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之吻》秋水鸿

120、第 120 章

　　当春天的风把所有的冰雪都融化了，就开始变得温柔起来。A号宿舍楼北边的那片冬天里满是积雪的泥地上，有一个雪水积成的浅小水泡。远远望去，小水泡中倒影着白色的流云和浅蓝色的天空。在小水泡周围泥泞的黑土地上，点缀着许多刚刚冒出来的，嫩绿色尖尖的草芽。路边大榆树干硬的枝条，也在春风的煦暖中，变得柔软，鼓出叶子和榆钱的骨朵。

　　每年春天，我们都会选择一个温和的日子，开启封闭了一整个冬天的窗子。撕去窗缝上糊着的，去年深秋时粘上的溜缝纸，转动开窗的把手。经过一个冬天，窗框上的密封胶条已经与窗扇粘得很紧了。用力一拉，当锈蚀和剥落的油漆，从窗轴和窗扇上飒飒落下时，仿佛是在不停地掉落心中那些压抑了很久的寒冷。

　　窗外嘈杂的人声，不再有遮挡似的，一下子从开启的窗户那儿，轻快地冲了进来，听得那么透彻和清爽。好像也是在那么一瞬间，寝室里就会充满了春天的气息。和老三先坐下来待上一会儿，静静地看着空气中旋转的微尘，慢慢落下。望望窗外，透过春风拂动的柳树枝头，穿过带着甜味儿的春天，阳光下对面的一教从未如此惹人喜爱。

　　一直没有记录每年春天开窗的日子，但在心里总是留存着对那个日子的美好感觉。之前的期待，就在那天，像是有了某个梦想成真般的欣喜。春天里柔软的风，不是仅仅吹散了冬日的沉闷，也吹薄了人们身上的衣裳和心里久积的压抑。其实，我想对着窗外大喊，尽管不知道该喊些什么，也不知道喊给谁听。