姐连碰瓷都没有职业精神可就不好了。”话说完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留下一群以鄙夷的眼神看着古意舒的学生和彻底被激怒的她。
见苏云灿大获全胜，本来站在不远处看戏的三人连忙拨开人群，簇拥着她离开。
“女侠，你真的太帅了！说真的，你的阴阳学什么时候能够开课啊？我要第一个报名参加！”方慧兴奋地晃着苏云灿的胳膊，一蹦一跳，好不快活。
“那可不，我们苏怼怼可不是名不虚传的，想当白莲花也不看看对手是谁？”秦苑语气骄傲的说道。
看着两人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沈媛略感无语，右手跨过苏云灿的腰将她扶稳说道：“行了，说好来扶灿儿的，你们可倒好，一个扯胳膊，一个搁这儿傻乐。”
“没事的媛儿，我能自己走。”苏云灿说着便甩开沈媛搀扶着的手，尝试着快速走了两步，或许是怕给伤口带来二次伤害的缘故，她的脚后跟几乎贴着地，活像一只刚学会走路的小企鹅，滑稽十足。
三人在后头笑得够呛，连忙赶上前去将苏云灿护在中间。秦苑忍不住打趣道：“得嘞，女侠你还是慢点吧，再这么下去，我今年的笑料都被你包了。”
四人有说有笑的没入宿舍楼，不远处，树下一名扶着单车看了整个过程的少年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阿月，你那学妹有点意思。”
电话那头带着运动耳机在学校湖边慢跑的宋弦月停下步伐，用肩膀上的毛巾擦了下脸上的汗，不解的问道：“云灿吗？怎么了？”
“她呀……”少年看着灰头土脸快步溜出人群的古意舒，不屑之情留于言表，故意卖着关子道。
“顾源，你不说我挂了。”宋弦月装作生气的样子。
“哎！我说行了吧。”顾源瘪了瘪嘴，“刚我不是买早饭嘛，刚好经过排练中心旁边的女生宿舍楼，看到有个人在那撒泼打滚，隐约听到她在喊‘苏云灿’，所以我就停下来了，没过多久云灿学妹跛着脚走到她面前，那人直接给跪下了，把我吓了一跳，一股脑说了一堆东西，但我离得远没听清，倒是云灿学妹说的我刚好能听到几句。”
“她说了什么？”宋弦月急切的问道。
“什么换鞋、脚伤、医药费还有道德绑架？大概就是这些。”顾源的语气里充满了不确定。
“原来通告里的被伤到的人真的是她。”宋弦月喃喃自语道。
“哦对，那个处分好像就是换鞋害人脚伤！所以那就是传说中的古意舒啊？她这是来寻仇的啊！”顾源恍然大悟。
“云灿没受欺负吧？”宋弦月眼底蒙上了一层寒意。
“哈哈哈哈，那人下跪就算了，还穿着护膝，云灿学妹把直接戳破了她的小伎俩，实在是太精彩了，你都没看见，那人走时的脸，那叫一个黑，啧啧啧……”顾源回想起刚才的场景，忍不住笑出声来，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那就好。”宋弦月暗自松了口气，似乎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找补道，“你太八卦了，我还有事，先挂了。”
“不是，是谁这两天还老在我们面前云灿长云灿短的，搞得我对这个名字都条件反射了。”顾源早已无力吐槽，“你都不怕你那网友‘Sun’知道后吃醋吗？不过，吃醋之前，她还得先记得你哈哈哈哈！不记得也活该！谁叫你直接玩消失，学什么暗中保护，你说你换号刷她的视频就算了，还用我的号刷，你就不会自己开个新的吗？”
“要是再被找到就不好了，用你的比较安全。”宋弦月想起自己丢弃在抽屉的旧手机，说道。
“也是，那刘婷也真是的，亏你这么相信她，竟然和宋明勾搭上了，还给你安病毒，不然，你也不会这么匆忙退网。不过，你真的没打算去找‘Sun’解释一下吗？”
“这些事烦我一个人就够了，她现在过得很好，或许和你说的一样，她已经把我给忘了呢。”宋弦月翻出夹在手机壳里的照片，照片里耳朵上别着一朵栀子花的女孩，眼底是一片星辰大海，笑容灿烂，无比耀眼。
“哎，喜欢就去追呗。不对，你不会移情别恋了那个苏学妹吧？你们才见了几次啊？”
“阿源，Sun就是苏云灿。”宋弦月平静的说出了让顾源震惊得说不出话的事实。
“不是，你这！我说呢，这次‘音悦杯’的你知道自己没被选上，不仅无动于衷，还同意帮她伴奏，她扭伤了还第一时间找我送轮椅，合着我是工具人是吧。不过你真不打算告诉她真相吗？”顾源一下子将这几天宋弦月的反常举动都搞明白了。
“她不需要知道。没什么事我先挂了。”宋弦月无情的挂断了电话，脑海里却不断的重播着顾源的话。
他这才发现，不知从何时起，他似乎对这个叫Sun也叫苏云灿的女孩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这是第一次，想方设法了解一个人的近况；看到她受伤会无比心痛；会期待与她的每一次交流、相遇；会仅凭一眼，便能认出人海里的她……
