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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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离公寓区安保系统的追捕后，抄家小队从天桥开始，凭着记忆中的嗅觉寻找通往秘密实验室的路。
小队指挥程姰一边密切关注着铁罐和电子小蛛的行程，同时也不忘叫一位修门师傅上门来换一扇门。
她家的门光荣牺牲了，现在用一块塑料遮着，不太安全。
“我要广告跳转门，尽快安装。”程姰提出了自己的需求。
终端通讯那头的画面里，老太太扶了扶她鼻梁上那架古怪的紫色眼镜，充满皱纹的眼角微微一眯：“你确定要装一开门就会跳转广告的免费门吗？”
“是的。”她确定道。
老太太按了按眼镜架上的按钮，读道：“接下来是产品介绍流程：一开门就会跳转一个广告，只要一天开十次门看十次广告，用一年就能把这扇门的资费全部还清。最重要的是，该门的防盗功能相当强，本人进入门内可以跳过广告，但如果有人以非法手段侵入，就会被强制要求看一分钟广告，为您争取一分钟的时间。您只需付一部分押金，看满广告次数后，押金就能全额退还。介绍完毕，是否确定安装？”
“确定安装。”
“我们先把广告系统发给您，您可以自行设置画质和内容，三十分钟后我们会给您上门安装。”
通讯结束后，程姰重新全神贯注地投入抄家小队的行动。
电子小蛛报告道：“全速行进中！”
“已到目的地。”通讯器内，电子小蛛报告道。
通讯器里扭曲的画面显示这是一处私人庄园，位于大学城区，在寸土寸金的目瞬市占地面积可观。
“铁罐，你当时怎么逃出来的？”她问。
铁罐无法说话，但铁罐用实际行动表明了它的路线。
它踹开金属门，在门禁系统的警报声中横冲直撞地进入私人庄园。
安保机器人来一个踹飞一个，来两个踹飞一双，在刺耳的警示声音的盘旋中，强劲有力的金属撞击声回荡着。
程姰和电子小蛛都沉默着。
刚才铁罐从大学员工公寓区的安保系统里逃脱，行动实在算是收敛了，证明今天早上的法律课没有白教。
一旦进入这个从法律上来说并不受保护的“魔窟”，铁罐就毫无顾忌，展现它的真正实力。
铁罐灵活地穿梭在攻击中，秋风扫落叶一般冲进大厅，大厅里的防御攻击塔/炮从天花板上伸长/炮/筒。
电弧和激光却没有如期射击而出，漆黑的炮/ 筒在原地安静如鸡。
私人庄园的门卫没什么干劲地敲了几下按键：“造孽啊，门禁系统还没完全修好，这个瘟神怎么又回来了？”
铁罐像坦克一样势如破竹地飚进位于地下二层的实验室。
碰。
实验室新装上的门被撞开。
程姰从通讯器画面里看到了实验室里的一部分情形，冷白色的桌台上光可鉴人。
和她想象中不同的是，这个实验室中并没有负责操作的电子设备和密密麻麻的线路，放眼望去竟没有一台精密机器，只有三个用强化玻璃构成的实验台，玻璃罩子里安放着实验品。
说是机械实验室，更像……
她想起了铁罐的构造，它体内没有芯片，好像是金属凭空活了过来一般。
更像魔法实验室。
程姰起了一层冷汗。
“塔文教授今天上午有课，不可能在这里，另一位实验员……”
另外一位实验员的能力恐怕更为恐怖，只在关键时刻留在实验室。这对于抄家小队来说是幸运的。
“铁罐，打开北边角落里的保险箱，不要用蛮力，小蛛，你负责破坏智能锁。”她指挥道。
