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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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的手忙脚乱过后，索芙娜渐渐适应了在餐厅的工作。
达芙妮是一位十分好相处的老板，从来不会大声呵斥犯了错的员工。
有些难缠的客人，见索芙娜是个兔人觉得她好欺负，便随意对她大吼大叫，非要她先满足自己这一桌的需求。
这时候达芙妮就会主动出面替索芙娜解决麻烦。被她那双锐利的眼睛一扫，再胡搅蛮缠的客人都噤了声。
西斯对索芙娜同样十分照顾。
大概是达芙妮告诉他，索芙娜的手臂上有伤，年轻力壮的狮人就一点重活都不肯让索芙娜来干。
有一回，索芙娜打算把新到的一箱子不知道什么东西搬到厨房里。
她试过了，箱子不重，从餐厅门口到厨房也就几分钟的距离，她完全没问题。
结果正在换桌布的西斯看到了，吓得赶紧让她放下。
“你别动！放着我来就好！”
西斯丢下桌布，屁颠屁颠地跑来接过索芙娜手里的箱子，露出一个太阳般灿烂的笑容。
金阿霍作为厨师，日常和索芙娜的交流并不多。
他大多数时候都待在厨房里。
但餐厅并不是一直都忙，往往到了饭点的时候，才会叫大家忙得团团转。
金阿霍注意到索芙娜蹲到了自己身旁，正好奇地看着泡沫箱里的海鱼。
这是海鲜市场刚送过来的拉顿海鱼，是伊斯特海特产的鱼类。
生长在内陆的索芙娜没见过它也很正常。
“因为拉顿海鱼只有刚打捞起来的时候才最新鲜，过了第二天，口感就会大打折扣。到了第三天，就和普通的鱼肉滋味一样了。所以没办法远距离运输到其它城市售卖。”金阿霍道。
他的声音有种特别的沙哑，让人不由自主联想到蛇腹摩挲过草地，“嘶嘶”吐着蛇信的样子。
有些兽人会抗拒这种声音，尤其在远古时期，兔子还是蛇的食物，导致兔人很少会和蛇人交往。
刻在基因里的远古记忆让他们时刻保持着对危险的警惕。
不过索芙娜看上去接受良好，她眨着漂亮的大眼睛，细声细气地问金阿霍，拉顿海鱼怎么做才最好吃。
金阿霍觉得，和索芙娜柔弱的外表不同，她的内心一定十分坚韧，说不定比一般的兔人要勇敢多了。
“天哪，金阿霍，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西斯嘴里咬着新鲜出炉的拉顿海鱼，眼神炯炯发亮。
索芙娜赞同的点头，“这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鱼。”
金阿霍笑了，先前索芙娜问他怎么做拉顿海鱼最好吃，被路过的达芙妮听到了。
这位慷慨的老板当即拍手决定，让金阿霍先做一顿给自己人试试。
于是金阿霍挑出最新鲜的几条鱼，先用小火慢慢地把它们的鱼翅烤焦，这样一口咬下去十分酥脆。
再用小火燎起薄薄的鱼皮，往缝隙里头倒入早就融化好的黄油。
等黄油彻底被鱼肉吸收，这下鱼熟了，鱼肉还能保持鲜嫩的口感。
最后各人可以按照各自的口味，往鱼上抹盐，抹柠檬汁，甚至抹各种酱。
蛇人不喜欢重口味，金阿霍吃的是原滋原味的拉顿海鱼。
与他相反的是西斯，各种酱都抹了一遍，争取每一口下去都是丰富的味道。
在西斯的热情推荐下，索芙娜把自己分到的那条鱼切成了好几块，抹上了不同的酱料。尝试后，她觉得每种味道都很不错，完全没办法说出哪个更好吃。
达芙妮是传统的鹰人口味，她用勺子沾了点柠檬汁，在鱼的表面抹上薄薄的一层，然后切块送入口中。
“我有预感，今天餐厅的特别菜单一定会大受欢迎。”达芙妮肯定到。
事实正如达芙妮预料的那样，金阿霍的手艺加上拉顿海鱼的美味，俘虏了每一个前来用餐的客人。
过于火爆的情况导致达芙妮不得不进行限量供应：每一桌客人只能点一次拉顿海鱼套餐。
尽管如此，午饭时间刚过，达芙妮又打通了海鲜市场的电话，希望他们再送几箱拉顿海鱼来。
然而接电话的人为难的表示，今天的拉顿海鱼已经卖光了。
“好吧，那我先预定明天的数量，要个十箱好了。”达芙妮在登记本上做好记录，等明天海鲜市场的人把货物送到后，这张单子就会成为月底结账的依据。
“嚯，达芙妮，你的生意可真是越来越好了。”那头被达芙妮一口气要十箱的数量小小的吓了一跳。
谁都知道拉顿海鱼不易保存，哪怕冻在冰库里，到了第二天口感还是不可避免的会下降。
除非达芙妮肯定，她能在一天之内把十箱拉顿海鱼都卖光。
“没办法，我请来的厨师手艺太好了。”达芙妮笑道。
“我记得你的厨艺也很不错啊，早些年达芙妮餐厅只有你一个人，靠着一道招牌菜在福德大道站稳了脚跟……”
“好久不见，达芙妮姐姐，能给我来一份你拿手的蒜香奶油炸鱼块吗？”
晚上九点，达芙妮餐厅即将打烊的时间，穿着黑色长风衣的洛弗带着一身风尘仆仆出现在了门口。
“好久不见，洛弗，你这是刚从哪出差回来？”达芙妮挑眉，看向洛弗左手握着的长柄雨伞。
海星石市今天没有下雨，但豆大的水珠正顺着黑色的伞面往下滴落，最后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水坑。
洛弗微微一笑，却没有回答达芙妮的问题。
好吧，看来是什么保密任务。
