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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宴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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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书房的屏风后,廖卫常坐在上首,两人耳语商量。
多年前,廖府入不敷出岌岌可危时,家主用家传宝物灵籁盏与景渊阁交易,换取灵石金币渡过难关,明面上有了景渊阁的照应才有在百洲城一席之地。
“这可如何是好,一定是被发觉了。”
“怎会?”廖府总管连忙安慰道,“大人先放宽心,川珩公子生意繁忙,事务众多,怎会轻易发现?”
“景渊阁确实多宝物众多,正是因为多才更容易发觉。”
“如今还未到五年一届的拍卖大会。”总管又悄声提醒道,“尚有机会。”
“可是现如今手里并没有灵籁盏将假的换回来。”
“您别难过,川珩公子应当只是顺道过来看看。”“不管如何,先好吃好喝,热情招待才是。”
“别漏了马脚。”廖卫常点点头,又愤恨地握拳,“当时是谁出的馊主意,若非如此,我也不至于如此担忧。”
又低声吩咐道,“你先下去准备着。”
如今的廖府兴兴向荣,与修真界的人有所往来和另眼相待。当真是愧对景渊阁的付出和川珩公子的帮扶,走出书房总管无奈地摇了摇头。
……
顾绒换完茶水,拎着托盘回茶水间去。
路过后院的一个小园子,前面站着一堆人整齐的排列着,又是哪个管事在发派任务。
“其他的也都交代完了,但是一点必须做到,不论如何不能得罪那位,明白吗。”
“是。”众人齐声,一起退下。
顾绒这才从走道上经过。管家远远一撇看见顾绒,“等等,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管家,小的姓容,新来不久。”
看着这位府里的大管家从园中走上台阶,顾绒没有动。他眼神在顾绒转了一圈,精致脸上映出暖色的灯光,显出顾绒面容姣好,鼻梁高挺。
他转过身,摸了摸下巴。这个小厮长相倒是标致秀气,有一双很灵动的眼睛,清丽地像个女孩子。
如今还缺些人手,不如让这个小容扮女装呢。不行,万一真被看上……发现了,还是他的失职。“小容,有个活要你去做。”
“您说。”顾绒镇定自若。
“你去库房领套衣服,就说是我让你来领的。”
“好。”
廖府总管在原地晃悠,他想到个好法子。
又来领衣服了,这件华丽的服饰不像廖府的下人装扮。
确定是这件吗?
“记得明早去正厅集合。”
“是。”顾绒略带疑惑地点了点头,拿着衣服出门便回了空间。
顾绒在水塘边看着倒映的俊秀小公子,眉目似画,长发半挽两支祥云发簪固定,黄色发带飘动,一身白藤色织锦缎圆领袍,环佩轻响。她打开衣袖欣赏了一番。
紫色确实很显贵气,别有一番风采。
……
“主人,廖府的人来了。”黑衣男子说道。
“霖,让他们进来吧。”
“是。”霖点头,走出院外开门。
大管家已然在外等候。进入院中,川珩正闲适地坐在摇椅上看书,见了来人也不理会,从茶几上拿起茶盏,掀起盖子啜饮一口。
干事恭敬殷勤,“这是家主安排给您安排的人,都是容貌出众,眉清目朗,请您挑选。”
川珩身靠椅背轻扫了一眼,似是轻蔑又轻描淡写地对管事说道,“多谢。”又抿了口茶,“把他们都带下去吧。”