电子小蛛的强磁定点脉冲破坏智能锁后，保险箱开了，里面是一个控制台。
私人庄园“普罗米修斯”内一片狼藉。
保卫室有两个人类门卫，两人正在收拾残局。其中一个门卫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早就说了，就应该多几个守卫，到底什么实验要这么遮遮掩掩的？连我们自己人都不让知道？”
另一个警告道：“你小心别让这话被别人听到了。再说，也不是遮遮掩掩，你难道不知道那个女实验员喜欢清静吗？实验员有自己的喜好，当然要优先满足实验员。”
“你真是好走狗啊，我都要说你一句贴心！哈哈哈哈！”
“快闭嘴吧，什么话都逃不过的……他们在听着。”
“那个……又回来了。”管家急着拨打通讯。
“我看到了。”通讯那端的人脸色阴沉。
管家：“现在怎么办？”
“堵住所有出口，绝不能让它再跑出去，援助很快就到。”
如同被全面触发的神经网，防御援助铺天盖地来到。
无人机群自动升空，这群过境蝗虫在庄园上空盘旋着，把早晨阴沉的天空压得更为灰暗，细密而聒噪的运行声若有似无。
五分钟后，一辆重型卡车驶入庄园内，从卡车上下来的是沉重的防空激光机器，它们轰轰地开向庄园别墅的各个角落，紧跟其后的是装甲警卫机器人，一队共八个。
“开启地下感应地/雷系统。”管家嘱咐人工智能蝉蜕。
“已开启。”
两个人类门卫正把受伤的安保机器人扶起来，回到保卫室后，其中一人发现整个保卫室的警示灯都亮了起来。
“嘶……地下感应地雷系统都开了，一只机器狗而已，又是无人机群又是激光机器的，阵仗也太大了。到底怎么回事？”那人问人工智能。
“事关重大，实验品绝不能再逃离。”AI蝉蜕回答道。
对于程姰来说，突击这个秘密实验室，她并没有十分的把握。
如果是突击塔文的公寓，胜算还要高一点，至少在员工公寓内不会有严紧的安保系统。但是最终她还是决定把目标定为实验室。
因为秘密实验室不受法律保护，威域无法用私闯民宅这个理由把她告上法庭。
她的勇气有一半来自于此，另一半来自于系统发布的任务。
“辅助铁罐抄家”的任务既然发布，就代表她一定能找到办法平安完成任务。
重点是：什么才是她破局的关键？
程姰让铁罐分别走到那些强化玻璃罩着的实验品前，用通讯器中的微型摄像头扫描实验品。
实验台“智慧II型6号”的玻璃罩子内，端立着一只纯金色的小象，小象一动不动，仿佛雕塑一般。
她问场外援助系统：【提示。】
系统：【觉醒失败，情况正在观察中，一个月后将会被扔进回收箱。】
失败的小象实验品。
实验台“使者I型1号”中是一个密封的金属罐。
系统：【未觉醒，无法提示。】
看来是新研发的实验品。
“寻路I型9号”的实验台中，是一只金属做成的方头方脑的鼹鼠，它躺平着，敞着肚皮，似乎是死了。
系统：【它的性格是寻路，具有好奇的探索精神，忠诚于方向感和好奇心，擅长装死和扮怂。】
原来是装死的小鼹鼠。
系统介绍到“寻路”小鼹鼠的时候，她心里有了底。
这就是破局的关键。
“按下灰色的按钮。”她指挥道。
从保险柜里取出来的控制台上，灰色的按钮被铁罐的腿按了一下。
关着装死小鼹鼠的强化玻璃罩打开了，方头方脑的小鼹鼠装死不成，到处乱窜。
铁罐及时跑过去，挡在小鼹鼠面前。
两只金属实验品不知交流了什么，铁罐让开了路，小鼹鼠蹭蹭跑到角落里。
程姰有些不确定。
放走寻路小鼹鼠的选择是正确的吗？
方头机器小鼹鼠把脑袋往地砖上一按，一个方形的孔洞出现了。