达芙妮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非要洛弗回答的意思。
她回头看了眼灭到只剩一盏灯光的餐厅，“那你自己找个位置坐下吧。”
说完，达芙妮进了厨房。
餐厅里只剩下前来就餐的洛弗和正忙着收拾残局的索芙娜。
见到洛弗，索芙娜显然很惊喜，“洛弗警长，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您。”
“我还以为西斯和你说过，我是达芙妮餐厅的常客。”洛弗在索芙娜刚收拾好的桌面前落座，同样很高兴见到在这里工作的索芙娜。
“你在这里工作得怎么样？”洛弗问。
“非常好，达芙妮女士他们都很照顾我。”索芙娜道。
洛弗微笑：“那就好。”
或许是下班了的缘故，洛弗的气质有些过于温和了，仿佛行走在大学校园间的年轻教授，而不是一个令犯罪分子闻风丧胆的警长。
至少索芙娜很难把面前温柔微笑的洛弗和西斯口中英勇无畏，单枪匹马掀翻了邪恶组织的隼人联系到一起。
“洛弗警长，您要喝点什么吗？”刚刚光顾着聊天，索芙娜都忘了把菜单拿给洛弗。
不过就算索芙娜拿来了菜单，餐厅快打烊了，能提供的东西也所剩无几。
“或许您要试试橙汁吗？”
“没关系，给我来杯水就好。”洛弗把菜单放到了手边。
于是索芙娜给他端来了一杯温水。
“说起来我还没感谢您给我介绍这样一份好工作呢。”索芙娜想了想，“干脆您今晚这顿饭就由我请吧。”
“这怎么行，你还没发工资吧。”洛弗笑着摇头。
更何况他帮索芙娜找工作，只是因为听蒂欧丝说了她在经济上有些窘迫，才无辜卷入拍卖行的事件中。
刚好达芙妮之前和他抱怨餐厅的生意太好，要多招个人来帮忙才行。
洛弗便从中牵线，解决了双方的难题。
“没关系，我可以让达芙妮女士先记在账上，等发工资了再从里面扣。”索芙娜笑着朝洛弗眨了眨眼。
她很少做这样俏皮的动作，眨完眼自己先红了脸。
“我去看看达芙妮女士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索芙娜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没过一会儿，达芙妮来了，手里还端着洛弗点的蒜香奶油炸鱼块。
她还没走近，蒜香味就从空中飘了过来。
“达芙妮姐姐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洛弗还没尝就先夸道。
“不然也不能叫你每次出完任务就眼巴巴地跑来我这点单啊。”达芙妮的语气里是藏不住的骄傲。
当年达芙妮还是警署里的一名警员，比洛弗这些刚毕业的愣头青要多工作了几年，自觉对这些小朋友有前辈的义务。
不知道他们从哪听说她做的蒜香奶油炸鱼块是一绝。一次出完任务，有个受了伤的年轻警员躺在病床上，可怜巴巴地说他想尝尝这道菜。
达芙妮受不了，给他做了。
在场的警员都尝到了她的手艺，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之后只要出完任务，受了点皮外伤，他们就仿佛找到了什么天大的理由，可怜兮兮地围在达芙妮身边，心里想的什么不言而喻。
后来达芙妮因伤辞职，独自开起了这家餐厅，洛弗就成了餐厅的常客。
一开始达芙妮怀疑过洛弗单纯是为了光顾自己的生意，餐厅刚起步时确实有些困难。
达芙妮当了好几年的警员，拿的工资不少，但掏光了全部存款也只够租到福德大道一百号开外的店铺。
位置偏僻就算了，店铺的面积也不大，加上当时达芙妮手头的钱捉襟见肘，装修都是挑的最简单便宜的款式。
不断有行人从餐厅外走过，却鲜少有推门进来用餐的。
洛弗一来就不一样了。
他只是坐在靠窗的位置，低头翻看薄薄的菜单，阳光斜斜地打在他棱角分明的五官上，洒下一片深邃的阴影，比富丽堂皇的装修还要引人注意。
渐渐的，推门进来的人多了，达芙妮的生意好起来了。
之后洛弗来的次数逐渐变少了，当然他继任警长后的忙碌都被人看在眼里。
海星石市的治安在变得更好，这是全体市民有目共睹的事实。
不过洛弗隔三差五找到机会还是会来餐厅坐一坐，尝一尝达芙妮的拿手好菜。
早就不怎么进厨房的达芙妮也愿意为这个曾经的后辈，现在的老朋友下厨。
好像在怀念那段并肩作战的时光。
短暂的用餐时间结束，洛弗将刀叉整齐地摆放在盘子上。
“达芙妮姐姐，下次有机会再见。”
说着，他拿起放在门口的雨伞，修长的身影扑入浓重的夜色中。
在洛弗走后，达芙妮餐厅剩下的最后一盏灯也灭了。
“索芙娜，忙到这么晚真是辛苦你了。”达芙妮锁上门，不好意思地看向陪着他们留到这么晚的索芙娜。
“正好要发工资了，就按照加班费给你算吧。”
在索芙娜的拒绝脱口而出之前，达芙妮先她一步，“不许拒绝！我是老板我说了算。”
见索芙娜挣扎了片刻，好像还是想说些什么的样子，达芙妮赶紧推着她往车站走去，“好了，再不走就赶不上最后一班巴士了哦。”
等亲眼见到索芙娜上车后，达芙妮才开着自己的小车往家的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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