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度一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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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并肩走出三清殿，程鹤眠道：“我师父在读书，不喜别人吵他，我给他留下个字条再走，你跟我来。”
两人一路小跑进了个屋子，桌上有摆好的笔墨纸砚，程鹤眠一上去蘸蘸墨就开始写。
不是写给自己的，裴闻竹也不便细看，偶然瞟到几个字，都是什么“新交一友”“相谈甚欢”“未时便回”云云。这字好是好，但是这……怎么有点眼熟？
裴闻竹一拍脑门，这起笔，这回锋，简直与门口的“嫌贫爱富恃强凌弱”如出一辙！
不消多时，程鹤眠便写好了，他把笔搁下，道：“好啦，这下就能走了。”
裴闻竹随程鹤眠去了马厩牵了一匹枣红色的马，又把字条压在门前，临走时，程鹤眠拍拍裴闻竹，指着那副狗屎对联，兴奋道：“看！我写的，不错吧？”
这是什么很光荣的事吗……
裴闻竹微微展颜：“甚好。”
程鹤眠则是笑得更开心：“哈哈哈我就知道还是有人懂我的！”
二人翻身上马，行至半山腰，山顶上传来一道愤怒且响亮的声音：“程简！！！谁让你贴的这狗屁对联？！”
程鹤眠哈哈一笑，道：“完了完了，我师父发现了，快走。”
这两匹马都是良驹，很快便进了城。城里人还不少，有些嘈杂，程鹤眠靠近裴闻竹，大声道：“我知道有一家好吃的馆子，菜系不少味道还很好！”
“行啊！你带我去！我在后面跟着你！”裴闻竹喊道。
于是他就跟着程鹤眠七拐八拐又六绕七绕，终于停在一个木头搭成的小屋子前。
牌匾上写着“度一春”。
两人栓好马，程鹤眠笑道：“可惜了，这里不是长安。”
恐逢故里莺花笑，且向长安度一春。
进了店，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有个小二跑来，端了壶茶，问道：“二位客官，吃些什么？”
程鹤眠朝裴闻竹扬扬下巴：“我请，你点吧。”
“这里都有什么菜？”裴闻竹问。
“不管南北不论东西，都有！”那小二信心满满。
裴闻竹笑了笑：“要个凤尾虾吧。”
别人请，点的不能太过分。
“好嘞！这位，您吃点什么？”
程鹤眠没点，他看向裴闻竹，道：“你能吃辣吗？”
“我都行。”裴闻竹答道。
“那就好。”程鹤眠看向店小二，“要个水煮鱼，再来个毛血旺，然后再要……一份鸭血粉丝汤，两碗米饭。”
程鹤眠自己也挺纳闷，明明一出生就在金陵，可这饮食的口味却和这里大相径庭，总爱吃些辣的酸的川渝菜。
程鹤眠拿起茶壶给两人都倒了杯水，裴闻竹端起杯子，问道：“这地方也不怎么邋遢，刚刚我闻着菜味道也不错，怎么就这么偏僻那么人少呢？”
“酒香不怕巷子深嘛。”程鹤眠喝了口茶，是普通的普洱，“这么偏僻不还是被我找到了？这不照样有咱俩当客人吗？计较那么多干什么。”
“也是。”裴闻竹点点头，又问：“你怎么喜欢吃辣的？你不是这边的人吗？”
“我也不知，喜欢吃就吃嘛，在意那么多干什么。”
“也对啊。”
好像还真是这个理。
菜倒是上来的很快，四道菜占下了大半张桌子，程鹤眠接过米饭，看着漂着红油的菜，眼亮得不正常。
“是很香啊。”裴闻竹赞道。
“不夸了，吃吧，我饿了。”程鹤眠说完便夹了一筷子鱼。
裴闻竹见状，也不说什么客气的话了，夹了只虾咬了一口，他的眼也亮了亮。
虾是可以尝出来的新鲜，外面炸到金黄的皮也是脆脆的，酱汁不咸不淡，有一股鸭的香。
简直可以和家里的厨子比了。
裴闻竹扒了口米饭，看向对面的程鹤眠。
他辣得整张脸都红了不少，米饭所剩无几，可茶又偏烫。程鹤眠拿着茶杯小口小口的抿着，神情有些呆滞：“真好吃但是好辣，这个水还这么烫要人命了。”
有那么辣吗？裴闻竹尝了一口水煮鱼，辣但是不太多，没那么辣啊……
程鹤眠好些了，放下茶杯，又拿起筷子吃毛血旺，然后又被辣得去喝水。
裴闻竹：……人菜瘾大。
裴闻竹有些无语的盛了碗汤放到对面桌上然后又嘱咐小二再来一碗米饭。
“你真的是……吃不了太辣的为什么还要点？”裴闻竹非常不理解。
程鹤眠喝了口汤，也是很不理解：“你不觉得很好吃吗？”
“嗯……好吧。”
之后裴闻竹就眼睁睁的看着程鹤眠吃辣的受不了去喝汤喝茶好点了又去吃。
直到汤快被喝完了，程鹤眠也撑得不行了。
“你还好吗？”裴闻竹问。
程鹤眠结了账微微一笑：“我好得很，咱们走吧。”
出了店，太阳正烈，却不是很热。两人牵着马，一起向城外走去。
“真是麻烦你了，还送我回去。”程鹤眠笑道。
裴闻竹摇摇头：“不麻烦，我也当消消食。”
“你这么说我心里好受了不少。”程鹤眠很欣慰。
继而他又问：“闻竹啊，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我家里……”裴闻竹想了想，“我父亲早些年征战沙场，平定叛乱后，入朝为官。”
“啊……”程鹤眠迅速在脑海搜寻了一下，“你父亲是裴豫将军？”程鹤眠问。
裴闻竹点点头：“嗯。”
“家世这么显赫就不怕我动歹心啊？”程鹤眠开玩笑。
“不怕，我自幼习武，寻常人对付得来。”裴闻竹认真道，随后他又问：“你今日贴那对联干什么？还挺好笑的。”
“没什么啦，大扫除而已，本是想着闭观一天，可师弟们下山去买东西了，我为了防止他人误进，便贴了张我的墨宝。”
裴闻竹关注点没在那“墨宝”上，倒是担心起来：“不让其他人进，那我也是不小心，没什么问题吧？”
程鹤眠摆摆手：“没有没有，我还得了位朋友呢。”
“那就好。”裴闻竹笑笑。
到了城门，程鹤眠挥挥手：“你也回家吧，我走啦，有空来找我玩啊！”
“好！”裴闻竹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喊道。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度一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