它的脑袋像钻头一样，扎在洞里旋转得飞快，发出轻微的嗡嗡声，不过几秒时间，它的身体就消失在了洞里。
它同意帮助铁罐寻路了。
程姰松了一口气。
铁罐重新回到控制台旁，按下了另外两个按钮。
“铁罐，另外两个我们不要。”程姰说。
铁罐这次却很执着，它走到纯金小象边，动作笨拙地想把小象背起来。
电子小蛛忽然翻译道：“铁罐说，不知道它们有什么价值，也不知道它们是不是报废品，只知道它们都是被关起来的同伴，它想救它们！”
“小蛛，你能翻译铁罐的想法了吗？”程姰有些诧异。
电子小蛛：“是的，我突然能听到了。”
她无奈道：“那算了，都带走吧，小象是纯金的，给它盖上盖子，连实验台整个搬走。”
实验台下方有钢铁托底，小蛛释放强磁场后，两个实验品连着玻璃罩子都被吸附了过来。
铁罐身后拖着两个玻璃罩子，更像背着麻袋的劫匪了。
本来只想带走小鼹鼠的程姰怀疑，如果有可能的话，铁罐会把整个实验室都搬走。
小鼹鼠挖的洞正在以每三秒一厘米的速度愈合，越来越小。
铁罐赶在地洞缩小前钻进了隧道，密封金属罐待着的玻璃罩子进隧道的时候，其中一个玻璃角被缩小的地洞挤住了。
“动不了了！”电子小蛛喊道。
铁罐用尽力气往前面走，电子小蛛也在加强磁力。
警卫机器人从楼梯上脚步沉重地一步步踏下来，每一步都像是轻微的地震，让地下实验室颤栗着。
地下感应地雷在房屋地基下的深处里亮着警示灯。
程姰心里一突，正想下指令，忽然听到一声清脆的爆裂声。
玻璃罩子被自动愈合的地洞挤碎了，迸溅出无数细碎的玻璃碎片，散落一地。
地洞愈合如初。
铁罐用力往前走了一步，身后吸附着的一个玻璃罩子跟着它往前了，但强化玻璃罩被挤碎的那个密封金属罐却没有再跟上来。
未觉醒的实验品“使者”的金属罐连同里面的金属内容都不能被磁力吸附。
“它掉队了！”电子小蛛向通讯器内报告道。
铁罐停下了脚步。
在前面挖隧道开路的小鼹鼠也停下了，它有些不知所措。
随着鼹鼠的停下，地道后方的愈合进程也停止了。
程姰看了一眼系统面板上的任务提示。
没有跳出红色警示，没事的。
她心态很好，安慰抄家小队道：“铁罐，没关系，既然你都说了要救它们，就一定会成功的，现在实验室里的地洞已经消失了，他们暂时找不到我们，我们慢慢想想办法就好了。”
金属罐头忽然开始滚动，挤在纯金小象的玻璃罩上，“梆”的一声，清脆极了。
电子小蛛：“它动了！”
程姰：“试着往前走，看看它会不会跟上来。”
挖洞的小鼹鼠和铁罐都往前走了，隧道不断往前开拓。
而那个金属罐头也开始滚动，跟在它们后面。
小鼹鼠挖的地道精准而巧妙，避开了庄园地下的传感器网络、激光绊线、光缆管道、排水系统和感应地雷区。
它总是有办法找到最好的那条路。
洗劫了实验室的抄家小队沿着地道往前走着，地道在后面不断自动愈合着。
程姰等了很久，通讯器画面里还是黑漆漆的一片，窸窸窣窣的行进声音仍在继续着。
安装广告跳转门的师傅已经到了门口：“请问是需要安装广告跳转门的程女士吗？”
她连忙起身：“师傅，就是这里。”
让她没想到的是，两个修门师傅中其中有一个居然是铁皮屋市场中修理电子产品的老板。
老板见到被暴力拆卸掉的金属门，惊叹道：“啧，门坏得那么彻底！遇到强盗了吗？”
在两位修门师傅安装广告跳转门的同时，程姰有些焦急。
小鼹鼠的路未免也太长了一点，别说是一个私人庄园，就算是五个庄园，都应该通过了。
不会迷路了吧？