以前的他不知道这就是喜欢，还傻傻把Sun当作知己，直到有人用她威胁自己，他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她已成他的软肋，他没有把握能保护好她，所以，选择了离开。他以为自己永远也不会再与她有所交集，直到那日听到《岳上吟》，那熟悉的嗓音一下子将他带回了，一年前的那个盛夏。
晨跑完洗完澡的宋弦月走入了排练中心的大楼，拐过通往录音室的拐角后，停下了脚步，录音室门口，苏云灿抱着一把电吉他坐在地上，悠闲地把弄着。
吉他灰黑的琴声上画着几朵雪白的栀子花，琴头上，一个略显粗糙的篆刻标识——“Sun”吸引了宋弦月的视线，他像失了魂似的走上前，俯下身来，指尖摩挲着琴头上的文字，仿若回到了一年前，那无数个拿着小刀精心雕琢，举着画笔飞舞描绘这把琴的夜晚。
察觉到了来人，苏云灿并没有流露出些许惊讶，缓缓抬起头，像似早就预料到似的：“你来了。”
“这把琴（你还留着）……”后面的四个字宋弦月犹豫了许久，还是选择将他咽下。
“哦，你说它啊。这时一网友送我的，说是给我社媒号满一万粉丝的奖励。这琴上的画和琴头的雕刻都是他亲手设计的，怎样，好看吧？”苏云灿怜惜的抚摸着吉他，眼里充满了怀念，“不过我们好久没联系了，一年了，不知道他过得怎样。”突然，苏云灿语气一转愤慨的说道，“没良心的，学什么不好学别人断联，连句话都不留。”
宋弦月心头一颤，脑海里充斥着一年前一个叫“S”的网友每日的骚扰和威胁讯息，缓缓开口：“也行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你别跟我说什么怕连累我啊什么的，我最讨厌这种话了，有什么困难大家一起面对不好吗？非要自己逞英雄！”苏云灿情绪激动的说道。
“对不起，我……”宋弦月刚想坦白，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既然她不喜欢，那就让“Moon”彻底消失，换“宋弦月”陪在她身边，继续做她的骑士，也好。
“害，你对不起什么，犯错的又不是你。我已经决定了，放过他也放过自己。看，没有他，我一样过得很好，不是吗？”苏云灿强颜欢笑，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看着女孩故作坚强的样子，宋弦月想要伸手去安抚，手停在半空中，迟迟不忍落下，隐忍内心的苦楚，装作局外人的样子：“那，你恨他吗？”
“恨？我也想恨他，这样或许我会好受点，但是，我做不到。他是我的伯乐，可以说，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高考完我开了一个社媒号，前期数据很差，惨不忍睹，如果没有他，我可能就坚持不下去了。”
想起与Moon的点点滴滴，苏云灿的眼里闪着耀眼的光芒，忽然想到Moon离开前发生的事情，她的眼神渐渐暗淡了，“不过你说得对，他可能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吧。在他离开前，有个人在我的评论区发了一长串莫名其妙的话，骂他一个学了十几年小提琴的人只会cover，不会创作，说他丢了家族的脸。所以，我一直都在等他，等一个解释，等一个断联的理由。很傻，对吧。”她自嘲道。
小时候母亲劈头盖脸的责备与当日未知账号无厘头的讥讽在脑海中重现，宋弦月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说道：“或许他真的让家族失望了呢……”
“不是的！我看过他发的视频，他那小提琴隽丽优雅，音乐功底也很扎实，不是我胡说，他的点评实在是太专业了，我的评论区里很多网友都慕名来找他请教，因为这样，我账号的流量才慢慢好了起来。”苏云灿神情有些自豪。
“真的有这么好吗……”宋弦月回忆起曾经与那位名为“Sun”的网友舒心交流的那段时光。原来在这个女孩眼里，自己并不是一文不值的提线木偶；原来自己的无心插柳，也能让人记忆犹新。可这一切，都在自己选择离开之时，毁于一旦。
“他真的很好，真的。”苏云灿倔强的将脸别开，飞快擦去泪水，站起身，努力挤出一个笑容。
宋弦月心疼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心里暗下决定：这次，我不会再让你哭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栀子花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