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种植续命[星际]》棉花汤

9、最后的晚餐

　　飞船失衡的原因在主管的指导下很快解决，他曾跟着上校带领过其他入行的新人，对于内部结构有着不一般的熟悉程度。

　　4639跟着其他人帮忙填充备用机油，勉强在其他同伴学到一些知识。

　　心里美滋滋，恨不得马上回去好好记录。

　　保证了飞船不会下坠，其他两位队长跟着主管进了会议室。

　　不一会儿，有人跑出来报信息，说会在三个小时能填充电量，要所有人即刻回房间待到天亮。

　　生死之间，大家提心吊胆，说不怕死都是假话，没办法，听从安排回屋根本不敢入睡。

　　4639这才发现没有看见洛原，打着刚才同伴分给他的手电开始找人。

　　忍不住嘀嘀咕咕。

　　这家伙的摸鱼比自己还厉害。

　　食堂里依旧僵持不下，洛原需要答案，则秦陨并不认为这个答案很重要，在互相争夺之间，两人拉开了很长的距离。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如果说你想知道洛礼克的情况，那么当你在办公室看相关资料的时候，应该看见了原因。”秦陨捏了捏手套，“没有申请、获得正规允许证书是不允许私自开发任何技术，当然也有个别敢藐视法理，比如已经陨落的星球。”

　　当初考虑秦陨和洛礼克的关系，上级没有给他机会勘察，在他背地里收集资料的间隙，联邦里认识的工作人员告诉他，有关洛礼克接受并在牢中服毒自杀的消息。

　　那是冬天，对于任何一个胃寒的人类来说是最难熬的，何况洛礼克的身体本就糟糕，在她的妻子取走骨灰那天，墓碑自尽的消息落在秦陨耳边时，窗外开始下了大雪。

　　那怕后来他想调取资料重新调查，总会遭到各种麻烦，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上级的刁难和麻烦延续整个三年，似乎很担心秦陨会因为在乎对方是自己父亲的旧识，会因此起了叛变之心。

　　听着荒谬，直到多年里立下显赫军功才重新获取信任。

　　“他是怎么死的？”洛原的神情没有变化。

　　“……自杀。”

　　那群人在解决洛礼克的时候，甚至没有留下他本人任何的东西，只有喝过掉在地上杯子碎片被随意丢弃在花园里。

　　有关他的过去全部被清理，只留下一页基础的资料，涵盖了他的一生。

　　对于洛原而言，这位洛礼克是原身的父亲，自己再同情原身生前的遭遇，好像不能改变什么。

　　因为他们都死了。

　　借用别人的身体存活，唯一能做的就是了解以后，记住他们。

　　“他的……”

　　话没说完，身后传来吱嘎一声，接着光亮照过来，步伐极快移动，停下，再整个人跳出来——

　　“你肯定在这里！”

　　没有人。

　　4639叹气，还以为洛原又跑到这里来啃馒头了，估计是先来吃了以后又跑到其他地方去了。

　　他再去找找。

　　“你的同伴似乎很关心你，总是来找你。”

　　洛原看着他：“你没有吗？”

　　秦陨冷呵了一声：“只是提醒你，和海盗做朋友没有好处。”

　　“谢谢提醒，那你现在准备说了吗？”

　　狭窄空间，呼吸交替，他的长发再次散在洛原的脖子间，痒的难受。

　　秦陨手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勾着他的腰，耳边声响彻底消失，他才出口：“你的问题，我可以考虑后面慢慢告诉你，但我提醒你，现在的时间并不够用来随意挥霍。”

　　“你先松手。”

　　秦陨没有松，反而加了手劲：“东西先给我。”

　　“现在不行。”洛原摇头。

　　“怎么？要跟我谈条件？”

　　“不在我身上。”洛原再次摇头。

　　秦陨瞳孔散出危险的气息，上下其手搜索。

　　如他所说，没有。

　　“你以为用这种方式，就能拿捏我？落入我的手里，你这辈子都别想好过。”

　　“我从来没想拿捏你，我需要的不过是一份安慰。”洛原微微侧过头，“我既然都去拿了，我肯定会给你。”

　　距离太近了。

　　腰部太过用力的手臂勒的洛原呼吸不顺，他尝试挣脱换来对方更紧的禁锢。

　　秦陨也不好受，他身上的伤没有愈合，新伤在衣服摩擦间疼得冒冷汗。

　　两人分明气息逐渐凌乱，仍然想强撑过对方。

　　秦陨瞳色冷下去，“安慰？你以为我是海盗那种人，利用完就会杀人封嘴？”

　　洛原没有排除这种可能，以他对游戏里秦陨的了解，光是撕票越货就不止一次了。

　　“我会在天亮之前给你。”洛原停顿了一下，“我保证。”

　　“我拿什么信你？”

　　洛原吐气，重复了一遍：“我保证。”

　　秦陨慢慢松开他，靠在冰箱旁边，低头看了一眼手腕的电子表，“记住你说的话，你还有三个小时。”