她到洗手间里悄悄问通讯器那端的抄家小队：“你们到哪里了？”
电子小蛛：“我去问问。”
电子小蛛：“很快就到！”
修门师傅在门口喊她：“装好了！你把刚才发给你的广告系统来连一下。”
程姰连忙出去，把不久之前那个紫色眼镜老太太发给她的广告系统按照指示连接到门内的智能系统上。
“你试试，可以的话把押金付了。”修门师傅道。
程姰退到门外，刷卡进门。
她面前出现了一幅全息投影，是终端广告。
她用管理员权限按下“进门再看”选项，门自动开了，全息投影依然在她眼前展开。
她用管理员权限按下“此次跳过”选项，全息投影中跳出一行大字“很遗憾，你没有获得此次看广告的奖励，下次努力”。
跳过广告后，全息投影消失。
“可以的。”她对修门师傅说。
修门师傅：“刷脸还是刷卡还是磁条还是现金？”
她拿出那张礼物磁卡，付了押金。
修门师傅走后，抄家小队的通讯画面里依然是黑黢黢的。
她又问：“你们迷路了吗？”
电子小蛛：“我去问问！”
电子小蛛：“就到了！”
系统弹出提示：【剧情任务“辅助铁罐抄家”完成，获得30点经验点。】
怎么会完成任务了？它们还没说到哪里了呢，她也还没去接应它们呢。
奇了怪了，寻路小鼹鼠在干什么？
正在疑惑间，门前的地面上豁开一个半径二十厘米的地洞！
一只方头方脑的金属鼹鼠钻了出来，和程姰面面相觑。
程姰：“……”
原来如此，寻路小鼹鼠直接寻到她家了。
抄家小队神不知鬼不觉穿越了大半个大学城区，从私人庄园地下实验室来到了她家。
铁罐和后面的玻璃罩、金属罐也接续从地洞里钻了出来，和寻路小鼹鼠不一样，它们个个都是灰扑扑的，身上落满了灰土，几乎认不出原来的样子。
“任务完成！”电子小蛛在通讯器里报告。
程姰的目光落在队伍最后那个金属罐上，它居然也一路跟来了。
“做得好！我们进去吧。”她用磁条刷了刷广告跳转门。
全息投影像幕布一样展开，她还没来得及选择“跳过广告”，那个在队伍后面的金属罐就骨碌碌滚了过来，冲在了程姰的前面。
轰然一声，全息投影上的选项消失了。
“我是使者I型1号，我发现了新的门，让我来带你们参观67号赛博空间吧，这里是云游广告公司的网络空间，我们正在洁噢洁牙膏广告数据库里！”
那个金属圆罐里突然发出了声音。
原来实验品“使者”的作用和仿真操控器差不多，都可以接通虚拟空间。
程姰：“……”
坏了，本来安装广告跳转门是为了省点钱，现在真的进门跳转到广告世界里去了。
她正想问实验品“使者”关于怎么退出虚拟空间的事项，系统忽然跳了出来。
系统：【恭喜您接触到了这个世界的隐藏副本！】
程姰分明记得在接通仿真操控器时，系统是没有反应的，这次怎么会跟着来了？
系统：【仿真操控器接通的赛博空间只是“仿真”的，只是意识神游。而“使者”所打开的门是实际存在的空间，你的意识和身体都进入了这个空间。】
系统：【恭喜你开启广告赛博空间隐藏支线！】
浑身灰土的铁罐已经自觉跑到牙膏广告的水龙头边，准备拧开水龙头洗个澡。
电子小蛛：“让我出去，先让我爬出去，我不防水啊！”
黑色烟雾在程姰面前汇聚。
烟雾散去，披着黑色斗篷扣着兜帽的人影逐渐清晰起来。
眉眼与季溯清如出一辙，但气质却凌厉而晦暗。
“等到你了。”他手中凝聚出一把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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