“啊。”管事惊愕出声,抬头观察川珩的神色无常,又看向那个男护卫,面容冰冷,啥都没看出来。
霖看着眼前这群打扮华丽,妆容精致的人,冷硬且面不改色,“随我去后院。”
“那小人先回去交差了。”管事难以置信,只好笑着躬身告退。
“慢走。”川珩说完就转身进入屋内。
顾绒随着一群人,进入了后院的客房,每人都带去了一个房里安置。“请。”顾绒刚进入房间,就听到了锁门声。
刚进来就被关了?那这身衣服岂不是没有用武之地了。顾绒拉了拉房门,确实被关起来了。
桌子上摆放的各色瓜果,待遇倒还不错。
顾绒坐下挑选了盆果子吃,杯里是酒壶中倒出来的低度果酒,杯中物蜂蜜色泽略带甜味,又混着令人心旷神怡的清雅花香。
之后顾绒就转身进了空间修炼,现在只等晚宴了。
“主人,已将送来的人全部关押。”霖汇报完,又补充道,“这些人里眼线众多,分别来自城主府,廖府,还有城中其他安插进来的人。”
川珩翻书的手停顿,“不管什么目的,别让他们出来。”。
“是。”
……
近来一些时日她有所长进,已经能够用斧头已连续除一亩的草了。其实她也试过其他采买来的工具,只是并没有用处,只能使用空间里的工具才有用。
到了下午,顾绒回到房间内。
竟然没人来送午饭,这是诚心想让人挨饿啊。待人真是心狠。弟子牌发出声响,何景安传音道,“小容,你目前如何了。”
……今晚还有任务。
顾绒起身不甚在意地说,“哦,我被关起来了。”
“……在哪儿,可要我去救你。”“没事,我能出来,晚宴上见吧。”
本以为只要从外面开锁,就能悄无声息地溜出去,只是不知何时她发现房间被下了道浅浅的禁制,一出房门便会被探查到,只能谢绝了何景安的好意。
“怦——”
窗外天色渐晚,她稍微用了点灵力,一脚踹开了房门。空间中的禁制一下被打破,顾绒捡起地上掉落的银锁,破碎中还带有残存的灵力。
原来是银锁被下了禁制。
远处水榭弹琴,江承礼桌案前的一盏茶杯,忽然水花溅起,“去看看是哪个房间打开了。”
“是。”一道黑影闪过,漠然回禀,“公子,一个男侍的房间,管家的清单上有写名字叫做小容。”
男侍……。
“知道了,留意他的动向。”“是。”霖闪身消失。
……
夜晚丝竹管弦,觥筹交错。宾客满堂,来宾很多。
何景安在宴席的第三排,正襟危坐,偏头对顾绒道,“小容,今日城主未到。”顾绒看向宴席的第一排那个空缺的位置。
“我寻思灵籁盏的事还与薛城主有所牵扯,下了宴会,便去城主府打探一番”。
“好。”顾绒身着浅粉色的侍女服,挽了个发髻,立在他身后不远处,“之后就麻烦师妹看顾廖府。”
“师兄放心。”宴会上廖卫常正与在座的宾客客套。
“今日恰逢老夫五十大寿,各位吃好喝好。”众人起身贺寿。“多谢多谢。”
“宾客满堂,更有凌实大陆首屈一指的拍卖行景渊阁的川珩公子驾到,不胜荣幸。”
川珩起身行礼拱手,“廖大人客气。”“鄙人进川珩公子一杯。”两人对饮。
顾绒看向坐在前排的男人,外披玄色鎏金披风,头戴玉冠,半散长发。何景安与他坐在同一侧的下首,顾绒站在后面只能看到他的背影,温润有礼,淡定从容。
就是一些场面客套,这群人很奇怪又默契地没有提起灵籁盏。
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那人也一直只是浅浅喝酒。
奇怪,今日宴会怎么没人提起灵籁盏的事情。
众人起身告辞,家主也起身迎他们出殿。
走在园中,有个人喝得酩酊大醉,身形摇晃,对着廖卫常鞠了一躬,“廖大人,这灵籁盏何时借各位一观啊。”