　　飞船平稳进入云层，浓黑上空隐约能看见藏匿其中的星光，玻璃外折射的光大多打在洛原和秦陨身上，不见暖意，冷的彻骨。

　　洛原重新混入了大厅，见其他人端着水盆回屋，是准备休息。

　　经历这么大的事情，不选择紧急戒备而是让他们休息。

　　洛原有点猜不出心思。

　　416已经掌握了飞船全部动能和空间布局，很快把基本情况以屏幕投放告诉了洛原。

　　飞船的核心大多是靠晶石运转，普通晶石没有这样的力量，随着发觉，联邦创造了堆积晶石，能力互通的办法，这方案不仅让联邦拥有了飞船，还掌握了绝无仅有的核心技术。

　　多年来靠着四处抗争和解决星际纠纷，巩固了联邦在人类眼里的地位。

　　这也是游戏一开始介绍的内容。

　　而这架飞船想必偷了联邦的技术，需要更换机油和晶石就能恢复正常。

　　洛原扫了一眼屏幕，脱下了外衣，摁开热水，让水缓冲自己的身体。

　　【宿主，检测到飞船仍有大部分的损坏，416建议宿主尽快离开。】

　　“我有这个打算。”

　　至于怎么逃，他是想都没想。

　　洗完澡，洛原躺在床上闭目，这么久了，他还没有好好休息过。

　　刚有睡意，门外响起敲击。

　　4639出现在门前，趁机挤入了他的房间：“3816，我到处找你，你果然在这里准备睡觉了。”

　　“有事？”

　　“真够生分，没事就不能找你？”4639闻到沐浴露的香气，跑去看他的浴室，“这么爱干净，都已经洗过澡了。”

　　“有点不舒服就洗了。”

　　洛原擦了擦头发，撇眼看见4639已经开始脱衣服了，他三两下脱光溜进他的浴室。

　　“我还没洗呢，我懒得回去了，就在这里洗，等我洗完我有事跟你说。”

　　洛原开始换衣服，这身固定的海盗下属服饰穿起来有点麻烦，他套了一下腿上的皮带，结果怎么都套不上去，看了一眼床，这才发现是拿错了。

　　手太快拿另一条，扯掉了4639的衣服，衣服伴随里面的背心稀里哗啦掉下来一个钱包。

　　洛原一顿，捡了起来。

　　钱包外皮摸着舒服，不似任何杂牌，摊开第一页上面是一张身份证。

　　——阿达尔。

　　其他还没看清，浴室的水声忽然停了。

　　洛原反应失礼，放回了原处。

　　“果然舒服多了。”4639笑了笑。

　　洛原固定好脚上的皮带，“你要说什么？”

　　4639喝了杯水，“你先出去，我穿完衣服出来跟你说。”

　　洛原点头，头也不回出去了。

　　走廊上没什么人了，仅有几辆餐车行驶，对方挨个房间挨个房间送了餐盒，停在洛原门前把餐盒递给了他。

　　正好4639出来了，他也领着一份，拍了拍洛原的肩膀：“走吧。”

　　“去那？”

　　4639神神秘秘：“去了就知道了。”

　　路线熟悉，洛原再次被领到门前，4639开门，隔绝在里面的声响开始微微传入他的耳朵。

　　有人唱歌。

　　“93哥叫了所有人在这里用饭，放纵，天一亮我们就要出发了。”

　　洛原想起刚上飞船时，主管说的话。

　　进攻园区。

　　“不应该好好休息，养好体力明天再战吗？”

　　4639只是叹气，没有多言，推开门拉着洛原进去了。

　　热情高涨的一群人根本没有注意他们，喝着酒唱着歌，也有人无声呐喊着什么，还有几个在角落里共舞。

　　93不在，4639拉着他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喝点？”旁边的人贴过来，给洛原和4639一人一罐啤酒。

　　“谢谢。”

　　反常。

　　一切显得过于反常。

　　“喝酒不会影响明天早上进攻吗？”

　　洛原这么一问，原本递完酒准备走开的男人又返回了过来，放下易拉罐笑了笑。

　　“上次我就发现了，你们两个是第一次出远行吧？”他抱着膝盖，“作为前辈，我劝你俩及时行乐。”

　　4639听得迷糊：“及时行乐？”

　　“天亮不亮，对于我们来说都没什么区别，无论何种境地，我们只能直面。”说完他想到了什么补充，“要是三日后我们还活着，到时候大家就去卡拉酒馆重聚。”

　　这话4639和洛原听明白了。

　　洛原也趁着间隙打开了餐盒，里面的食物丰富，鸡腿鸭腿，水煮肉片和烤过面包片都有单独的包装，看起来已经准备很久了。

　　他不是第一次见这样的餐盒。

　　曾经很多地方窝藏着各种组织，他们追随带头的人而活，每次发生意外都由他们来抵御外人，不过大多都没有活下去。

　　时间长了，后面发生意外前的饭菜总是出乎意料的丰盛，好似过年一样热闹。

　　原因无他，只是在宣告最后的送行。

　　416给的信息上，飞船虽然能稳当飞行，但大部分技能耗损，根本无法在短时间内修好。

　　现在的情况搬救兵已经不可能了，要想安全脱离这颗星球，只有一个办法——

　　减少重量。

　　洛原盯着窗外泛着点点光的白云，感叹这趟糟糕的旅行。

　　思索间，墙上的警报忽然闪烁，一群人本能反应起身往外跑，随着声响抵达大厅集合。

　　93和7以及主管正在那里，主管的下属压着一个长头发散落地面的男人。

　　由于部分灯损坏后还没有修好，只能依靠一些电池的光灯，男人大部分淹没在阴影里，看不见长相，看不见发色，头垂落着，伤痕累累，要死不活。

　　洛原心里咯噔一下，耳边传来主管的声音。

　　“我们抓到了入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