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向死而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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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5年5月10日晚
阿尔弗雷德行走于费城的小道上，夜已深了，街旁的灯火零零星星，唯有几家酒馆传出阵阵喧响。
第二次大陆会议堪堪结束，但是结果不尽如人意。会议仍希望避免与英国彻底决裂，《橄榄树请愿书》的通过意味着人民仍想争取和平的机会。会上的对立意见搅得阿尔弗雷德的脑袋发昏，但他必须竭力保持理性，力图选出最佳的前进方案。
独立决定国家前进的方向，这简直是一件新奇又令国上瘾的事。阿尔弗雷德从未如此清醒地认识到自己走向了独立的道路，即便这个道路布满荆棘。
即便…即便要和大英帝国，和亚瑟开战。
阿尔弗雷德不受控制地想起了亚瑟。他总是来去匆匆，看望我的时候身上总携带着海风咸咸的气味。但是亚瑟会亲手制作木质士兵，带来先进的纺织技术制作衣服，更会亲手下厨做饭。
想到这，阿尔弗雷德笑出声，厨艺对英国来说几乎是绝缘体。自己并不是不明白美食的概念，不过是幼年时常常接触到英国做的饭，提高了接受度罢了。
阿尔弗雷德有意忽略了是他在看见亚瑟强掩失落后，主动吃起了散发着不明紫色烟雾的炸鱼薯条，在看到亚瑟高兴的笑容后才放下心品尝的动作。
所以我们之间一定要走向那条不归路吗？阿尔弗雷德重新审视着现状，他一直是坚定的独立派，但不可否认的是北美十三州与英国的实力差距如同天堑，而亚瑟作为哥哥一直是他仰望、钦慕…甚至渴望的对象，或许十三州根本没有准备好……
该死的，该死的，不能再想下去了。阿尔弗雷德拍了拍自己微红的脸强行停止了联想，他明白一旦开弓就没有回头箭，印花税法、波士顿惨案、贸易禁令的教训历历在目，英国从来就没有将北美作为他真正的子民。
这让阿尔弗雷德感到挫败，却又合情合理。人民在痛苦中哀嚎，在沉默中爆发，莱克星顿的枪声就是那引发一连串事件的火星。
明天就是递交《请愿书》日子，阿尔想着，这是最后一次和解的机会。但他们都知道，十三州与英国将会彻底决裂。
“我们无意结束我们之间长期的和幸福的存在的联合。”阿尔弗雷德争取来了独自面对亚瑟的机会，在华盛顿担忧的目光下走向约定的对谈地点。
“哦？所以这就是你们深思熟虑后的会议结果？”耳畔是熟悉的英伦腔调，不再是温和的，而是阴沉的冷漠的，像一条毒蛇盘旋在脖子后面，试图绞紧那叛逆的反抗的猎物。
“是什么让你以为在挑衅大英帝国后能若无其事的和解，让国王让我遗忘你那反叛的姿态，那擦着我耳畔划过的子弹？”亚瑟竭力压制住怒火，靠近阿尔弗雷德，手指轻柔的划过他微凸的喉结，随后停下细细摩挲。
“天赋人权，这是人类最基本的诉求！你明明知道那些税法草案，土地政策会给我的人民带来什么样的压迫却还是通过了它们。”阿尔弗雷德竭力忽视脖子上冰冷的触感，将自己的不满与委屈发泄出来，“你甚至让印度的茶叶在我这低价倾销，就为了拯救你在印度的统治！”
很快阿尔弗雷德就不再说话了，因为英国的手突然收紧，四根手指环绕把控着，拇指狠狠抵住他的下颚，使得阿尔弗雷德被迫抬头望向那暗藏怒火的双眼。
“是我的错，我不该如此放养你以至于你忘了如何学会服从。”亚瑟的语气愈发轻柔，手上的动作却更加狠厉。他轻易地将阿尔弗雷德按倒在桌上，限制着他的动作。
“重税？你是指每年象征性上缴的1400英镑？还是不到两年就取消的种种新税？这还要多亏了你家走/私商孜孜不倦地给议会送钱游说，就为了保证他们的利润不被税法案裹挟消散。”
亚瑟每说一句手上的力道便多一分，直到阿尔弗雷德终于承受不住，伸手握住英国的手腕，这几乎是一种示弱。亚瑟终于停住了收缩的力度，静静地看着身下的少年。
“最让我恼火的，是你竟然敢和弗朗西斯联手。那个阴魂不散的家伙，我在北美的手下败将。”亚瑟此时再也维持不住那副镇静的神态，显而易见的恼怒起来，带着锋利的目光划向阿尔弗雷德，“法国从来就只知道和我作对，真心帮助？不会有人比他更想看到我国力消耗。”
“而自由，是我赋予你的。阿尔，你永远也摆脱不了我。”亚瑟无视阿尔弗雷德的反抗，欺身撕咬着他的唇瓣，故意让鲜红的血液顺着脖颈流下，然后慢慢啄吻掉。铁锈味在口腔弥漫开来，“看啊，这下也算你中有我。”
“英国你疯了？！”
“叛逆是需要付出代价的。拿回你那幼稚的文件，而且…”亚瑟空着的另一只手往腰后一伸，银白色的光一闪而过，紧接着他随手一捅并往深处搅了搅，并不在意那逐渐浸染开的鲜红，死死盯着阿尔弗雷德那带着不甘与痛意的眼睛。
“最后一课。提防你的敌人与盟友，无论是敲骨吸髓还是利益捆绑，直到他们永远无法反抗。”亚瑟如同往常一般教导着自己的弟弟，那暗藏于大西洋两岸的潮涌阴谋被压下不提，他附身在阿尔弗雷德耳畔轻声说道：“你会回来的，我的十三州。”
“呵。”阿尔弗雷德憋着一口气，猛得推开了亚瑟，冷冷的看着他：“我应该感谢你的教导吗，英国。给我记着，下次见面，我会原样奉还。”
意识体虽然永生，但痛觉还存在，这让他们保有了人性。亚瑟的匕首还留在他的身体内，隐隐作痛，阿尔弗雷德面不改色地拔了出去，扔在一边。一旁的大英帝国已经整理好了衣袖，遗憾完整的衣服上沾染了血痕。
“谈判失败，你该走了，英国。离开我的土地。”
“相信不久我会回来，亲爱的。”亚瑟微微一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远处的英军簇拥着他离去，而本土前来谈判的人们甚至不敢拦着。
阿尔弗雷德望着他的背影，一如儿时。但不同于过去的失落与企盼，他的双眼中是燎原的星火，是子弹出膛后一瞬的火花，身上的痛意让阿尔弗雷德更加清醒与理智。
我不愿停留原地看着他的背影，阿尔弗雷德想着，而这场独立战争，仅仅只是开始。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向死而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