听到这话,几人去拉扯他的手一顿,悄然放开了手,生怕被波及。
川珩酒后微醺悠闲的神情不变,眼底泛起寒光地觑了廖卫常一眼,暗含讽刺的意味。
廖卫常听到话便第一时间去看川珩的神情,同时心里恼恨,不久前才将川珩稳住,这人又在跟前提起,真是可恶。
有人解围到,“如今夜色已深,多有不便,灵籁盏实在是珍宝,还是改日再观吧。”
众人似乎这才想起来附和道,“是啊是啊。”
“廖大人……。”那人的就还没醒,呢喃地要看灵籁盏。
“请您先休息。”
“夜色已深,廖大人您自便。”川珩身形挺拔,仪态矜贵,不紧不慢地离开,一点也看不出酒后。
看着川珩走远,廖家主脸色阴沉,没了笑容,“来人,这人喝醉了,将他带下去醒酒,好生安置”。说完就挥袖而去。
那帮人没有带侍女,顾绒躲在远处的园子对面听着,暗中观察。
那位客人被人架着搀扶下去。顾绒思索后跟了过去,远远听见一声闷哼,那人肚子上被重重打了几拳。
应该是府里培养的修真者,有筑基期修为。
“大人饶命。”那人喘息间求饶。“以后啥时候该说话,掂量掂量。”
顾绒回到空间的阁楼中,看起了何景安塞给她的书,里面有灵籁盏的记载。
“茶盏微光,灵籁清扬,风随灵动,历久弥新,登台寻迹……”
书中记载,这灵籁盏属于灵器,传承近千年年,近百年间落入廖姓人士之手,确实是有些年头。
廖卫常快走几步,追上川珩。
“公子,还请您再多宽限一段时间。”
川珩挑眉,面具泛起冷厉的寒光。“也可,如今有多方介入,只等他们找到人,我便要确认灵籁盏。”川珩似是点头思索“只是……”
“您说。”
“之前你非要用灵籁盏典当,交易时限已然过了。”
……难道他真的发现了,这不就是在暗示以假乱真不可饶恕吗。
如今不过是给他个脸面罢了。
“等等,这是一万上品灵石,作为交易的一部分,我早已经准备好,这点利息请您一定收下。”
“那我便再宽限些时日。”川珩潇洒离去,只留下家主看着他的背影,沉沉叹了口气。
川珩穿过拱门,瞥见枝叶晃动,在拐角处转身。
顾绒听到人走了,就从侧边走出来。
气流呼啸,顾绒倾身躲避,攥了把枝叶,向前掷出,枝叶被灵力控制,瞬间变成飞刃锋利无比,向前跨出几步逃开。
她眼见来人玉笛一摆,树叶被悄然打散顺势飘落,顾绒的肩膀被一只洁白温润的玉笛定在了墙上,难以动弹。
顾绒心里默念,万物生土。左手向前一挥,洒出一把尘土扔向川恒。
被尘土一挥,川珩眉头一凝,略带抵触地别开脸,向后退了一步。
还想跑。
川珩瞬间出手拿住她。被扣压的瞬间,顾绒扭头调整,又被川珩拉了回来。
他似乎有些洁癖,只用两指抵住下颚,顾绒被迫仰头,感受到下颚生疼,修长的细颈顺着呼吸轻微的嚅动。
他眼神逐渐深邃,双指缓缓向下,顺着细嫩柔滑的肌理触到那细小的一点,轻微地摩挲抚摸。
同样的位置的浅色小痣,那日空青台他便见过,清冷迷人间更添妩媚。
耳颈处炽热又酥麻的痒意传来,顾绒心跳不由地加速,认出人他扣住地力道逐渐放松。
她忍不住咽了口水。
“听到了什么。”他微微低头,温润沙哑的声音在她的耳畔回响,温热的声浪涌入,泛起酥麻的战栗。
“什么也没听到。”
要不要直接点名自己的身份,任务只要做到灵籁盏不被破坏,而他是交易方其实并没有冲突,顾绒犹豫。
“好。”川珩松了手,抵住肩膀的笛子也放下.
顾绒不服输地瞥了眼他的面具,直接从他身旁越过。
带出的一阵清风,发丝的香气飘入川珩的鼻间,他心里一阵悸动,神色无恙地低了下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